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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換了太醫,也不過三五日的功夫,人便好了起來,可縱使如此,下巴倒是尖尖了起來。

至於朱太醫,皇上有言,他醫術不精,將毒藥誤當治病救人之藥,損了淳嬪的身子,也虧的淳嬪年紀輕又發現得早,不然被要大傷了身子,以後怕是沒有機會有孕。

此事一出,一片譁然,朱太醫已被處斬,臘月喝茶聽着錦心的告知,默不作聲。

除了這冠冕堂皇的說法,宮裡的人普遍都是知道,這朱太醫定是受人指使,加害淳嬪結果被發現,才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有些稀罕明哲保身的,暗暗揣摩,以後該是對這淳嬪客氣些了。

而除了淳嬪這樁子事兒,還有一事讓這些美人兒咬碎了一口銀牙。

皇上不曉得怎地,這連着五日都招了齊昭儀侍寢,眼見着,這齊昭儀的寵幸也上來了,衆人更是焦急。

人人皆可以受寵,偏不是自己。那是怎樣的感覺。

甭管別人如何作想,臘月卻有自己的考量,要說這齊昭儀受寵,不正是自己換太醫的前一天麼。

可如果幕後黑手是齊昭儀,事情斷不會往這個方向發展,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那個害她的人不是齊昭儀,可是,份位卻高,齊昭儀已然是從二品,皇上……臘月勾起了一抹笑容,是她想的那個樣子麼?

也對,現在從一品的四妃,只有德妃,再往下看,連個妃子和貴姬都沒有。

皇上終是看不上德妃的獨領鰲頭了吧。

除了德妃,可不就是齊昭儀和吳昭華。

吳昭華爲人有些傲氣遠不如齊昭儀這種江南美人來的讓人舒暢。

看樣子,這齊昭儀是要受封了啊?

不過自己鬧了幾齣兒都是給他人做嫁衣裳,倒不知這皇帝是怎麼想的了。

雖臘月並無升遷,但是仍是保持着平常的心態,凡事不可急躁。畢竟,這如果走的太快,也難免被絆倒。將平常的事兒積累在一起,穩步前進,纔會更加妥當。

身子既然好了,就斷不可能還這樣每日的貓在屋裡,臘月也是知曉的,這頭一個,她就該去慧慈宮請安,這段日子她病着,太后也賞賜了不少的東西,不管從何種情況看,她都是該過去一次的。

張羅着讓幾個侍女給自己打扮的精神些,臘月出門從來都不喜弱勢,每每裝扮的明豔照人。

錦心見臘月身子剛剛痊癒就要出門,也不管那許多,非要自家主子多穿,其他幾個也在邊兒上幫腔。臘月拗不過,終是穿了不少出門。

許久不見陽光,臘月心裡歡喜的緊。

桂嬤嬤見是淳嬪過來請安,連忙稟了太后。

不多會兒,臘月就端坐在慧慈宮的內室。

太后見她也是甚爲歡喜:“這身子可是大好了?許久不見你,哀家倒是想你了。”

甭管是不是說好聽的,臘月都笑嘻嘻的,太后也不需巴結她這種小人物,人家說了,她自是信的。

一嘟脣:“嬪妾也想您老人家了呢。前些日子被關在屋子裡,委實是憋悶。”

“你個丫頭,哀家看啊,想念哀家是假,悶壞了纔是真吧。”

“怎麼會,太后莫要取笑嬪妾。”她嬌嗔的模樣倒是惹人憐惜。

太后看她這般模樣也是笑。

“瞅瞅這惹人喜歡的小模樣兒,怪不得啊,皇上見你多日沒有痊癒,氣的將太醫問罪。”太后說的若無其事,笑容也是十分可掬。

偏臘月卻是聽出了這話裡的試探,是的,既然換了太醫,必然會將她的情況告知於皇上或是太后。而自己既然每日都在喝藥,身子卻並無大礙,這些人自是會多有想法。

臘月扯出一抹笑容:“太后才說錯了呢。嬪妾看啊,皇上將這朱太醫治罪,纔不是因爲嬪妾呢。”

“哦?”太后一個挑眉。

“這朱太醫醫術不精,皇上治罪也是應當,今日嬪妾一個小小的傷寒都能拖上十天半個月,那他日稍微有點更加嚴重的,他還是這般,莫不是就要將人害了?既然無才,又怎麼在太醫院供職。如此看來,皇上處置他,可並非爲了嬪妾一人。”

太后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端起了茶杯。

“倒是個乖覺的,小嘴兒真是會說。”

臘月抿着小嘴兒,柔柔的笑。

她倒是鮮少笑的如此的溫柔。

太后感慨:“往日多是見你笑的肆意張揚,這大病初癒,倒是溫婉了許多。”

兩人正是說笑間,一個宮女快速的進屋,福了一下,靠到了桂嬤嬤邊耳語幾句,臘月充耳不聞。

桂嬤嬤驚訝過後連忙來到太后身邊,見兩人耳語,臘月連忙端起茶杯,做品茗狀。

果然見太后擰起了眉:“淳嬪無事下去吧,哀家這邊還有些事情。”

臘月連忙起身:“嬪妾告退。”

之後便速速撤了出來。

雖然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臘月對此也並不十分的熱衷。她完全沒有必要窺視太后不想讓人知道的私隱。

而淳嬪出門之後太后就冷下了臉:“禹兒如何了?你們是怎麼照顧他的?”剛纔進門的宮女刷的跪下。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並不辯駁,只不斷的磕頭。

不過想是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太后搭着桂嬤嬤的手起身。

“帶哀家去看看。”

這廂太后急衝衝的就奔着大皇子的寢宮而去,而那廂臘月倒是悠閒的很。

在屋內憋悶了許久,縱然仍舊很冷,臘月的心情也還是很好,她慢悠悠的往回走,這幾日並沒有下雪。光禿禿的樹枝還有那蕭瑟的宮牆上都掛着一層厚厚的霜。

“淳嬪倒是好心情。”有些突兀的聲音,不過臘月回身便是一抹淺笑。

正是麗嬪朱雨凝。

相比於臘月,她似乎纔是真正出來散步的。

雙方打了招呼。

“還說我呢,我看啊,姐姐纔是真正的好心情。”過去親親熱熱的挽了麗嬪的胳膊,要說起這沈臘月,對人還真算是冷淡。

她此番動作倒是讓朱雨凝驚訝了一下,不過隨即也是笑容滿面,見她這豔光四射的笑容,臘月心裡感嘆,不愧爲京城第一美人,果然是美貌驚人。

“我喜歡在這宮牆內四處走走,妹妹不知道有空沒?陪姐姐四處轉轉?”麗嬪提出邀請。

臘月欣然應允。

其實她一直都很想弄明白,前一世,麗嬪爲什麼要幫她?

“妹妹這些日子病着,也不能出門,怕是拘的煩悶了吧?往日可是不見你在外面溜達,這宮裡誰人不曉得,淳嬪最是怕冷的。”

臘月理所當然的點頭:“可不是嗎?雖我不喜外面這天氣,但是也不能總窩在屋子裡啊。久不出來,我都要發黴了呢。今日一出門,縱使仍舊寒冷,可心裡卻是有些激動的。”

麗嬪看着這景色,笑着搖了搖頭:“妹妹是京中長大,自是不知曉,這京城並不算是極冷的。照我看來倒是還好。”

臘月疑惑:“哦?還有更冷的啊。這京城的冬天都已然讓我受不了了。每年冬天都要不爽利幾日呢。姐姐不是京中長大?”

看她提起天冷皺眉的樣子,朱雨凝笑:“我在邊塞小城的外祖家待過三年,前年爲了選秀回京學規矩,那裡纔是真的冷呢。”

臘月想了下,似乎朱雨凝確實是這兩年才聲名鵲起。

“邊塞更冷吧?”

朱雨凝點頭:“可不是嗎?冬日裡寒冷的時候,往外面潑一盆水,轉眼就變成冰了呢。那纔是真真兒的冷。”

雖然如是說,但是她表情卻有着許多的嚮往。

臘月看得出來,她是很懷念那一段時光的。

邊塞?六王爺就曾經被先皇貶在了邊塞小城。臘月眼神暗了暗,難道這就是他們的交集?所以說,朱雨凝見了六王爺纔會吃驚?

他們……臘月暗自揣測,會不會有什麼呢?

這些又與她家的事兒有沒有關係呢?

臘月笑眯眯的看着朱雨凝:“姐姐真好,我啊,基本都沒有出過京城,要說唯一的一次,還是和哥哥妹妹出門上香呢。不過也只那一次而已。甚至都沒有住在寺院,就急衝衝的趕了回來。”

“妹妹是溫室裡的花朵,自然與我不同。”朱雨凝仍舊是笑,不過卻多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不過要說讓妹妹去那邊塞之地,怕是妹妹也不願意的,京城如此天氣妹妹都受不住,那邊塞更加寒冷,妹妹怎地能受得了?”

臘月也不矯情,點頭:“姐姐說的也是。如若去那南方,妹妹或許會更高興。天冷的地兒我可是受不了。你看,前些日子我不就病了許久麼。”

朱雨凝聽聞,溫和的笑:“你呀,到底是年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