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回門

侯門嫡女139 門

一夜貪歡,清晨露曉,院中熹微隔著窗紗透入屋中,牀幔輕浮,隱約可見兩個相互依偎著的身影。

夏日的清晨屋外還帶著夜的涼爽,屋中卻透著融融燥意,空氣中似還殘留著靡香,撩撥著關元鶴的神思。

他側睡在外頭,寬闊的肩背從紅緞絲被中露出來,披散著的黑發盡數擼到腦後,絲絲縷縷一直蜿蜒到牀沿兒,一隻手支起頭,眼角含笑,薄脣微挑,神情饜足地瞧著躺在裡側緊靠著自己的慧安,撐起的高大身軀將她嬌小的身影盡數遮住。

他凝視著慧安的睡顏,俊美無儔的眉宇間便落滿了溫柔,幽黑的眼眸因心情愉悅而閃動著奪目光彩。

瞧著慧安粉嫩的面頰,微腫的豐潤紅脣,露出錦被灑滿吻痕的脖頸,瞧著她恬靜安適的睡容,他心中就充滿了滿足,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極為陌生的,但卻極為美好,他一點都不想排斥。

這般小人兒,他說不出哪裡特別,但卻無時無刻不佔據著他的心,叫他越來越喜愛,越來越關注,也覺著越來越離不開,她總是能叫他以覺不能再軟的心更加柔軟一些,無怪乎古人說溫柔鄉英雄冢,誠不欺人。

關元鶴想著,大手便探進被中,覆在慧安纖細的腰背上,微微用力,將慧安的嬌軀更緊的揉在懷中。

炙熱的男軀緊貼著她冰涼絲滑的身子,他舒服地嘆了一聲,他眼睫輕閃,半瞇著嗅了嗅從慧安蓬鬆柔軟的發絲中傳來的幽幽香氣,心中的滿足感安寧感卻也鼓脹了起來。

這種滿足安寧感叫他平生第一次覺著,這個世上有個人是不可或缺的,是非要呆在他身邊不可的!

他想著,微微拉開距離,又瞧向慧安安寧甜美的睡顏,想著她昨夜的溫順和依賴,信任和縱容,他的身體就又熱上了幾分,灼熱的視線再度落在慧安微微開闔的紅腫脣瓣上,心口發癢,便也不忍著低頭吻了上去。

先是淺啄,漸漸便有些不能滿足。慧安的體溫比他卻要低得多,在這躁熱的空間裡,她柔滑細膩又冰涼清爽的肌膚猶如一塊上好的涼玉,簡直叫他愛不釋手,驚嘆連連,叫他直想將她整個揉進身子裡。

關元鶴輕吻了一陣,見慧安只迷迷糊糊地掙扎兩下卻是沒醒,秀美的眉頭卻蹙了起來,嘟囔一聲蹭了蹭翻了個身,瞧著極累的樣子。他便擡了擡身,微微離開她誘人的身子。

慧安被他驚醒,只她昨夜實在被累的不輕,被他百般揉弄,直折騰了大半宿關元鶴才發了善心放過她,最後慧安只迷迷糊糊知道他抱著她沐浴,卻是累的眼睛都睜不開,更別提害羞了。她這會子只覺瞇了一會,怎他又擾起人來?

慧安不依,眼睛都沒睜開,便往牀裡頭滾,滾了兩下感覺臉頰碰到了牀裡側放著的大引枕,這便像是溺水的人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出手臂一把抓在了懷裡,接著緊緊抱住,便將頭捂了進去。

關元鶴瞧慧安抱著大引枕,將頭和胸死死壓在裡頭,像個蝸牛一般縮成一團不覺就傻了眼,半響才揚起脣溢出兩聲吃吃的低笑來。

只慧安這一番折騰被子早已滑到了腰上,她側躺著背對這邊,露出冰肌玉砌,線條優美的玉揹來,關元鶴瞧那上頭鋪滿了或輕或重的青紫痕跡,想著昨夜的瘋狂,不覺便有些心疼。

瞧著慧安這般,他到底不好再擾她,只將被子又扯了扯蓋在她的肩頭,伏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悶著了,我去尋舅父說話,不擾你便是。”

言罷他似不放心一般,又拍了拍慧安,等她嗚了一聲,這才扭身下了牀,拽了掛在架子上的衣裳一邊繫腰帶,一邊大步出去。

慧安聽到腳步聲,這才迷迷糊糊擡頭瞧了一眼,接著便鬆了引枕舒服地找了個姿勢閉上眼又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極沉,待清醒過來她只覺屋中金光萬丈,陽光刺進眼中,一陣難受,她剛欲擡手擋擋,便覺一片陰影落在了面上,遮去了那股火辣的陽光。慧安睜開眼,卻見關元鶴一手執著書,半邊身子擋太陽,正低頭瞧來。

“醒了?”

耳邊傳來關元鶴帶笑的聲音,慧安瞧見他面上掛著的一絲戲謔,也知睡過了,不由臉一紅,嗯了一聲。

關元鶴便將手鉆進被中,尋到慧安翹翹的小屁股拍了下,道:“再睡便連午膳都要耽誤了,舅夫人來尋你兩趟了。”

慧安聞言一急,面色更紅。自嫁入關府雖說也沒人難為她,但到底感覺不一樣,行事總拘束著不得自由,生恐那點做的不好再惹了人厭。昨兒回到鳳陽侯府,便感覺鬆了一口氣,又因夜裡關元鶴實在鬧的厲害,慧安今早上想著不用晨昏定省,又是自己的府邸,便心無顧慮地睡了個昏天暗地。

如今聽到關元鶴的話,想著童氏估摸著什麼都猜到了,而關元鶴卻還在這裡笑話自己,慧安不覺羞惱地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都怨你,要不是你昨夜那樣……”

“嗯……我怎樣?”慧安的話還沒說完關元鶴便伏下身咬了咬她微微發紅的耳尖兒,慧安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關元鶴卻是低聲一笑,這才擡頭撫了撫慧安紅彤彤的面頰,道:“不起嗎?那我們再來參詳下那些瓷偶可好?”

慧安聞言只覺腰間的痠疼感更勝了,哪裡還敢呆在牀上,一把推開關元鶴,裹住薄被便跳下了牀,一溜煙地沖進了凈房。

童氏尋慧安還是為了昨日所說請夫人小姐過府作耍的事,兩人又細細商量了要請的人,慧安便回了榕梨院,也來不及吃午膳,便坐上馬車往關府趕。

關元鶴許是嫌外邊日頭太盛,也不騎馬,只窩在車中和慧安擠著。馬車上鎮了冰盆,但是不覺著熱,慧安被他摟在懷中,想著昨日在宮中賢康帝說的話,她不由擡了擡頭,道:“我什麼時候對馬匹重度挫傷頗有一番見地的?你也真敢對皇上胡說,萬一來日皇上叫我一展接骨術,我拿不住真本事來,瞧皇上不定你個欺君之罪,砍了你的頭!”

關元鶴聞言便笑,點了點慧安的鼻尖,道:“你捨得我被砍頭?”

慧安被他一句話問的噎住,張了張嘴,便就說不出半句狠話來,關元鶴瞧她那樣只覺心中暖暖,勾起脣笑著碰了碰慧安嘟著的嘴巴,這才道:“我前一陣得了張方子,做出的膏藥對續骨倒是頗有奇效,來日我叫關辰拿給你參詳。”

慧安聞言一愣,倒是沒想到關元鶴一早就打算叫她作弊,竊取別人的勞動成果,想著他昨日在皇上面前舉薦自己,就覺著他好心的太過了,倒像是打了什麼主意一般。慧安心中狐疑,不由擡頭探究地瞧了關元鶴一眼。

關元鶴卻是一臉坦然,慧安瞧不出究竟來,可到底感念他的好意,如今賢康帝已允了她一個機會,只要把握住,她便能邁出第一步來,慧安心中感激,便湊上去紅著臉啄了下關元鶴的臉頰。

送到嘴邊的肉,卻是沒有推拒的道理的,慧安正欲退開,關元鶴便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腦,對準她紅艷艷的小嘴親了過去。

沒兩下他便有些氣息不穩腦中又閃過昨夜的旖旎。

卻聽慧安的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叫聲。

那聲音響起兩人皆是一愣,馬車中香濃的曖昧氣息登時便被這聲音給沖散了,慧安唰的一下便紅了臉。感覺到關元鶴含著她嘴巴的脣齒間溢出笑聲,慧安臊地一把推開他,接著便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不願意出來了。

關元鶴瞧她羞了,這才漸漸止住笑意,拍撫著慧安的背脊。本是打算帶她回府用膳的,這下卻是改了主意,敲了敲車壁,待馬車停下,便沖外頭道。

“回府中報一聲,爺晚些再帶夫人回去。”

外面響起關辰的應聲,關元鶴這才低頭撫摸著慧安的頭發,道:“我們不回去了,我帶你逛街可好?”

慧安怎會不同意,這一日來她在鳳陽侯府呆的極為舒服,方纔一出府便有些心情低落,想著馬上要回去,想著那一院子的鶯鶯燕燕,她心裡就不舒服。

如今聽關元鶴這般說,她當即便擡了頭,目光晶亮地瞧著他,道:“我要吃仙鶴樓的人參胡桃烏龜蛋,清蒸茶鯽魚……”

慧安自邊關回來便被童氏拘在府中備嫁,根本就沒出過門,如今她闊別京城已兩年多,一聽關元鶴說逛街,興致自是極大。加之昨夜身累,今日又沒能吃上東西,這會子餓的前胸貼後背,故而她一臉垂涎狀,一口氣便說了十來個菜名。

關元鶴瞧著她那饞嘴樣兒愣了一下,又想著她方纔肚子發出的那聲怪叫,不覺又極不給面子地哈哈笑了起來。片刻他才撫著慧安的腰,道。

“慧安,你這哪裡是大醋缸,分明就是個大飯桶嘛!”

慧安聽他嘲笑自己,便擡手去捶他。

“怎麼,這點銀子爺都不捨得,不依著我?”

“依你,爺早說過,你伺候好……都依你……”

慧安見關元鶴又胡說八道地來撩自己,哪能再由著他,兩人一躲一抓的,頓時便打鬧了起來,馬車中便不停傳出關元鶴爽朗的笑聲。這卻是將外頭跟隨的關府下人給驚的不輕,一個個張大了嘴瞪著馬車,神情頗有些驚悚。

馬車到了仙鶴樓,關元鶴才肅正了面容,一本正經地打前下了車,接著纔回身親自擡手從馬車上將慧安扶了下來,下人們瞧的一愣,看向慧安的目光就帶了些誠惶誠恐。

如今正值飯時,故而仙鶴樓中極為熱鬧,關元鶴方纔已叫人打前打點了一番,小二直接將兩人帶到了雅間。也不叫人伺候,兩人一頓飯用的極為輕鬆愉悅,慧安吃的極飽,又吃了盞茶,歇了一會兩人才出了仙鶴樓。

慧安也不帶關元鶴去逛那繁華的正德街,只在邊兒上稍顯清冷的街道上散步一般的逛些小店鋪,又關元鶴在後頭跟著,慧安自也不會和他客氣,遇到有看上眼的東西也不問價錢就先叫人包了,天氣好,心情也好,買的東西自是不會少,沒片刻就收拾了小半車的物件。

這般也就逛了一條街,關元鶴就有些不耐煩了,他本就沒幹過這事,早先說要帶慧安逛街,也是不知道這其中滋味,這纔敢獅子大開口。如今這一逛,只覺極受罪,簡直比牀上還折磨人,也就是瞧著慧安高興,這才耐著性子跟了一條街,這會子眼見慧安還要往另一條街上晃,他忙拉住慧安,哄道。

“這般逛也沒什麼意思,不若我陪你去珠翠樓瞧瞧,你那些頭面都不好看,再添置些新的,我給你挑。”

他不耐煩慧安豈會沒注意到,慧安本也沒特意要買的東西,聞言便也不折騰他,點了頭就上了馬車。片刻功夫馬車就繞到了正德街上往最大的珠寶鋪子珠翠樓趕,只還沒到珠翠樓,關元鶴便喊了停,沖慧安道。

“你先過去挑著,我和人說兩句話馬上過去。”

言罷也不待慧安點頭,便一撩袍子,轉身下去了。慧安詫了一下,撩起車簾卻見他進了對面的一家清雅的茶樓,慧安心道他是遇到了熟人,便也不再多瞧,吩咐馬車往珠翠樓而去。

珠翠樓統共兩層,和雲裳齋的構造差不多,也是二樓專門接待貴客,慧安因想著關元鶴一會子就過來,便只在一樓的大堂裡瞧著。

珠翠樓是京城最大的珠寶鋪子,卻是錢家的產業,生意一向頗好,京城的夫人閨秀們也常往這裡逛。這會子店中卻是清凈,店夥計長的一臉精明,瞧見慧安打量貨架上擺著的頭面,便上前客氣一笑,道:“夫人想要買些什麼,我們這裡各種的珠寶齊全的緊,這邊擺著的都是金飾,夫人若是想買翡翠玉件,就瞧瞧那邊。珍珠,珊瑚,琉璃什麼的也都不乏上等貨。”

慧安聞言沖他笑笑,便聽秋兒道:“姑娘,買玉的吧,夏天帶著正清涼。”

慧安瞧向東面貨架,卻見上頭擺著一排的玉鐲,玉簪,陽光下發出柔和的盈盈光輝,異常惹人,她便笑著沖秋兒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倒是一眼便瞧上了一對血玉手鐲。

冬兒瞧慧安盯著鐲子看,目光帶著喜歡,便示意那夥計取了玉鐲細看。夥計見有門,忙雙手奉上,笑著道:“夫人好眼光,這對玉鐲子可是上等血玉,是一整塊玉雕磨成的,夫人仔細瞧瞧這手工,這玉質,手感也溫潤的緊,夫人可要試試?”

慧安接過來,仔細瞧了瞧,見那玉色上一道血痕如同會動一般,越發喜歡,笑道:“不錯,這玉鐲多少銀子?”

夥計便笑了起來,道:“一對鐲子也就六百兩銀子,不值當什麼。”

慧安聞言倒也沒覺著貴,便點了點頭,笑著道:“給我包……”

“這鐲子我要了!嬌兒,付銀子。”

慧安的話尚未說完,便被一個傲慢的女聲打斷,接著慧安欲要還給夥計的那隻鐲子便被一隻玉手抓住了。

慧安擡眸卻見端寧公主一身鮮亮,妝容精緻地斜瞥著自己,目光中盡是挑釁。

慧安微愣了下,只覺今日真是不宜出行,怎麼就這麼倒黴的碰到了她。可這玉鐲本就是她先瞧上的,慧安長了兩輩子還真就沒有讓人的習慣,故而便握著那玉鐲的另一端沒有放開,瞧著端寧公主道:“這鐲子我已買下了。”

端寧昨日在宮中便受了慧安一肚子氣,一夜都沒能睡好,堵的難受,今日偏巧又在此碰上慧安,哪裡能不爭上一番,聞言便用力拽起那鐲子來,盯著慧安的臉上也充滿了凜冽,怒道:“放開!”

慧安見她不講道理便手下用了巧勁,一扯一拉。端寧公主雖是刁蠻,但到底是沒有學過武功的,豈能爭的過慧安,她只覺著手臂微微發麻,一驚之下便鬆開了手,腳下卻踉蹌一下往後倒,正巧便撞在了那夥計的身上,婢女驚呼著攙扶一下,她才站穩身子。

夥計見兩位客人爭執起來,偏他又認識端寧公主,自不敢怠慢,又不知該怎麼勸阻慧安,正在邊兒上急的冒汗,誰知端寧公主便一腳踩在了他腳上,他被一撞手裡託著的那紅木雕花盒子便脫手而去,咣的落在地上,裡頭放著的另一隻鐲子也飛出了盒子,摔在地上登時便碎成了兩截。

夥計驚呼一聲,端寧公主怒目瞪向慧安,慧安卻風淡雲輕地瞧了眼那碎玉,將手中的玉鐲子往桌上一放,福了福身道:“臣婦參見公主,這鐲子看來是買不成了,公主慢慢挑選,臣婦告退。”

言罷轉身便就要走,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也不過片刻功夫,秋兒冬兒還沒來得及給端寧行禮,慧安便扭身要走,兩個丫頭這才忙緊隨其上。

那夥計一愣之下,卻趕忙上前去攔。這鐲子碎了,又是方纔的那情景,他自是不敢向端寧公主討要的,再來若是慧安走了,公主的雷霆之怒誰來滅啊。

“這位夫人,您不能走,這鐲子碎了,您總得賠小店損失纔是。”

慧安被他攔住,心想著分明是端寧公主撞上去這才碎了玉,可她也知夥計的難處,也不想難為他,誰知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叫秋兒給銀子,便有一個公子帶著七八個衣著鮮亮的小廝奔進了大堂,直沖端寧公主而去。

那公子見端寧扶著扶著婢女的手,一臉的怒氣,婢女還給她揉捏著手臂,他忙就上前欲要摻扶,端寧卻猛地瞪向他,呵斥一聲:“滾開!”

那公子卻也不惱,陪著笑臉道:“公主莫惱,仔細氣壞身子,有話好好說,我給公主出氣。”

這來人正是端寧公主的駙馬鄧玉,鄧玉本就是個只知花天酒地的混人,端寧公主一向看不上他,自打兩人成婚便住在公主府中,更是剛嫁出宮,便打發了淮國公府鄧玉的小妾通房,連小廝都換上了自己的人。

鄧玉是個膽大妄為的,為此還險些和端寧公主動了手,端寧不待見他,他卻也不稀罕端寧,由著端寧住在公主府,他自在外頭尋歡作樂,也不去公主府求見。這麼鬧了就是一年多,竟是連洞房都沒入,皇后和鄧玉的母親韋氏自是最急的,韋氏軟硬手段盡數用上,這才逼的鄧玉日日往公主府跑。

只端寧卻總避而不見,鄧玉卻因此被挑起了心火,勢要拿下端寧不可,故而連日來他都追在端寧公主身後,想盡了法子獻殷勤。如今端寧公主見他那副笑模樣,非但沒有感激,反倒泛惡心,心中暗罵窩囊貨,面上就也不好看。

鄧玉卻已瞧向了慧安,接著目光便是一亮。他聽下人說公主在這邊和人爭執起來便匆忙著趕來想討好,可卻沒想到和公主爭執的小婦人竟是這麼個絕色。

鄧玉混跡風月場合多年,一瞧慧安那美艷的面容,妖嬈的身段,先就覺著是哪個樓中的紅牌胡姬,只他卻也從沒見過哪個胡姬能有這般氣質風采的,登時他便瞧的移不開眼,只覺著心癢難耐。

只想著這也不知是被誰包下的外室奶奶,如今撞在了公主的槍口上,又被他瞧見,少不得要想法子弄來尋個地方好好玩上幾日的。可如今公主正在氣頭上,自是先要給公主消氣的。

鄧玉想著便沖跟著的幾個小廝使了個眼色,這才憤聲道:“還愣著幹什麼!給爺將這沖撞公主的罪婦抓起來!”

鄧玉雖是人品齷齪,相貌卻也儀表堂堂,又穿著光鮮,加之他進來就去攙扶端寧,慧安便也猜到了他的身份。她見鄧玉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便被他那一臉的色授神予樣兒給惡心的幾欲作嘔,誰知下一刻鄧玉便叫小廝來抓她。

慧安見兩個小廝撲上來便要抓人,還沒來得及動作,身前便多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正趕上將她整個人護在身後,接著那兩個小廝慘叫一聲便滾出了珠翠樓。

慧安都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就被一雙有力而溫暖的大掌包住了右手,擡眸便撞上了關元鶴瞧來的安撫目光。慧安心一定,回了他一個淺笑。

外頭關府的下人自也早主意到了樓中的爭執,只他們是認識端寧公主的,一時也不敢進來,待鄧玉吼著要小廝拿人,這才發覺事情鬧大了,還沒來得及進來護著慧安,關元鶴便一道風般進了店。

秋兒和冬兒見關元鶴來了,鬆了一口氣,秋兒已小聲將方纔的事說了,關元鶴冷著一張臉,只瞥了眼鄧玉,便拉著慧安的手欲要出門。

慧安跟著他,剛邁了兩步,就聽後頭傳來端寧的怒呵聲。

“站住!”

關元鶴卻似沒聽到一般,只自顧地拉著慧安往外走,待端寧又喝了一聲,他才站定,回過身來瞧向端寧。

端寧被他冰冷的目光掃到,只覺著一陣陰寒,嚇得動作一僵,只她瞧著關元鶴那保護的姿態,瞧著他拉住慧安衣腕的手便忍不住嫉火中燒。她自小就喜歡關元鶴,不顧身份尊貴對他低三下四,討好關懷,到最後卻也沒能換得他一絲一毫的憐惜,憑什麼這些沈慧安卻能如此輕易地得到!

端寧想著,只覺心中猶如萬千針扎,盯著關元鶴傲然地擡了擡頭,道:“東亭侯,本宮若沒記錯,你只位居三品,見了本宮為何不行禮!你竟敢藐視皇威不成?”

慧安聞言心中咯噔一下,關元鶴卻是鬆開了握住她的手,回身沖端寧公主行了個禮。慧安見他沖端寧彎腰,心裡便有些刺疼,他那麼好強一個人……

她只恨方纔自己沒能忍上一忍,倒也不是慧安不怕端寧,官大一級尚且壓死人呢,更何況端寧公主還是皇親國戚,是皇后的嫡女,可她和端寧早就結了仇,端寧一心要整治她,慧安心知絕非自己讓上一步,端寧便能放過她的。加之今日慧安的心情本是極好的,可一下子便被端寧咄咄逼人的態度給掃了興,慧安又是個擰性子,歷來吃軟不吃硬,這才會鬧到如此地步。

反正她不怕端寧,有什麼後果她自承擔便是,左不過就是女人的小爭執,慧安也不怕會扯到前朝去,可她沒想著關元鶴會剛巧就到了,還扯了進來,如今見他沖端寧行禮,慧安便心疼了。她頭腦一急,便欲上前,關元鶴卻不等端寧叫起,竟就直起了身,錯了下身子又擋在了她身前,冷聲道。

“敢問公主,臣可以帶夫人離開了嗎?”

端寧見關元鶴沖自己行禮,心中解恨的同時又有些難受,她瞧著關元鶴說不出話來,誰知她還沒叫起,關元鶴竟就又護在了慧安面前。端寧登時面色就沉了,一雙美目充滿嫉恨地盯著關元鶴身側露出的一點紅衫來,銳聲道。

“你這婦人沖撞了本宮,本宮還沒教訓她,叫她知道什麼叫皇家威嚴,豈容你就此帶走她!”

慧安如今剛得皇帝封賞,又在太后身邊伺候兩年,連皇上都要領她這份情,更何況她又嫁做了關府媳婦,封了三品郡夫人,不論從哪方面考慮端寧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故而慧安纔敢微微放肆,可她沒想到端寧還真敢不管不顧地要教訓她。

她一愣之下尚未反應過來,卻聽身前關元鶴冷聲道:“公主且莫欺人太甚!臣之妻乃聖上親封三品郡夫人,也非是什麼人想抓便能抓的!”

他說著銳利的目光便直直盯向了鄧玉,鄧玉只覺著關元鶴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威壓和煞氣,他被嚇了一跳,身子不覺就是一抖,端寧瞧他那樣,心中越發難受抑鬱,鄙夷地盯向鄧玉。

鄧玉被端寧那一眼刺激到,卻是生出了一股膽氣來,他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從未見過關元鶴,更不會知道這京城什麼時候又多了位東亭侯。

他只想著這東亭侯的稱呼從沒聽說過,想來是不知哪個犄角疙瘩裡冒出的沒落侯府,也沒什麼勢力,如今又有公主擋在前頭,他又什麼好怕的,更何況這人囂張還罷了,竟還娶得個尤物夫人,鄧玉心中也不舒服。當即他便將腰板一挺,大步走到了關元鶴面前,沉聲道:“本駙馬就抓她了,你待如何?”

關元鶴聞言面色不變,只雙眼卻斜睨著鄧玉瞇了瞇眼,鄧玉硬著頭皮和他對視,端寧卻是知道關元鶴性子的,見狀便忙往這邊走了兩步,冷聲道:“關元鶴,你膽敢對駙馬無禮,本宮……”

她那話尚且沒能說完,關元鶴已是突然擡手一把揪住鄧玉的衣襟,一拳頭砸在了鄧玉的右眼上,鄧玉還沒反應過疼痛來,他已丟開鄧玉,第二拳便揮了上去,直將鄧玉砸的飛了出去,滾了兩下倒在了門邊兒。

端寧公主沒想到他竟敢這般大膽,竟以下犯上,將駙馬給打了,當即嚇得面色青白,話也斷在了喉中,愣在了那裡。

慧安也愣住了,直到鄧玉的慘叫聲響起,她都沒回過神來,只被關元鶴扯著渾渾噩噩的出了珠翠樓,待上了馬車人還有些恍惚。

而關府的馬車開走,端寧才從震驚和心傷中回過神來,見鄧玉倒在門邊被小廝扶著,兩眼黑青一片,嘴巴也流了血,疼的慘叫連連,一臉的窩囊樣兒,她更是心如刀割,兩步向前狠狠瞪著鄧玉,半響才咬牙切齒地道。

“沒用的廢物!”

端寧言罷,再不願多瞧鄧玉一眼,轉身便大步出了門,上了馬車,大喝一聲:“進宮!”

慧安上了馬車,待馬車行了一段,這纔回過神來,見關元鶴坐在一旁,不覺眨巴著眼睛又瞧了瞧他,半響才吞了吞口水,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你把駙馬打了?”

關元鶴揚了揚眉,慧安便抓了他的手,可憐兮兮地道:“會不會被彈劾啊?”

關元鶴見她一臉擔憂害怕,不由捉了她的手輕輕撫弄著,接著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蹭了蹭她的小鼻子,揚眉問道:“擔心我?”

慧安毫不吝嗇的大力點頭,關元鶴瞧她那討好樣兒不覺擡手用指腹揉了揉她豐潤的脣瓣,這才笑著道:“無礙。”

慧安聽他這般說,才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坐在他腿上扭著小腰,擡手抱住他,蹭了蹭他寬厚的胸膛,想著他方纔的維護,吃吃的笑了兩聲,便又紅著臉捧了關元鶴的臉,湊了上去吻在他輕抿的嘴脣上。

慧安先前雖也主動過,但那都是被關元鶴撩撥後的回應,她方纔心中甜蜜,待湊上來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關元鶴灼熱的呼吸撫上面頰,慧安閉著羞澀的眼睛,只敢用嘴巴磨蹭著他異常柔軟的嘴脣,半響卻也不敢再進一步,她的雙頰迅速燒起,四脣交接處只覺激起一絲異樣的酥麻來。

關元鶴卻沒有動,只心情愉悅的瞇了瞇眼,由著慧安像只粘人賣乖的小貓般在他脣上磨蹭著,他方纔會那般,倒也不全是為了慧安,這會子卻是不願解釋了,只壓制住將她一口吞下的慾望,享受著她的主動,心中只覺又折磨又期待。

慧安蹭了半天關元鶴都沒個反應,想著自己每次被他一撩就丟盔棄甲,她不覺就被激起了好勝心。

慧安半瞇著的眼睛冒出神彩來。

直到慧安推他,關元鶴才鬆開她,瞧著慧安雙頰緋紅,半瞇著水汽氤氳的眸子半靠在他懷中喘息,他才愉悅地低聲一笑,擡指揉弄著她被啃的紅艷艷的小嘴,道:“像沾的露珠兒的花瓣,真想一口咬掉……”

他言罷便又俯下了頭,親了親慧安的小下巴。

慧安滿臉通紅靠在關元鶴,聽著他怦怦震動厲害的心跳聲。

又過了一陣,關元鶴的心跳才平緩下來,這才道:“慧安……今晚咱們一起再參詳下那盒子裡的第四個瓷偶,好不好?”

慧安想著那第四個瓷偶的樣子,不覺唰的一下就紅透了身子,誰知關元鶴還不放過她,又咬了咬她的耳朵,啞聲道:“唔,在車上也不錯……下回我叫關辰駕車,我們……”

慧安聽他越說越不想笑,擡腳狠狠地跺了他一下,關元鶴這才低聲笑著不再逗弄她。

待到了府門口,關元鶴將慧安扶下馬車,卻沒有進府,只道有些事處理,便翻身上馬揚長而去。慧安自行回了棋風院,換了衣裳,便往福德院請安。

到了福德院倒不想崔氏也在,慧安給兩人請了安,又叫秋兒將在街上帶的糕點拿上來,定國夫人用了兩塊連聲贊好,崔氏倒也贊了一句,慧安又陪著說了一陣子話,定國夫人便叫她回棋風院歇息。

崔氏在,慧安也不願多呆,就沒推辭,告了退回到棋風院,叫方嬤嬤將買回來的東西分成份給二房,三房,幾個小主子各送一些過去。

便坐著春凳檐子,帶著秋兒和春兒親自往梅園而去。雲怡聽到院中下人給慧安請安,忙迎了出來,笑著將慧安讓進了屋。

慧安瞧了瞧,卻見她房中佈置的極為雅緻,見花廳還置著一張席案,不由笑道:“雲妹妹的琴彈的定然極妙,來日我可要過來飽飽耳福的。”

雲怡便笑,道:“嫂嫂莫取笑我了,誰不知道嫂嫂一首琴曲,可是連朱老先生都動了要收徒的心思呢。”

慧安聞言一愣,接著才失笑,道:“我那回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哎,你不願意彈與我聽,卻也別這般埋汰我啊。”

雲怡見慧安一臉的逗趣,不覺掩嘴而笑,道:“嫂嫂願意聽,雲怡這便彈給嫂嫂聽就是。”

她說著親自接過丫頭的茶捧給慧安,這才凈手焚香坐在了琴案後,她手指飛走,一串極為悅耳的音符便滑了出來,尤為動聽,琴音空靈的緊。

慧安瞧著她,只覺一舉一動都美的叫人移不開眼,待她一曲彈罷,慧安才笑著道:“來日也不知誰能將妹妹這般的仙子娶回去,嫂嫂都要嫉妒了。好在我是個粗人,聽不懂這曲子的妙處,不然這一顆心還不得酥了……”

雲怡聽慧安打趣自己,臉一紅,笑著去追她,兩人鬧了一陣,倒是彼此熟悉了不少,慧安只覺雲怡雖貌美,身上卻也沒那孤芳自賞的清高勁兒,又憐她身世可憐,離開時不覺對她越發親暱了。而云怡卻覺慧安善良熱情,又通透開朗,也喜歡和她相處,兩人有意親近彼此,不過一會子功夫便結下了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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