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逆着人流到了一處角落,一邊喘息,一邊心疼自己掉落的零食。這時旁邊傳來了一陣樂聲,我扭頭一看,一座張燈結綵的樓閣門前擺了個吹拉彈唱的攤,並且全是衣着鮮豔暴露的美人,個個微微含笑。
自大門內走出一個微胖的花裡胡哨的老鴇,她細着嗓子吆喝道:“各位大爺瞧一瞧看一看咯,今夜我們滿花樓舉行選花魁的活動。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過場。”
“姑娘怎麼樣呀?”有人捧場。
“個個美若天仙。”
“姑娘們會什麼呀?”
“會的自然會,不會的……爺可以調節嘛。”
下面傳來一聲鬨笑。
接着一羣人跟着老鴇走進去。
我捏着自己的下巴問身邊的趙澈:“‘滿花樓’,這個名字有沒有覺得好熟悉呀?”
“咳咳。”趙澈拒絕回答。
“走,我們進去看看。”我擡腳向前走去。
“誒?別……”我已經走遠了。
我進入大門,那個老鴇表情愣了一下,剛要攔我,看了一眼我身後追來的趙澈,立刻堆上笑臉:“哎呦喂!是什麼風把趙公子吹來了?裡邊請,趙公子。”還不等趙澈回答,她立刻安排旁邊的一個身穿水紅色抹胸裙外罩白色薄紗長衫的姑娘:“小桃紅,快來伺候趙公子!”
“來了。”聲音酥中帶媚,眼睛笑中帶媚,整個人都嫵媚嬌人。小桃紅雙手柔若無骨地攀上趙澈的肩,剛要開口卻被趙澈推開了,一張妖豔的小臉直接就愣住了。
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真是多情美人無情漢呀!
爲了緩解尷尬,老鴇將小桃紅叫走了,趙澈也拉着我隨便找位置坐下。樓分兩層,下面大堂擺了幾十張桌子,大堂中央搭建了一個巨大的木臺,桌子圍着木臺擺了四分之三圈,另外一面圍了一面巨大的布幕。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姑娘們都收攤進來了,樓裡的燭臺被熄了很多,而大堂中央的木臺旁又拿來了幾臺燭臺。
突然大堂都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望向木臺,接着走出一位位長相嬌好的姑娘開始輪流表演自己的技藝,各具特色,老鴇一一爲她們報名字。
當大堂內氣氛到了最**的時候,幕後走出一位青衣姑娘。她的眼睛又大又水靈,嘴脣又小又豐滿,眼角一顆淚痣勾勒出她的風情。穿得倒是相對其他還是比較嚴謹,只是衣服袖口和裙襬很順滑,腰部用一條綠色腰帶緊細着,簡直不禁一握,這身衣服完美的體現了她傲人的身材。我幾乎聽到大廳內一片吸氣聲。
“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吶!”旁邊一個收樓姑娘的紈絝子弟說道。
其他人也都默默點頭表示贊同。老鴇看時機來了立刻報名:“各位爺,接下來是青依姑娘的舞蹈表演。”
周圍的音樂突然歡快起來,臺中的姑娘開始舞蹈。她擡手和擡腿的一瞬間才發現她的裙襬和袖子都暗藏玄機。裙襬和袖子都被剪開了,動起來的時候雪白的手臂和大腿若隱若現,十分勾人。我又聽到周圍一片倒吸氣。
她的腰像蛇一樣軟,身手靈活又柔軟,眼睛時而放電,整個人將撫媚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了。更大膽的是她直接從木臺上跳了下來,然後在桌子中間一邊靈活的舞動一邊旋轉,然後轉到了我和趙澈的桌子旁。我本以爲她會繼續跳向是另一桌,但是她卻停下來了,然後手輕柔地擡起挑起了趙澈的下巴,雙眼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又擡腳旋到了趙澈的身後,手指輕柔地劃過他的臉,接着又快速旋迴了臺上,一下子鑽進了幕後,音樂嘎然而止。
周圍的人一下子都望向了趙澈,眼中帶着氣憤和羨慕,但又不敢說什麼。不過讓我感到很奇怪的是,趙澈一下子就愣住了,一直呆呆的望着布簾,直到下一位姑娘出來都沒有回過神。自從青依姑娘表演後,其他人都沒有什麼興趣看後面的表演了,而我拉着趙澈立刻走出滿花樓。
我拍着他的臉一邊緊張兮兮的問他:“喂!你什麼樣了?醒一醒!”
他猛地緩過神來:“沒什麼。天色已晚,我們回去吧。”
“好。”見他緩過神來,我也沒有多想,和他向趙府走去。
殊不知,背後在滿花樓二樓的青依姑娘,站在廊前,望着我們兩個離去的背影,勾出一抹笑容。
接下來的日子,我還是白天黑夜都教趙澈讀書,他也沒有什麼不良反應,一切都像往常一樣正常而又和睦。
月末,趙澈及冠禮。
趙府一大早就開始放鞭炮,吵得我根本就睡不着,所以今天起的格外早,也放了趙澈一天假,讓他今天不用唸書。。
趙澈倒是穿得人模狗樣,我也翻出了新衣裳,坐在了大堂最角落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美貌太過於耀人,這都已經是第三個來騷擾我的公子哥了。
“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我怎麼沒見過你呢?”
“反正不是你家的。”
“相逢即是緣分,敢問姑娘芳名?”
“無名無姓是也!”
“這……”後來我就不理他了,他也自認沒趣走開了。
一直到了快中午的時候纔開宴,感覺自己吃瓜子糕點都要吃飽了。開宴前趙老爺子發表了一段言論類似於想給趙澈招親。下面有一部分帶千金來祝賀的富商和官員都暗暗捏緊了拳頭。
我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但是我知道的是趙澈是凡人,未來肯定要招親來傳宗接代的了,所以就算想拒絕也不能拒絕。。
突然來熹跑了過來在趙老爺子耳邊低語幾句,看趙老爺子臉一下子就黑了,我猜一定不是好事。大概是趙澈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溜煙就跑了,我倒覺得很好奇就跟了去。
一直到了府門口才看到外面站了一位姑娘,姑娘一身青色的衣服立於風中,身材纖細但身姿傲人,我定眼一看,居然是滿花樓的青依姑娘。
“趙公子,聽說今天是你的及冠禮,我備了點薄禮來祝賀。可是奴婢我身份卑微,不方便進入公子的府內,怕帶來濁氣,真是勞煩公子屈尊大駕出來見我一面了。”青依聲音又酥又軟,聽得我差點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青依姑娘哪裡的話,外面的人都說你是仙女下凡,你能來參加我的及冠禮,我很是榮幸。”嘖嘖嘖,趙澈果然是人模狗樣衣冠禽獸,小嘴像抹了蜜一樣。看着他望向青依兩隻眼睛都直了,內心不僅一陣吐槽。
接下來他們的對話到是驚掉了我的鈦合金狗眼:青依姑娘送了趙澈一個繡花香囊,而趙澈居然送了自己腰間的玉佩,給她當做定情信物。趙澈向青依姑娘保證自己回去請求趙老爺子給他倆賜婚,然後就將她送走了。
我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驚掉了,心裡竟然有一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