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蕭消失不見,過了半天,鬼頭妖物靜靜地現出頭來,同樣一臉奇怪的樣子,鼓着兩隻鬼火似的眼睛,左看右看。
“嘭”的一聲,鬼頭妖物突然受到重重一擊,整個身子從虛空之中被拉了出來,一下被轟到定空燭的上方,一直撞到上方封鎖邊緣,又被重重彈了下來。
小朱驚喜地叫道:“是樑大哥,他還在裡面!”
老雷皺着眉頭,用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嗯,果然聰明,這應該是隱身術法,這小子的本事倒挺多,不降妖伏魔,實在太可惜了。”
沒錯,樑蕭的確是使出了隱身術,就是豐昭然教他的術法。
妖物能隱身,他也能,雙方誰也不佔優勢,而樑蕭的戰力本身高過妖物,所以他立即控制了局面。
只是那妖物受到重擊之後,再也不肯現身,樑蕭雖然也會隱身術,但此術非彼術,所以他根本無法找到隱身後的妖物。
“姓雷的,再也圈子縮小一點!”
“果然聰明!”
老雷趕緊作法,四方定空燭立即又向裡收縮起來,直到將整個面積縮小到不足半平方米。
成年男子的身體截面,大約有十分之一個平方,但身體截面不是正圓形,轉動一圈所佔的面積可以達到三分之一平方,此時定空燭中的面積總共只有二分之一個平方不到,也就是說樑蕭只要將身體任意旋轉一圈,就能跟鬼頭妖物撞在一起。
這時,突然定空燭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斷喝,樑蕭陡的顯出身形,體內元力急速運轉,他的身體竟然膨脹起來,築基強者的霸道氣息顯露無遺,將整個定空燭空間頓塞得滿滿的。
強者對弱者,在氣息上有天生的碾壓力,而弱者對強者也是一樣,有着發自本能的畏懼。
當樑蕭在近距離突然將自身築基氣息完全釋放的時候,妖物感覺到了來自內心的畏懼,被那股強大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整個身體都畏畏縮縮,竟然連出口咬人的膽量都沒有了。
就在這裡,老雷突然手指一彈,四方定空燭突然“嗖”的一聲滅了,一團黑物射了出來。而他早已準備好了一個口袋,對着那黑物一罩,將其收了進去。
樑蕭從定空燭中走了出來,衝着老雷大叫道:“姓雷的,那東西弄哪去了?”
老雷拍了拍黑皮口袋,笑道:“果然聰明,它已經被我收進袋中。”
一聽到那四個字,樑蕭氣得直跳,揮手大叫道:“你要再說那四個字,老子跟你沒完!”
收了妖物,老雷心情大暢,任憑樑蕭大罵大叫,卻是一點也不生氣,依然嘿嘿笑道:“是不是,保證不再說了,你立了大功,我一定會回去向上面幫你說點好話的。”
這還差不多,樑蕭心裡稍稍舒爽,但他卻沒注意到,一邊的小馬和小陳,在那裡偷偷笑得相當猥瑣。
樑蕭又好奇地道:“這妖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雷回道:“應該是一隻山精妖。”
“山精妖是什麼?”
“就是山中的精怪,具體形成的原因不是很清楚,一般來說是吸收了天地精華的山中異物演變而成,其妖力也各不相同,以後在山裡遇到這些東西,一定要小心一點,不然會吃虧的。”
樑蕭翻了個白眼道:“謝謝關心,只要不在林子裡亂轉,誰會碰上這些怪東西?”
老雷起先沒明白過來,跟着反應過來,嘿嘿笑道:“我這還不是爲了你。”
“爲了我,你有種再說一次?”
“當然是了,你都不知道,爲了你,我給上面說了多少好話,希望他們看在你年輕不懂事的份上,對你多寬限些時日,讓你自己想明白。現在你立了功,我又能幫着說點好話,你說是不是爲了你?”
樑蕭沒有做聲,但也沒有真的全信這傢伙的話,否則到時被賣了還會幫他數錢。
他眨了眨眼道:“老雷,你那法術,到底是怎麼搞的,居然讓我們四個人,不知不覺就着了道兒,能不能說道說道?”
“這個嘛,說是說不清楚的,反正就是一些小把戲,說出來也沒有啥稀奇的,倒是你剛纔使的那個隱身術法,頗爲神奇,能不能給我說道說道?”
嘿,這老傢伙,自己的東西一點不露,儘想着別人的東西。
樑蕭可不會被他牽着鼻子走,瞪了一眼,把臉一黑道:“我問你,是因爲你坑了我,你要說了,這事就算揭過去,你要不說,咱們這賬慢慢來算!”
聽他這麼一說,老雷連忙道:“小把戲,真是小把戲,就在我們在林子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給你們使了一個障眼法。確切的說是使用了一種藥劑,讓你們的方向感發生偏移,所以再怎麼都走不出這片林子。”
“方向感偏移?”
“對啊,明明是直線,你覺得是彎的,明明是彎的,你卻看到是直的,這就是方向感發生偏移的結果。”
樑蕭聞言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道:“這下我明白了,還真想起一點,當時總感覺眼前的景物有些不太對勁,原來是這個樣子。”
“嘿嘿,我就說了嘛,只是一點小把戲,不值一提的,跟你的隱身術比起來,差得太遠了,你能不能稍稍透露一點,那門術法到底是什麼原理?”
樑蕭眨了眨眼道:“你想知道?”
“想。”
“但這是我師門不傳之秘,恐怕不能告訴你,要是被師門知道,非廢了我的修爲不可。”
老雷“果然聰明”,雖然聽樑蕭說不能說,但卻立即領會其中的含義,盯着他道:“樑蕭啊,咱們是老朋友,不不不,應該是老戰友了,這份交情跟同門師兄弟不分上下,你悄悄給我說一下,我絕對不會對外面的人亂說,到時你的師門也不可能知道,自然也不會有事。”
樑蕭“哦”了一聲,斜着腦袋看他一眼:“你這麼一說,倒也像是那麼回事,但我不怎麼相信你,怎麼辦?”
“樑蕭啊,我們一起出生入死,你要是連我都不相信,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別別,出生是你,入死是我,你別混爲一談。”
“是是,你說得也對,但不全對。主要是因爲我修爲遠不及你,很多時候想衝上前去,但於事無補,反而會礙手礙腳,所以乾脆待在後面纔好,爲你們提供更加寬闊的舞臺。”
“這麼說,你還有功勞了?”
“不不,絕對沒有,功勞都是你的。”
樑蕭算是真的認清老雷的真面目了,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張八哥嘴,什麼事情到他的事裡,能圓能方,能對能錯,全在他那三寸不爛的舌尖之上。
不過,他費這麼多口舌,當然有目的,否則早就不跟他廢話了。
只見樑
蕭把手一擺道:“別跟我說那些,咱們來點實際的,你把那種藥劑給我一點,教我怎麼用,我就告訴你法術的原理。”
老雷一聽,有點猶豫起來,眯着眼睛,半天不哼聲。
樑蕭也不跟他磨嘰,立即轉身就走,再不看他一眼。
走了七八步,老雷突然道:“好,我分你一點,但你除了告訴我原理,還得教會我基本的法門。”
“切,你的藥用完就沒有了,法門卻可以一直使用,就是傳給子孫後代也沒有問題,你還真是會算賬。”
“那,那你再送我十瓶匯聚生水,如何?”
“沒問題,你給我一個人分量的藥劑,我送你十瓶,兩個人的分量,我送你二十瓶,以此類推,你多少我送多少。”
能把一名堂堂築基期迷住,這種藥劑千金難買,而樑蕭的匯聚生水,同樣也是千金難買,這是一個等價交換,兩人都不是傻子,於是一拍即合。
樑蕭立即道:“我先把隱身法門的原理告訴你,你給我一份藥劑。”
老雷卻搖頭道:“原理有屁用,我得看到幾十瓶匯聚生擺在面前才行,所以還是等回到市區,你把東西都準備好,我自然會找你。”
樑蕭本是急着需要這種藥劑,但他知道老雷奸狡巨滑,如果被察覺到自己迫切需要,只怕馬上就會漫天要價,所以強忍住心中的渴望,一臉淡然地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市裡見,你要不是來,水就送別人了。”
大事已畢,樑蕭不再跟老雷廢話,走上前去,在葉天三人身上拍了幾下,居然沒醒過來。他看了老雷一眼,老雷立即主動上前,不知怎麼弄了一下,三人立即驚醒過來。
小劉一醒,立即叫道:“他馬的,敢傷團長,老子跟你拼了……”
原來,之前老雷最先拍暈葉天,而這一幕被小劉看在眼裡,因此一直記得。
可是,等他眼睛睜開,卻發現團長好好的坐在那裡,小宋也沒事,樑蕭也沒事,所有人都沒有事,不由愣住了。
老雷嘿嘿笑道:“你們看,小劉做惡夢了呢。”
小馬立即湊和道:“是啊,先前還踢我一腳,現在還疼着呢。”
這小子說着還真的在肚子上摸了幾把,做出痛苦的表情,跟老雷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怪不得兩人有血緣關係。
小劉摸了摸腦袋,迷糊道:“真是做夢嗎,怎麼感覺跟真的一樣?”
老雷故作嚴肅地道:“小劉同志,雖然野外的確有些危險,但你可是鋼鐵戰士,不可能被嚇壞吧。”
小劉立即梗着脖子道:“哪怎麼可能,我我,我只是做了個夢而已,誰說我嚇壞了?”
葉天也有點奇怪,看向樑蕭。
樑蕭當然不能把實情說出來,否則到時葉天三人成了知情者,也得被老雷拉進滅妖隊伍,而他們三個都是普通人,進來也只能當炮灰。
他苦苦一笑道:“你們三個剛纔喝多了,在那裡又跳又叫,突然酒勁涌上來,就倒在地上,以後別這樣亂喝了。”
葉天心裡奇怪,他可記得非常清楚,那鬼頭物的樣子,正要再說什麼,卻見樑蕭衝着他使眼色,於是立即打住,呵呵一笑道:“痛快,就是要這樣喝,才真的痛快嘛。”
黑夜中,老雷眨巴着眼睛,偷偷觀察着,誰也不知道他又在動什麼壞腦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