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夫人到達書房的時候,唐伯虎還在裡頭悲春傷秋一個人嘆着氣。
“伯虎,你在裡面嗎?是娘,趕快開門,”邱夫人使力地捶着門,彷彿要把所有的怒火都一古惱地渲泄在門上。下人們都納悶,這好好的一扇門,到底哪裡得罪老夫人了,竟要遭此虐待。
聽到聲音,唐伯虎回過了神,收拾了一下心情,起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自個兒的娘充滿憤怒的臉就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了唐伯虎的面前,他一時不知所措,孃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在他的記憶裡,娘從來都不亂髮脾氣的,“娘,怎麼了?”
不說還好,一說邱夫人就控制不住,嚎嚎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孩子他爹,你爲什麼走得那麼早哇,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多不容易”。
一陣哭天喊地的悲愴聲傳來。
這樣的場景在唐伯虎的記憶裡,只發生過一次,那一次是在爹的葬禮上,娘也是這麼聲撕肺裂地哭,悽慘、悲涼、甚至無奈。
“娘,娘,你別哭了。”唐伯虎扶着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得到消息的秋香也風風火火地跑過來了,一看邱夫人正跪在地上,臉上滿臉的淚水,趕緊跟過去也扶了邱夫人的另一邊。
“邱夫人,有什麼事你說出來都好商量,別這樣哭小心自己的身體要緊。”秋香一邊幫着邱夫人擦乾臉上的淚水,一邊示意唐伯虎和她一起用力把夫人扶起來靠坐在椅子上。
“秋香,還是你體貼,生兒子有什麼用,竟跟自己對着幹,動不動地還甩自己的小性子。”邱夫人千般委屈萬般無奈地向秋香控訴自己兒子的罪行。
此時的秋香爲了安撫情緒失控的邱夫人,也只好順着她的話往下推,“是啊,還是女兒貼心。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嘛,兒子有什麼好的,兒子淨讓人操心,操不完的心。”
“秋香,你說我容易嘛,從一點點的小嬰孩把他拉扯大,尤其是他爹過世以後,我又當爹又當孃的,這下可好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聽我的話了,我說什麼都不中用了。”
看邱夫人的架勢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哭訴,秋香趕緊向唐伯虎使了個眼色,讓他暫時委屈一下自己,順從自己的母親。
唐伯虎也不願自己的母親如此情緒激動,無奈之下只好開口應承,“娘,以後你說什麼,孩兒都聽你的就是了。”
這本是一句暫時安慰應承邱夫人的話,可是聽在她的耳裡,卻像得到了保證發了誓言一般認真,傾刻她的精神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興奮不已,“真的,娘說什麼你都要聽。那好,我要你和小紅先認真相處兩天看看,如果覺得合適的事就趕快把婚事定下來。”
“娘,你這不是爲難我嗎?”唐伯虎的頭都大了。
邱夫人見自己的兒子不順從,又嚎嚎大哭起來,還吩咐下人,“你們趕快去給我找一根繩子來,我不想活了,這是。活着有什麼意思啊,老頭子我來陪你了,省得在這世間操不完的心。”
下人一見老夫人這樣吩咐,當下都傻愣了,唯唯諾諾的,誰敢當真去找繩子啊。
邱夫人見當場無一個下人挪動腳步,自己的兒子也沒有鬆口,當下只好拿自己的頭去一試了,成敗在此一舉,想到此就不顧性命地拿頭要往屋裡那根圓柱子上去撞。
說時遲那時快,秋香眼看邱夫人往柱子上撞去了,匆忙之間抓着她的衣袖用力一扯,就是這一扯,位置偏了,才倖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保住了邱夫人的頭。不過由於連帶力的作用,秋香和邱夫人先後都狼狽地摔倒在地,滾作一團。
突然來的變故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唐伯虎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奔向了自己的娘身邊,大聲地叫嚷着,“娘,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哪兒?”扶起了娘,上
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查看了一遍,還好並無外傷。
這邊的小翠也反應過來了,趕緊跑向秋香身邊,“小姐,你有沒有傷到哪兒?”秋香到底是年輕人,精力身體都要好一些,小翠在旁邊搭一下手就立馬站了起來。“我沒事”
秋香這時關心的是邱夫人的安危,畢竟不是年輕人了,經過這麼一折騰,想必心力體力都很累了,“邱夫人,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吧,其餘的事咱改天再談,可以嗎?”
累確實是累了,又哭又鬧的不累纔怪,這比干什麼家務活要累人多了,“如果不是爲了這個不成氣的兒子,自己至於這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嗎?”邱夫人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對唐伯虎說,“兒子,娘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自從婉兒成親以後,娘看你一個人整天形影單隻,日漸消瘦,爲孃的不忍心吶,或許討個媳婦在身邊照顧你,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唐伯虎原本心裡極爲矛盾,一面是養育自己的母親大人,一面是自由和愛情,他該怎麼選擇?可是如今聽到母親大人這一番至情至理感人肺腑的話語之後,不禁熱淚盈框,“自己都這麼大了,還一直叫母親操心放心一下,這都是他的罪過。”當下便下了決心,應承了母親的提議,願意和小紅相處兩天看看,但不保證就一定相處得好能夠完婚。
邱夫人自然樂得高興這個結果,無論婚事成與不成,總算是邁出了第一步。哈哈,兒媳婦有希望了!
天氣很好,秋香和小翠決定出府去市集置辦採購一些日常用品。在走廊處和唐伯虎不期而遇。真是冤家路窄,這樣都能碰上,到底這是有緣還是有仇。唐伯虎的身後還跟了三個大風流鬼,自然就是那三大風流才子。
“喲,今天什麼風把這三個風流鬼也給吹來了?”秋香揶諭道,明裡調侃,暗裡卻指這四個臭男人聚到一起準不會幹什麼好事。上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