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溪在牀上蹭了半天之後,忽然回過神來。
——等等,他剛剛在幹嘛?!
他居然對着柳濂睡過的枕頭又聞又嗅,還對着柳濂睡過的地方又滾又蹭!
孟棠溪深深地被自己不知不覺之中暴露出來的癡漢屬性打擊到了,他往後一屁股坐在了牀上,整個人都進入了精神恍惚的狀態。
於是當柳濂第三次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孟棠溪坐在牀邊,一手搭膝,一手托腮,滿臉深沉,簡直就像是在cos思考者。
柳濂不由一頓,好奇問道:“你在幹什麼?”
孟棠溪一臉深沉:“我在思考人生。”
柳濂挑了挑眉:“那你思考出了什麼來?”
孟棠溪嘆了一口氣:“命運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柳濂頓了頓,隨後贊同的笑道:“……命運的確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就在此時,客廳外忽然傳來了門鈴聲。
孟棠溪還坐在牀上擺着思考者的pose,柳濂見狀,笑了笑便去幫孟棠溪開門。
直到門鈴又響了兩聲,孟棠溪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了起來,跟在柳濂身後:“我來開就行了,你還生着病呢,小心別加重了。”
“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柳濂一邊說,一邊伸手把門打開了,“……開個門而已,你別那麼誇張。”
“如果你身體好的話還會感冒嗎,”孟棠溪皺了皺眉,一臉不贊同,“生病的時候就乖乖躺在牀上不要動吧,萬一你再生病了麻煩的還不是我。”
於是就在開門的一瞬間——
柳濂就看到了門外目瞪口呆的路荏依和孟宛馮。
柳濂:“……”
路荏依:“……”
孟宛馮:“……”
跟在柳濂身後過來的孟棠溪:“……”
四個人同時陷入了可疑的沉默,片刻之後,路荏依終於打破了沉默。
她伸手拉了拉孟宛馮的袖子,帶着哭腔說:“你看吧!我沒有騙你!小溪哥哥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他們都同居了!”
孟宛馮掃了孟棠溪和柳濂兩人一眼,隨後她笑了笑道:“……不是鄰居嗎?”
柳濂正要開口,卻被孟棠溪一扯衣角,他頓時一愣,隨後孟棠溪便往前一步,站在了他的跟前,擋住了孟宛馮打量的目光。
“宛馮,”孟棠溪朝自家妹妹微微一笑,一副溫柔好哥哥的模樣,“你怎麼來了?來之前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呢?”
孟宛馮看了看柳濂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孟棠溪身上的睡衣,雖然不是一套的,但是大早上的一般人會穿着睡衣跑到鄰居家嗎……她眼神微深,隨後又笑了笑:“因爲聽依依說你交了……男朋友?我就想着過來看一看我的大嫂。”
說完之後,她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柳濂一眼。
孟棠溪一愣,等等,大、大嫂?!
他妹妹居然叫柳濂大嫂!
……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
他不由回頭看了柳濂一眼,忽然覺得有點羞澀……直到他自己猛然回過神來,等等,他在高興個什麼勁啊!就因爲他妹妹喊柳濂大嫂?!
面對着孟宛馮探究的目光以及路荏依的眼神,柳濂忽然覺得壓力很大,本來就昏沉的大腦頓時更加沉重了,雖然他很想撒手不幹了,奈何孟棠溪一直在他身後扯他的衣角,讓他想脫離現在這個修羅場都不行。
片刻之後,路荏依和孟宛馮被迎進了客廳裡,孟棠溪拉着柳濂進了廚房。
“拜託你,幫幫忙!”
一進廚房,孟棠溪立刻對着柳濂雙手合十。
柳濂皺了皺眉:“可是那是你親妹妹,你也要騙她?”
孟棠溪頓時苦了臉:“沒辦法,她倆的關係太好了,如果宛馮知道我和你壓根不是那回事,肯定轉頭就告訴依依了……到時候不就前功盡棄了?”
柳濂挑了挑眉頭:“那你就不怕你妹轉頭告訴你爸媽?到時候可就沒那麼好收場了。”
孟棠溪耷拉着肩膀,愁眉苦臉道:“我當時哪能想到那麼多,大腦一熱就這麼做了,現在姑且也只能繼續先裝下去了,大不了過一段時間再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柳濂目光微沉,片刻之後,他才輕笑着說:“聽你這麼一說,這可是一個長期活,難不成以後你妹每次來,我都得上你家演演戲?”
孟棠溪頓了頓,隨後他眨了眨眼睛,試探性的說:“要不,你先裝上十天半個月的,這期間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以後肯定不會再麻煩你。”
柳濂攤了攤手:“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打算給我什麼好處?”
孟棠溪立刻說:“請你吃飯!”
柳濂哼了一聲:“我像那種幾頓飯就能收買的人嗎?”
孟棠溪頓時苦了臉:“那你想要什麼好處?”
看着孟棠溪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柳濂頓時笑了:“算了,不爲難你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倒完茶快出去吧,小心她們起疑。”
於是孟棠溪連忙倒了兩杯茶端出去,而柳濂則默默跟在他的身後也出去了。
孟宛馮在踏進孟棠溪新家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不着痕跡的打量這裡的裝修擺飾,她看得出來客廳的裝修擺飾風格完全是按照孟棠溪的喜好來的,幾乎沒有體現她那位大嫂喜好的地方……除非她那位大嫂的愛好和她哥的喜好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出入。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她略略打量了一遍客廳裡的角角落落,心裡頓時有了點底。
孟棠溪端茶出來之後,孟宛馮喝了幾口,又藉口想要上廁所進了廁所。
這種三室兩廳的房子一般都有兩個廁所,孟宛馮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進了孟棠溪房間裡的那個廁所。
她打量了一遍洗手檯,發現只有一個漱口杯,一套牙刷牙膏,旁邊的沐浴露和洗髮露護髮素之類的瓶瓶罐罐雖然有好幾個牌子,但是基本上都是她哥常用的牌子。
孟宛馮眯了眯眼睛,轉身出去,卻在經過孟棠溪牀邊時忽然一頓。
孟棠溪的牀上一般都有好幾個枕頭,但是他不可能同時睡兩個,可是此時他牀上有兩個枕頭都微微凹陷了下去,顯然昨晚被人睡過……再聯想剛纔兩個人穿着睡衣出來開門的樣子,孟宛馮頓了頓,忽然又有點拿不準了。
客廳裡,柳濂穿着睡衣坐在路荏依和孟棠溪中間,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很大。
一旁是他的“情敵”,一旁是他的“男朋友”,這種感覺真是微妙啊……
他本來打算坐在沙發上離路荏依最遠的地方,畢竟“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但是孟棠溪卻偏偏要搶他的位置,無奈之下,他只能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讓孟棠溪坐了下來。
一旁的路荏依端着茶,卻一口都沒有喝,她擡頭看了看非要和柳濂擠在一塊兒坐的孟棠溪,表情似乎有點受傷。
幸好孟宛馮很快就出來了,她坐在了路荏依和柳濂中間,柳濂頓時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不過雖然多了一個人,客廳裡的氣氛卻依然很尷尬,就在此時,柳濂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一直保持沉默的孟棠溪頓時像被人摁了開關,他連忙伸手摸了摸柳濂的手,一臉自責的說:“我忘了你才穿了一件睡衣了,萬一着涼了怎麼辦……手這麼涼,等一下感冒又要加重了,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說着,孟棠溪便拉着柳濂進了他房間。
兩個人一進房間,孟棠溪頓時鬆了一口氣:“剛纔真是嚇死我了。”
柳濂默默看了他一眼:“那是你親妹妹,你有什麼好怕的?”
孟棠溪嘆了一口氣:“她隨我媽,我從小就怕我媽。”
他一邊嘆氣一邊翻箱倒櫃,片刻之後,他找到了一件毛茸茸的大衣。
柳濂一看,頓時皺了皺眉:“這麼厚,也太誇張了吧。”
孟棠溪連連搖頭:“怎麼會,剛好合適,快穿上,不穿小心感冒又要加重了。”
盛情難卻,柳濂無奈,只能穿上孟棠溪給他找的這件大衣。
穿上之後他對着鏡子一看,他整個人都被裹得毛茸茸圓滾滾的,簡直像個球。
而孟棠溪則默默看着柳濂背後兜帽下毛茸茸的兔耳朵,以及屁股出圓滾滾的球狀尾巴,他頓時可恥的萌了。
這件兔子大衣是他某個同爲coser的基友爲了惡作劇送給他的,他一次都沒穿過,他本來想着要把這件大衣壓箱底一輩子來着……而現在,他忽然由衷的感謝起了那個基友來。
孟棠溪伸手把柳濂轉了過來,正面對着自己。
他低頭看着柳濂因爲感冒而泛紅微紅的臉,忽然伸手把兜帽拉了起來,讓柳濂戴上了。
看着雙頰微紅的柳濂頭頂一對毛茸茸的兔耳朵,孟棠溪頓時被萌了一臉血。
等兩個人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孟宛馮和路荏依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柳濂身上。
柳濂有點不習慣被人注目,頓時往後縮了縮,而下一刻,孟棠溪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頓了頓後想掙脫,卻被孟棠溪更加用力的抓住了手腕。
孟棠溪一邊內心暗爽,一邊拉着柳濂坐在了沙發上。
之前那種尷尬的沉默再次蔓延開來,孟棠溪頓了頓,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就在此時,孟宛馮忽然開口了,她看了柳濂一眼,彷彿不經意的問:“不知道你和我哥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呢?”
柳濂笑了笑:“沒多久。”
孟宛馮繼續追問:“沒多久是多久?”
一旁拿着遙控器換臺的孟棠溪頓時屏氣凝神,換臺換得飛快,當然,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在了電視屏幕上。
柳濂歪了歪頭,裝作思考的樣子:“非要說的話,大概是你哥搬進來的時候,我就被你哥吸引了……畢竟你哥長得帥嘛。”
一旁的路荏依一頓:“一見鍾情?!”
孟宛馮繼續追問:“那我哥呢?”
“你哥?”柳濂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不如直接問他本人。”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孟棠溪身上。
孟棠溪一愣,他抿了抿脣,耳根微微泛紅:“我……我大概是日久生情吧,相處久了,慢慢覺得這個人挺可愛的……”
柳濂眨了眨眼睛,又接着說:“所以我們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聞言路荏依一臉失落,而孟宛馮隨後又繼續試探性的問起了柳濂其他問題。
她似乎只針對柳濂一個人,孟棠溪好幾次想插話都被她瞪了一眼,然後孟棠溪就只能默默扭過頭去,繼續換他的臺。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比我哥大三歲嗎?”
一旁的孟棠溪立刻插了一句:“我就喜歡比我成熟的!”
孟宛馮瞪了孟棠溪一眼,孟棠溪連忙扭過頭去繼續換臺。
“你平時有什麼愛好?”
“唱唱歌,看看小說。”
“那你的工作是什麼?”
“自由撰稿人。”
“那不是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
一旁的孟棠溪立刻插了一句:“反正我可以養他!”
孟宛馮瞪了孟棠溪一眼,孟棠溪連忙扭過頭去繼續換臺。
孟宛馮彷彿做家庭背景調查一樣連連問了柳濂十來個問題後,忽然又問起:“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柳濂頓了頓,隨後笑了笑道:“我沒有讀過大學。”
孟宛馮有點驚訝:“你沒有讀過大學?你高中畢業就沒讀書了?”
柳濂搖了搖頭笑着說:“我也沒上過高中……連初中都沒畢業,因爲一點意外。”
孟宛馮有點驚訝,畢竟在她的生活環境裡,她周遭很少有人會連初中都沒畢業,而且她看柳濂的談吐,完全不像連初中都沒畢業的人。
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畢竟每個人心底都有不能揭開的瘡疤。
孟宛馮覺得自己好像問到了不該問的東西,連忙轉移話題,她看向電視屏幕,卻發現此時電視屏幕上正播放着常見婦科疾病專家訪談。
孟宛馮嘴角一抽,問一旁豎着耳朵偷聽的孟棠溪:“哥,原來你喜歡看這個啊?”
孟棠溪回過神來一看屏幕,頓時連連搖頭:“怎麼可能!”
柳濂挑眉一笑:“對,他就喜歡看這個。”
孟棠溪一臉憋屈:“對……我就喜歡看這個。”
孟宛馮和路荏依沒有留多久,很快就走了。
路荏依走出門外後,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着孟棠溪,眨着眼睛說:“小溪哥哥,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沒交女朋友,是因爲你喜歡男孩子嗎?”
孟棠溪沉默着沒吭聲。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會瘋狂搖頭,但是現在……他自己都有點不確定了。
路荏依一臉失落:“……我一直以爲你沒交女朋友是因爲你在等我。”
孟棠溪抿了抿脣,正要說什麼,卻被路荏依打斷了:“不過沒關係,我一定會找到比你更帥的男朋友的!”
她依依不捨的看了孟棠溪最後一眼,轉身飛奔下樓,跟上了孟宛馮的腳步。
孟棠溪看到路荏依似乎抱着孟宛馮的肩膀哭了起來,而孟宛馮則用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路荏依的頭,他不由嘆了一口氣。
“嘆什麼氣,忽然回心轉意了?”柳濂站在他旁邊,雙手抱胸調侃他,“現在下樓去找你的小青梅還不晚,追上去吧。”
“開什麼玩笑,”孟棠溪哼了一聲,“你當演電視劇呢。”
“你們確實挺像是在演電視劇的,”柳濂歪頭笑了笑,“而且還是狗血淋漓的那一種。”
孟棠溪又嘆了一口氣。
“好了,我該回去了,”柳濂一邊說着一邊脫大衣,“這件衣服還給你吧。”
“不用還了,送你吧。”孟棠溪比較喜歡看柳濂穿這件衣服的樣子。
柳濂皺了皺眉:“那怎麼行?”
孟棠溪嘿嘿一笑:“客氣什麼,就當是給你的好處了。”
柳濂:“……”
“你感冒好點沒?”
孟棠溪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摸柳濂的額頭。
當孟棠溪的手心覆上柳濂額頭上時,柳濂不由一頓。
“還是有點熱,回去早點休息……”
兩個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孟棠溪瞬間卡殼,半晌之後,他才結結巴巴的擠出了一句:“……多喝熱水。”
柳濂回到家之後,先去洗漱了一番,才倒在沙發上陷入沉思。
因爲還在感冒,他的大腦還是有點昏沉,很快,他就倒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但是他沒什麼力氣起來做飯,便又叫了那家泰式風味餐廳的榴蓮飯,然後一邊等外賣一起刷起了微博。
他刷着刷着微博,忽然便刷到了孟棠溪剛發不久的微博——《踏天涯》的cos正片。
因爲是正片,這次的照片不像上次那麼不正經,質量非常的高。
照片裡的孟棠溪或策馬聽風,或竹林吹簫,或月下舞劍,每一張照片都帥出新高度,分分鐘帥了柳濂一臉。
柳濂把每一張照片裡的孟棠溪都看了好幾遍,片刻之後,他嘆了一口氣——他果然很喜歡孟棠溪的臉。
又看了一遍後,他才念念不捨的把那幾張照片收藏到了手機相冊裡。
因爲柳濂的身體還不大舒服,下午他也沒心情乾點什麼別的事,於是他就窩在牀上看了一下午電影和電視劇。
然後他就又和孟棠溪交換了身體。
當柳濂去給孟棠溪開門的時候,便聽到孟棠溪在吐槽他:“都什麼年代了,你居然還在看那些十幾年前的電視劇,你真的是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嗎?”
柳濂聳了聳肩,不在意的說:“畢竟我比你大了三歲,三年一代溝。”
孟棠溪忽然想起上午的事,眨了眨眼睛,便問柳濂:“你爲什麼初中還沒畢業就不讀書了?”
柳濂:“……”
柳濂沉默了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說:“因爲一點意外。”
“什麼意外?”孟棠溪心下一跳。
柳濂盯着孟棠溪看了半晌,直看得孟棠溪心驚肉跳,片刻之後,柳濂笑着搖搖頭:“你到底會不會聊天?沒聽出我的言外之意是我不想繼續往下說了嗎?”
孟棠溪的心臟莫名跳快了兩拍,雖然他並不知道爲什麼。
他嚥了一口口水,又接着問:“但是我感覺你一點也不像初中還沒畢業的人啊……”
柳濂隨意的點了點頭:“因爲後來我在家自學了高中和大學課程。”
他頓了頓,隨後笑了笑說:“你應該知道我進圈挺早吧,那個時候我初中還沒畢業沒讀過多少書,因爲沒文化不識字鬧出了不少笑話,招了不少黑,所以後來我爲了不被別人笑話,就痛下決心發奮自學了。”
聽着柳濂雲淡風輕的語氣,孟棠溪忽然覺得有點心疼。
身爲榴蓮千層的腦殘粉,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榴蓮千層有多少黑黑和掐掐,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和榴蓮千層有什麼深仇大恨,那個時候他爲榴蓮千層感到了憤怒和生氣,而現在他卻只爲柳濂感到了心疼。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柳濂的頭,笨拙的安慰他:“現在的你很厲害,很優秀,很強大,根本不用去理會他們,他們就算跳起來也踢不到你的腳尖。”
柳濂不在意的一笑:“我覺得唱歌是一件自己開心,也讓別人開心的事情,如果我因爲黑我的人難過,那就不能給支持我的人帶來開心了。”
孟棠溪頓了頓,隨後也笑了。
大概是因爲柳濂白天睡得有點多,頂着他的殼子的孟棠溪直到大半夜都毫無睏意,他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柳濂和柳濂說過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棠溪才漸漸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濂一睜開眼便覺得感冒好了大半了,爬起來之後卻發現旁邊的孟棠溪兩頰泛紅,氣息微弱。
他嚇了一跳,連忙叫醒了孟棠溪。
孟棠溪睜開眼睛,皺着臉說:“頭好重……”
柳濂伸手摸了摸孟棠溪的頭,頓時哭笑不得:“你發燒了。”
孟棠溪:“……嚶。”
這下輪到柳濂忙前忙後給孟棠溪斟茶遞水了,孟棠溪躺在牀上眉眼泛紅,神色懨懨的看着柳濂動作溫柔的喂他喝水,他昏昏沉沉的大腦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如果他可以一直病下去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