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在客廳各據一方,倒是苦了站在中間不停搓手的女人。
莫染暗暗吸氣,只見歐耀白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眉目淡淡,卻分明散發出冰雪般冷冷的氣場,讓人呼吸都怯弱;歐陽坐在對面,嘴角微微扯一絲笑,眼中依舊滿是溫柔,微微擡頭,看着侷促的自己。
“那個,”莫染咬咬下脣,總算出了聲,問歐耀白,“莫七七和宋阿姨呢?”
歐耀白頷首,也望向她,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去買菜了。”
莫染點點頭,話是怎麼都接不下去了,房間又陷入長久的沉默。
談墨眉宇間淡淡的笑意,好心提醒她,“小染,我想喝茶。”
“是嗎?”莫染猛然擡起頭,對着談墨笑,清麗的小臉明顯鬆了口氣,快速的說道,“好的,我去給你泡茶。”話音剛落,腳步移得快,不一會兒便進了廚房沒了蹤影。
歐耀白心中不是滋味,表情越加清冷了下去,眉依舊緊緊蹙着,嘴角卻有了一絲冷笑,淡淡反問,“小染?”
眼前的男人雖坐着輪椅,卻乾淨清朗得很,特別是他看向那女人的眼神,讓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威脅。
畢竟,他和她有竹馬青梅……
每每思及此,歐耀白心中總有滿滿的介意,這大段大段的時光,是他永遠都不能戰勝的。
談墨依舊和煦的笑,回道,“抱歉,叫習慣了。”
習慣一詞,讓歐耀白危險的眯了眯眼,眸色更加黑了下去,意味深長的說道:‘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但是我不得不提醒談先生,你不再是從前的模樣,而這個女人身邊,也有了別的男人,亦或者說,現在的莫染是我的女人,談先生這樣親密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因爲我會不高興。”語氣很是真誠,歐耀白不自不覺已經坐正了身體,談話萬分莊重。
談墨見到他的模樣,心中一震,眼中的笑終是黯淡了下去,不過,他能怎麼樣,只要小染幸福不就好了嗎?
好在,他現在有了七七,他深吸一口氣,悲慼的想。
“你放心,我早已面目全非我知道,但小染還是和以前一樣,值得人爲
她做任何事,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談墨,我給你泡了綠茶,記得你最喜歡它。”
談話被端着茶杯出來的莫染打斷,她走近,雙手捧着杯子放到談墨的手中。
歐耀白又如剛剛那樣,懶懶的靠着椅背了,看到女人微低着頭,若影若現的梨渦發愣。
他聽到她對他說,“小心燙啊。”
心中的酸意彷彿發酵了般,爭先恐後的想要破土而出。
他發現,自己最在意的不過是女人的態度而已。
開口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對着那剛站直的女人喊,“莫染,我的茶呢,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不是說只有白開水嗎?”
莫染一怔,聽了男人的話,倒是回想起歐耀白第一次到這兒,自己氣沖沖說的那句“茶什麼茶,只有白開水,不喝拉倒“,再見歐耀白此時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皺着小臉說了句,“要喝自己去泡。”
歐耀白酸意迅速發展成了惱意,見到眼前的小臉,又不知該怎麼發出,索性氣沖沖的起身進了廚房。
莫染說了句莫名其妙,坐到他剛剛一個人佔據的雙人沙發坐定,看低頭喝茶的談墨。
心中微微有些歉意,支支吾吾的說了句:“我……我……不知道……他在這兒。”她不知道爲何,眼前的男人,通身彷彿皆被悲傷籠罩,讓人看了心痛不已。
談墨擡起頭,對着莫染,悲傷的笑,“莫染,我其實回來之前,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莫染一愣,看着他的神色,無言以對。
“今天看來,他對你很好,你一定會幸福的。”談墨繼續道。
莫染也笑了,眼眶微紅,滿臉的釋然,點點頭。
她青春的記憶,之後的歇斯底里,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幾年後的今天,都煙消雲散了去。
只需要偶爾記得,這些零碎的記憶,然後一笑置之。
“莫染,綠茶在哪兒?”廚房傳出的聲音有些毛躁,粗粗的,這是莫染第一次聽到男人丟了自己一貫的低沉嗓音,在她面前展露這樣的一面。
“你去吧。”談墨溫柔的笑,淡淡的
看着對面小染有些惱有些無奈卻沒能藏住笑意的臉,有些恍惚,幾年不見的神采奕奕的小臉總算再現了……這樣就好。
莫染點點頭,起了身。快步進了廚房,歐耀白正蹙着眉,手中拿着一個卡通杯子,見了她,狠狠地瞪她。
莫染心中一酸,猛地哭了出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卻想要忍住聲音,低聲的嗚咽着。
歐耀白一下子慌了神,放下杯子便過來擁住她,傻子都知道這女人爲誰而哭,而此時此刻,他卻半點責備的心都沒有,只覺得心中缺了一塊,揪着痛。
“別哭。”男人修長的手微微粗魯的擦着她的淚,幾乎低吼出聲。
莫染卻不停,彷彿要把這幾年bi回去的眼淚都落光一般,眼眶儲滿了淚水,小臉狼狽不堪,男人越擦越兇。
歐耀白心中又氣又急,惱她至極,卻半點不能發作,一股酸氣往上衝,腮幫也酸澀無比,再次說出口的聲音卻更加冷靜了下來。
“莫染,你就這麼在意他?”
莫染眼淚止不住,呆呆的擡頭看他,看到男人冰冷決絕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痛,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爲何要哭,只能拼命的搖頭,歐耀白卻不再願意看她爲了別的男人流淚。
他雙手緊緊桎住女人瘦弱的肩膀,力道大得想把她就這樣捏碎一樣,眼神卻沉痛無比,“莫染,什麼時候,你才能爲我流一滴淚?”
話音剛落,男人便鬆手轉了身,莫染急了,伸手想拉他,男人步子大,卻已經出了廚房。
她狼狽不堪,心中卻滿是驚慌的跟了出去。
談墨沉靜的眼睛望向出來的兩個人,歐耀白拿起掛着的衣服便要走,莫染極忙上去拉他的胳膊,聲音有些沙啞,急急道,“歐耀白,不是你想的那樣。”
男人此時的眼神已經冰冷如雪,事不關己的淡淡反問,“那是怎樣?”
莫染眼神閃躲,回頭看了眼一臉擔心的談墨,她嘴角微泯,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歐耀白見了,冷笑出聲,淡淡的撇下女人的手,“等你想清楚了再說吧。”
話音剛落,便決絕的出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