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永舜說完,又轉身對華曦公主道:“皇妹要不要一起去?”
華曦看了一眼身邊的南宮錦,臉頰微微泛紅,柔聲道:“既然錦公子也要去,那華曦也一道去吧!”
南宮錦微微挑眉,啞然一笑之後,語氣微微涼了三分:“恐怕要讓華曦公主失望了!我那府裡還有金銀銅鐵四位姑娘在等着我,我得早些回去陪她們!”
華曦委屈的憋了憋嘴:“那四位名滿京城的醜姑娘?錦公子你爲何要將她們一直留在身邊?醜成那樣就不嫌惡心嗎?”
南宮錦溫雅淺笑。語氣依舊十分涼淡:“在下受人所託,要善待她們,所以一直將她們留在身邊!她們不諳世事,天真簡單,在下卻也不覺得她們有任何噁心之處!”
他看似在回答華曦公主的問題,可是神色和語氣都表現得十分抗拒。
華曦公主被他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弄得十分寒心,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帝永舜,柔聲嗔道:“皇兄!”
帝永舜笑了笑,打圓場道:“錦公子,你就不要讓華曦公主失望嘛!走,咱們一起去!”
南宮錦看了一眼君紅杏,見她一臉爲難。想着以她一個人的力量,只怕也應付不了帝永舜和華曦公主這兩尊大神!
他想了想,只得點頭說道:“好!”
……
暮色四起,帝永餘正在院子裡面逗阿黃,阿黃突然對着院門外面狂吠了一聲,箭一般衝了出去。
永餘神色一冷,跟着也走了出去。
一看見帝永舜,他的臉上頓時露出嘲諷的笑意:“太子殿下?呵呵。你怎麼想起到我這破廟來?”
帝永舜沒有說話,倒是他身邊一個宮人極爲無禮的看了他一眼,責道:“永餘公子,你倒是快點吆喝一下你這黃狗呀,你看這黃狗都嚇到太子殿下,也嚇到華曦公主了!”
永餘對阿黃吹了一個響哨,阿黃便乖乖的回到他身邊,與他一起,看着這羣突然降臨的富貴之人。
君紅杏走過去,在他身邊低聲說道:“不是要我帶他們回來的!是他們硬要跟過來…”
永餘淡淡一笑:“不怪你!”
他走上前,向帝永舜和華曦公主行了禮,然後又見過南宮錦:“謝謝你們送紅杏回來!我這小院雜亂得很,就不請你們進去坐了!”
帝永舜卻笑着徑直往院子裡面走去,不客氣的說道:“無妨!本太子今日去萬福寺走了一趟,也實在累了,今夜就在永餘公子這裡用晚飯吧!”
既然他都進去了。華曦公主和南宮錦也只得跟着走了進去。
平姨聽見動靜,忙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
她看見帝永舜和華曦公主的時候楞了一下,隨即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惶恐的磕頭道:“奴婦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公主殿下!”
帝永舜哈哈一笑:“永餘,讓你的奴僕平身吧!”
君紅杏連忙過去,將平姨從地上扶起:“平姨,別跪着了!”
平姨緊張得渾身都在發抖,看着帝永舜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也是慢慢慘白了下去。
君紅杏輕輕撫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平姨別緊張,太子殿下只是來吃個晚飯,不會有事兒的!”
平姨茫然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院中的帝永舜等人,慌亂道:“晚飯?對對,我今兒燉了雞!”
說着就要進廚房裡面去忙乎。
君紅杏忙把她拉住:“平姨!晚飯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太子殿下身邊的宮人自會準備!”
她正安撫着平姨,突然看見院中的情況不對,永餘不知何故竟是被帝永舜喝得跪倒在了地上。
平姨一看這架勢又慌了,拉着君紅杏的手連聲問道:“怎麼辦怎麼辦?太子殿下不會殺了我們永餘吧?”
平姨一手的冷汗。看上去已經緊張惶恐到了極點。
君紅杏這時候卻也顧不上安慰她了。
她快步走過去,站在永餘的身側問道:“太子殿下,你這是幹什麼?永餘他已經被剔除了皇籍,對你的帝位也不會有一點兒影響,你難道連他也容不下麼?”
她說話的時候,南宮錦一直在給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干涉皇室中的事情!
待她有所察覺的時候,帝永舜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
帝永舜上前兩步走近他們。突然伸手從永餘的脖子上將那塊太昊暖玉掏了出來,冷笑道:“永餘公子既然已經被剔除了皇籍,那麼,這塊太昊暖玉便也沒有繼續留着的必要了!”
君紅杏還想要說什麼。身側的永餘拉了拉她的裙角,示意她不可衝撞了太子殿下!
她只得作罷,鬱悶的看着帝永舜。
帝永舜握着手中太昊暖玉看了看,突然呵呵一笑:“不如就讓本太子毀了這暖玉,如此一來,永餘公子纔是永餘公子,而永遠都不會僭越成爲永餘皇子!”
說完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帝永餘,陰惻惻的問道:“永餘公子。你可捨得?”
永餘遲疑了一下,才道:“太昊暖玉是皇族之物,永餘確實不配繼續將它留在身邊!”
帝永舜哈哈大笑:“聰明!永餘公子能苟活至今果然是有道理的!哈哈哈……”
隨着他說話的聲音,他雙掌交握。緩緩用力碾磨。
片刻後,那塊象徵着皇家身份的太昊暖玉化爲齏粉從他的指縫中緩緩溢出。
君紅杏發現,隨着太昊暖玉化爲齏粉,永餘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似乎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一般!
她心下暗暗奇怪,不明白永餘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帝永舜用內力將太昊暖玉完全化爲齏粉,這才笑着說道:“好了!永餘公子你也不必跪着了,起來吧!”
“是!多謝太子殿下!”
永餘站起身的時候,一抹不易察覺的冷肅之意不自覺的從他眼底掠過,不容人捕捉,便已經消匿於無形。
帝永舜的宮人們這時候已經動作麻利的在院中搭起了飯桌,在屋檐下挑起了明亮的燈籠,又令人快馬加鞭從宮中取了美食,滿滿當當的一桌子酒菜,更顯得這小院寒酸得緊。
帝永舜今日毀了太昊暖玉,心中已經沒了任何後顧之憂,席間不停的與永餘公子親熱敘話。
永餘公子十分溫順,被毀了象徵皇室身份的太昊暖玉也沒有絲毫不悅之色,甚至,他似乎還格外輕鬆!
君紅杏沒功夫看華曦公主對南宮錦秋波暗送,她的注意力都在永餘公子的身上。
她隱約覺得,一直被壓制着永餘公子,自太昊暖玉被毀之後,反而顯得更加從容和篤定了些。
飯後,送走帝永舜等人,君紅杏叫住了正欲回房休息的永餘:“帝永餘,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永餘公子轉身看向她,意味莫測的看了她半晌。不答反問道:“你今兒真的抽中了一支鳳籤?”
“剛纔在席上不是都說過了嗎?一支鳳籤根本代表不了什麼!”
君紅杏簡單回答了他的問題,又直接問道:“你在那太昊暖玉上做了手腳?”
永餘眸光一亮:“呵呵,你確實很聰明!”
君紅杏大步走過去,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你當真在太昊暖玉上做了手腳?你到底想幹什麼?”
永餘折身在屋檐下面的石階上坐了下來,仰頭看着天際明月,黑亮的眼眸中漸漸有了殺意:“他若不犯我,我自不會犯他!他若犯我,我帝永餘也定不饒他!”
君紅杏大驚:“你,你瘋了嗎?他若發覺的話,你和平姨就都沒命了!”
永餘看向她,語氣不知不覺涼淡了許多:“紅杏,你該不會以爲,我帝永餘就應該這樣苟活一世吧?”
君紅杏沒法回答他的問題。
心裡斟酌半響,才憂心忡忡的說道:“帝永舜和帝永堯一樣,都是疑心極重的人,他若發現你在那太昊暖玉上做了手腳,只怕……”
永餘冷嗤一聲:“待他發現的時候,便已經離死不遠了!”
君紅杏知道他這人平日裡都在?搗一些奇詭的殺人之法,可是,什麼樣的殺人之法。能夠避過帝永舜的眼睛,讓他不知不覺中招呢?
她狐疑的看向永餘:“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