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嬈姬姨娘出神的雙眼,在座的衆人也非常奇怪,我推了推嬈姬姨娘道:“姨娘,你怎麼了。”
嬈姬姨娘這纔回過神來,擦掉留下的淚,笑着說:“沒事,綰綰,知道嗎,你這琴與我這笛原是一對兒,它們有着很美的名字,琴叫‘相思引’,笛喚作‘相思意’,他們都有‘相思’二字,是因爲製作琴和笛的是一對有情人,相傳很久以前,一個帝皇有一個妃子叫鄞娘,她才貌並不出衆,只是性子比較溫純,彈得一首好琴罷了,也許是冥冥中兩人種有愛的因果所以纔會一見如故吧,自從皇帝得到那位鄞娘後,後宮佳麗三千,他專寵一人。”
嬈姬姨娘喝了一口水又道:“得知鄞娘每晚睡的不安穩,氣逆血虛,但宮中的御醫屢治不好,心裡萬分焦急,又得知鄞娘喜歡撫琴,便下令讓人將沉香木做成一把上好的琴,能散發出香味使人心神寧靜,將這琴贈予鄞娘,便取名‘相思引’。”
嬈姬姨娘撫摸着相思引的琴身接着說:“鄞娘得到這把琴愛不釋手,對皇帝也是抱有感激之情,一直想着要報答皇帝的愛憐之情,她發現自己的宮中有一棵紫竹,便親手用紫竹做了一隻笛子贈予皇帝,取名‘相思意’,於是在宮中經常聽到‘相思引’和‘相思意’的合奏。
可是好景不長,不久,鄞娘就患病去世了,只留下‘相思引’陪伴皇帝,皇帝也無心皇位,傳位給了弟弟,帶着‘相思引’離開了。也許到了皇帝死後,這把琴和這枝笛才傳於世上吧。”
母妃聽完嬈姬姨娘說的故事,擦了擦眼淚說:“這個皇帝對妃子的感情真是至深至上。爲了美人能放棄江山的確實是少之又少,古往今來,這個皇帝當屬第一例。”
溫佳姨娘點頭默認,七墨姨娘從來不信這些傳說,她嗤之以鼻。在座的侍女們也都向往着這樣一段感情。 шωш_ttKan_C○
我問嬈姬姨娘:“姨娘,那你手中的‘相思意’從何得來呢?”
“當年淪落清樓前,一個故人送的,他囑咐我,一定要尋得‘相思引’,相會之時,我們便合奏一曲”嬈姬姨娘含着眼淚說。
說完她握着我的手道:“綰綰,你從小姨娘就喜歡你,這琴與笛本是一對,如今姨娘把這笛子送你罷。人已不在,空留相思。”邊說邊把笛子放到我的手裡,然後向母妃行禮告辭了。
我拿着這支‘相思意’玩耍着,爲什麼都是有故事的,到底是嬈姬姨娘有故事還是這‘相思’有故事。
七墨姨娘的笑容打斷了我的思緒:“綰綰,你奏一曲讓姨娘新調教出來的舞伎們跳舞吧,你看看怎麼樣,特地爲你回門而準備的《歸雁》。”
“綰綰一個人怎麼能合奏出《歸雁》呢,天凌的笛吹得很好,讓綰綰撫琴,他二人合奏定是極好的。”父王不知何時來了,天凌哥哥與他並肩走着。天凌穿一身淡藍色的的衣服,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明朗。
“那日御宴,我聽過綰綰用‘相思引’奏了一曲古風,才得知綰綰居然擅長音律,今日綰綰又得珍寶‘相思意’……”還沒等天凌哥哥把話我就嚷着:“既然有‘相思意’了那天凌哥哥就答應了父王與綰綰合奏一曲嘛。”說着便把‘相思意’塞到天凌哥哥手裡。
自己坐到‘相思引’的前面,開始撥琴絃試音,天凌哥哥也擦拭着笛子,檢查笛膜,開始試音。七墨姨娘拍了拍手,7個舞姬聞聲而來,身着青色長紗,面容姣好,體態輕盈,一看就知道七墨姨娘花了很多心血在培養他們,我與天凌哥哥點頭表示我已經準備好了,天凌哥哥也點頭,我們開始合奏,‘相思引’和‘相思意’真是天生一對兒,兩兩奏出的音環環相扣,琴笛相映。
舞姬們舞動着長袖,扭動腰肢,甜美的笑容如桃花盛開一般燦爛,霎時間,琴聲、笛聲,舞姬們輕盈的舞蹈融成一體,天籟人籟,恍若隔世。
七墨姨娘低聲跟父王解釋這曲《歸雁》:“王爺,這是借用錢起的古詩《歸雁》進行創作的曲子,詩句是這樣的:
瀟湘何事等閒回?水碧沙明兩岸苔。
二十五絃彈夜月,不勝清怨卻飛來。
這首詩詠‘歸雁’,雁是候鳥,深秋飛到南方過冬,春暖又飛回北方。古人認爲,秋雁南飛,不越過湖南衡山的回雁峰,它們飛到峰北就棲息在湘江下游,過了冬天再飛回北方。作者依照這樣的認識,從歸雁想到了它們歸來前的棲息地──湘江,又從湘江想到了湘江女神善於鼓瑟的神話,再根據瑟曲有《歸雁操》進而把鼓瑟同大雁的歸來相聯繫,這樣就形成了詩中的奇思妙想。”
溫佳姨娘接着說:“七墨把綰綰比作歸雁,創了這支雁舞,真是難得,王爺您看那些個翩翩起舞的姑娘真的很像迴歸的雁呢!”
父王點頭,道:“難爲你爲綰綰想出這支舞蹈,只有三天之間你就把她們調教得很好。”
“爲王爺和王妃解憂,七墨甚感榮幸,何況綰綰是那麼活潑,招人喜愛。”七墨姨娘福了福身子,向父王說。
母妃則道:“夫君,你聽他們奏出的曲子,多麼祥和,宛若天成的一對人就如同這‘相思’琴笛一般。想來小兩口婚後的生活甚是如意了。”
“他們自小交好,當屬有情意的,如今成家,天凌應該會照顧好綰綰,王妃不必擔心。”父王喝一口茶,然後緩緩的說。
曲子收尾,三名舞姬將另外兩名舞姬高高舉起,最驚奇的是上面兩名舞姬還託着另外一名舞姬起舞,其體態之輕客想而知,我是習武之人,自認爲在四個人的手掌上還不能站穩,更不用說起舞了,七墨姨娘選的真是高人。還有一名舞姬凌空而起,藉着外力與最頂的那個舞姬對舞,堪稱精妙絕倫。
采薇向我說:“當年趙飛燕也是這般掌上作舞的嗎,太厲害了。”
我道:“這些都是七墨姨娘悉心教導的,七墨姨娘送給綰綰的真是一份好禮物。”
“這些舞姬深得綰綰喜歡,所跳之舞精美,無可挑剔,來人,帶下去領賞。”父王朝身邊的隨從說。
那些舞姬似乎不被江南王府的賞賜所吸引,依舊是甜美的笑容謝恩,絲毫沒有驚喜,要知道,江南王府的賞賜可是很豐厚的,都能再鄉下置一所屋舍。我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我與天凌哥哥坐在石凳上品茶,我朝天凌哥哥說:“天凌哥哥,這‘相思意’如何?”
“好笛子,笛身的雕工精美,更難得的是笛子發出的聲音很清脆,與那把上古瑤琴齊奏很是和諧。”天凌哥哥把笛子交給身邊的隨從隨即對我說。
母妃這時說:“天凌的笛子吹的很好,與綰綰的琴聲很配。王爺,你不是說請了馬戲班子來表演嗎,你說綰綰會喜歡的,怎麼還沒來啊?”
父王一拍桌子,笑着說:“哎呀,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快快傳戲法班子到雨花臺去準備,我們隨後就到。”對僕人們說完又向我道:“綰綰,我們一起到雨花臺看你喜歡的天橋戲法班子。”
我樂的跳起來,父王從來不會有那麼舒展的笑容的,今兒是怎麼了,最重要的是居然有戲法班子,他還請到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