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怎的,恢復了講話之後,那種略帶匪氣的霸道感覺突然間好像褪去了很多,甚至連勇氣都好像也變得小了一些。
難道,擁有就一定會失去嗎?她不知道,也不理解。
她只知道,她現在好像很多的話無法開口從嘴裡講出來似的,還不如以前用寫字板來得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這種感覺好奇怪。總覺得自己會講話了之後,突然之間,在表達上變得慫了起來。多了些猶豫不決,少了些霸道和堅決。
心裡忽然覺得自己好無語。
難道真的是因爲情到深處,愛在心口難開嗎?
一擡起頭,又看到了他含情脈脈的眼神。
那種讓她沉溺而不能自拔的,具有強大殺傷力的眼神。
刷的一下,紅着臉,趕緊的低下頭,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等待大人批評一樣。
張天賜見狀,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
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對。看到她的臉上紅彤彤的一片,以爲她是不是生病了,慌忙伸出手,要去試探她的額頭。
思語見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呀••••••”地一聲,慌忙跳開了。
“呃••••••呃••••••天色不早了,趕緊睡吧。我來收拾牀••••••”
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
反正就是不想讓天賜看到自己的醜相,看到自己窘迫的樣子。
“哎呀••••••思語,你好沒有用啊••••••”心裡一陣暗啐。
張天賜則是一頭的黑線,伸出去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呆呆的停滯在空中。
聯想到剛纔思語的話,什麼
“天不早了,該睡覺了,收拾牀••••••”
“我剛醒來,雖然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好像現在真的不瞌睡哎••••••”
“我好像現在還沒有將時差調整過來哎••••••”張天賜心裡嘀咕道。
看着思語心不在焉在牀上拾掇着,一時也插不上手腳。
時不時地還抱着東西從自己身邊穿過一下,狹窄的空間倒是顯得自己突然間多餘起來。
見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就轉過身子到處看着。
忽然看到旁邊椅子上放着的被子,一個健步跨過去,抱起被子要去牀邊。
而張思語不知怎地,也看到了那被子,一伸手,魂不守舍地抓了上去。
其實,兩人都是想把被子抱着放到牀上去,而兩人卻都在相互拉扯着被子。更加巧合的是,兩人都在心裡面想着心事,低着頭,完全沒有看到對方。就這麼間相互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最終的結果是思語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子洪荒之力,一個猛拽,幾乎是一把將被子連同被子上掛着的張天賜給硬生生地拽了過來。
就這麼很神奇的一拽,很奇妙的一股子力量,恰逢張天賜不明就裡的一陣恍惚,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手就跟丟了魂似的,一鬆。
那方抱着被子的思語就徹底地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往後面倒去。
倒的過程中還發出了“呀••••••”的一聲。
那急迫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夢遊中的張天賜。
突然覺得自己剛纔好像哪裡錯了,緊接着本能地伸手要去抓被子。
結果,那“黏在”手上的被子一把又將自己的重心給帶倒了。
當然了,如果真要完全的還原案發現場,當時的他還有一種非常明顯的感覺。就在剛剛的一下,自己的手指只是輕輕觸摸到了被子,還沒有抓住,怎麼可能會被被子給帶倒了呢?
分明感覺是誰在背後推了一把,非常真實地感受到了那股子不懷好意的力量。
誰?
是誰?
你給我出來。
看小爺我會不會揍扁你?
誰?
哪有誰啊?
空空如也,除了他和思語,哪還有第二個人呢?
張天賜這個時候心裡好苦逼的感覺。
因爲他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很英勇就義般地被自己給丟了出去,正在空中非常瀟灑地滑翔着,做着那令人馳往,又學之不來的動作。
他那快速而萬份敏感的大腦已經幫他解構出了即將面對的結局。
呵呵呵••••••
一個自己百嘴莫辯的情形即將出現了••••••
天賜張大了嘴巴,內心幾乎崩潰般地發出疾吼:“不要啊••••••”
“哈哈哈••••••老頭子,你好壞呀。”
“人家剛醒來,你就過來捉弄他,你就不怕被他秋後算賬?”
院子裡面桃樹上的一個老太婆捅了捅旁邊作案歸來的,老頭子的胳膊,壞笑着說道。
“哎,我這招叫做君子成人之美,怎麼可能會被上尊將後來怪罪呢?”
“他該感謝我纔對呢?”
“哎,這現在的小孩子啊,就是嘴巴上能力很強。一旦落實到實處時,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
老頭子吐沫橫飛地誇誇其談着,說到不能自控處,很神經刀地補了那麼一句:“哪像我們那個時候••••••哈哈哈••••••”
下一刻,老頭子那吹牛不上稅的嘴巴的形狀被固定住了。
因爲他看到了他此生中最害怕的眼神。
那個瞬間就會迸發出刀光劍影,讓他刻骨銘心又膽戰心驚的眼神。
“撲街了,這管不住的嘴巴啊,怎麼能什麼都說呢?”老頭子氣得恨不能抽自己倆嘴巴子。
“完了••••••趕緊溜••••••”
老頭子眼睛一咕嚕地轉動。
“那個,我肚子疼,我要如廁,我先走一步••••••”
隨即,飛也似地逃離了那棵桃樹枝,只留下風中凌亂的“美少女”和如刀似劍般的眼神。
“你找死,你給我站住••••••”
桃樹上又飛下一個非常靚麗的身影,朝剛剛逃跑的老頭子追去。
“如廁。我信你個鬼,你個仙人,你還如廁!”拈花拾香替張天賜冷哼一聲道:“看你走的快,要不然,打斷你的腿噢••••••”
張天賜苦逼的下一刻來了,他在空中飛翔了一段後,非常和諧地壓到了那個軟綿綿的被子上。
整個身體的重心都壓在那個棉花胎上。
而棉花胎下面的那個女孩子就“苦”囉。
她連退了兩步,都沒有調整過來身姿和重心。最後一步,又不知怎的,被神奇出現的椅子腳給絆了一下,直挺挺地往後倒到了牀上。然後又被胸前的被子給壓着,無法動彈。
緊接着,被子上又傳來一個強大的衝擊力和壓力。
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對面慣性而來一張非常帥氣的臉,而自己看得最深刻的就是他那雙驚恐得不知道該講些什麼的眼睛。
“壞了,難道••••••不至於吧••••••”
女孩子的大腦裡腦補了那個她似曾相識的畫面。
那一次,是她壓在他身上的。
這一次••••••
來了••••••
他張大的嘴巴,不偏不倚,正好衝了過來,堵上了她即將要喊出來的:“啊••••••”
那個聲音還沒有通過她的嘴巴進入空氣中,就直接衝進了他的嘴巴里面。
“該死••••••嘴巴又這樣的堵上了••••••快分開啊••••••”
張天賜一陣慌亂,像個四腳朝天的螃蟹一樣,絕望而無助地壓在被子上。
嚴格地講,是隔着被子壓在那女孩子的身上。
驚恐的眼神只顧着盯着她美麗的眼睛,沒有看到其他任何的事物,這或許就是:“我的眼裡只有你吧。”
不過,此時她的眼睛裡可沒有美麗可言,完全是憤怒和驚恐••••••
這個感覺相當的不好。
他想告訴她,這真不是故意的,真的••••••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這次是自己製造出來的,真的是“碰上了最激烈的爭論賽——百口莫辯”啊。
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只能空手胡亂的到處抓着。
希望能夠找到支撐,趕緊地讓自己站起來。
趕緊逃離這種尷尬得要命的場面。
可是,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沒有抓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
倆人就這麼神奇地貼在一起,慌張而漫無目的地扭動着身體,除了鼻子裡面的“哼哼••••••”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甚至連那窘迫而絕望的“啊••••••”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呵呵!
不是發不出來。
是發出來的聲音都被對方的嘴巴給‘吃’掉啦••••••
“思語,天賜,我怕你們冷,我又找了一牀被子給你們••••••”
“啊••••••”
“呃••••••呃••••••呃••••••”
“沒看見,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有看見••••••”
秦海洋覺得夜色有點兒冷,怕倆孩子睡覺的過程中會扯被子,就又翻了一牀被子,送了過來。
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怎麼搞得,好像定了魂一樣。
以往進思語的房間,他都會先敲門的。
今天不知道是腦子糊塗了,還是怎麼的,鬼使神差地就這麼直接推開房門就進來了。
哦!不對,回憶中,自己明明好像是舉手敲門的。
哎••••••好像也不對。
到底怎麼回事?
秦海洋的腦子已經徹徹底底地紊亂了。
先不管他到底有沒有想過要或者是應該敲門,反正他推開門的一瞬間,腦子裡面就閃過一個非常不好的念想,突然好像良心受到了譴責一般,質問自己:“咦••••••自己剛纔爲何沒有先敲門,怎麼直接就進來了呢?”
“要是看到了不該看的該怎麼辦?”
還在爲自己的過失糾結的時候,他嘴上已經說起了進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