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蠢!”
蠢得被人輕易算計了都還不自知。
雲瀟瀟又是一愣,癟着嘴眼淚嘩嘩的,不敢再說話了。
一旁還跪着的莫北宿不忍,半年禁足的確重了,幫着求情道:“殿下,雲良娣心性單純,此事應是被人栽贓了,還請殿下從輕處罰。”
“從輕處罰,你們當真覺得裴銀是好對付的嗎?”
聞言,莫北宿心底驟緊,猛地才意識到的殿下所指。
是呀,太子妃能安然無恙的來到北燕,就足以說明不是個簡單人物。再者,若因此事鬧到陛下跟前去,陛下不但會對殿下意見更大,到時雲良娣一頓戒鞭更是少不了的。
相比起來,禁足半年的確是輕罰了。
“隨本宮到書房來。”慕容燼說完,撇了他一眼,闊步離開了飄雪苑。
莫北宿不敢耽擱,立馬起身跟上。
待人都走光了,雲瀟瀟才抹着眼淚從地上站起。跪在一旁的宮人見狀,趕忙去攙扶,卻被她氣得一人一腳的踹開:“扶什麼扶,臉都被丟完了。一羣沒用的奴才,就不能學學人家鳳棲苑的人麼!”
宮人們心裡有苦說不出啊,主子們鬥法,他們這些奴才哪敢摻和啊!
飄雪苑外。
不遠處的假山後,姚仙兒看着太子和太子妃一前一後的離開,頓覺奇怪,扭頭對身邊的婢女道:“晚些悄悄去問問咱們安排在飄雪苑的人,方纔裡面發生了什麼事,記住了,要事無鉅細的打聽清楚。”
“是,奴婢記下了。”婢女趕忙應聲。
鳳棲苑門前。
蘇嬤嬤一直等在門口,見太子妃回來了,急忙迎了上去。然在看到她的臉時,驚了一驚,對着戰衛斥聲道:“你們是怎麼保護娘娘的,怎麼能讓娘娘傷着了?”
戰衛們低着頭都沒吭聲。
“行了蘇嬤嬤,本宮累了,讓他們都下去吧!”阿照不想解釋太多,丟下衆人,直接進了苑中。
見她這樣,蘇嬤嬤更擔心了,拉着一道去的望月,小聲追問:“飄雪苑中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打了咱們娘娘?”
望月看着太子妃進去了,才小聲道:“嬤嬤,是太子殿下失手打的。”
“太子打的?”聽到是北燕太子打的,蘇嬤嬤臉色頓沉了下來,“他們這是欺負太子妃孤立無援啊,望月,你快去拿些消腫膏藥給娘娘敷上,我這就去修書一封回盛涼給太后。”
“知道了嬤嬤,奴婢這就去。”應完,望月小跑着進了苑中。
……
殿中軟榻上,阿照面上已經敷上了消腫膏藥。此刻,她直勾勾的盯着上空橫樑,問守在一旁的望月:“綠蘿和崔瑤怎麼樣了?”
望月回道:“娘娘不用擔心,李二說她們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不會有事的,現在上了藥在下房睡着了。”
阿照輕‘嗯’聲,想了想,吩咐道:“去把本宮匣子裡的祛疤膏給她們送去,姑娘家的,若身上留了疤,以後便難找婆家了。”
望月微怔,心底略複雜起來。
自從跟隨永樂公主和親北燕,她們這些婢女就沒敢奢望過別的,就想着好好伺候太子妃,日後老了當個如蘇嬤嬤一樣的管事嬤嬤就好。可方纔太子妃的話,讓她心底竟生出了幾分從不敢有的奢望。
望着太子妃依舊清冷的模樣,望月趕緊應聲,招來兩個婢女候在一側,纔拿了祛疤膏離開。
晚膳時,阿照從銅鏡中看到面上已經看不出被打的痕跡了,纔去看綠蘿她們。
這會綠蘿還醒着,崔瑤吃了些東西后又睡下了。見太子妃進來,綠蘿正想搖醒她,卻被阿照阻止了。
“娘娘您怎麼親自來了,奴婢已經好多了,明日就能繼續伺候娘娘了。”
雖太子妃臉上不見痕跡,可綠蘿已經知道娘娘因爲她們的事被太子打了一巴掌,心裡內疚不已,說話時眼睛都是紅紅的。
阿照看着她蒼白的小臉,溫聲道:“不着急,等養好了再去。綠蘿,本宮有話問你。”
“娘娘您問吧,綠蘿知道的絕不會隱瞞。”
“你先坐下。”阿照將她拉坐到身側,才問:“今早是誰將你們帶到飄雪苑的?”
綠蘿聽了,認真回憶着道:“今早奴婢們去到膳房,有個北燕宮婢讓瑤瑤幫她提一下食盒,說是忘了給她們家主子拿糕點了。等瑤瑤接過那食盒不到一刻鐘,便有幾個侍衛突然衝了過來,將我們堵了嘴便帶到飄雪苑門前,話都不問一句,便吊起就打。”
“那此前,你們在東宮見過那宮婢嗎?”
綠蘿想了想,搖頭道:“沒見過,不過奴婢被打得快要暈過去那會兒,見雲良娣突然跑了出來,她見到奴婢們時,亦是不知情一般神情驚慌,還怒問那些侍衛爲何打我們。”
如此說來,雲瀟瀟也是被人坑了一道啊。
只是慕容燼的女人衆多,到底是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去陷害雲瀟瀟呢?
阿照目前對東宮的人還不瞭解,不敢斷定是誰出的手,不過經此一事,也讓她有了警覺。女人多的地方,註定是非多,並不是你不想惹事,事就不會來找你。
突然,阿照想起晚膳前吩咐的事,趕緊問外間的婢女:“小元回來了嗎?”
婢女點頭:“回娘娘,元侍衛半柱香前便回來了。”
聞言,阿照輕嘆了聲,揉了揉眉心,嘴角卻笑了起來。
逃不過的,終究逃不過。
而此刻,太子的蒼嵐苑和雲良娣的飄雪苑裡,宮人們都手忙腳亂的在請太醫,倒恭桶,進進出出忙得不可開交。
原因無它,只因太子與雲良娣晚膳時不知吃錯了什麼東西,都吃壞肚子了。
折騰了一夜,太子身強體壯的還好些,翌日一早去上朝時,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倒是沒什麼事了。可雲良娣這麼個嬌柔美人,腹瀉了一夜,直接都拉得站不起來了。
而太子一下朝,面色不善的就往鳳棲苑來了。
本是要進去質問太子妃的,不想阿照像是知道他會過來一般,早就披着大氅候在門口。不等他先開口,倒是淺笑坦白道:“臣妾知道殿下想問什麼,可萬事講究證據,藥確定是臣妾下的,可殿下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