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後,黎瑛瑛和嶽冰冰拿着棋盤,到房間對奕去了。雲破月對呂仙兒開口邀道:“仙兒姐姐,咱們在園子裡走走吧!”
“今日我身子有些乏,想早點歇息,就不去了。”呂仙兒不慍不火的拒絕道。
一陣莫名的失落悄然爬上雲破月的心頭。此時的她,很想找個姐妹好好聊一聊,可這會兒,要好的姐妹,就只有一個黃小悠了。可她又太過單純,不足以謀。雲破月茫然地在大堂站了一小會兒,還是悻悻然地上了樓。
一進門,雲破月就看見呂仙兒背向外地躺下了。心裡頓覺沒趣得緊,不知明天面見了皇后,究竟該怎麼應對。
一回頭,梳妝櫃上赫然放着三件,身份顯赫之人送的禮物。馬貴妃特意送的極品‘九霞綢’,皇后娘娘送的紫砂壺,逍遙王贈的摺扇。
這些東西堆在櫃上,讓雲破月感到特別鬧心。同時,她也隱隱感覺到,自己想靠小手段回家,看來很是渺茫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強大的氣流,生生地把自己,往這後官裡推。從邂逅逍遙王開始,直到她今天的靈光一閃。
其實她寫回文詩的時侯,她只是想寫下當時,如同猜到謎語般的驚喜。沒想到會脫穎而出。更加沒想到,明天自己就要面對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雲破月躺在牀上,越想,心裡越煩。此時,明月己然高升,月光流淌了房內。逍遙王送的那把折骨扇的扇柄,在月光的淺波中,宛如碧玉般通體透亮。
雲破月起身抓過摺扇,展開,卻又看不清楚。點上燈,那幅園林圖又赫然映入眼簾。這幅園林圖的景觀倒有幾分像這‘靜女院’的佈局。只是所畫的是樹木,而不是芭蕉。但那個小圓門卻和‘含睇樓’的一模一樣。那枚大篆印章,正好印在了小圓門的右側圍牆上,並沒有印在尋常的落印處,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雲破月隱隱覺得有些蹊蹺,便又讀了一遍那首詩。‘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清輝護玉欄,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這首新寫上去的詩和那枚印錯了位置的印章,難道有什麼玄機嗎?
合上摺扇,雲破月想起‘逍遙王’那日的神秘出觀,越發的懷疑。此時,玉兔移到窗前,雲破月己然清輝披肩。她擡頭望看一輪明月,心中猛地一個激靈,難道‘逍遙王’真的是約我在今晚相見?
雲破月再次展開摺扇,看圍牆上的那枚印章,彷彿是東方啓明站在那兒對着她笑!她的心‘怦。。。。’地跳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對面牀上的呂仙兒,呂仙兒仍就背對她躺着。雲破月輕輕挪開梳妝櫃,移到窗前,踮腳探首,想看看小圓門處是否有人。
可惜天上雖然皓月當空,地上依舊夜色溶溶。雲破月只看見了個圍牆的輪廓。她只好挪回了梳妝櫃。還好,呂仙兒好像睡得挺沉,一下都不曾動彈過。
躺回牀上,雲破月再也合不上眼,手中的摺扇開始發燙,彷彿仍在散發着東方啓明握過的餘溫。輾轉幾番,雲破月終於還是坐了起來。
從小就是個好奇寶寶的雲破月,有着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迅速做出了決定:去看看!
她順手撥下頭上的***簪,插進袖口。如果待會兒碰到宮女或者太監,就說自已是去找簪子的。
“仙兒姐姐,仙兒姐姐。”雲破月試探着叫了兩聲。
呂仙兒絲毫沒有反應。雲破月下了牀,點着了一支最大的燈籠,一切準備就緒,此時,她哪裡還記得什麼恐懼,拉開門走了出去。
雲破月屏住呼吸,懾手懾腳,小心翼翼地下了樓。剛一轉彎,背後就傳來一個聲音:“破月小主,這麼晚了,你要到哪裡去啊?”
雲破月瞬間被驚得頭皮發麻,回頭一看,卻是大監小果子。
“是你呀,小果子,嚇了我一跳。白天我的***髻子丟了,害得我陲不着。這不,我現在就去找找,那可是臨走時,我娘送我的呢!”雲破月強自鎮定心神,從容地應對道。
“讓奴才給小主打燈吧!”小果子恭順地說道。皇后、貴妃、王爺都對破月小主另眼相看,小果子自然也格外的殷勤。
“不用了,你回去歇着吧!我自己能行的。”雲破月趕緊拒絕道。
“可是。。。。。”小果子露出一副很是爲難的樣子。
“聽話!小果子,我說了我能行的,你回屋去吧。”雲破月學着花姑姑的口吻,對小果子頤指氣使地說道。
小果子人年紀雖小,可在宮中也呆了不少的年頭。他瞅見雲破月一臉驚恐與焦急,便識趣的應了一聲,站在一邊垂首而立,放雲破月出了‘含睇樓’。
支開了小果子,雲破月走到了小圓門跟前,沒看見有人。她想起那枚印章好像印在右側的圍牆上,又鼓起勇氣,提着燈籠,走出了小圓門。
雲破月驚魂末定地站在繞牆的小徑上,發現白日裡見慣的景物,此時都變了模樣。玉兔在雲朵裡穿行,下界的萬物忽隱忽明,好像寂寞的嫦娥輕揮着長長的水袖。
但是光影一過,對面那些翁翁鬱郁的開着鮮花的灌木,卻好像搭在野地裡的帳蓬,從這帳蓬裡,彷彿隨時都可能衝出一羣牛鬼蛇神、小鬼夜叉似的!
一陣疾風掠過,樹葉被颳得沙沙做響。雲破月渾身便佈滿了雞皮疼瘩!冷汗直冒。
唉!看來是自己的想象力,太過豐富了吧,或許人家‘逍遙王’蓋的印章就是那個樣!還是回去吧!
雲破月剛一轉身,‘撲。。。。’地一聲,她手中的燈籠就滅掉了。難道這深宮之中也有采花大盜!!!雲破月急得張開小嘴就想大叫。。。。。
一雙大手,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