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楓麟也已經昏睡近數月,不知道他醒來要是知道花都城……想到這裡,我不禁愁容滿面。看着日漸消瘦的南楓麟,除了心疼就是擔心。自花都城事變之後,黑栩燁就從沒有再來過,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我也懶的去關心。我現在唯一最大的心願就是讓這個傻瓜南楓麟醒來。
南楓麟自受傷以來一直住於“歆音閣”,我也每日準時去那裡報到。就如今天,早早的收拾好便去了歆音閣,正好趕上南楓麟喝湯藥。宮女門也每每都是敷衍了事的,我便自當起喂藥的侍婢.。有人幫她們分擔事情,她們倒也樂的清閒。俯在牀前,細心的用湯勺盛起一小勺藥,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嘴邊,輕輕的吹着小風,好讓它不那麼燙。然後依然小心的餵給南楓麟,不知不覺便養成習慣,自從他生病起到現在,每次看到他一口一口喝下去的湯藥我就充滿希望,總覺得他會在下一秒中就醒過來。可是每一次的希望都換來的是失落及失望。但我不能放棄,我不能對他沒有信心。
“南楓麟,你都睡了這麼久了,幹嘛還賴着不起來,……你怎麼那麼傻,爲了我值嗎?求求你快點醒來,……”每天我都會這般自言自語,每天我都期盼着。我心裡知道、我死定了,從一開始遇見他時我就知道,我是鬥不過黑魔的。這輩子,我註定不能和他在一起,雖然很不甘心,但不能不認命。這輩子,我也註定得失去他,可我不想生生世世都失去他。回想起黑魔的那些話,我實在是……想到這裡,突然覺得好委屈,爲什麼是我?眼淚便流了下來,小聲的抽泣聲也響起。
“鬱兒,是…是你嗎?”
沒有任何預兆的,聽到這樣的聲音,雖然很是沙啞,卻讓我爲之一怔.不禁擡頭.此時的我滿面淚花,眼睛也紅彤彤的,看着牀上的南楓麟眼睛閃閃亮亮的睜開着,我還以爲是自己眼睛看花了呢.使勁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是真的,他真的醒了.不免激動的說:"是是,....我是...........'
他欣喜的看着我,眼神裡流露出漫漫的愛戀。遮擋不住的欣喜,那不自覺上揚的嘴角。他醒了,這麼多的日子裡,他終究是醒了。也不枉我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去救他,終於可以補償點。我欠他的太多太多,能還就還。可是再次看到他那清澈深情的眼睛,我心裡突然好難受,身體還是會不經意的顫抖。“南楓麟,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傻,爲了這麼一個我,你值得嗎?”淚眼摩娑的我看着他不滿的說
“當然值得,你是我唯一想要保護的人。唯一我喜歡的人,你現在還不懂嗎?鬱兒…”我語音還沒落他就強着說着。
看來他真的好多了,可以說這麼多話。“我……我們不可以在一起的,不可以…”此時的我幾乎語不着調,泣不成聲了。便想起身準備離開,可是卻被他一把拉住。
“爲什麼,爲什麼……”看着他那由深情溫柔變成現在的失望痛心。突然覺得自己好狠心阿,怎麼可以這麼的去折磨他,怎麼可以,可是我不能…不能…
雖然還很虛弱的他依舊很有力氣,手臂稍稍一使勁我便落在他的面前,他霸道的不容我再多說,一把擁我入懷。
依舊是那個讓我留戀的懷抱,依舊是那麼的溫暖,依舊讓我欲罷不能。突然覺得,好滿足,好想就這麼下去。可是我的手依舊垂落着,我好想沒有顧慮的緊緊抱着他,好想再任性一次,可是我可以嗎?老天阿,就容許我這一次,就一次……我妥協了,內
心壓抑的感情就這樣一瞬間爆發。我們彼此相擁。
“鬱兒,我真的好想你……”“別離開我,鬱兒……”可能是太累了,身體也太過虛弱,不一會兒南楓麟就昏睡了過去。此時已經是正午了,我回到秀香閣。出乎意料的是黑栩燁竟端座在我房中的雕花桃木椅上,依舊是那一身裝扮,只是眉宇見多了些許惆悵。見我回來,似乎又多了些憤怒。
“看來,你很忙阿!…”他冷冷的說。
“聖主說笑了……”聽到他的話音不禁感覺很不自在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道。
“你很愛他?……”
“阿?你什麼意思?”爲什麼黑栩燁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意外,都讓我感到害怕回答,卻又不好發作。房間裡就只有我和黑栩燁,空氣很沉重,讓人透不過氣來。黑栩燁拉着個臉,眼神裡都充斥着怒意。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步步爲營。
“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人…”
“聖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搪塞的說。
“不要給我裝糊塗,你是不是喜歡南楓麟…”他的火氣越來越大,站在他幾米處竟都覺得熱。
“我……”我語塞了。“那我就殺了他……”
“爲什麼?你不能殺他?……”聽到黑栩燁這麼說,我不禁着急。
聽到我的回答,他的手指緊緊的抓着椅子的把手,恨不得一使勁就捏碎。聽到我的回答,他猛的站起來,向我走來。他身上的氣息讓我不由自主的向後的退,直到沒有空餘的地方。轉頭我的身體已經抵在牀架邊,回過頭他竟然已經離我如此之近。一隻手大力的禁錮着我的下巴。
我吃痛的發出“阿”的聲音,可是他好象沒有聽到似的,眼睛直盯着我。他那恨恨的眼神,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會讓他死在黑土城…”說完一把收回了那個鉗子般的手。我一把便摔落在地上,痛意頓時襲上全身。但我更擔心的是南楓麟的生死,“不要,不要,求你……”
“你?你竟然爲了他求我?你的高傲哪去了!…
…”說完黑栩燁便憤怒的甩袖而去。只留下虛弱無力淚流滿面的我。他那恨恨的眼神,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按理說,南楓麟已經清醒,應該會慢慢好轉纔是。可這幾日我卻發現南楓麟依然昏迷,我心裡很是擔心,更爲疑惑。“難道是藥有問題?”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是黑栩燁所爲。想到這裡我便風塵僕僕的前往“御醫閣”。看着手中的藥方,對比之前的方子,很明顯少了幾味藥,就連藥引子就換了。藥引子是決定藥效的根本,明明是極地雪蓮花[極地雪蓮生長於極寒之地比較溼潤的寒凍風化帶高山冰磧、石堆、陡岩石縫、礫石間、沙質河灘中,因生長的氣候條件比較特殊苛刻,所以很是稀有]爲藥引的,卻換做了普通的蓮果[根據藥典記載,天山雪蓮清熱解毒中藥,主治肺疾、腰痠及關節炎。]普通的蓮果怎麼可能會有天山雪蓮的功效呢?我不禁很是生氣,叫來負責南楓麟的御醫查問.
"你們好大的膽,竟然私自更換藥引."
"聖女有所不知啊,因天山雪蓮很是稀有,所以......前幾日聖主身體不適將僅有的雪蓮冰封等適時取來用所以......."御醫很是恭敬的小心翼翼說着.
聽到這裡,我才證實了原來自己沒有猜錯.返回了繡香閣,很明顯,是黑栩燁的傑作。
我自然是知道他的用意,他不想讓南楓麟好起來,希望他永遠都不要醒,甚至希望他死……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才能讓南楓麟好好的活着。我滿是惆悵。
天氣很是不好,明明剛還放晴,現在卻有幾些烏雲肆虐的霸道而行。我不得不去找黑栩燁,我不能不顧忌南楓麟的生死。也許黑栩燁就等着我呢,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還是沒能逃脫。擡頭看着那赫赫的“掖銘殿”三個大字,我不禁深吸一口氣,接着在深深的吐氣…我不知道我要面臨的是什麼,會有什麼樣的危險。我只知道我不得不這樣做。踏進“掖銘殿”突然覺得自己象是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羔羊,前往比自己兇猛的野獸的禁地。“掖銘殿”我從沒有來過,依然是如此的奢華堂皇。只是不曾看到值班的宮侍,停留在了大殿,不知該怎麼走了,索性就呆在了殿內。片刻後,一個宮人躬着身子低着頭從外而來。
“聖女,這邊請”說着指向一邊的路道。我自然是悄聲尾隨,看來,黑栩燁已經知道我來了,他更應該知道我來所爲何事了吧!跟着那位宮人來到了一處極爲僻靜的亭樓。天也已蒙黑,可是空氣中那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味道我不可能聞錯。沒錯,就是藍玫瑰的味道,很濃郁相比我身上的氣味。穿過一處假山便出現了那簇簇成堆的藍玫瑰。我不禁心裡一驚。
“聖女,奴才告退”說完那宮人便離開了。我本來還想再問些的,可已發現那宮人已經消失了。我一個人,徑直走在那小路上,走了好久纔看到一個極爲精緻的閣樓-----沁香閣。這時我在黑土城成爲聖女的雅稱,“沁香郁”。而此處居然選取了我的雅稱,這恐怕也就只有黑土城聖主敢爲之了。那“沁香閣”三個大字極爲娟秀,似是在流露着某些情感。邁進正廳便看到黑栩燁那似乎憂傷的背影,我止住了腳步。
“你終究是來了!”黑栩燁聲音沙啞的說着。
“我……聽聞聖主近日身體不適,便……”
“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必拘謹,你…是爲了南楓麟來的。”他一針見血的說,我沒有回答。
“你是默認了嗎?鬱兒…”第一次聽到除了爹爹南楓麟以外的人這樣叫我,我竟有些不適應。
“聖主,我…”我話還沒有說完,黑栩燁便搶先說“叫我燁,我們真的有這麼生疏嗎?”…
我依然不語,我弄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了,一切都發生的如此突然,即便我心有準備,依然覺得意外。
他依然背對着我,若有所思的不語。夜很靜,靜的有些可怕。外面的天空已是烏雲密佈了,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房間裡的燭光將黑栩燁的背影拉長,看起來竟有些孤獨。一旁從窗外刮進了一縷風將燭火吹滅了,我自來是害怕黑的,現在我不得不強忍着內心的害怕。“闢…”一聲悶雷響起。我再也忍不住了,“阿…”便抱頭躲在了門後,一個勁的打着哆嗦,我害怕。顯然黑栩燁沒有預料到,急忙回過頭來疾步而來。他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我,我也依然手抱着頭,想是受到驚嚇的兔子蜷縮在黑栩燁那冰冷的胸膛裡。片刻,便下起了頃盆大雨。還夾雜着巨大的打雷聲,,我死命的抱着頭,哆嗦打個不停。沒有顧忌黑栩燁在說些什麼。[黑栩燁的話及之後發生的事情見截稿後的番外]
第二天等我醒來已經回到了“繡香閣”昨夜發生的事就象是一個意外的夢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