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發現了!事不宜遲!動手!”忽然只聞一聲大喝,山道上閃出數十個黑衣人。李川兒淡淡掃了一眼,“怕有六十多人…誰會下這麼大手筆要我的命?李承乾?李祐?李恪?”她想了片刻,只覺身後女子渾身發抖“啞兒,千萬別慌,老實待在我身後,我定護你周全。”後者趕忙點點頭,乖巧般不作聲,卻是手腳發抖,不由自主。
李川兒還未想完,忽然身後勁風已至,她趕忙回頭拍出一掌逼退一人,卻見令兩個黑衣人提刀已起,離自己不到一尺,“不好!”她心頭一凜,“這夜色太黑,卻是無法料出來人位置,展雙和羽生皆不在身邊…”
一黑衣人看李川兒就在眼,立馬翻掌沉勁,揮刀劈下,可剎那間,忽然眼見一閃,一黑袍道士赫然出現在了李川兒面前,只見他身形壓低,單掌取腰而上,沉沉而出,擊中自己小腹。
“蕭衍!”李川兒護着啞兒,手中卻沒有兵器,此危機關頭,蕭衍的現身讓她心頭大石緩緩落下。
後者片刻血涌出口,骨骼碎裂,飛出三丈。另一人看的一呆,可自己身處空中,相比那黑袍道士好似靜止一般,動彈不得。再看那黑袍道士卻似鬼魅般靈動,身法幾轉,右腳急起,側出擺尾,正中自己胸口,當下眼前一黑,摔了出去。
“蕭…”啞兒瞧見男子出現在了她身前,也是鬆了口氣,不再害怕。
“你這功夫…比半年前長進太多…”李川兒感嘆道。
“我修過凌燕十觀,此番黑夜視物和白天差不甚多。”蕭衍不敢大意,一掌一腿斃了兩人,轉頭看着周圍黑衣刺客,“好傢伙,只怕有百人之多。”他心頭思索“如若只有啞兒或川兒一人,我倒是好辦…”他想了片刻,似憶起什麼,側頭對李川兒道“等我片刻。”話罷身形一閃,模糊失影。
“那道士呢?”領頭黑衣人一愣,環目四顧,喝道“罷了,興許跑了,此番只要殺了李泰,便大功告成,趕緊動手!”
“遵命!”衆黑衣人答了一句,話音未落,忽然人羣傳中陣陣慘叫。
“何事?”領頭人回頭望去,只見蕭衍幾進幾齣,雙掌齊出,頃刻間竟然斃了數十人,“這人…”領頭人也是不解“李泰手下除了黑白二侍,就是那會臨海決的女子,何曾來了此等高手?!”
蕭衍此刻殺的起性,自從與蘇我日向決鬥悟出斗轉星移之後,身法已然入了化境,此番憑藉這眼力過人,又賺了三分便宜,卻是在人羣中輕取慢行,難逢敵手。忽然,他前方現出一使長劍的刺客,蕭衍心頭冷笑“來的好!就是你了!”話罷,也不出掌,直直向那人奔去。
“恩?!”長劍刺客,看的一愣,周圍同伴卻都非死即傷,他見這黑袍道士卻不出手,心想不如先下手爲強,念罷足下點起,長劍出鞘,一影刺出。
“下去!”誰知自己剛剛躍起,那黑袍道士如蒼鷹捕兔,身法轉了幾圈,一爪扣中自己肩頭,自己如遇扛鼎之力,不免生生落了下去。
“真聽話!”蕭衍笑了一句,足下兩轉,閃至那人身後,“川兒!送你兵器!”話罷,左掌劃圓,反掌而出,卻是那九天若下掌的歸元式。長劍刺客還未反應過來,背心突遭大力,雙眼發黑,身子如枯木般向李川兒那頭飛去,片刻連人帶劍滾了幾圈,停在了後者足下。
“不錯,力道差不離。”蕭衍笑了笑“川兒,拿劍。”
李川兒瞧他如此險境還不忘開玩笑,也是難免搖頭“你這臭小子…”
“妹妹別怕。”李川兒安撫了女子片刻,手中長劍握緊,忽的身後又現出兩人,只見她步起而劍至,氣勁如百花綻放,碧水滔天,眨眼間就斃了二人。衆刺客看去,只見這錦袍公子單手負劍,冷眼看着四周,毫無膽怯之意。
“姐姐….”啞兒看的好不感嘆“姐姐好厲害…”後者柔柔回了一笑,“傻丫頭,我十年來常遇刺客追殺。”言罷,身法一轉,長劍下挑而去,取百草成泥,新嬌含蕊之式,眨眼再斬三人,“怎麼了?莫非怕了本王?來啊!”李川兒雙目陡立,氣態從容,傲視般打量着衆刺客。
“這丫頭!倒是天生的膽識過人。”蕭衍袖袍橫掃,破去五人朴刀,玉虛玄冥指,七點七破,片刻又殺十餘黑衣人。
“哎…到底是個王爺…武功倒是會些招式。”忽然人羣中一人沉沉言道。
“不錯,這碧水百花劍的確有當年文德皇后的影子,可惜身法就差了太多。”另一人聲音尖細如絲讓人聽聞好不刺耳。
“魎,你那點紅槍法,可能破他碧水百花劍?”第三個聲音怪笑道。
最後一個聲音接到“這碧水百花劍招式上成,要破卻是得費些功夫。”
“好了!”第一人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再讓這黑袍道士殺下去,我們連三十人都不到了。”
“老大,那你說如何?這道士功夫只怕太高。”尖聲人冷笑道。
“他功夫再高也就兩手兩腳,那邊可是還有王爺和他的相好,這道士怎麼護的過來?”第一人回道。
“魑說的對,咱們再等下去人手更少,只怕難以得手了。”第三人拿起腰間酒壺,飲了兩口“差不多了,老四,動手吧。”
“嗯。”最後一人答道。
蕭衍瞧得出奇,身法三轉回到李川兒身邊,仔細尋找了那四個聲音來源,卻因來人均是刺客打扮,無法分辨的出。
“不用找了,我們四個在這裡。”尖細的聲音笑道。
李川兒一驚,趕忙擡頭看去,只見四個黑衣人或坐或靠,立在山口大石之旁。最左一人雙手着鐵爪,寒眼看着自己,第二人腰間別着鐵輪,只是冷冷發笑,第三人雙手似握着匕首雙刺之物,淡淡把玩,最後一人寒鐵槍扛在雙肩,愁眉苦臉的張望着。
“是你們四個?!”李川兒瞧得一驚。
“川兒,這四人你認識?”蕭衍聽他們內力傳音,不露方位,也知道不似普通黑衣人,當下警惕起來。
“二皇子李恪的府中四鬼,魑魅魍魎。”李川兒冷笑片刻“半年前你們在長安行刺不得手,此番還來找我麻煩?不怕丟了性命麼?”
“哦?半年前。”蕭衍想了片刻“便是那日我在樓中偷看…不…偷聽到了你說刺客被楚羽生打發了的?那這些人功夫也太差了吧,白臉都能一個打四個。”蕭衍高聲取笑道。
李川兒聽到偷看二字,不免秀目瞪起,恨恨瞥了男子幾眼。
“呸!臭道士胡說什麼!”尖細聲音罵道“那日我們本就中了埋伏,被那姓狄的和黑衣侍衛佔了上風,姓楚的來也是撿了便宜罷了,什麼叫打發了?!”
“咳咳,魅,你這口無遮攔的…不怕丟了我們四兄弟顏面麼?”喝酒那人放下酒壺,搖了搖頭“真丟人…這醜事還說出了。”
持槍人也嘆了口氣“二哥…你這大嘴巴…”
“好了!專心對付這道士!剩下的人聽好了!”第一人磨着鐵爪道“此間事務由我們兄弟四人接手,你們聽好命令,直取李泰。”
“遵命。”領頭黑衣人見了四人,也是恭恭敬敬。
“來吧,臭道士,讓老子瞧瞧你究竟如何?”鐵爪人行了下來。
“哦?你要單和我過招?”蕭衍笑了笑,不以爲然。
後者搖了搖頭“我也不蠢,你這武功中原沒幾個人可以相敵,不過我兄弟四人一同上,怕是能有幾分勝算。”
尖聲人點了點頭“這半年我門也沒閒着。”
“說起來也是託你們道士的福…”飲酒人打了個哈氣,言道。
“嗯,那元嬰丹的確不錯,有些意思。”扛槍人隨後而至。
“元嬰丹?公治長和李恪也有瓜葛?!”蕭衍聞言大驚,“這狗賊不是李祐的門客麼?”
“哎…老四,你倒是說漏嘴了。”鐵爪人緩緩搖頭。
“哦…我錯了,老大別怪罪…我忘了那老道士是李祐那廝的門客了…”扛槍人陰冷一笑。
“哎…蠢笨蠢笨。”飲酒人舔了舔嘴邊酒漬,“老二,老四都是笨蛋,丟我們四人的臉…”
“喲,三弟,喝多了?找打呢?”尖聲人調侃道。
“你看看誰打誰!?”
“喲老三,你這酒鬼,上次就被我鐵槍打的滿地跑,倒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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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就你那破鐵槍,不就因爲長几分麼?有本事咱們赤手空拳?”
“你們三個別說了!”
“空手就空手,誰怕你誰就是老大的屁股!?”
“什麼意思?”
“龜腚!?”
“你們…”
“噗嗤…”這四人言語奇怪,卻是把啞兒引的一笑,李川兒緩緩搖頭“江湖上真是什麼奇人怪客都有…”
“你們四個。”蕭衍擡手一指,眉頭輕皺“要打架還是要說書?怎的廢話如此多?”
“嗯?”四人本來你一言我一語,被蕭衍一句叫住,均是對視幾眼,還未等對方再言,身形飄轉足下生風,眨眼到了蕭衍身旁。
“臭小子!找死!”尖聲人罵了一句,左步後側,鐵輪持手,片刻轉了三圈,旋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