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賈敬
賈薔從宮中回府,剛一入府門魯巡管家就跑了過來。
“老爺,玄真觀的小道士過來稟告,敬老太爺病重!”魯巡管家上前告知道。
賈薔想到賈敬曾經說過的話,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留給自己。
再說了,他也算是欠着賈敬的人情,他能夠學習聖賢典籍考中秀才,以及修煉‘賈氏百轉精煉術’,都是源自於賈敬曾經讀書的院子。
“去請孔太醫,與我一起前往玄真觀!”賈薔沉聲交待道。
孔太醫來的很快,太醫是很難請,但還是要看是誰去請。
賈薔的身份地位,特別是與宮中的關係,孔太醫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孔太醫,此次勞煩出城至玄真觀看病!”賈薔向孔太醫躬身說道。
他不可能依仗身份,就輕視孔太醫,只要他不想暴露自身的‘治癒術【高級】’,就必須與大夫處好關係。
孔太醫坐上了馬車,與賈薔一同出了城。
來到玄真觀,觀主玄誠子早就等在觀門外。
玄誠子一臉的焦急與驚慌,玄真觀正是有着賈敬在,才能夠得到賈侯府大量銀子的資助。
如今賈敬出了事,玄真觀的未來就難說了。
玄真觀上下這麼多張嘴,以後的生活怎麼辦,全要看賈薔的態度。
“小道見過賈侯爺!”玄誠子的態度極其謙卑,甚至看起來有些諂媚。
“免禮了,我請來了孔太醫,快引太醫入觀中爲敬老爺看病!”賈薔擺了擺手說道。
“賈侯爺,孔太醫請隨小道來!”玄誠子自是不敢耽擱,他連忙將幾人引入觀中口中說道。
很快來到了賈敬的住所,兩名小道童正守着。
賈薔看到了賈敬,躺在牀上的賈敬臉上呈現着古怪的潮紅,人已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還請孔太醫出手!”賈薔向孔太醫說道。
孔太醫點了點頭,他來到了牀邊,放下一隻脈枕,將賈敬的手放在脈枕上,兩指搭在脈上閉目感受。
許久後,他纔將手收回,眉頭深深皺起。
“敬老爺的情況如何?”賈薔看到孔太醫的樣子,就知道情況很不好,他出聲問道。
孔太醫看了一眼玄誠子,賈薔明白孔太醫的意思,擺手讓玄誠子退下。
房間內再無旁人,孔太醫有些遲疑,又有些糾結。
“敬老爺這是服了大量丹砂,已是藥石無救!”孔太醫輕聲說道。
“你是說敬老爺是自殺的?”賈薔一怔追問道。
“老朽不敢確定,只是以脈象猜測!”孔太醫搖頭回道。
賈薔明白,孔太醫能夠如此說,那就是離事實大差不差了。
他看向賈敬,賈敬自己煉製丹藥,對於丹藥的毒性一定是有所瞭解,知道服用丹藥的禁忌。
能夠讓賈敬服下大量的丹藥,以這種手段自殺,肯定有着某件事讓他不得不如此做。
“能讓敬老爺清醒過來嗎?”賈薔又問道。
他不想施展‘治癒術【高級】’,賈敬是何等人真心很難說,在賈敬身上施展‘治癒術【高級】’,很難說不會暴露自身的能力。
再說了,賈敬與自己之間的關係,還不值得他冒着被暴露的風險治療。
“老朽有一門針法,能夠讓敬老爺清醒片刻,只不過清醒後就已消耗全部精力,再無法堅持了!”孔太醫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施術吧!”賈薔點了點頭吩咐道。
他站起身來,沒有去看孔太醫施術,這可是孔太醫的秘術。
他來到門口,看到正站在離門還有數米遠的玄誠子,這玄誠子離門一段距離,是防止被誤會偷聽。
“玄誠子,在敬老爺發病前可有什麼事發生?”賈薔沉聲問道。
“有的,宮中來了一名太監,想要見敬老爺,道童去請敬老爺,結果發現敬老爺已昏迷了!”玄誠子回答道。
賈薔猜測這件事似乎與自己有關,宮中的太監,要麼是太上皇的人,要麼就是景文帝的人。
而景文帝正對自己有惡意,這惡意來的莫名其妙,或許從賈敬這裡能夠探知真相。
“賈侯爺請進!”孔太醫的聲音自房中傳來。
賈薔走進房間,看到賈敬此刻面色如常,再沒有之前的症狀,不由驚歎孔太醫的手段高明。
“敬老爺還有一會兒清醒,您要抓緊時間!”孔太醫交待了一句就出了房間。
賈薔坐到了牀邊,看着乾瘦的賈敬。
沒一會兒,賈敬的眼皮子微微顫動,接着他睜開了眼睛。
“賈薔,沒想到還能看到你!”賈敬努力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敬老爺,您怎麼會服用那麼多丹藥的?”賈薔知道時間不多,不想閒聊,連忙發問。
“宮中怕是有所懷疑,我早就活夠了,一死就能保住秘密!”賈敬笑着回道。
“是什麼秘密?”賈薔又問道。
“你長的真像義忠親王少年時,簡直一模一樣,當年我追隨義忠親王,那是何等快意的時光,後來義忠親王壞了事,我將賈家孩子與義忠親王的幼子更換,總算是保下了義忠親王最後的血脈!”賈敬說到了一生最爲得意之事,嘴角的笑容怎麼也無法掩飾。
賈薔卻是聽的目瞪口呆,他想過了很多可能,但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是義忠親王的兒子。
哪怕在皇宮之中,義忠親王都如同禁忌般的存在,無人敢提。
他終於明白了爲何景文帝想要針對自己了,看來景文帝這是知道了這件事,纔會如此針對自己的。
賈敬伸出顫抖的手,拉開了牀頭的櫃子,露出了一隻紫檀匣子。
這也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他身子一軟再無聲息,他的嘴角保持着詭異的笑容。
他當然得意,他將義忠親王的孩子保了下來,甚至這個孩子成長到了能夠讓當今皇帝都顧忌的存在,他死後面對義忠親王都可以自傲的告之。
賈薔搖了搖頭,他取過了紫檀匣子並沒有在此處打開,而是收進了物品欄內。
他輕輕將賈敬身子整理好,讓其躺好,這才走出了門。
“玄誠子,敬老爺去了,由觀中致喪,以最高標準來辦!”賈薔沉聲吩咐道。 他可是被寧國府逐出賈氏一族,這讓他與賈敬之間缺失了親情關係,也就無法由賈侯府來發喪。
“侯爺放心,觀中一定盡心辦好喪事!”玄誠子生怕沒事做,一聽有事連忙應下。
再說這種辦喪事,正是道觀的長項。
“孔太醫,你與我一同回城!”賈薔又對孔太醫說道。
與孔太醫一道上了馬車,他取出了五百兩銀票遞了過去。
“這銀子太多了!”孔太醫連忙拒絕道。
“這其中有封口費,我相信孔太醫的人品,但若是有敬老爺的消息自孔太醫處傳出,這就是買棺材的銀子!”賈薔淡淡的威脅道。
“賈侯爺,老朽保證不會透漏半個字!”孔太醫接過了五百兩銀票,表情卻是非常難看,但口中還是說道。
身爲太醫,最怕就是牽扯到麻煩之事,很顯然,這次有可能就是個大麻煩。
賈薔不再說話,閉目養神起來。
他腦中想到了很多事,有與太上皇相處的畫面,還有與太后見面的情景,怪不得他能夠感受到太上皇與太后的那份關心愛護,原來他是太上皇與太后的親孫子。
回了府,他來到了正堂,臉上再沒有半點憂愁之色,而是換成了笑臉。
不管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想將外面的麻煩帶回家中。
就算是天大的事,在外面他都可以頂着。
“聽聞你去了玄真觀,敬老太爺的病如何了?”林黛玉關心的問道。
“長期服用丹藥,身子垮了,我去時只見了最後一面!”賈薔搖頭回道。
“喪事可要府中辦?”林黛玉一驚,又問道。
“不需要,賈侯府與寧榮兩府沒有關係,喪事交由了玄真觀去辦了!”賈薔搖頭回道。
林黛玉也明白,賈敬與賈侯府的關係也就是玄真觀的聯繫了,當年賈薔被寧國府趕出府去,賈敬沒有出面就代表了賈敬認可了這個結果。
如今賈薔能夠讓玄真觀出面爲其辦理喪事,已屬於仁致義盡了。
“我要去隔壁找岳父談事情!”賈薔想到了什麼說道。
“那我也正好回家見母親!”林黛玉點頭說道。
兩人同行,走路通過小門來到了林府。
賈薔前往書房,林黛玉則是去找賈敏了。
書房中,林如海正面色沉肅的踱着步,顯得十分煩躁。
“薔哥兒來了,坐!”他看到賈薔,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說道。
“岳父,我想有件事必須要告訴你!”賈薔坐了下來,沉聲說道。
林如海一見賈薔的神色,也鄭重起來,他坐到了賈薔身旁。
“今日我去了玄真觀,見了敬老爺最後一面,得知了一件與我有關的事!”賈薔接着說道。
“何事?”林如海坐直了身子追問道。
“我的身世,我不是賈氏族人,真正的賈薔在當年被換了,我的身份是義忠親王的兒子!”賈薔沒有任何的隱瞞將這個大秘密說了出來。
放在幾日前,他在得知這個秘密,或許還會隱瞞下來。
但現在很明顯景文帝已知道了此事,並開始針對自己,這種時候林如海這位大理寺卿也同樣會成爲景文帝針對的對象。
誰叫林如海只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還嫁給了賈薔,林如海與賈薔又有師徒關係,賈侯府與林府可以算是一家人。
要是不告知林如海,林如海很可能會因爲情況不明而遇到大麻煩。
林如海被這個消息震的猛然站起身來,他來回走動着,消化着這個消息。
“怪不得,怪不得忠順親王會將府中被盜的案子交到大理寺,這是想通過這個案子來對付我呀!”林如海搖頭說道。
“岳父,這種失竊案子如何會由大理寺來辦,這可是順天府,又或者五城兵馬司的職責!”賈薔哪怕知道原由,也十分不滿道。
“薔哥兒,京中你不宜久留,近日你就帶着玉兒離京,最好是離開大幹!”林如海轉頭看向賈薔說道。
他在知道了賈薔的身世後,就知道了到底是誰要對付賈薔。
那可是當今皇帝景文帝,就算賈薔加上他的關係,在景文帝眼中也算不得什麼。
只要有任何一點把柄,就可以讓他們丟官去爵,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岳父,其實我的勢力比伱想象中還要強些!”賈薔遲疑了一下還是打算告知林如海一些秘密了。
林如海有些不以爲然的看向賈薔,賈薔就算自身實力再強,在軍中有些影響力,但要說賈薔的勢力能夠對抗景文帝,絕對是不可能的。
“京營節度使吳子倉是我的人,就連京營的武官中,有七成以上都會聽令於我!”賈薔淡淡的說道。
林如海倒吸一口涼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賈薔的勢力會如此可怕。
京營一直掌控在太上皇與景文帝手中,雖說兩位皇帝互相爭權,但京營的軍權從未外落過。
誰會相信京營上到節度使,下到各級武官,竟然大半都是賈薔的人。
“京營節度使吳子倉可信嗎?”林如海還是不太相信,他確認道。
“絕對忠心!”賈薔十分自信的回道。
“京營雖在掌握之中,但京城四周還有十餘萬大軍駐守,真要是京營出現異動,那十餘萬大軍就會出動平叛!”林如海又說道。
他這是說的最壞結果,一旦京營反叛,就意味着徹底沒了退路。
“京城附近的十餘萬大軍,也同樣在我的掌控之中,這些年我做了一些佈置,就是防止面臨這種情況!”賈薔接着解釋道。
“如果我不是對你很瞭解,真以爲你是早打算造反了!”林如海感嘆了一聲說道。
“我真要造反的話,哪裡用等到現在,景文帝對我不薄,只要他沒有做出最壞的事,我是不會造反的!”賈薔搖頭回道。
確實,他如果真有反意,以他對大幹軍隊的掌握程度,推翻景文帝雖事後有些麻煩,但做起來並不算多難。
“兵變是最後的路,我們還是要研究一下如何應對現在的情況!”林如海不想再討論軍隊之事,他換了個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