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嗞——咣!!一聲巨響,院子裡飛揚起了漫天沙粒和硝煙。
“見鬼!他們是正規軍嗎?”景明民知道,這是來自於60mm口徑迫擊炮的轟擊。
嗞-嗞——咣!咣咣!!緊湊連續的炮火轟擊,不過顯然,對方的炮兵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着彈點偏差了很遠。
但對於安保隊員們而言,這種壓迫感,是在之前所想象不到的,“你們將對付的,是沒有經過系統化訓練的烏合之衆,裝備落後,只要我們的行動不出大的紕漏,20分鐘之內就可以結束戰鬥……”
現在看來,徹底的不是這回事。
張永義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因爲身旁這個加入時間只有三個月的隊員從第二顆炮彈爆炸後開始就壓在他身上,兩人抱在一起倒在的掩體位置裡。
“生子,你壓着我了,快起來!”
“冒着被彈片擊中的危險?!你想殺了我嗎?”
“它們連你的頭皮屑都碰不到!你以爲那是榴彈炮嗎?”
“永義,讓你的人向右邊展開!”景明民開始調動他的隊員們,“老索,帶你的人去左肋,快!快! 讓他們動起來!”
移動是明智的,特別是在敵人的炮火着彈點偏得很離譜的時候——那些足以炸碎一輛兩噸半小卡車的炮彈往安保隊員們身後50多米開外的沙地裡猛扎着——不過就算是未經過訓練的門外漢,在着彈後調整仰角再校準也是很容易的。
隊員們開始快速的移動起來,整個中隊很快就按小隊爲單位展開成前胸、兩肋的三面進攻位置,從這裡開始,護衛行動已經成功地轉型爲一般軍隊的陣地推進戰了,隨着現場最高指揮官——中隊長的進攻命令,所有人必須離開他們那安全的掩體了。
“再見,沙坑,我來了……”
沒有什麼像樣的火力掩護,因爲冒險把士兵留在敵人炮火攻擊點上太愚蠢了,不過進攻發起時向前面齊射的槍榴彈多少打壓了些敵人的火力。
直至護衛隊員們衝出大門他們推進到離目標還剩100米距離的時候,建築對面的樹叢裡開始冒出一個個人臉,他們相互叫嚷,,隨即便是開槍迎擊護衛隊員們的衝擊。
他們的火力線很高,子彈飛過頭頂的聲音顯得很沉厚,不過護衛隊員們還是錯開了平行推進線,包括張永義在內的一些人撲倒在地上開始爲繼續推進的戰友作牽制射擊,這個距離上,他們就不用擔心炮擊了。
雖然原定的計劃被全盤篡改了,不過一旦行動起來,護衛隊員們的表現就遊刃有餘了,畢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前衝小隊已經接近到手雷的投擲距離了。
接下來要做的僅僅是用手雷對對面敵人作進一步壓制,就可以突破目標了,然後只要幾人一組進行清掃作戰就可以把這些烏合之衆驅趕的四散奔逃了。
事情本應該就這樣結束了的,不過一個意料不到的聲音讓張永義收起手中的突擊步槍,跟上前衝小隊的景明民不寒而慄,這是柴油渦輪發動機的聲音,沙啞、低沉,微微顫抖,顯然是長期未經保養的發動機,不過這種特殊的顫音可能讓原本簡單的任務變成了惡夢。
“火箭筒準備,T-55坦克一輛,右前方200米。”景明民發下望遠鏡下着命令。
黑字安保公司的護衛隊每個中隊級別都有2-3名有過實踐經驗的老兵,這是一個鐵的規定,剩下的隊員也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對他們來說,一兩次戰鬥之後就可以變成老兵,畢竟南華聯邦的軍隊訓練還是很嚴格的。
隨着劇烈的轟響和密集的彈雨,周圍的一切安靜下來,只有燃燒物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方圓幾百米的整個大地,景明民踢踢腳邊的屍體向左右望去,左邊的隊員面目猙獰,右邊的兄弟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他用衣袖抹抹額頭的汗水,擡頭看看照耀着紅色土地的紅色太陽,耀得睜不開眼來,這讓他響起一句詩--可憐盧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不知院子那裡的人們看到這樣的景象,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血紅顏色呢?
速度風公司的負責人梅金勇在院子裡揮舞着國旗,彷彿在用鮮血畫畫一般,旗幟下面的永遠不曾低下的頭顱,是所有人的希望,好像旗幟是生命的標誌。
他苦笑, 這便是戰爭,要維護的始終是善良人民的安寧,卻又有多少人想過那些新鬼煩冤舊鬼哭的場景,恐怕,那些從來沒有經歷戰鬥的人們是不會想的吧。
整個戰場的情況歷歷在目,就像在手掌上一樣,保羅在樓頂的天台從這裡看着這一切,建築外面那些士兵和民兵的每個行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這些士兵和民兵非常活躍,用他的蔡斯望遠鏡可以看到各個部隊運動的情況。
一輛坦克一邊打炮,一邊順着砂石路緩慢地開向這裡,後面是步兵散兵線,這些士兵和民兵幾次發起進攻,想奪取這個建築,但是護衛隊員們開始隱蔽在掩體裡,固守着,隨即發動了意想不到的反衝鋒。
護衛隊員們噴射出兇猛的火焰,四周全是瘋狂的射擊,這次進攻,槍炮聲都異常密集,匯成了一片怒吼,那些士兵和民兵冒着彈雨進攻,後來終於支持不住,退卻了,戰場上只留下了不動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