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溱沅西裝革履,明顯經過盛裝打扮的坐在大廳內,等了許久也不見那人出來,忍不住起身,從電梯上二樓,便見傭人站在房門口。
“還沒好嗎?”蘇溱沅一貫幽深的眸子染了些許不耐煩,傭人搖頭,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表情。
蘇溱沅耐心耗盡的敲着門喊,“墨堯炻,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也別以爲你把房門反鎖了我就進不去,我限你三分鐘之內穿好衣服給我出來,否則,我不介意進去親自幫你穿衣服。”
墨堯炻站在窗戶口,璀璨的光芒照在他身上顯現出了幾分悲哀的味道,牀榻上整整齊齊的放着一套傭人一大早拿進來的女裝,聽到門外蘇溱沅說的話,他的嘴角流露出幾分苦澀的笑。
以爲把門反鎖了他就進不來嗎?笑話,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天真,他還沒傻到忘記這是他家。
雖然不清楚蘇溱沅要帶他去哪裡,但他從心裡排斥他的安排,更不想穿上這套女裝,他不想的事情太多太多……可他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
正如現在的他,無論有多麼的抗拒,都沒有能力去阻止蘇溱沅的行爲,除非死亡。他不怕死,可他更清楚,若他未經蘇溱沅的許可死去,會有更多無辜者會死於蘇溱沅之手,且那些人還是他曾經或患難與共,或點頭之交,蘇溱沅就是這麼殘忍,他能怎麼辦?
可是不是他聽從了蘇溱沅的所有安排,那些人就能夠好好活着?
墨堯炻其實很清楚,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人一定會成爲蘇溱沅要挾他的人質,可卻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活着,他太清楚蘇溱沅,他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折磨他的機會。
墨堯炻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覺得被威脅的人都是因爲軟弱無能,他瞧不起這樣的人,如今卻也淪爲成這樣的人,心裡別提有多厭惡了。
墨堯炻握緊拳頭心想,不如就這樣死去算了,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
不再被人威脅,也不再成爲威脅別人的人。
一了百了……
這個念頭剛起,彷彿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一樣,蘇溱沅在外面喊道:“墨堯炻,你知道我的手段,勸你最好別有什麼自殺的念頭,那代價,你付不起。”
他的聲音很平靜,冷冷清清,卻彷彿被暴風雪掠過心裡,墨堯炻忍不住心底發寒。
對抗蘇溱沅,無論是比武力還是比狠,墨堯炻都慘敗……
最終,他還是拿起了那件讓他覺得無比屈辱的女裝穿在身上。那是一件紅色的吊帶裙,穿在墨堯炻身上,彷彿量身定做一樣完美。裙子左下襬的位置上繡了一朵直徑五釐米的黑色玫瑰,正如火如荼般盛開,帶着幾分詭譎的感覺,就像是在本就紅得勝火的衣服上染了活人的血繪製而成的花一樣,是那麼的妖嬈,鬼魅,奪目。她是適合穿女裝的,平時老穿着男士的寬鬆衣服看不出來身材如何,這件略顯緊緻的裙子把屬於她女性那一面的性感美麗給完美的呈現出來,帶着極致的蠱惑,既性感又迷人。本該是卿本佳人,奈何此刻那張美豔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冷冷冰冰,結合那裙襬上盛開得墨色玫瑰,卻生出幾分禁止的意味,更顯邪魅。
此刻的她,正如那張揚盛開得罌粟花,越美麗越毒,越毒越美麗,可明知有毒,人們還是無法忽視她的美,反而因爲有毒,更容易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心裡生出一種別樣的征服感。
在門外等得不耐煩的蘇溱沅正打算破門而入,房門霍然開啓,撞見屋內那人全然一新的模樣,臉上的不耐煩表情統統被替換,滿眼都是驚豔。
他是知道墨堯炻的美麗的,卻不曾想過,穿上女裝的她竟然會是這樣一種驚爲天人的美豔,他的眼光不錯,那專門爲她訂做的裙子及上面的黑色玫瑰,讓她整個人顯得高挑性感,更把她本身似有似無散發出的邪氣存託得更加清晰明顯,邪魅之極。
一旁的傭人也忍不住看呆了。
墨堯炻身上有一股別的女人沒有的氣質,既英氣又邪魅,這兩種本該不相匹配,也不該爲一個女人所有的氣質,卻偏偏全出現在了她的身上,還融匯出一種兩者交融後全新的氣質……更爲出色。
蘇溱沅微笑地眯起眼睛,眸中閃爍異樣絢爛的光芒,果然,這個女人是他的菜!
“走吧。”他朝墨堯炻伸出手,沒有去計較他剛剛在房間內磨蹭那麼久的事情。
一個長相出色卻很少笑的人突然笑起來按理說是很帥的,看蘇溱沅就知道一點也不錯,可偏偏墨堯炻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生厭惡。
蘇溱沅難得的笑於他而言,就像是惡魔盯着你的眼神在微笑地說:嗨,我鎖住你了。
這種感覺別提多驚悚了。
墨堯炻亦深深這麼覺得。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墨堯炻心裡的厭惡更勝。
“怎麼,不走?”蘇溱沅看着毫無迴應的墨堯炻,神色略有不快,霸道之人,從來不容許別人一分一毫的抗拒,彷彿他就是天地。
猶豫了一下,最終墨堯炻還是搭上了他的手,他太清楚自己根本無法抗拒蘇溱沅,既然如此,還不如順從的接受。
是誰說的,生活就像是強迫,既然你無法抗拒,還不如順從的享受……
蘇溱沅神色緩和,又是一副微笑模樣,心情不錯的牽着墨堯炻的手往屋外走去。她的手不似尋常女人一樣細皮嫩肉反而長滿了厚厚的繭,這是多年的訓練加長期持槍所留下的痕跡,蘇溱沅本身特別反感那種嬌滴滴的女性,反而墨堯炻這樣的很對他的胃口。
墨堯炻沒有問蘇溱沅要帶她去哪,因爲去哪不由她決定,無論她願或不願都不由她,既然如此,還問着幹嘛?
明知徒增煩惱的事,不如不做。
車子停在國際酒店門口。
墨堯炻有些詫異,這是招待各國使節和本市達官顯貴之地,他看向蘇溱沅,不明白他帶他來這裡幹嘛?
知道他心裡充滿疑惑,可他不問,蘇溱沅更不會說。先他一步下車,很紳士地給他開車門,站在外面等他。
“下車。”
墨堯炻微微垂眸,從車上下來。
蘇溱沅很自然地挽住她的手,好似他們本該如此的走進會場,墨堯炻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