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恆法正兩人神態略顯狼狽,走到能辨的清楚彼此的地方便站住了。法正目光灼灼的望着玄冥,眼神之中充滿了敵意,而法恆已雙掌合什開口道:“張施主,剛纔法正師弟一時魯莽沒有看清楚,還請見諒。”
張行健臉色微緩,沒有言語,這時只見亂夜開口道:“呵呵,法恆師兄這麼能這樣說話呢,剛纔法正師兄那無量佛珠可是來者不善啊,招招要置人於死地,如果不是張師兄道行高明,恐怕此時早就傷在其下了。”
法恆臉色微微一變,道:“亂夜施主所言甚對,只是剛纔法正師弟一時魯莽,這大霧漫天也分不清彼此,我等出家人豈能存有殺人之心,萬望張施主見諒。”
張行健雖然剛纔確實憤怒,對方竟然不問青紅皁白就貿然出手而且招招狠辣,不過也明白當時的環境,又聽的法恆如此解釋早已無礙了,側頭看向法正,只見他正一臉難堪的站在一邊,道:“法恆師兄多慮了。”
法恆點頭口宣佛號,道:“張施主實乃積善之人,我佛慈悲。”
亂夜見沒有了爭鋒的勢頭,眼色一轉,來到明風的身邊道:“師姐,那日你被蛟龍捲走,我和玄冥長老苦苦在海上找了你數日,卻是一無所獲纔來到了這島上,你沒什麼事吧?”
一旁的玄冥也露出注意的神色,傾聽起來。明風道:“沒什麼事,只是被捲到了一處荒島之上,後來就被這個傢伙給救了。”明風說着望着張行健。
亂夜眼色沒有其他的變化,只是感激的望向張行健道:“張師兄多謝你救了明風師姐。”
其實,那日張行健遇到深海蛟龍,巧合的是竟然正派之人和魔教玄冥等人也正好趕上了這等大事。當時玄冥三人露過,明風仗着自己法寶之利,縱身而下已經向着蛟龍而去,完全不顧背後玄冥的呼喊聲。此時正好冰藍已經下的海面去營救周曉涵,而其他人正與蛟龍糾纏。
不過明風的混沌珠也的確是上等法寶,一下撞擊到蛟龍的獨角上,蛟龍已經全身大震。蛟龍大怒,巨尾掀起驚天大浪遮擋住了其他人的攻擊,同時一聲驚天怒吼響起,明風頓時身形不穩就要向着海中落去。上空本來打算靜觀其變的亂夜頓時大急,不顧大浪身體涌出血光向着明風而來。
明風神情微微恍惚,眼看就要掉落海中驀然醒悟過來,正好此時亂夜過來搭救,順勢就向着上空飛去。回頭望去只見正道中人和玄冥正同這蛟龍鬥了個不分你我,明風當時就滿臉不甘,掙脫開亂夜就向着蛟龍而去。
混沌珠再次大戰神威,再一次重重的敲擊在了蛟龍醜陋不堪的腦袋上,明風也一時高興,正要射出混沌珠向着蛟龍綠幽幽的眼睛而去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聲驚喊之聲同時背後一陣尖銳的撞擊,驀然回頭竟是一道水箭閃電般而來。明風大驚失色着急祭出混沌珠想要阻上一阻,可是這水箭來勢洶洶,速度極快撲哧一聲擊打到了明風的胸口。
明風身心大震,一口鮮血猛的噴出,順勢就向着下方掉落下去,而下方赫然就是蛟龍的巨口。
玄冥睚眥欲裂,奮不顧身的拍開迎面而來的水浪雙手幽芒吞吐拍在了蛟龍的尾巴之上,然後就向着下落的明風而去,可是爲時已晚明風早已落入了蛟龍之口。此時蛟龍受到這許多修道之人的合力攻擊已然受傷頗重,竟而順勢沒入了深海之中不見蹤影。
玄冥也顧不得和正道弟子理論一二,着急的在海上尋找了數日卻是一無所獲,只有匆匆趕來瀛洲島。可是噗一到島上之後便遇到了禪宗的弟子法恆法正,玄冥心內正是盛怒,一言不發變出手直欲置人於死地。
然後正當雙方鬥得難解難分之際,卻驀然同時感覺到有其他修道者前來,雙方立刻停手都以爲是對方的救兵,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什麼動靜。禪宗的法正道行微低,率先沉不住氣出手了。
而後發生的事情就明瞭了,玄冥眼色微微一變已哈哈笑了起來,然後道:“張兄弟不要聽信他們胡言亂語,這些人既然妄稱出家之人,對於世事的名利權勢早已不掛心上,爲何還要千里迢迢來到這瀛洲島上,難道不是圖謀這即將要出世仙物麼?”
接着玄冥又道:“這些人滿口仁義道德,其實也只不過是徒有虛名,藉着仁義道德之名做些下作之事,今日既然有此機會我玄冥自也不能留得你們。”說着玄冥身上已經迸發出濃烈的殺機向着法恆兩人走去。
法正手中的佛珠也已然擒在手中,淡淡金色的光芒閃爍不定,眼神之中露出堅決的神色,似乎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玄冥。法恆微微嘆息一聲,完全不懼玄冥的殺機口宣佛號道:“玄冥施主錯了,我等出家之人早已忘卻世俗之事,世俗間紛紛擾擾早與我等無關,只是我佛慈悲,可憐這世人受盡紅塵之苦,才屢次現身紅塵以拯救萬民。”
玄冥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道:“再多的言語也只是狡辯而已,既然你等早已拋卻紅塵,卻爲何還要冒着拯救萬名的名頭屢屢爭奪不休,嘿嘿。”玄冥雙掌已然幽光閃現,說不得立刻就要再次動手。
場面立刻危機四伏,場中六人卻只有張行健居於中間,雖然玄冥一直想要將張行健拉攏過來,但張行健卻一直沒有表態,此時玄冥三人雖然可以將法恆兩人斬殺,但如若張行健出手相幫那就結果很難預料了,所以玄冥才一再的出言譏諷禪宗、拉攏張行健。
眼看一場殺戮又將開始的時候,張行健卻突然說話了,只聽他道:“玄冥長老,讓他們走吧!”這聲音竟是充滿了無限的唏噓,令在場的諸人都不禁微微一怔,不解其中真正的含義。
玄冥臉色變化,忽然所有的殺機都消失了,轉頭笑着道:“既然張兄弟你如此說了,我也就放他們一碼”,接着語氣緩和了一些道:“張兄弟,不是我說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凡事不要猶猶豫豫,錯過了機會就難尋的回來,你可要慎重啊。”
法正剛剛緊繃的身體聽到不用與玄冥動手才微微放鬆了下來,卻見玄冥霍然轉頭道:“你們怎麼還不走,難道等我改變主意嗎?”
法正瞪了玄冥一眼看向法恆,只見法恆微微道:“張施主,不是小僧多事,魔教人心難揣,而且詭計多端,你好自爲之吧。”說完帶着法正向着茫茫大霧中走去。
卻聽玄冥又道:“張兄弟,你能得天獨厚,得騰蛇劍傳承,實乃我聖教之幸,而且又修煉這上古神通洪荒圖錄,實在是振興我聖教的絕佳人選。教主已經說過,將來聖教之事,可完全託付於你,你大可放心。”
只見即將隱沒與大霧之中的法恆的身形驀地一怔,然後消失於大霧中了,而也在玄冥的話音落下的時候,旁邊沒有出聲的亂夜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什麼。
張行健仰首望天,可這天已是層層霧霾籠罩,早已消失了那湛藍的存在,只剩下一片灰朦恍惚。這一別或許真的永遠的只剩下黑暗,那無盡的黑暗,茫茫的黑暗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可是既然早已淪爲黑暗,又爲何悵然若失、無聲嘆息呢!
明風神色一動,來到張行健身邊輕聲道:“木頭,你……”卻是沒有說下去。
張行健收回目光,苦笑一聲,回首望着明風關切的目光微微搖頭。
玄冥見到眼前一幕也沒有做聲,只是等了片刻才道:“張兄弟,爲何我發現你體內的戾氣似乎比之前弱了許多,難道是你道法更進一層?”
聽到玄冥如此說,明風和亂夜不由得都露出注意的神色。
張行健也是一怔,不明白玄冥爲何會如此說,不過接着似乎想起什麼,自懷中掏出那發着淡淡光芒的內丹,似乎這內丹永遠也沒有枯竭的時候,不管任何時候都發着淡淡的光芒。內丹暴露出大霧之中,卻微微的起了一絲變化,只見身側不遠的大霧竟然不斷的向着內丹涌去,圍繞着內丹慢慢旋轉。
玄冥雖爲魔教中人,但是對張行健一直以來都沒有惡意,所以張行健纔會坦然的將內丹拿出。
玄冥詫異萬分,望着張行健手中的內丹,仔細的看了幾眼不禁問道:“這是……”
旁邊的明風已接口道:“玄冥伯伯這正是那深海蛟龍的內丹!”
玄冥露出驚詫之色,忍不住道:“難道那蛟龍被張兄弟你殺了從其腹中取出這等曠世寶物?”接着又道:“我可以看看嘛?”
張行健也不言語,只是將手中的內丹向前一伸,玄冥順勢接住,全心的打量起了,只聽明風又道:“不是,當日那蛟龍早已身受重創,等我知曉的時候早已氣絕身亡了,只是將內丹吐了出來給了張行健,這件事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玄冥盯着內丹看了良久才珍而重之的又交還給張行健,道:“張兄弟這可是曠世異寶,實在是千年難求,你可得仔細收好。不過這內丹性屬溫和,靈力純厚,但卻與你騰蛇劍所攜帶的氣息正好相反,可能產生排斥,不過也不打緊只要你練成了洪荒圖錄,一切都不需要考慮了。”
明風又道:“玄冥伯伯,張行健的騰蛇劍現在不在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身上的戾氣會減弱了,原來是騰蛇劍和蛟龍內丹的原由,不過騰蛇劍終究是張兄弟你的傳承之物,誰也搶不走的,你無需擔心。只是眼前的情勢卻需我們好好商量一番,這無數的妖獸竟然全部聚在前方不遠處的一處大山下面,徘徊不走不知究竟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