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揚在客棧,你去客棧找他吧,溫勇這次沒有出來,不過沁夢這回跟着出來了。你到了客棧一定能遇上她的。”簡忻看着古天揚笑着說道,說完她又對着粥搗鼓起來,她現在的模樣看起來滑稽可笑,額間一點炭灰,臉上滿滿的汗水,可她笑的燦爛非常,竟讓人感覺到滿足和幸福。
嚴律有些不解,不明白做這些怎麼能有這些感覺,一個身在高位之人不親身體會做好事的快樂,又怎麼能瞭解簡忻的滿足呢,這段賑災的時間簡忻很快樂,快樂到將朝廷秘密下的旨意都快忘記了。
而嚴律則是忙着查找災銀的去向,今日會出現也是爲了試探簡忻而來,不過現在看着簡忻如此忙碌的樣子,他這樣一個閒人站在旁邊還真有些尷尬。
“濟生,濟生!”突然王雲兒的聲音響起,簡忻擡頭看向聲音的方向:“我在這裡。”
不一會便見尋着聲音來王雲兒出現在簡忻的視線裡,當她看到嚴律時微微一愣,不明白簡忻身旁怎麼突然出現一個她不認識的人,隨之也就不多想,每個人有些別人不知道的朋友也是不正常不是,只見她臉上秀眉一皺做出兇巴巴的模樣:“現在賑災的城外城建造忙的要死,你倒是好,在這裡煮起粥來,你就不會出來幫幫忙,一天到晚就會動嘴皮子,然後把我們累的要死,我現在開始後悔當初怎麼選擇跟你出來了呢,悔不當初。”
看着王雲兒簡忻微微一笑,嘴上逗趣道:“能者多勞不是,除了我,誰敢拿一個女子,不,誰敢拿王家二小姐當謀士不是?你該開心了。”
看着簡忻的模樣,王雲兒翻了個白眼,這段時間的簡忻還真是越來越不像原來見到的那個一本正經的簡忻,誰見過簡忻開玩笑?要知道他們第一次聽簡忻開玩笑時,全部都愣愣的看着簡忻,還以爲簡忻身子出了什麼毛病呢,當然結果是被簡忻的一個白眼打發掉,所有人都在爲簡忻漸漸的開懷而開心。
簡忻的開心是有原因的,在現代她沒能做到父親想做的事情,可在這個世界她卻能幫助如此多的百姓,這感覺將父親的信念在這個時代完成了,而她心底一直壓着的重擔變放下了,這一時間的輕鬆讓她心底開朗了很多。
“對了,雲兒,我給你介紹,這是嚴律,答案客棧的幕後老闆,沁夢和天揚也認識他,當初我們在揚州相交,沒想到今天在袞州能遇上,還真是一件讓人開懷的事情。”簡忻看着沁夢開心的說道。
答案客棧的幕後老闆?王雲兒眉間一皺又隨之展開:“嚴老闆你好。”
看着王雲兒嚴謹的叫着嚴律王老闆簡忻撲哧一聲笑出,大約是覺得自己這行爲過於女孩子的模樣,又變的嚴肅:“好了,雲兒,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簡忻這一笑如同雨後百合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卻是將嚴律看呆了,
“沒出什麼事情。”雲兒看了一眼嚴律,簡忻明白可能是什麼秘密不能在外面隨便說的話,好在嚴律一看到雲兒的表情馬上微笑着說道:“我也還有些事情,便先不打擾了,濟生如今住哪個客棧,到時候我也好去找你們。”
“朋來客棧!”看着嚴律離開的背影,簡忻才轉頭看向雲兒:“發生什麼事情了?一般時候也不見你如此來找我的。”
“那勝回來了。”雲兒輕輕的在簡忻耳邊說道,簡忻眼睛微微一眯,也不再搗鼓這些賑濟災民的粥了:“我們回客棧再說。”
卻說嚴律剛一出去,便見自己的屬下等在外面,嚴律微微皺眉,心底還在爲簡忻那一笑而震撼,簡忻笑起時,他竟有一種想要擁有對方的衝動,斂下心頭對自己的疑慮:“發生什麼事情了?”
“二十萬兩災銀有消息了。”來人輕聲的說道,嚴律眼睛微微一縮:“回去說。”
簡忻和嚴律居然會同時得到這賑災款項的消息,這怕是誰也想不到的,不過這兩個人不知道對方也在找災銀,簡忻還認爲嚴律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不知道他們最終知道彼此的身份之時會變的如何。
回到客棧,便見客棧中幾個人已經都聚齊了,看來是隻差自己了,簡忻心底想着:“都坐下說吧。”
對於這一幫子的人可是沒什麼尊卑,若真要論起尊卑,簡忻自己怕是要站在一旁了。只見大家都坐到了位置上,可那勝卻偏偏站着,臉上除了堅毅的表情以外再無其他,這個那勝看起來越來越老成了。
“那勝也坐下。”簡忻看着那勝還是站着不禁無奈。
“簡大人,這裡不該有那勝的位置。那勝是你的家將,沒資格。”一句話,簡直就能讓簡忻暈倒,那時她怎麼就會答應這個瘋子讓他做自己也不懂的家將,當然人家說出來後,簡忻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卻是讓王雲兒和沁夢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誰讓這大宋子民都知道的東西,偏偏簡忻一個朝廷命官不知道呢。
其實家將大約是私軍吧,而那勝說的所謂家將恐怕是要當簡忻的死士,偏偏簡忻不明白,當所有人說的時候,也不多想便接受了。
一個活着的人,沒有一個能理解自己的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生活會很孤單,很壓抑,如同生活在黑暗中一般。當那勝發現簡忻能懂得自己的心情和心思之時,有些東西也就註定了,或者說那勝跟着簡忻便註定了,而簡忻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好了,先說正式吧。”王雲兒開口說道,她本就是顯貴出生之人對於一個僕人站着早已習慣,反倒是讓一個僕人和自己坐在一起會不習慣,這一點她不如沁夢,沁夢雖貴爲公主,可她卻鮮少有尊卑之分,大多是這尊卑對她有用的時候,她會分一下。
王雲兒一開口,所有人都變的認真,自從到了袞州後,這一羣人的主導在外人眼中也就變的奇怪了,要說哪裡奇怪,那便是這一羣人竟然全部都是女人做主,而王欽遠和古天揚反倒成了附庸,每一次商量事情之時,兩人都只會當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