第二十二章屍體

男生三十幾名,女生似乎剛剛好,人手一個。男女混合在一起,各自圍繞着烤全羊坐着。每隻烤全羊的周圍坐着二十人左右。四隻烤全羊,其他三隻坐滿人,剩下的一隻周圍,司徒風幾人站起來。

李嫣然能夠來,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所以司徒風急忙走過來,揹着李嫣然向我數着大拇指,然後對嫣然笑道:“大家都等你呢。”

黑車在不遠處停下,走出一名男生,身材勻稱,面孔有些蒼白,有些像韓國的花樣美男,估計是林思綺的喜歡的類型。令人意外的是,朱曉也從車內出來,一出來,眼睛便盯着小雪。

“司馬和朱曉來了。”林峰想他們招招手。

朱曉立刻走到小雪面前,柔聲道:“小雪,你的身體?”

小雪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討厭他,而且我在身邊,氣色好不少,微笑道:“我挺好的,謝謝。”

“阿姨說你的身體,做好不要在外面吹風。”朱曉嘆道。

“有蕭飛在身邊就行,”小雪幸福笑道,“我現在沒有你想象那麼脆弱啦。”

小雪可愛的表情,像是回到從前,令朱曉心神恍惚。

花樣美男走到小雪面前,笑道:“小雪,好久不見,想不到伯母願意讓你出來,你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花樣美男是司徒風口中的司馬,四大校草之一。現在XX大學校草校花齊聚,令走周圍的男生女生不斷把目光投到這裡。

“司馬紫煙,謝謝關心。”小雪點頭笑道,看樣子應該認識花樣美男。

“若雪,好久不見。”林思綺笑吟吟道,“沒想到你今天能來,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也恭喜你,身體比前陣子好多了。”

“蕭飛參加聯誼,家屬自然來作陪。”小雪的話,在衆人之中掀起驚濤駭Lang。幾人頓時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如芒在背。

只有朱曉臉色微變。秦可兒與李嫣然早就坐在火堆旁,不摻和無聊的寒暄。在衆人的祝福下,我和小雪選了一個比較靠近湖邊的位置坐下。

小雪甜蜜的挨着我的肩膀,不時看看四周。天公作美,早上的天空蔚藍,公園的空氣質量相當好,呼吸間,可以聞到淡淡的青草味。身旁就是公園的內湖,清澈見底,可見青色的水草擺動。沒有風,天上的雲安靜停留在頭上,等待着什麼。

此時,此地,有一種重回兩年前的感覺。南方公園,是美麗的地方,風景迷人。

秦可兒待衆人坐下之後,乖巧的來到我身邊,笑道:“小雪,我叫秦可兒,蕭飛的朋友。”

小雪疑惑看着我。我點頭道:“可兒是我很好的朋友,你們你認識一下。她從HJ市過來,作爲地主要好好招待。”

小雪微笑點頭道:“你好,蕭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李嫣然坐在最遠,旁邊是司徒風。司徒風耐性的解釋着烤全羊的吃法,不過李嫣然心不在焉的聽着,不時把目光放到這裡。司馬紫煙和林思綺打得火熱,不時有些肢體動作,羨煞旁人。只有林峰和朱曉悶悶坐在一起,嚼着手裡的羊肉。

她們說的小萱沒有來,我也沒有打聽,既然她不願意,誰也不能強求。

孟浩然和廖平凡兩人早就鑽到女人堆裡。聽不遠處的喇叭聲就知道孟浩然在那裡高調宣揚自己的光輝業績。人說男人的本質一樣,別看廖平凡平日裡正經,跟着孟浩然想正經都不可能,被拉着和衆女生調笑。女生很喜歡廖平凡害羞的樣子,不斷要他表演什麼。在漂亮的女人面前,廖平凡完全放開平日的矜持,與衆人開懷大笑,其興奮不亞於孟浩然。

小雪和可兒打得火熱,聊着一些女人之間的話題。我無趣的走到湖邊石板坐下,看着湖中的魚兒流動。周圍的喧囂,似乎與我漸漸遠離。耳邊的笑聲,如同樹林傳出的風聲,顯得平靜自然。校園的純真,在此時得到非常完美的詮釋。

就在我恍神的時候,旁邊坐下一人。

“在想什麼呢?”朱曉微笑道。

“在想今天的氣氛很好,我應該珍惜。”我笑了,然後突然道,“不好意思。”

說不好意思,是因爲朱曉以前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因爲小雪,我們的關係淡了,而且之間還發生過很多難忘的事情。朱曉自殺,我退學。

“沒什麼應該道歉的,這就是生活。”朱曉嘆道。

“你現在還像原來一樣嗎?”我開門見山問道,“你還喜歡小雪嗎?”

朱曉臉色微變,抿着嘴脣,撿起地上的石頭往湖中一扔,蕩起圈圈漣漪。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同時我也很震驚對方的用情之深。

“你要好好對待小雪,不管什麼時候?”朱曉淡淡道,“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放心,我會的。”

“不要讓小雪受到任何委屈,你能做到嗎?”朱曉盯着我的眼睛。

我很想立刻給對方肯定的回答,但是話還沒有出口,就見到對方明亮的眼睛之中透露而出的款款神情,嘴巴微張,隨即搖頭道:“我不能給你保證,但是我會用自己的一生去愛護小雪。”

“小雪這些年來一直喜歡你,都沒有便變。”朱曉嘆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時候,你沒有見過小雪的樣子。你不會明白小雪爲了你曾經和家裡大吵一架,然後便生病。他們都沒有告訴你很多事情。爲了你,小雪吃了很多苦。”朱曉望着天空,深吸口氣,眼眶似乎有晶瑩的淚水閃動。

我心中狂震,對朱曉突然涌出一股欽佩之情。對方愛小雪竟然如此之深,相信就算小雪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絕對沒有半點猶豫。相比之下,我突然爲自己的自私感到慚愧,因爲我的感情並沒有全部集中在小雪身上。

我打算立刻跟小雪坦白,但是考慮到小雪的身體狀態,還是打算等她身體好轉再說。一股深深的罪惡感用上心頭,我低頭不敢看朱曉。

“其實,我比你愛小雪。”朱曉苦笑道。

“其實,小雪比較愛我。”我淡淡道。

“這就是差別,也是無奈。”朱曉點頭,嘆口氣。

“生活就是這樣,爲何不重新開始,你始終要面對的。”我問道。

“怎麼開始?”朱曉搖搖頭。

“你應該知道,就算我不在,小雪也不會選擇你的。”我皺眉道,“你應該好好想想!”

“同樣的話,你問問小雪看看,她的回答和我一樣。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直堅持到底,直到希望出現。”

“要是沒有希望呢?”我又問道。

“我等待的就是希望。”朱曉聲音很輕,卻與湖中的魚兒產生共鳴死的。在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水中的魚兒竟然擡頭看着我們。

“你太傻了。”

“這話,應該是小雪跟我說,你沒有資格。”朱曉皺眉道。

“還記得我們以前在館子喝酒的事情嗎?那是你跟我聊自己喜歡小雪的事情。”我的思緒像是回到了從前的小酒館,兩人相對而坐。我沉默的聽着朱曉的傾訴,陪着喝了酸楚的酒。在我面前,朱曉更像一個小弟弟,不斷像自己的哥哥說出不愉快的心聲。當時我沒有見過小雪,更沒有對小雪動心。只是覺得,爲什麼小雪這女孩兒如此狠心,竟然拒絕如此優秀的男人,傷害瞭如此神情的男人。

此時,腦中突然記起李嫣然說的話。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最後小雪選擇我。我斷送了和朱曉的交情。在暗自惋惜之餘,同時心底也不相信,有些東西,不是兩句話就可以抹掉的。朱曉剛纔坐在我身邊的時候,便驗證了我的感覺。其實,和朱曉的朋友之情,一直被一層沙掩藏着,沒有顯現出來而已。

“你們在談什麼呢?”小雪來到身邊,淺淺笑道。

朱曉眼睛閃過一縷柔情,不過掩藏的很深,笑道:“我過去看看,你們聊吧,小雪,注意身體。”

小雪點點頭,然後坐在我身邊,舒服伸着懶腰,把頭靠在我的肩上,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在討論你。”我笑道,“說你爲什麼越來越漂亮了。”

小雪開心笑道:“你瞎說,人家越來越不好看,呆在病房好多天,皮膚都皺了。”

我捏捏小雪可愛的鼻子,笑道:“傻瓜,你不管長的怎麼樣,我都喜歡。”

“真的嗎?”小雪天真道,“要是我像一個老太婆,你還會喜歡嗎?”

“當然,就算是老太婆,也是一個漂亮的老太婆。”

“你看,你還是喜歡漂亮的東西。”小雪氣鼓鼓道。

我沒有回答,只是捧着小雪的臉,輕輕的吻下去。小雪安靜的微笑着,不再提剛纔的問題。

清風浮動,人羣中響起驚叫聲。我擡頭望去,湖的另一頭飄來一個木箱,一直向這邊飄來,剛好漂到我的身前。

小雪好奇的問道:“什麼東西?”

箱子兩米長,蓋子封死,看不到裡面的情況。我鬆開小雪緊握的手,向箱子抓去,卻被小雪拉住。

“不要,萬一有什麼東西呢?”小雪害怕道。

“不要怕,什麼東西我都見過。”我笑道,然後準備打開箱子。

“噼啪!”巷子的封蓋,被我強行拉開,露出一半。一股腐臭味迎面飄來。往箱子裡面一看,我心中狂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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