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解決這個麻煩,鳳姐便找來賈蓉和賈薔二人,讓他們兩人再次設下圈套,拿了賈瑞的把柄。
賈蓉兩人趁機逼他寫下兩張五十兩銀子的欠條,又使計當頭澆了他一聲屎尿,好不狼狽。
後面回到家中,賈瑞便生了一場大病。
此後半年,病情雖有好轉,可禁不住賈蓉和賈薔時常來勒索銀兩,心中恐懼交加,整日惴惴不安。
再加上病中時常意淫鳳姐,頻繁用五姑娘消乏解悶,因此倒是病的愈發重了。
賈瑞的祖父賈代儒爲了給他治病,不知買了多少名貴藥材,幾乎花光家中剩下的積蓄,可他卻依舊不見好轉。
因此,賈代儒不免想到了神鬼之事,如今請來潭拓寺的和尚做法事無效,自然就想到了陰陽先生。
而這京城裡最厲害的陰陽先生,便在欽天監陰陽司裡,平日裡京中王公貴族家中有法事,都會去陰陽司請人。
可賈代儒卻沒這個門路,意外得知賈琮入了欽天監,這才上門來求他幫忙。
聽了鳳姐的話,賈琮暗想,若是按原著的進度,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跛足道人給賈瑞送風月寶鑑,看完後他便一命嗚呼。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賈代儒求到他頭上,倒真是讓他有些爲難。
要說幫吧,自己剛入欽天監,就得罪了一大幫子官員,更何況自己連陰陽司司丞趙華的面都沒見過,要去譙樓請陰陽人來做法事,怕是沒人會給他這個面子,到時候豈不尷尬?
可要是不幫的話,賈代儒乃是京城賈家八房中,目前輩分最高的族老之一,雖比不得賈母這種位尊權重的人,但在旁支的那些同宗親戚眼中很有分量,將來自己要脫離賈府,少不得要開宗族會議,要是賈代儒能幫自己說說話,那他就不至於孤掌難鳴。
不過,賈瑞的病根跟什麼鬼神完全無關,他的病根在眼前這個嫵媚妖嬈的鳳辣子身上,若不除去,只請個陰陽司的陰陽人做法事,那賈瑞依然逃不過一死。
賈琮的目光落到鳳姐身上,不由爲難起來。
畢竟賈瑞三番兩次的調戲她,換做任何一個女子,恐怕都會覺得膈應,自己要是費心費力的幫賈代儒,豈不是要讓鳳姐心裡不痛快?
左右想不通,賈琮只好將這個問題丟給鳳姐:“嫂子,你覺得這忙我幫還是不幫?”
鳳姐正捧着茶,邊喝邊觀察賈琮的表情,聽他主動發問,裝作不經意道:“你要幫就幫,又問我作甚?”
賈琮見她不肯表態,便直接挑明道:
“嫂子,其實賈瑞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他這人貪淫好色、行事荒唐,十分令人不齒,去歲,他調戲嫂子,還意圖……”
“住口!”
聽到這裡,鳳姐忍不住嬌斥一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這個時代,女子被人覬覦,是非常難以啓齒的事情。
若是傳出去,就會產生很多風言風語,而在這些傳言中,那個男子的卑劣行爲很容易被人忽視,反倒是當事女子自身的品德,往往會成爲議論的重點。
如果這女子長的美貌,又時常拋頭露面,那更容易成爲攻擊的對象,一不小心,她就有可能被扣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帽子。
鳳姐先前爲了教訓賈瑞,不得不請賈蓉和賈薔相助,本以爲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不料卻被賈琮給知道了,這讓鳳姐以爲事情已經傳出去了,是以嚇得花容失色。
賈琮見鳳姐呼吸急促,顯然有些慌了神,便忙安撫道:
“嫂子且安心,此事怨不得你,都是那賈瑞之過,你無須害怕。”
旁邊的平兒也被嚇到了,聽賈琮開口,她纔回過神來,忙去關上門,轉頭對賈琮道:“三爺,此事關係奶奶名節,可不能聲張!”
“放心,這事除了咱們,賈蓉和賈薔二人,並沒有其他人知道。”賈琮連忙聲明。
“這兩個狗東西,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半點秘密都藏不住,看我明日不撕了他們的嘴!”
聽了賈琮的話,鳳姐還以爲是蓉薔二人泄了密,不禁氣的咬牙切齒。
既然被賈琮知道,鳳姐索性也不裝了,語氣怨毒的罵道:
“那賈瑞狗膽包天,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還敢打老孃的主意,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
現在遭了報應,也是他活該,要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我都懶得跟你傳話!”
“那是自然,一個不知死活的色鬼,死了也是他自作苦果。”
賈琮附和了一句,就在鳳姐要開口的時候,卻突然話頭一轉:
“不過嫂子可知,這幾個月來,賈蓉和賈薔以你的名義,勒逼了賈瑞一二百兩銀子?”
“勒逼了賈瑞一二百兩銀子?”
鳳姐一聽就愣住了,她先前設圈套讓賈瑞鑽,只是爲了給他個難忘的教訓,可不是在惦記賈代儒的那點棺材本兒。
可她沒料到的是,在實際操作過程中,賈蓉和賈薔這兩兄弟倒打起了如意算盤,竟拿着雞毛當令箭,趁機逼賈瑞寫下兩張五十兩銀子的欠契。
後來賈瑞還不上,兩人還多次上門,以鳳姐的名義向他收取高額利息,可憐這賈瑞被祖父管得緊,手頭並不寬裕,只能拿買藥看病的銀子墊上,才導致風寒加重。
再加上擔心還不上鳳姐的銀子,她會來追究責任,以至於整日惶恐不安,這病才拖到了如此地步。
當然,這些事賈琮瞭解的並沒有這麼清楚,只知道原著中賈蓉他們多次向賈瑞索要銀兩,不過看鳳姐的反應,顯然她對此也並不知情。
賈琮試探道:“莫非嫂子不知賈瑞被勒索之事?”
鳳姐已經想通其中關竅,不禁狠狠罵道:
“兩個殺千刀的狗才,竟然勒逼了這麼多銀子,老孃卻沒見過半分,真是該死!”
“……”
賈琮頓時無語,鳳姐真是掉進錢眼裡了,現在銀子落到誰手裡,那是關注的重點嗎?
倒是平兒還算清醒,不禁提醒道:
“奶奶,那后街的老太爺家可不寬裕,東府的蓉大爺他們勒索了這麼多銀子,賈瑞哪裡拿得出來,恐怕他的病症一直不好,就跟此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