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人一句的質問,讓江帆覺得有些好笑,轉臉又看夏冬兒,夏冬兒卻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彷彿能不能恢復對她來說不重要,又彷彿,她對江帆的醫術的很信任的,所以並不擔心什麼。
“她……好像懷孕了!”
“什麼?”
江帆這一句,簡直讓大家都震驚不已。
夏冬兒也很詫異,上次來月事到現在還不出整一月,可是想到在寨水崖時,她猛然的怔住了,那天她和傅容瑄有過好幾次,難不成,她真的懷孕了?
“你沒看錯吧?”最先問出了的是皇后,夏冬兒整天在錦寧宮,就算傅容瑄常來找她,可是也沒見兩人有什麼逾越啊,怎麼就會懷孕了呢?
江帆點頭,又問夏冬兒,“最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比如嗜睡?餓的快?”
再看夏冬兒,一臉傻乎乎的模樣,雙手摸着肚子,臉上笑的就跟一朵花似的,她沉浸在這突來的幸福中,江帆的問話,她是完全的沒聽到。
“算了算了,看你這傻樣,問你也白問!”江帆沒好氣的說道,而且她懷孕還不足月,估計她也感覺不出什麼來的。
傅容瑄走到榻前,一把扯過夏冬兒的手,激動的說着,“太好了,冬兒,我終於要當爹了!”
這句話卻是讓皇上不滿了,一把將傅容瑄扯到一旁,低吼:“什麼叫做你要當爹了?你竟然敢欺負朕的女兒?”
他是皇上,夏冬兒是他的女兒,他沒親自牽着她的手將她嫁出去,怎麼能就這麼便宜了傅容瑄?
而且,他早就想過,若是夏冬兒結婚,他是一定要大辦的,他的女兒,自然不能委屈了!
“皇上,我要娶她!”傅容瑄砰地一聲跪下,夏冬兒有了他的孩子,這事真的不能拖,所以,他很樂意再娶一次。
皇上卻是拉長了臉,“不行!朕的女兒豈是你說娶就娶的?”
傅容瑄堅決不讓步,再次大膽而言:“皇上,她原本就是我的娘子!”
皇上卻是毫不給情面的說道:“不作數!或許以前她是,可是她現在是朕的女兒,朕沒嫁過這個女兒,以前的自然不作數!”
傅容瑄好後悔,當初爲什麼要給皇上寫信,讓皇上幫着找夏冬兒甚至讓皇上幫着照顧夏冬兒呢?如今可好,這兩人竟然要將夏冬兒據爲己有了!
“皇上,我有文書的!”傅容瑄不死心,爲了這個,他前段時間還派人去了夏家村,特意將文書取來備用的。
皇上瞪着眼睛,“朕不管!反正如今她是朕的女兒,沒有朕的允許,你休想娶她!”
房中的人都跟着瞪大了眼睛,皇上這不是故意刁難傅容瑄嗎?
皇上原本就是故意刁難,傅容瑄他很看好,可是他怕她將來不珍惜夏冬兒,而且,他也很捨不得夏冬兒,一旦同意了,夏冬兒就要嫁進將軍府,他想看一眼那可就麻煩多了。
傅容瑄很是鬱悶,
這事兒鬧的,還真是讓他糾結,原本他和夏冬兒就是夫妻,怎麼如今有文書都不管用了呢?
“皇上!皇上……”傅容瑄跪着不肯起來,皇上卻是連看都不看的向榻邊走去。
唉!這人,明明心裡也是很喜歡的,爲什麼這個時候反而刁難起人來?皇后看了一眼皇上,不過也是明白他心思的,自己何嘗不是?她也不希望夏冬兒過早嫁人的,難得在這異世中相聚,她還沒體會夠當孃親的滋味呢!
可是,又看着地上正跪着的傅容瑄,也是無奈,於是低聲說了一句:“先起來吧,回頭我說說他去。”
傅容瑄臉上再次恢復希望,將皇后謝過,起身。
此刻夏冬兒正躺在那裡,臉上滿是幸福的笑,皇上看了也滿心歡喜,他輕拍着她的手,“好好養着。”
木白蓮也扯過夏冬兒的手,興奮的喊着:“太好了!冬兒,你終於也要當娘了!”
“恩,我跟它錯過了兩次,這一次,我一定要保護好它!”夏冬兒很堅定的說着,這真是她意外的驚喜,這一次,她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再也不要失去它了。
夏冬兒按耐不住的興奮,幸福的色彩洋溢在她的臉上,可是這一刻,卻是有人憂心起來,這人便是皇后。
“不要高興的太早,這個孩子……”江帆開口,“你要好好養着才行。”
夏冬兒一怔,“它不好嗎?其實我身體挺好的,是你太小心了吧?”
江帆的話讓大家都靜了下來,紛紛豎起耳朵聽他要說什麼,按理說,夏冬兒身體是有些羸弱了,可每天都是中藥和補品供應着,就算羸弱也不該有江帆說的那麼誇張吧?
“原本你受傷失血過多,身體就虛弱,補補也未嘗不可,可是後來補的差不多了,你卻還在補,這就造成了身體負擔了,適得其反,越補越虛,就好比肝臟受損,不能正常排毒解毒,你卻以毒攻毒,如此只能加重肝臟負擔,使其惡化,補也是不能亂補的,要分清是氣虛,還是血虛,陰虛,還是陽虛,是腎虛,還是脾虛,身體健康者或邪氣盛者更不能隨便補,在分不清什麼的情況下補,弄不好就會大傷元氣,就像你現在這樣,要缺什麼補什麼,要有針對性地選擇補益藥纔可的。”
彷彿是懂了,咋舌,原來每天那麼多的補品並不是好事啊!難怪她越補身體越差了呢,唉,要是江帆早些來就好了!
“那現在情況是不是很糟糕?好不容易纔有的孩子,不會再……”
再失去的話,她可就真的承受不住了,接下來的話,她都緊張的問不出來了,那一臉的委屈,彷彿江帆要是敢說出一句‘保不住’來,她就能哭死似的。
之前的喜悅完全被憂心取代,夏冬兒抽噎起來,傅容瑄也緊張的問道:“怎麼辦?江帆,沒辦法了嗎?”
“你緊張什麼?我又沒說什麼啊!我的意思是讓她好好養着,這段時間最好一直躺着,不要亂跑亂跳的
,等我給她開方子養胎,只要過了三個月,等胎兒穩定了,也就無事了。”江帆翻了個白眼,想着是不是當爹了的人都是如此的激動和緊張呢?
想了想,好像當初木白蓮懷孕,他也是這樣的緊張的吧?
江帆這話一出,屋裡的人慌忙都退了出去,讓夏冬兒好好休息,躺着,就成了夏冬兒每天要做的事。一直躺着固然痛苦,可是爲了保住孩子,到也是無妨的。
夏冬兒懷孕的消息暫時被封鎖了,在沒有嫁人之前,這傳出去無疑是對她不利的,也擔心夏冬兒再有什麼意外,皇上便下令,對外聲稱夏冬兒病了,養病期間不許人打擾的,江帆成了她的專職醫生,養身體保胎是他首要的任務。
有木白蓮陪着,還有雨桐,夏冬兒並不覺得時間難熬,每天她們有着說不完的悄悄話,甚至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傅容瑄每天都會來看她,看她一天天的好轉,看她一天比一天的開心,他覺得幸福無比,唯一遺憾的,是他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將她接回將軍府去。
傅容瑄有私下找過皇上的,可皇上卻說此事很難辦,一來太后不同意,二來是夏冬兒現在要養胎,他一心擔憂夏冬兒的身體,所以三個月內,他不考慮讓夏冬兒嫁人的事。
唉!傅容瑄只有嘆氣的份,其實想想,皇上那麼憂心也沒錯,畢竟讓夏冬兒安心養胎纔是最重要的,可是他心裡怎麼就那麼不是味兒呢?自己的娘子有孕了,卻是不能自己親自日夜守護,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早上要上朝,唯一相處的時間就是忙完公務後的那一點點時間,然後就要在宮禁前離宮回家,每當他出宮的時候,他的心就跟碎了一般的難受,每當回到將軍府的時候,他就跟沒了魂兒似的,除了喝兩口酒,連晚飯都是吃不下的。
老將軍見狀,只得勸道:“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容瑄,你振作起來,將軍府不是非她不可!你年紀也不小了,既然皇上不肯指婚,你再覓她人有何不可?”
看着傅容瑄如今的樣子,老將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姿態,又道:“你娘給你安排了相親,是陸大人家的獨女,人品好,相貌也好,明天你去看看,如果可以,就儘快把親事辦了吧!爹老了,也等着抱孫子呢!”
傅容瑄一聽便將眉頭皺了起來,他懶得跟老將軍說什麼,轉身便往院子裡走,哪知老將軍惱了,跟在後面叱責他道:“站住!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我將你養大,你現在有能耐了,能跟我作對了是嗎?”
傅容瑄是站住了,可他沒打算理會什麼,他心裡的痛,老將軍永遠不會懂。
若不是他,他娘不會走的那麼早,若是不是他,他何以現在要爲娶夏冬兒而作難?都是他,一切都是他引起!
他將他養大,也僅僅是養大,可是他何曾真心將他當做親兒來養的?他不反抗,只是念在他生他養他,這中間的父子成分就很難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