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個畫面,她有些發愣呆站着,直到男人直身,看見她,微微蹙眉,淡淡的問:“回來了?”
莫染這才點點頭,情不自禁走過去抱住男人,頭靠在男人厚實的背上,久久不願放手,像小貓似的蹭。
歐耀白空着的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拍着,語氣有些無奈,“真是像個孩子。”
莫染聲音悶悶的,“我怕你吃醋。”
男人一愣,痞笑道:“我不吃醋,我只喝醋。”
接下來幾天,就是等結果的時間了。
歐耀白重新安排了病房,帶了一個家屬休息室,莫染整天都在病房陪着沒有離開,拿藥交單都是歐耀白在跑,曾經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時卻一身家常休閒服跑上跑下,排隊打開水買飯。莫染時不時皆出神看着他發呆,男人揉揉她的臉一臉無奈。
因爲他問過爲何這樣看他,莫染回答說她懷疑他不是歐耀白,只是和那個臭屁的男人長得像了些……
莫染又守了大半夜,被歐耀白強行抱到牀上去,冷着臉命令必須睡覺才閉了眼睛。
她知道歐耀白爲了讓她放心,一定會守到父親病牀前,心中放鬆,緩緩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外面已經亮了,揉着眼睛起牀,歐耀白剛好買了早餐回來,見她這副模樣,早已經見怪不怪,低沉的聲音有一絲寵溺,“快去洗漱,吃了飯去找醫生,說是結果出來了。”
莫染心一緊,快步跑進洗手間,留下一句話,“我不吃飯了,你吃吧。”
隨便的洗了把臉,頭髮用手理了理,便想要出去。
卻被站在一旁的歐耀白拉住了手,他微微蹙眉道:“吃了飯再去,也不急這一會兒。”
“歐耀白。”莫染自然不願,想要撇開男人的手。
男人的力道哪是她能及的,也不管她的意願,直接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扯開一袋麪包塞進她的手中。
墨黑
的眸也不看她,插上一瓶奶,塞到莫染的另一隻手上。
莫染自然看出男人的不對勁,那緊繃的下顎分明象徵着他的怒意。
她凝了凝神,只得乖乖的解決完了麪包,又猛吸一口奶,隨即起身道:“我吃完了,去找醫生,你自己也要多吃些,這幾天都瘦了。”
說完,便轉了身,忽略了背後男人心痛至極的目光。
換腎?
他自知不能阻止她,但是,心卻痛得緩不過氣來……
莫染幾乎是跑到醫師辦公室門前的,卻在開門的時候,手放在門柄上,收緊再收緊,咬着嘴脣,扭開了門。
“李醫生。”莫染看向辦公桌前的男人打招呼。
那人見是她,站起來招呼她坐在沙發上,又轉身取出幾份檢查報告,院長囑咐的關照,讓他態度極好道:“莫小姐,檢查報告出來了,配對很成功,如果你身體允許的話,明天就可以進行手術?”
莫染心一震,久久才晃過神,不可置信的問:“我竟然合適?”眼中滿是驚喜。
李醫生感到奇怪,解釋道:“父女之間的配對成功率是最高的,有百分之七十的機率。”
莫染的笑容僵住,想到幾天前測的血液,只覺得不對,聲音滿是顫意,一字一頓的問醫生,“我是我爸的女兒?”
李醫生雖詫異,但見慣了生老病死了的他,自然能隨時保持冷靜,找出一種的一張檢查表,遞給莫染。
莫染下意識的看過去,分明看見:DNA吻合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辦公室,只覺得走着走着累了,隨便找個牆靠着蹲下。
拿出口袋中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依舊是三聲,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談墨接聽她電話總是那麼及時,三聲,不會太短斷線,不會太長她沒耐心掛了電話。
“小染。”談墨溫柔的聲音傳來。
莫染腦袋嗡嗡直響,緊握着手機問,“談墨,你是不是知道,我們不是兄妹,我根本就是我爸爸的孩子對不對?”
那邊呼吸漸重,卻許久沒有出聲,莫染卻也不在意,只是繼續道:“我明明聽到我媽和你爸一起說
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莫染邊說邊嗚咽起來。
腦海中母親鮮明的形象漸漸模糊起來,直至再也看不清。
“小染,別哭。”談墨聲音沙啞,溫柔的安慰道。
“他們騙我是不是,還騙了你是不是?他們好自私,好自私……”莫染哭得如小孩,想到母親和談叔叔一起空難,答案昭然若揭。
談墨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小染,一切都過去了。”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對自己的孩子……”莫染渾身發顫,聽到腳步聲,就這樣擡起頭,看到歐耀白站在她的面前,蹙着眉,眼眸墨黑無底,看不出情緒。
淚如雨下,怎麼都止不住。
歐耀白聽了個大概,神色又黯了黯,直接上前接過手機掛斷,淡淡道:“站得起來嗎?”
莫染卻失了魂一般,雙手抱膝,蹲在原地。
歐耀白俊臉依舊沒有表情,索性彎腰,輕而易舉的橫抱起女人,往病房走去。
莫染這時眼神纔有了少許神采,愣愣的望着男人冷硬的下巴。
回到休息室,男人把她放到牀上,動作甚至有些粗魯,莫染皺了皺眉。
歐耀白見了,淡淡的反問:“知道痛了?”
莫染望着眼前的男人,滿臉的疲倦,淡淡的說了句,“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男人竟軟了神色,點了點頭,留下手中的手機,轉身出了門,還細心的爲她掩住了門。
第二天,莫染換了一身病服,躺在病牀上,被推進去的時候,歐耀白以及李玉譚希都在。
莫染以爲歐耀白會上前和她說說話,但那人卻沒有,只是站在李玉的後面,離她有些遠,那緊繃的下巴,她一眼便知,男人很怕很緊張。
她招了招手,喚,“歐耀白。”
李玉聽了,退了下去,男人卻也不上前,只是淡淡的望着她。
莫染躺着,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卻微微上揚一個幅度,道:“歐耀白,別擔心,等我出來。”
男人渾身一震,垂着眸,扯住她的手。
護士已經推着她進手術室,男人一步步跟着,直到手術門緊緊關在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