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Z市刑偵二隊室內
採訪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問題
“衆所周知,刑警是一個高危且令人景仰職業,想請問一下,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態或者說情景下讓您成爲了一名刑警?”女孩左手調試着肩膀上的攝像機,以便對準採訪者的臉,右手將話筒離這位剛破獲了Z市一大緝毒案的刑偵隊長又近了一點。
“不能說是一種機遇,只是我恰好做到了這份職業,如果非要說他是個高危職業,也總要有人做不是嗎?大家其實都一樣的在爲這個社會做貢獻,你們用攝像機,我們用子彈,其實都一樣,沒什麼景仰不景仰的。我們的任務只是爲了讓老百姓在出門的時候,可以放心的看着頭頂的天空然後毫無顧忌的去工作去生活。”
時歌將攝像機裡的視頻保存好,關上了機器。
她保證,這個採訪播出去點擊率,絕對居高不低,不止是因爲Z市昨天破獲的緝毒大案轟動一時,和這位刑偵二隊隊長的顏值也息息相關。
誰會不願意看一個顏值又高又有正義感的刑偵隊長呢?
“加個微信吧,回頭剪好了給你看一下合不合適。”時歌把二維碼拿出來示意他掃。
面前的人從警服的口袋裡拿出手機掃了一下,加上了好友。
警服的左上角幡然貼了一個標籤,白底黑字,刑偵二隊隊長:季沉
季沉之前從不接受採訪,他不喜歡拋頭露面,也不喜歡把自己做的事情大張旗鼓的告訴所有人,這樣好像在像別人炫耀着什麼,今天的採訪本來也是想推了的,但二十分鐘以前,在警廳辦公室的門外,他聽見這個記者對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
“我們的目的不是爲了讓別人關注我們的新聞賺點擊率,我們是爲了讓大家知道這個世界上壞人還有很多,但是有個這些人的出現才讓我們活在陽光裡,我們的本意應該是傳遞有意義的東西,而不是從大家的手上獲得點什麼。”
這是季沉在門的另一頭聽到的,她說,她想傳遞有意義的東西,而不是爲了得到別的。
因爲今天問的問題不多,話題也很官方的緣故,不到一小時,時歌就整理好了視頻發給了對方,本來以爲對方大概就隨便看一看走走過場,沒想到對方好像看的很認真,因爲過了六分鐘,對方說:
“三分十二秒那個地方,有點剪輯的痕跡,畫面切的很刻意。”
時歌有些驚訝對方的認真程度,又跳回去看了一下,確實,人物的表情明顯僵住然後再說話,好像刻意的在讀劇本一樣。她重新添了幾禎畫面,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視頻,纔有發給了對方。
這一次,對方回答的很快,是一個OK的手勢。
時歌盯着這個OK的手勢,大約過了三秒,鄭重其事的把季沉這個備註,改成了刑偵二隊隊長。
然後在微信的無數個表情裡挑挑揀揀,最後回了一個文字的收到。
對方做事很認真,她覺得她也應該重視一些。
而屏幕另一邊的季沉,看見了對方的這個收到之後,想了想,自己好像是上大學的時候纔會總用這兩個字,頓時,對方的大學實習記者的身份就更鮮明生動了起來。
於是季沉把對方的備註,從Z大實習記者,改爲了“記者時歌”。
林瀟瀟剛從外面回來,懷裡抱着一堆長方體的快遞盒子,往地上一扔,然後跑過來。
“時歌你知道不,那個大明星陳熙,昨天被爆出來早就有了孩子,還是和那個影后徐璐璐,我的天,大瓜一個!”林瀟瀟從時歌的背後探出頭來,眯着眼睛往前探着,猶豫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時歌電腦上的人:
“這就是刑偵二隊的隊長?最近剛剛破獲了毒品走私案的那個?你別說,他這個臉吧,不是現在流量明星那種精緻的好看,他的臉,是那種…那種…”
“距離感。”時歌打斷她。
“對,距離感,他看起來不是那種會讓人樂意親近他的臉,就是那種,不像是應該出現在我們生活裡的那種好看,很有距離感,時歌,還是你行,一語中的。”
林瀟瀟從時歌的桌子上拿了小刀,蹲在地上開始拆那些大大小小的快遞。
時歌把椅子轉過來一邊看着她拆,一邊想過兩天的學期總結,她馬上就要大四了,做完這次學期總結,就要出去實習了,這次總結挺重要的,關於她能不能用這次的採訪,幫自己拿到專業唯一的一個保研名額。
她還沒有想好要去哪裡工作,她喜歡新聞學,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去幹什麼,每一種選擇對她而言,好像都很不錯,卻又少了一點什麼,但就現在而言,她的學識還不足以撐起她偉大的理想。
所以時歌想,趁着讀研的時間,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瞭解一些東西,多學一些以前沒學過的,她想再變得更好一點。
當然如果這次沒有保研,她也會去考,只是花費的時間要比這長不少。
林瀟瀟把買來的兩個一模一樣的小檯燈給了時歌一個,時歌經常半夜在牀上看以前經典的採訪典例,用她的話說,晚上的時候,感情更豐富一些,能想到的東西也就更多。
“時歌,我估計這次保研名額也就是你了,咱這的刑偵二隊接受的採訪,天花板也就是副隊周昂,這次是大隊長季沉,如果你真的保研了,你大四還實習嗎?”
“不實習了,要是保研了我就留校一年,跟着吳教授一起在院裡跟一跟項目,不是有一個和外國公司合作的,專門對國外刑事案件進行二次評論再傳播的項目嗎,我想去做那個。”
林瀟瀟點了點頭,她成績沒有時歌好,時歌說的這個項目,她壓根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