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昏黃之中,姜維幾乎渾身都是血污的歸來了,那原本俊俏的白淨的臉龐上刺眼的鮮血有些慎人的順着下巴滴落,濃重的血腥味讓左鄰右舍躲閃着紛紛跑進家裡。
不知爲什麼,姜維今天總感覺相親們看他的眼神總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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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已無心去顧慮這麼多,匆匆趕回家後,看見母親及其嚴肅的正坐在院中,蒼老卻冷峻的目光之下,照的姜維渾身不自在起來,胡亂的擦了擦臉,近乎虛脫的倚在了門框上。尷尬之下,狼狽至極的開了口:
“額娘、您這是……”
“給我過來跪下!”
“……”
於是像是被這嚴厲的口氣嚇到了一樣,姜維有些不知所措的走去單膝跪在母親面前。不知爲何——他居然不敢直視母親的雙眼,頷首低眉之間,母親響亮的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
那疼痛清晰的傳到了中樞神經,伴隨着白皙臉上浮現出的紅印,姜維無比震驚的望着從小都不捨得碰自己一下的母親——那眼中的怒意讓自己的心突然開始痛苦的抽搐起來。
“姜伯約!總管大人是對你不好,可你怎麼能爲了富貴,要歸順諸葛亮當背叛國家的走狗呢!”
“我……”
姜維剛想解釋些什麼,家宅中竄出的一堆面目猙獰的士兵,近乎殘暴的把他按到地板上。而本就因爲戰事渾身幾乎沒有一點力氣的他頃刻間被擒拿了住。
不知是誰粗暴的撕扯着姜維的長髮,用力的向刑場推搡而去,而姜維只得狼狽不堪的隨着他們的腳步,頗爲弱勢的被丟到刑場上。喘息之間,愕然聽到總管大人譏諷的質問聲:
“叛將姜維,你可知罪?”
毫無證據的妄語,讓姜維幾乎差點笑出了聲,掙了掙被死死束縛的雙手,驚訝他們如此處心積慮的計策,緩緩開了口:
“我沒有叛……”
頗有幾絲嘲弄的意思,姜維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隨後直視着高高在上的“總管大人”那被橫肉擠的看不清的雙眼,質問樣的戲弄着裡面閃過的幾絲慌亂。
“狡、狡辯!”
那大人慌亂着,幾天前姜維眼中的殺意時至今日他還依舊記憶猶新。大聲叫着,揮手示意士兵們卸下姜維的盔甲,胡亂的施起刑來。而姜維則沒有絲毫叫喊、咒罵的,輕咬着貝齒隱忍着,直到白色的素衣漸漸清晰的顯出他身上駭人的傷痕,鹽水刺激性的迎頭倒來,他才終於微微的**了一下。
突然人羣中不知是誰憤憤的罵了一句“叛徒”,隨後那些附和的聲音也跟着越來越大起來。正義的人們口中的義正言辭的話語突然比那傷還要痛的刺入心臟。
姜維恍然間感到自己真的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叛徒一般,心臟深處傳來的薄涼讓他冷的失態般緊緊蜷縮起來。
後來天色漸黑,看熱鬧的人羣漸漸散去,衙役結束了對姜維無休止的折磨,總管大人滿意的離去,姜維才終於敢緩緩的吸了幾口冷風,夜晚混着草葉香氣的空氣讓他得到一絲釋然,而後“砰”的一聲癱倒在地上。
風很溫柔的撫摸着躺在刑場上的少年,撩過他耳畔的碎髮,擔憂的呢喃着,卻不敢在他痛苦的鼻息間稍作停留。
姜維感到身上的疼痛少了些,夜晚微涼的空氣中漸漸飄來一絲淡淡血腥味,讓久經沙場的他每一個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似乎聽到了城門上有人應聲倒地的輕響一樣,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使勁掙了掙,手腕處的疼痛卻讓他放棄了這無謂的動作。
罷了……勝負已定
不知在誰的慘叫聲中,城門被譁然攻破,敵軍響徹雲霄的攻城聲和百姓的慘叫聲混在一起,讓姜維的頭劇烈的痛了起來。緩緩閉上雙眼,他鬆了一口氣,在釋然中昏死過去,血污滿身中,他的臉龐仍稚氣清秀得猶如一個精雕細琢的小人。
而後不久……一個男人騎着馬走到他身旁,溫柔的下馬,在看到他的傷痕後眼裡浮現出疼惜的神色,親自抱起他來,不顧血污弄濁了他的白袍,溫柔的把他額前幾縷凌亂的碎髮撩開。背過身後的一片殺戮四起,在漫天血色中帶着他離開了這座城。
你認爲我是貪圖這小小的天水城?
男人輕笑着,低聲在他耳畔說:
不,維兒
我貪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