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洛亞和鳳凰家居的事情就夠我頭疼了,你還要求我每天接送她放學?週日還要陪着她去吃飯釣魚?不行,這我不能接受。”焦逸揚刷着牙,口齒不清地說道,雪白的泡沫噴在佟伊墨的頭髮上。
“這是你作爲爸爸應該盡到的職責。”佟伊墨無奈嘆氣,拿起毛巾站起身,認真地替他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焦逸揚爲了讓她擦得不那麼辛苦,自然地坐下身,低着頭,眉心微鎖,像極了一個犯了錯乖乖認罰的孩子。
佟伊墨見他實在不願意,也沒有多加強迫,但對焦伊墨的承諾就沒法實現了,她氣餒地躺在牀上,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出神。
焦逸揚又胡亂揉了幾下頭髮後,將毛巾扔在一旁,躺在她身側,斜臉望着她思緒萬千的模樣,突然又不忍心地伸手捏捏她的臉:“好了,我答應你。”
“真的?”佟伊墨眼睛一亮,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
“嗯。”焦逸揚笑着點頭,心裡卻在無奈地感嘆,對這個女人的愛,真的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謝謝老公。”佟伊墨展顏一笑,低頭在他脣角印下一吻,焦逸揚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一把摟住她的腰肢,輾轉俯身將她壓在身下,指尖溫柔地拂過她的每一根髮絲,眸內慢慢灼熱起來。
“看在你聽話的份上。”佟伊墨嬌柔溫順地攀上他的脖子,笑得嫵媚生姿。
“真乖。”焦逸揚邪氣笑着,俯身吻了下去。
臥室內旖旎一片。
“呵,你別告訴我,你爲了當一個好爸爸,下週的海外會議取消,一場穩贏的競標取消,還有一次150萬的合同不籤?”萬碩在那頭眯着眼問道,陰陽怪氣道。
“要我說幾次,這些可有可無小事交給你就好,而不是全權取消。”焦逸揚躺在牀上,摟着睡得正香的佟伊墨,語氣慵懶而性感。
“呵,我看再過不了多久,你是不是準備把你的公司整個交給我然後隱退商圈了?”萬碩冷嗤一聲,嘲諷地調侃道。
“聽上去不錯。”焦逸揚微微一笑,眸底升起玩味之意。
“沒救了你!”萬碩無奈地嘆了口氣,焦逸揚這麼難得的商業精英,就這樣被佟伊墨迷得昏了頭腦,英雄最終還是過不了美人關啊。
一天後,海豚灣咖啡館裡,一個小女孩坐在窗邊的位置,手裡捧着一杯新鮮而亮麗的橙汁,幾淨的窗戶上映出她一張期盼又有些緊張的臉。
離開媽媽已經3年多了,她早已忘記她的容貌,只依稀記得被她擁抱在懷的感覺,將腦袋貼在那個漂亮阿姨的胸口,聽着她溫柔穩健的心跳聲,整個世界都彷彿寂靜了下來。
雖然如此,那個阿姨陪伴她的時間卻又是如此之少,以至於讓小伊墨覺得,她對她的好全是虛情假意,到了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想到這,小伊墨的牙突然被咬進嘴裡的冰硌痛了一下,她皺起彎彎細細的眉,那雙像極了洛月的柳眉,顯得文靜又雅緻。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耳畔突然傳來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小伊墨下意識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臉龐,眉眼如畫,小巧精緻的鼻樑下,是一雙輪廓細膩的脣。焦伊墨愣愣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一時竟覺得她比佟姐姐還要漂亮。
“你好。”洛月坐在她對面,禮貌地笑着對她伸出手。
“阿,阿姨好。”焦伊墨臉色微紅,還是伸出肉
肉的小手與她相握。
誰知,洛月卻一把緊抓住她的掌心,嚇了她一大跳,她試圖掙扎卻依舊被她緊握着不放,只是能清晰地感覺到洛月手掌心裡傳來的顫抖,也許是因爲太緊張了,她歪着腦袋想道。
洛月滿足地笑着,眼眶內含着些許淚:“小手也長大了不少,看來爸爸對你很好。”說着,還煞有其事地晃了晃。
“纔不好呢。”小伊墨低聲嘟囔了一句,彆扭地轉過頭去。
洛月依舊沒有鬆開她的手,捏着她肉肉的掌心,心口這裡彷彿被什麼填滿了一般舒適。她饒有興趣地笑,單手撐着腦袋,疼愛的目光從未離開過焦伊墨一秒:“爸爸怎麼了?怎麼對你不好了?跟我說說看可以嗎?嗯?”
焦伊墨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彷彿含蓄了太多言語難以表達的委屈,她張了張嘴,剛想傾斜出心裡的不滿,卻又想到了什麼,又緊緊地閉上了小嘴。
“不用擔心,我不會告訴他的。”洛月寵溺地笑,伸手幫她理順長髮。
小伊墨好像服下了一顆定心丸,一張嘴就口若懸河起來:“爸爸從來不關心我,天天只知道忙他的工作,我和奶奶都很少見他一面,就算見面了,他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和我們吃飯,也不說話,吃完飯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說是繼續工作。”
“嗯。”洛月也料想到了,但依舊很耐心認真地聽着,微笑着點點頭。
“幸好還有佟姐姐陪着我,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最近佟姐姐也很少來看我了,爸爸很少帶她回家,帶回家來也獨佔着她,根本不讓我和她接觸,我在家裡好像被當成空氣一樣!”小伊墨自顧自地敘述着,臉上的表情忽晴忽陰,卻絲毫沒注意到坐在對面的洛月臉色唰地變白,鉛白的指尖微微縮緊,眸子不自覺地黯淡了下去。
佟姐姐,佟姐姐,聽她的語氣,佟姐姐好像對她很重要呢,甚至,超過了在她心中媽媽的地位……
洛月如此想着,臉色越來越慘白,纖弱蒼白的十指狠狠縮緊。
“阿姨,你,你沒事吧?”焦伊墨這才發現出她的不對勁,有些害怕地拽拽她的胳膊。
洛月勉強地點頭,蒼白無力地扯出一抹苦笑:“我沒事,身體有些不舒服。”她扶着胸口處,雙手顫抖着從包裡掏出一盒藥瓶,倒出幾粒後吞了下去。
焦伊墨臉色漸現恐慌,顫抖着聲帶嬌聲問道:“阿,阿姨,你是不是生病了?那,要不要去醫院?”
洛月蒼白而欣慰地笑,慘白如紙的臉頰上一點點回轉紅暈,她單薄的身體因爲生病而顯得搖搖欲墜,但她勉強將雙手撐在桌上,努力使她放心:“阿姨的病只要吃吃藥就好了,那你要回去了嗎?我送你。”
焦伊墨卻沒有想離開的跡象,她突然埋下頭,眼神顯現出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沉重,她輕抿薄脣細聲細語道:“我,我聽爸爸說,今天要見面的人是媽媽,你,是我的媽媽嗎?”
而此時,佟伊墨正在和焦逸揚籌劃婚禮。
這個計劃是焦逸揚在昨天晚上提出來的,他說最近比較空閒,想趁着這個時候把婚禮大辦一場。
佟伊墨自然也是等不及了,便與他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
“這樣,我們進場的時候飄羽毛呢,還是氣球,還是泡泡?老婆,你喜歡哪種?”焦逸揚摟着佳人,脣畔摩挲着她柔軟的長髮。
“都不好,沒什麼創意。”佟伊墨懶懶趴
在他懷裡嘀咕道,腦袋裡還在飛快地運轉,思考着怎麼做才比較有意義。
“好,你慢慢想,我來計算人數。”焦逸揚順從地笑,低首吻吻她額頭。
“咚咚……”房門突然被敲響,焦逸揚沒有擡頭,繼續敲動着計算器:“進來。”
新來的管家拉開了門,畢恭畢敬地微鞠一躬:“少爺,少夫人,有客人求見。”
焦逸揚這才停下計算器,看了看手腕間新買的歐米茄手錶,才6點多,會有誰來拜訪?
連佟伊墨也疑惑地擡臉問:“不會是你在外面招惹的女人,跑到這裡找你了吧?”
“死丫頭,胡說八道!”焦逸揚笑着輕拍了拍她的臀部當作玩弄他的懲罰,徑自下了牀,“我先去看看,你在這繼續呆着。”
“嗯。”佟伊墨狡黠地對他笑道,隨後轉過身,撐着小腦袋繼續思考。
不出10分鐘,焦逸揚又拉開房門走了進來,臉色略顯凝重,目光也有些怪異:“伊墨,你下來一趟。”
“什麼事啊?弄得神神秘秘的。”佟伊墨不解地皺起眉,不耐地坐起身,下牀穿好鞋,隨着焦逸揚一同下樓。
然而,真正讓她定定地站住腳的是坐在樓下的一對男女,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面龐,佟小米和秦莫。
將近一個月未見佟小米,她顯然憔悴了不少,也許是因爲成天帶孩子的緣故,她膚色粗糙,精神頭也沒以前那麼旺盛逼人了,此刻的她靜靜坐在那裡,面容疲倦憔悴,懷中還抱着熟睡的寶寶。
而坐在她身側的秦莫卻絲毫不關心佟小米,甚至沒有從她手中接過孩子的意思,只是目光深沉地盯着一動不動的佟伊墨。
“你們二位來有什麼事嗎?”佟伊墨眸色微斂,沉聲問道。她對這家人沒有任何好感,不必好聲好氣地和他們說話。
秦莫率先站了起來,簡單地拍了拍褲子,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伊墨,好歹我也算故人,非得這麼生疏嗎?”
“故人?”佟伊墨冷笑,“對我來說你們頂多是陌生人罷了。”
“你……”佟小米有些動怒,卻被秦莫揮手平息,秦莫微側過臉,臉色略顯不滿:“誰讓你說話了?”
“她以這個態度對我們,那我們憑什麼還要低聲下氣地求她!”佟小米不滿地哼聲,別過頭去。然而她的音量卻波及到了熟睡中的孩子,他哇地一聲驚叫起來,不論佟小米怎麼哄都哄不住。
佟伊墨實在看不過去了,有些不耐地喊來了管家將孩子抱走。
當管家上前接過孩子時,佟小米還有些不放心地擡眼望向秦莫,眼裡滿是警覺和不滿。佟伊墨輕哧一聲:“我的管家不管是煮飯做菜帶孩子都是一流的,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讓孩子在你懷裡哭到再也發不出聲我也不會理睬的。”
佟小米不甘心地瞪了眼佟伊墨,又不滿意地看了眼秦莫,眼神明顯在責怪他不幫她說句話。但最後,還是妥協地將孩子交給了管家,果然不出多久,孩子在內屋就停住了哭聲,這才讓她放下心來。
“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拜訪我的目的?”佟伊墨半倚在樓梯處,語氣盡顯不耐煩。
“是這樣的。”秦莫輕搓着手,眼神躊躇猶豫,遲遲沒有開口,最後在佟小米的眼神催促之下才緩緩發話,“我的公司最近運營有些緊張,能不能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上,借我些錢?真的很急用,拜託了,伊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