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交易
“突突突。”
三聲脆響之後,剛纔還噴着火舌的那挺馬克沁,立刻就被濃密的煙霧籠罩。
“打中了,打中了。瞄準另一挺機槍。”
喪門星心裡樂開了花,要不是顧忌着“官威”,早就笑得蹦起來。
可是另一挺機槍卻也停止了射擊,驚詫的秦朗從望遠鏡裡看到的,居然不是轉移陣地,而是正負射手抱着腦袋逃命。藉着這個空當,飛雷炮再一次進行了轟擊。
這些都是事先約好的,只要突擊隊臥倒等待火力支援,飛雷炮就會對敵人陣地進行火力覆蓋。距離在一百米內。
“還是太落後。”
秦朗搖了搖頭,他知道還有一種“棒棒炮”東西,那個飛得更遠,可是準頭也就那麼回事了。只有火炮,才能進行精準的火力覆蓋,不過這句話也就只能悶在心裡,說出去只能讓人笑掉下巴。
短暫的停火間隙,那挺M1910也被拖到前沿,密集的彈雨壓制下,民軍就沒人能從戰壕冒出頭。突擊隊現在也做了改進,以班爲單位,十二個人分成四個小組,裝備一挺劉易斯,三挺花機關,其餘的雖然是步槍兵,但都掛滿手榴彈。
雖然生疏笨拙,但這樣的火力配置,依然不是民軍能夠抵擋的。尤其在手榴彈使用上,秦朗的作法是“貼近敵人,用最快的速度投擲”。民軍密集的防守陣型,讓手榴彈的威力發揮到最大,還想着近身肉搏的人,被炸得四分五裂。僥倖不死的也難逃花機關的掃射。
“他們敗了。”
秦朗放下手裡的望遠鏡。遇到強敵一觸即潰,也算是這個時代華夏軍隊的特質。直到工農軍逐步壯大,才扭轉了這種狀態。
“讓其餘的部隊,順着打開的口子衝鋒,儘可能的吃掉這股敵人。”
接連不斷的戰鬥,彈藥消耗極爲巨大,這讓靠繳獲作戰的後衛團倍感吃力。如果今天打成擊潰戰,面對敵人的再次反撲,秦朗恐怕只能用大刀長矛抵抗了。
這時一羣搖搖晃晃的新兵來到戰場,看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些殺豬佬。
“哇!”
不知道誰帶的頭,所有的人又趴在地上,學海龍王吐水了。
“團長,這……。”
新兵連長想解釋解釋,最後卻難爲情的閉上嘴。
這些新兵就該直接上戰場,只要打上兩仗就沒這麼窩囊了,可是面前的秦團長卻嚴禁這麼做。
“不用在意,讓他們繼續收斂屍體。”
與其一上戰場就掛掉,不如訓練一段時間,讓他們學會怎麼樣生存下來。而且見血不一定要開槍殺人,運送傷員、彈藥,戰後收斂屍體,效果也一樣。
“是!”
新兵連長一揮手,那些新兵勉強直起腰,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報告團長,北山發生交火。”
“也該來了。”
連續兩天和巔軍打得不可開交,一直想染指贛西的襄軍,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是他們才吃了大虧,不得不把步子邁小一點。
而北山的地形狹小,爲了避免炮火轟擊,秦朗就放了一排在上面。襄軍一擊不中就往後撤,看來還不想撕破臉。
“給他們遞一句話,我要和那天談判的軍官見見面。”
近代軍閥間本來就矛盾重重,不利用一下豈不是愧對他們。而且部隊裡打擺子的人很多,急行軍的話病號很難堅持下去,所以做“生意”就變得順理成章。
“哦,秦團長今天怎麼有雅興,請某相聚?”
民軍軍官一臉笑容,幾次打交道他都沒說名字。秦朗也懶得追究了,做了個請的手勢後笑着說道:
“還是撤退的問題,本來秦某昨天就打算走,可惜巔軍的一個團靠上來了,所以只能打一下。”
“戰況如何?”
巔軍上來的事,襄軍這邊當然知道。他們的算盤本就是等兩敗俱傷時,來個甕中捉鱉,這樣手就能伸進贛西。
“一個團而已,這點薄禮秦某自然收下。”
秦朗笑嘻嘻的拿出樣東西放在桌上。
“嘶……。”
民軍軍官不由得吸了口涼氣。桌上是個碧綠的玉佩,正是那個巔軍團長心愛之物。
“你們不用懷疑的秦某的能力,這幾天不動襄軍,是覺得咱們還有些交情,不過今天好像過頭了吧!”
秦朗冷冷的說道。
“誤會,完全是誤會。就是下面的一個連長喝多了馬尿,我這就回去整治他。”
民軍軍官站起來說道。
“少些套路,多些真誠。這裡雖然是農村,可秦某卻是城裡人。”、
秦朗說完一拍桌子。
“……。”
民軍軍官沒搞懂這話什麼意思,一時間愣住了。
“我們要撤離南門了,想和你們做個交易。”
“啊……?”
城裡人不是應該先談風月,說得入港時當然要去最紅的院子喝酒,然後纔是說正事的時間。怎麼能這樣露骨,太粗俗了!
“這是我們需要的東西,和你們應該答應的條件。如果達成協議,南門交給你們不算,第九軍的傷員俘虜也一起移交。”
秦朗說完拿出一張紙,放在那個軍官面前。
很少有這樣“坦誠”的人,民軍軍官雖然萬分鄙視,但還是皺着眉拿起那張紙條。。
“一萬大洋這個沒有問題,糧食這些也好說,彈藥就有些難辦了。
“彈藥你們也要消耗,而且這數量並不多。藉着我這股東風進入贛西,只要不跟丟了,我敢保證你們能拿下一半來。”
說完,秦朗的手在地圖上劃了一下。
民軍軍官的心不爭氣的跳起來。
軍閥最渴望的就是地盤,手裡有地,錢、軍隊都不成問題,這纔是亂世安身的根本。自己的老長官,不也因爲在襄南省有一塊地盤,才混得風生水起。
“你想怎麼做?”
“很簡單,我們撤退的時候會給你讓出一個缺口,你們抓緊時間衝入來就行。可以隨意放兩槍,報銷彈藥也就沒人懷疑,第九軍的俘虜我也給你留下,這樣贛西省朱主席也暫時不會爲難你。”
秦朗一臉“真誠”的說道。
民軍軍官咬了咬嘴脣,隨即斬釘截鐵般的說道。
“就這麼辦!”
“這以後是你的地盤,最好約束一下手裡的人,別搞得民不聊生,最後灰溜溜的跑回襄南。”
秦朗點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個自然,誰敢動老子地盤,老子要他的命。”
民軍軍官咬牙切齒的說完,然後站起身來拱了拱手。
“在下第八軍團長李志生,以後希望與秦團長多多交流。”
“我們撤退的時候,你們最好離一天的路程,追得太緊了可要栽跟頭的。”
秦朗說完轉身走了。
李志生的兇狠的表情,一剎那就消失不見,他微微的笑了大聲說道:
“你這人有意思。”
工農軍撤退是遲早的事,今天進行試探,目的就要摸清他們的意圖,沒想到竟然能得到秦朗的迴應。
“各取所需。”
秦朗沒有回身,把手舉高左右晃了幾下,就消失院子的門口。
李志生也不敢耽誤。第九軍留的時間並不多,一個團被打垮,他們可以派兩個團上來。這個地域他們有足夠的人力優勢,勝利的槓桿最終會滑向他們。
“太聰明瞭。”
臨出門時,李志生讚歎道。
這是一個殘局,如果自己是秦朗,恐怕只會扔掉棋子,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棋盤。可那個毛孩子,卻偏偏的走出這麼一步來,這算是把軍閥的秉性看到骨頭裡了,雖然剛纔有幾分做作,但這個條件卻豐厚得讓自己無法拒絕。
“回團部,立刻準備戰鬥。”
“團長,你說他們會遵守約定?”
薛大勇一臉的不相信。軍閥給他的印象就是出爾反爾、陰險狡詐,該不會現在答應,一會兒拿了好處捅刀子吧!
軍閥對地盤和軍隊的渴求,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有了地盤,就養更多的兵,然後再去打更多的地盤。如果這個步驟走錯一步,軍閥得被自己的軍隊壓死。因爲養軍隊的開銷太大,而軍閥又不敢寒了手下的心,最後大家一起完蛋。
“呵呵。”
秦朗懶得和他解釋。
就在這當兒,一個嚅囁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團長。”
“孫瘸子!”
秦朗操起皮帶就追了出去。
竟敢隨意脫離戰鬥崗位,這拉出去槍斃都不爲過。不過想着三猴臨死前的交代,心裡頭莫名其妙的一軟。
“腿不瘸了?老子就把另一條腿給你打瘸嘍!”
只是皮帶還沒抽出去,就覺得一股勁風襲來。秦朗的心“咯噔”一下,手腕猛地轉向,皮帶啪的一聲,就打在什麼上。
“嗷!”
一個粗大的嗓門。還好腦袋上現在沒毛,不然都得豎起來。看着嗷嗷怪叫的傢伙,秦朗詫異的問道:
“腦勺?”
“是我,你真下得了手啊!怪不得外頭都叫你,秦大魔王!”
腦勺甩着手說道。
“我打你們兩個王八蛋,一個擅離職守,一個不服從命令。”
狠狠地抽了十七八下,秦朗才喘着粗氣坐在地上。接過孫瘸子遞過來的紙菸,抽了兩口就扔在地上。
“這他孃的是南瓜葉子,你好歹也是個營長,哈德門、大前門的也孝敬老子兩包。”
“小牛鼻子,你就知足吧!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走?周邊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
有朋友誠心的發問了,莫松子就坦誠的告訴你。
原文不是這個樣子,傳到網站就一堆骨感的X。
莫松子實在不想被螃蟹碾壓,
只能做了很多改動,還請諸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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