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裡的荷花開得正豔,亭亭玉立於碧綠荷閒,有時發覺池塘裡的那些魚苗比商場上商人可愛多。呃,咱是以人爲本,怎地又繞回與那個房總一樣呢?
“大舅,您若想帶領大夥兒致富,首先您自己得先致富,有了實際效果才能更具有號召力。現在各行各業都處於金融危機下的陣痛,熬得過就脫穎而出;熬不過的,只怕得破產了。而且,市場經濟發展如今這個時期,入行的門檻越來越高。所以,我有個小主意給您參考看看。”
桑春精神一振,擊掌地追問。
“從吃的行業入門,投資可大可小,到省城開家魚莊吧。嗯,就叫桑家魚莊。”
“桑家魚莊!”桑春愕然,這還叫投資小?都開到省城去!桑春幾乎將這人提議給否決了。
“一座大城市,百分八十都是外來人口,爲工作、爲經商...向大城市彙集,但每個人都懷念着家鄉的家常菜。相信以我魚塘裡養殖出來的魚,再加上咱們桑家塢的一些做法,絕對會讓桑家魚莊大放異彩,因爲‘一滴泉’。”
“對!一滴泉!”桑春興奮地叫起,彷彿是對祖先流傳下來的東西給他莫大的勇氣,但丁文卻知道,桑家魚莊只要以池塘裡出產的魚爲原料,殷實經營,就絕對會成功的。
看到鄉親們拖着板車來了,桑春此時已一掃憂鬱和煩惱,竟朗聲地哈哈大笑,象撿了寶似的。
東西都運回去了。按照鄉村的習俗,遷入新居還有許多規矩,雖經多年的一再簡化,但一些的事仍不能避免,就算身爲教師的母親也不能免俗,在縣城已經備好遷居的六大件:一小木桶米,米桶裡放一個紅包,內藏紙幣、茶葉及九個硬幣;一瓶水,從縣城家裡帶來的自來水;一套碗筷,十雙筷子和十個碗,喻示十全十美;一對綁上紅布的畚箕、掃帚;一套新的內衣褲、枕頭及牀單;最後是液化氣竈和鍋子。
還有那一串長長的鞭炮,從操場的門口向裡引,放得砰砰作響,說是寓意引喜氣入門、開門就發財。遊彩霞和林雪芹好奇看着這些習俗,竟笑話丁文是土人,當然是很老土的人。
老土麼?咱這是入鄉隨俗,跟這種嬌生慣養的女孩沒共同語言。丁文只對她倆聳聳肩,不以爲意地過擺得妥當的房間參觀去。嗯嗯,這個家還算不錯,依山傍水,綠樹環蔭,花香飄溢,就是在城市的別墅區也沒這樣的環境,咱這也算是享受到了。
眼見近午,大舅媽已經挑來兩小鐵桶的粉幹,招待各個幫忙的鄉親。每個人端着碗蹲在樹下的蔭涼,呼喝吃着,好不熱鬧!
可丁文找遍各間校舍,卻不見父親,只找到他帶來的喜鵲花放在自己宿舍裡。咦......能讓父親捨得放下手中的魚缸,很少見呀。莫非他又有什麼新的發現不成?丁文已經猜到了,便直接找到校舍後的小果園,見到他和沈清正蹲在葡萄架下,已摘下一串葡萄,不時吃着,不時低聲交談。
這倆人怎會扯到一塊呢?前面忙得人仰馬翻,這倆人倒過得清閒。
“爸!還有老沈,該吃午飯了。”
倆人被丁文撞破了密談,應了聲從葡萄架下鑽出來。丁父介紹道:“小文,這位就是曾經向你提過,我的老同學。”
“是進修學校時的同學。”沈清連忙補充說。
怎麼會這麼湊巧?還真的扯上了關係,看來以後要冷處理,難嘍。三十六計溜爲上策,丁文說聲快來吃飯就跑了,惹來丁父一陣責備,“老沈你別在意啊,這孩子從小被我岳母和他媽媽慣的。”
“你還別說我堂堂一個大學客座教授,被你兒子閒在這裡當小工。你該怎麼補償我啊!”唯有熟悉的同學之間纔敢開出這樣的玩笑,沈清和丁父會意地哈哈大笑。一個研究水,一個愛好動植物,誰叫都有缺啊!倆人剛纔一拍即合,要從丁文那兒套出神秘的“藥水”所出又家塢何處。
丁父高嘆: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吶。
丁文剛轉出校舍的牆角,便見到遊彩霞和林雪芹圍着桑春。面對倆位從城裡來的嬌滴滴姑娘家,桑春顯得手足無措,看到了丁文像見到了救星似的,遠遠喊道:“小文,這倆位姑娘有事找你!”自己卻快速跑出了操場,一會兒即消失在籬笆牆內。
哎...真的是連環套啊!丁文緩步直迎向倆人,“二位,宿舍都整理好了麼?”
遊彩霞和林雪芹均低着頭不出聲,許是剛纔“逼問桑春”被人撞見,感到難爲情。
“那好,你們倆繼續曬曬這溫煦的秋陽。我呢,趁這秋高氣爽之際,去睡個回籠覺嘍。”丁文打了個呵欠,手掩了掩嘴,轉身回了宿舍。
關起房門,躺在柔軟的席夢思上,卻是在幫桑春想着開魚莊的一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