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玉趕到時,那六個人已將拼命掙扎的少年抓在手裡。
“喂,你們做什麼!”她一聲嬌叱,衝去,在六人分神之際將少年拉到自己身後,展臂護住:“六個欺負一個,好意思嗎?有本事和我打啊……”瑤玉不是誇口大話,這些年,水雲護雖不希望她太辛苦,卻也怕她受人欺負,武功到是教了不少。不過她常常偷偷溜走,學到手的大多淺薄,對付三流功夫還綽綽有餘,若遇到高手……
六個面面相看一眼,不知道哪裡冒出個野丫頭:“不管了,打了再說,一定要把他帶回去!”中有一人道。
“大小姐,你就別管我的事了!他們都不是好惹的,我不想把你連累了!”少年道。而且看起來你也不是功夫很高的樣子,他暗想,沒有說出來。
瑤玉輕哼一聲,看着面前指如鷹爪的手越來越近,忽的旋身以更快的速度來到那人身側,右手輕輕從那人手臂劃過,借力將他向前推了一步,再一個急旋轉到他身後,手指輕點,那人便動彈不得……她身形靈巧,這一旋一轉之間,如同蓮花驟開,美不勝收。
瑤玉拍了拍手,對着少年一咧嘴角。剩下五人皆是一怔,不想這女娃子還真有些本事,如此,便不用客氣了。五個人不知從哪兒抄出大刀,舉過頭頂。
瑤玉突然慌了,本來已安下心的少年神情也緊張起來。她不是打不過,只是她慌了,她從沒見過幾人一齊對她舉刀子,那刻,她亂了。本就沒有經驗,面前的人又是凶神惡煞,怎麼辦呢?
她沒時間多想,第一刀已砍了來,她輕輕側身,躲了過去。那些人本意就不是她,見她閃開便揮刀直向少年。
“哎,你住手!”她脫口而出。她開始後悔,爲什麼一直愛玩從不好好練功,爲什麼沒有把家裡那把劍帶來?可她亦知怨無可用,靈光一閃便飛身而起,小蠻靴重重的踢在那逼近少年之人的頭上。瑤玉一驚,她也是第一次踢人,茫然間又落下地。
可是她的力度不夠,那人吃了疼,轉過頭來,雙眼如火:“兄弟們,先解決掉這個再說!”說着,只見六把刀全都向她而來,映着燈花火光,照在她臉上。不知何時,那被瑤玉定住之人已被解了穴。
她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抵擋,而人一亂了手腳任有多少功夫又怎能使得出來,只得不斷向後退去。圍觀的人也忙散開,見此陣仗都怕無端受到牽連。
“哎哎,喂,你們不來抓我,我要走了,喂!”少年見刀身漸漸逼近瑤玉,大叫道。
可六個人聽到他是話竟都沒有反應,準確的說,是他們都沒法反應。六人人突然間一動不動,呆立在那裡,地下散落着幾顆花生。
瑤玉大喜,轉頭望着適才花生的來處叫道:“雲哥哥!”她笑言如花,在燈下映成紅霞。
水雲護施施然從不遠處飛身而來,其嫺熟優雅更在瑤玉之上。穩落在她身邊,打量着:“你又惹禍了,傷着沒有?”言語之中,滿是心疼。
“今天我是爲了救人,是他們先動手的。”瑤玉抿了抿嘴。
“哦。”雲護轉頭看向他們,“不知道舍妹什麼地方得罪幾位了,惹得幾位要下此毒手啊?”他言如春風,笑中露威。
那六人連花生從哪兒飛來都不曾看清,若不是被點住,現在已是嚇得發抖了,哪裡還敢說些什麼,只得堆起笑:“這都是誤會,我們與令妹沒有任何矛盾,只是想要那邊那個少年。”他眼角一斜,瞥向少年。
雲護看去,見是個十六七的孩子,身上還帶着傷。
“不知你們爲什麼要抓他?”
“這……這……”那人吱唔。
“快說啊!”瑤玉急道。
“只……只因……只因他欠了我們客棧房錢。”
“啊?”吃驚的竟是少年,“我什麼時候欠過房錢了?”
“那他是爲什麼追你?”雲護問道,“我也不知道……”少年一副也很奇怪的樣子,“突然衝出一羣人,莫名奇妙把我打了一頓,然後就把我抓了起來。我好不容易纔逃出來……”
“你要是一來時不拿跟木棍亂打,打傷那麼多兄弟,我能打你嗎?”那被定住之人道。
“廢話,你要抓我,我總不能束手就擒吧,當然要反抗一下了!”
“你怎麼能確認是他欠了房錢?”瑤玉聽着奇怪,走上前道。
“白字黑字記着呢!喂,你是不是叫陳留生?”他在問少年。
“啊?”少年又驚呼了一聲,“大哥,我叫陳流裳,你們不會是打錯人了吧?”
“什麼?你說真的?”這下換做那人驚呼。
“難道我會記錯自己的名字嗎?”少年無奈。
“哦,那對不起了對不起,原來是場誤會……”又轉向水雲護,“可否請大俠幫忙放了小的,小的好給那位公子賠個不是。”他含着笑。
“可是,雲哥哥……”瑤玉彷彿覺得哪裡不對。可雲護只是朝她微微一笑,輕點了下頭,告訴她沒事的,便伸手解了六人身上穴道。
“多謝大俠,可否請教大名?”那人拱手。
“還是快給他賠不是吧。”雲護輕道。
那人面上發怵:“對對。”走到少年身邊,“小的魯莽,弄錯了,對象,還請您見諒。”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當我摔了一跤,沒事了,只要你以後別再找我就好。”少年嘴角輕揚,略帶三分玩世不恭。
雲護看着少年的神情,恍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