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力感

此刻,楊雪盈想要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趙虎七人一擁而上,沈楓也不傻,同時對付七個有武器的人肯定不好辦。於是他立即轉身,向後奔跑,但他不忘偏着頭看那幾個人的位置。

“混蛋,跑什麼?你不是能耐麼?嗯?現在知道害怕了?”

趙虎一邊在身後追,一邊狂妄地喊着,手中的木棍迎着風聲嗡嗡作響。

“呵,果然是一羣烏之衆。”

沈楓嘴角划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他已經觀察到了,趙虎的人已經開始跑散。這麼寬的校門口廣場,趙虎的人竟然還能分開追,這不是搞笑嗎?

沈楓不停地跑着,一塊石雕出現在沈楓的面前。他沒有猶豫,果斷閃到石雕之後。

“他在後面!”

一個拿着匕首人朝左旁的人喊着。兩人不約而同,一右一左想要直擊石雕後的沈楓。

“呵,愚蠢,全都是破綻。”

沈楓一聲冷笑,果斷右擊,肘部奮力砸向右旁攻擊者的面門。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擊倒,向後拖出一米遠,匕首也掉落到地上。左旁的人一怒,繞過雕像,板磚高舉,從沈楓的頭頂砸下。

沈楓果斷偏頭,板磚“呼”的一聲落空。沈楓沒有給他第二次的機會,右腿橫掃,將面前的“板磚男”剷倒在地。他旋即補了一腳,將他手中的板磚踢飛。

“砰!”

一聲悶響,沈楓頓時感到天旋地轉。他沒有來得及反應,隨着這木棍的敲擊聲便半蹲在地上,右手捂着頭部,滾燙鮮紅的液體緩緩流下。

沈楓霎時回頭,雖然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但他還是能分辨出眼前手持棍棒的少年正是趙虎。

“你小子不是有能耐嗎?嗯?給我再罵一句啊?來啊!”

趙虎猙獰的臉上開始抽搐,扭曲的表情顯得異常恐怖。他氣憤着,一腳將半蹲的沈楓踹倒在地。隨後,趙虎剩下的四個夥計也跟了上來。

沈楓意識有些清醒了,他兩手撐地,準備起身。

“砰!”

又是一下,木棍沒有朝他的頭部砸去,而是直接砸到了他的左臉!沈楓翻了個身,再次趴在了地上。

跟上的四人隨同趙虎一塊兒,對着沈楓一頓拳打腳踢。沈楓強忍着疼痛,想要起身一搏,可他最後這點想法也被趙虎接下來的一拳打散。被沈楓擊倒的兩人也站了起來,他們來不及拿起飛遠的武器,迫不及待地參加了五人的“行動”。

“不要……不要再打啦!我,我求你們……”

嘶啞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顯然是楊雪盈。她不知何時已經跑了過來,大滴大滴的淚珠滾滾而下。

趙虎帶來的幾人沒有停手的意思,只有趙虎停下了。他看了一眼楊雪盈哭紅的雙眼,嘴角卻划起一抹陰險:“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饒他一命。”

“別……別……別……”

沈楓微弱的聲音從喉嚨裡顫了出來,但他的聲音足以讓楊雪盈聽見。

“滾一邊去!”

趙虎沒給沈楓說話的機會,上去就是一拳。沈楓左臉被命中,右臉震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趙虎剩下的幾個“部下”仍然不停地踹着,使得癱倒在地的沈楓一陣抽搐。

“我答應……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楊雪盈拼盡全力喊了出來,聲音已經嘶啞到了極點。她兩腿一軟,癱倒在地上,雙手掩面,大哭起來。

“停!”

趙虎一聲令下,那幾個人便不滿地停了手。原先被沈楓擊倒的“板磚男”朝沈楓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早答應不就沒事了嗎?來,媳婦,中午還沒吃飯吧,跟我一起吃飯去。”

趙虎扔掉木棍,走上前去將楊雪盈扶起。在他觸碰楊雪盈胳膊的一剎那,楊雪盈顫了一下,可她並沒有反抗。她明白,反抗就意味着沈楓生命的終結,這種事對於趙虎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趙虎摟着楊雪盈,大搖大擺地向食堂走去。楊雪盈沒有停止抽泣,只是偏頭一個側目,看了看渾身是傷癱倒在地的沈楓。趙虎的幾個手下也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跟上了趙虎的步伐。

沈楓若閉若合的眼睛閃爍着淚光,雙拳緊緊地握住,骨骼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他的指甲插入骨肉,一陣刺痛伴着鮮紅的液體流了出來。

“小子,幸好他們沒捅你幾刀,你應該感到幸運。”

死神森冷的聲音從黑水晶掛墜傳出,聲音雖然陰寒,可擔心卻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咳……”

沈楓已經沒有了說話的能力,只能靜靜地趴着,感受着心臟的翻騰。

這是什麼感覺?對啊,跟那次死之前的感覺一樣呢。很憤怒,很生氣啊,可最難受的,是不甘啊!我竟然沒有能力保護她啊,連喜歡自己的女人都沒有辦法保護,還要讓她犧牲名譽來保護自己?爲爸媽復仇?覆滅【翎】?沈楓,你好可笑啊。前天晚上還以爲自己的力量無盡呢,還在害怕着控制不住自己而覆滅世界呢。哈哈,好笑啊,太好笑了!

沈楓顫顫地笑着,嘴角雖然是擠出了笑容的樣子,但雙眼卻不自覺地發澀,晶瑩的淚珠滾了下來,與他的血交織在一起。

前天說好的那是最後一次哭,呵呵,我真是沒用。

死神不再出聲,但黑水晶掛墜仍然閃着淡淡的光。

翌日,沈楓安靜地躺在病牀上。在醫院裡,沒有人陪牀。楊雪盈的父母也沒有回來過,當然,他們也不知道沈楓的情況。而楊雪盈,只得陪在趙虎的身邊。

沈楓第一天上學便惹怒趙虎這個傳奇人物,並被趙虎打殘的言論已經“滿校風雨”。醫生看到沈楓身上的傷痕,只是皮外傷和一身的腳印,這是顯而易見的“打架傷”。醫生也沒有多問,只是告訴沈楓頭上的傷痕需要留院觀察。

沈楓沒有傷筋斷骨有一定的幸運因素,但絕大部分的原因是他修習截拳道多年,身骨較硬,這才使“骨折”這一類的症狀沒有發生。但要說碎,應該是他的心。他在趙虎面前,完全展示了自己的無能。

他此刻正迷茫地看着天花板,雙眼空洞。他擔心着楊雪盈,他害怕趙虎對她做出過分的事。

“原來就是你啊,第一天上學就敢惹趙虎並被他打殘的傢伙。”

病房門口,一個男生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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