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階生命體,不,在屍傀匿身術狀態下幾乎就是零階普通人控弦射出的鋼矢箭,正常情況下一頭傳奇大惡魔站在那裡不閃不避,不計能量防護,這一箭也是無法破防的,即便是正中眼睛等要害,以惡魔的肉身堅韌性,箭壓也難以深入。
換而言之,在正常情況下一頭傳奇大惡魔站在此時的朱鵬面前,讓他射空一囊二十八支鋼箭,也難以完成擊殺,哪怕對方是肉身脆弱的施法系,深淵惡魔的生命力旺盛程度本身就不遜色於巨龍。
然而朱鵬之前鎖定的那頭傳奇惡魔,卻是在戰場上已經身負重創,周身能量潰散,甚至頭顱一側都破裂的狀態,普通生命體承受這種傷勢早就死八回以上了,然而這頭傳奇大惡魔依然戰力彪悍,甚至可以硬接傳奇階精靈射手的絕殺箭。
但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鋼矢箭以無厚入有間之勢避過無數的衝擊,斜斜貫穿在它已經破裂的右側頭顱,直入腦髓。
如果這頭惡魔已經是半神生命體,那麼身軀要害能量化,這一箭依然不能殺掉它,這也是半神被稱之爲“神”的原因之一,意味着凡人幾乎無法逾越的強大,而次一階的傳奇再怎麼傳奇也依然還是人,哪怕強大到幾可以挑戰半神,但只要還是人,就有被凡物擊殺的可能性。
其實,高魔戰場上那混亂狂飆的能量狂瀾,更加不利於拋物箭射術的定點瞄準,因爲不可計算因素實在太多太多了,戰場上隨便哪一頭惡魔的自爆,都有可能導致急旋的能量焚風把箭矢吹刮到不知哪去。
即便是以朱鵬的心算與推衍水準,受限於此時的物理基礎條件,他也只有五成往上些的把握成功射中,可以說是頗爲幸運的,鋼矢箭正中目標,其實如果僅僅只是腦髓被貫穿,那頭傳奇大惡魔還有一定機率存活,但此時此刻它正面抗着的颶風之箭帶給它的壓力太大了,身軀震盪之下頭顱內的鋼矢箭劇烈晃動,接着大惡魔就死掉了。
嚴格而言它是被傳奇精靈射手與朱鵬合擊弄死的,但很明顯,這個世界的法則並不計算助攻,致命傷是朱鵬打出的,因此格殺也就算在了朱鵬的頭上。
熾烈猶如熔岩岩漿般的能量流自虛空中傳來,朱鵬靠着身後的牆壁軟軟坐下,他知道如此強大的能量一次性涌過來很可能引起外部魔化反應,因此哪怕劇痛也以手掌遮蓋住自己臉頰,低階生命體想要一步登天,想要突飛猛進的越升,哪有不冒險的,尤其自己的時間還那樣的緊迫。
心印、身印、手印,三印歸一,龍虎生死印再一次運轉起來,對於這副身軀來說過於狂暴的魔力被漸漸導引入正途,朱鵬臉上的魔化反應逐漸消失,達秀-維克托體內的惡魔之軀正在疾速成長着,兩三天內接連的跨躍生命階位挺誇張的,但在深淵惡魔當中卻也並不算多麼罕見,在無盡深淵與九層煉獄之間有一片“血戰位面世界”由高階大能掌控着,在那裡只要能成功活下來,一天之內從零階躍升到傳奇生命體的,也並非沒有。
(達秀是死靈法師,爲學院大比我激發的能力也必然得是死靈法師類的……最好還要和人類死靈法師的施法能力相趨近,不能有太大的差別。)腦海中思索着,朱鵬因此直接排除掉黑炎、嗜血狂暴等等看着令人很眼熱的能力。
這一次因爲以殺戮天賦擊殺了傳奇大惡魔,因此由一階晉升二階的能量額度是160點滿格的,正常惡魔晉升150點能量額度已經是極限了,朱鵬這邊還多出10點附加分。
當然,若非龍虎生死印玄妙,若非是朱鵬,普通一階惡魔積累這樣量級的能量額度,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爆體而亡的結局。
先消耗30點來個精神力強化,再來10的肉身強度強化,再來20點強化出惡魔天賦:骷髏復甦,10點暗之迷霧,10點強化法術骨骼堅銳,相對於一名初出茅廬的小法師而言,以朱鵬的操作這些法術應該足夠應付了。
接下來朱鵬開始探索尋找血脈深處那些消耗能量極大,威力也極爲不俗的大威力天賦,當然這種選擇也是有風險的,並不是說你找到了,並有足夠的能量額度投入,強化就一定會固化下來,惡魔的強化從來都沒有安全的,很多時候有可能會身家性命全部壓上,然後賠得血本無歸,這就是充滿不可測風險與不可測回報的……惡魔之路。
當然,話又說回來,如果像朱鵬這樣超凡本質的存在強化二階惡魔天賦都能失敗的話,那深淵惡魔未免也太慘了些。
當達秀-維克托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強橫的光華在他眼中閃過,雖然外表依然沒什麼大的變化,但已然由一階晉升二階,並強化過核心法術的他,現在已然擁有獨立殺光這箭塔中所有人的實力了。
然而,很明顯有人並不這麼看問題。她對於朱鵬沒有殺光他們,居然毫無感恩之心。
“別縮在那裡裝死,惡魔潮衝上來了,給老孃頂上去!”被女軍官拿硬皮靴踢了一腳,區區如螻蟻般的凡人居然敢這樣對待本座,感受着那雙皮褲下結實修長大腿的力量,朱鵬決定把她騙上牀前後上下穿刺貫穿,並且玩玩就算,不給她加入自己後宮羣的機會……當然,這顏值略有些低了,也是原因之一。
弓箭手是會累的,尤其是在面對惡魔大潮,極度緊張,連續速射的情況下。戰陣之上,精神的緊張會極大加劇身體能量的消耗,再加上身體本身的高強度負荷,會讓人更快的疲累。
因此,那些之前搶佔着窗口前好位置的獵人們大多都已經累得不行了,但女軍官不允許箭塔的殺傷輸出因此降低下來,因此要求其它位置的弓箭手上前補位,沒有好位置的弓箭手射擊頻率低,因此體能狀態當然是相對較好的,尤其是朱鵬這個打仗打到一半就縮到牆角打瞌睡的,讓女軍官看着他一邊感嘆其神經大條的同時,一邊氣不打一處來。
“平箭直射,現在你使用的箭都是軍方提供的,十箭之內射不死五頭以上的惡魔,我立刻把你踢出箭塔!”十箭射死五頭以上的惡魔,這是普通精銳獵人都很可能做不到的,箭樓之下惡魔大潮數量雖衆,但它們的生命力也極端的旺盛強橫,惡魔絕對是同階生命體中最難殺的物種之一。
“十箭,我射殺九頭惡魔,如果我做到了答應我一個條件怎樣?”把玩着手中的長弓與箭矢,熟悉着武器裝備的同時朱鵬壞笑着言道。洛塔麗作爲一名女性軍人,在軍旅生涯中不時就受到這種調戲,那些精蟲上腦的兵痞可不管她是誰,是什麼身份,若非洛塔麗的實力過硬又有些背景,她在軍旅的生涯都可以出本子了。
以往面對這種明顯不懷好意的調戲時,洛塔麗絕對都是斷然回絕的,然而今時今日看着面前黑髮白臉頗爲俊俏的少年人時,她一瞬間猶豫了,年少時因爲父親重男輕女,一賭氣投身軍伍中,然而少女懷春、姐兒愛俏的天性只是被壓制了。
以往那些粗魯的兵痞只是讓自己感到噁心、厭惡、排斥,然而若是眼前這個學者似的少年人……內心深處瞬間的猶豫與波瀾讓洛塔麗感到有些恐懼,但她又強行安慰自己,我只是不覺得他能夠做到罷了。
“好啊。但你要是做不到,可不僅僅是被踢出去而已了,我要你挨夠二十軍鞭。”女軍官惡狠狠地言道,聖坦丁堡要塞二十軍鞭下來,連軍中的猛士都要因此哭爹叫娘,抽在眼前這個小白臉身上,足夠將他全身的細皮嫩肉通通都抽爛。
……………………
如果是在自身進階之前,朱鵬還真不敢和女軍官洛塔麗打這個賭,但現在已然晉升二階,雖然大部分能量額度都用來強化法術能力了,但惡魔進階本身就有精神力與肉體方面基礎強化,更何況朱鵬兩次進階還都花費10能量額度進行了額外強化。
亞麻布袍下的筋肉隱隱隆起,朱鵬是超凡絕倫的武者,他每一點的肉體強化效果都能發揮出十倍以上的力量,大弓長箭,以二階之身居高臨下佔盡地利優勢的射殺下方低階小惡魔,就這樣的勝券在握,朱鵬依然給自己留了一箭的餘地,只能說行爲做事實在是穩到了極點。
弦拉滿,箭鋒指向一頭正在攀爬要塞的二階惡魔,不僅僅是爲了與身側女軍官的賭約,朱鵬也需要通過獵殺來快速的提升實力,雖然晉升二階後,一階的殺戮天賦效果已經在極速的效用衰減中了。
箭矢脫弦,直箭射擊,因爲朱鵬把握的時機精準,正在那頭二階惡魔飛撲城頭的瞬間,因此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格擋閃避,甚至於箭風呼嘯,朱鵬連那名惡魔的臨陣反應都計算好了,它感受到殺機到來惶然的側頭,被利箭由眼睛直貫後腦,飛跌下落,死得可謂是乾淨、利落、痛快。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此箭之後,朱鵬身邊的整個箭塔都譁然了,然而進入戰鬥狀態的朱鵬屏蔽着非戰鬥以外的其它任何情緒,箭箭呼嘯射出每一箭都直指一名至少二階的惡魔,在這個過程中恰好趕上聖坦丁堡要塞恍若變形金剛一般進行形態切換。
以魔藥餵養,其中有大量食肉異獸的護城河水隨着機關開閘轟得涌出,大量的惡魔直接就死在要塞之下了,同時數十座箭塔隨着魔法的作用,如同機械手臂般變動,由數十座直接增加爲上百座,這是全火力輸出模式,很多箭塔乾脆就已經延伸到了惡魔潮的正上方,裡面的箭手只要閉着眼睛往下面瘋狂的射箭也就是了,幾乎可以確保箭箭必中。
在箭塔挪移的時候,裡面的許多低階箭手站都站不穩當,因此箭矢羣出現暫時性的驟減,然而朱鵬扎着穩定的馬步橫弓速射,要塞變形的過程中也是多種機關法術啓動的過程,在這個時候正面其威勢的惡魔大潮也是受到重創的時候,受重傷的二三階惡魔格外多,甚至傳奇惡魔也有,但並沒有出現像之前那樣好的機會,因此朱鵬僅僅只是尋殺着低階的惡魔,此時此刻,整個戰場似乎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箭鋒指向,必有一死。
朱鵬有些疲憊的停手時,是一旁空空如也的箭囊讓他抓了個空,這箭囊裡就僅僅只有二十七支箭,比常規的還要少一支,也不知是不是被軍需官貪沒了,一囊少一支,一月戰爭下來,聖坦丁堡要塞消耗的箭矢又何止萬囊?
“二十七箭,至少三十餘殺,沒有一箭落空的,其中有數箭甚至是一箭數殺……天啊!”作爲獵人首領的那名老漢一臉驚見天人的表情,因爲是行家所以他才深深的知道要做到如此變態的程度,到底有多麼的艱難。
如果三箭以內,稍輔運氣,自己也未必不能做到箭無虛發,但連射二十七箭箭箭皆如此,所需要的體能都還是其次的,最恐怖的是那種心神意志的絕對專注度,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也許還不行,但資質絕對是箭神之姿啊。
更爲可怕的是,以他的年齡是如何養煉出這樣的心靈脩爲的?
這種時候,這種地步,再去說那十箭賭約就顯得有些可笑了。女軍官洛塔麗呆愣愣注視着眼前化身爲箭神的男人,有些黝黑的俊俏臉頰莫名得有些脹紅,好在在這個時候,在一名軍官的帶領下另一支屬於聖坦丁堡要塞的弓箭手部隊進駐箭塔,他們是換防者。
當晚,所有臨時僱傭兵弓箭手一名接一名在牧師的協助下清點今日的戰績,一名零階惡魔十個銅子,一階二十個,二階五十個,三階則是五枚銀幣,並沒有設立擊殺傳奇階位的獎勵,因爲一旦有人做到了,得到的絕不僅僅是錢財的獎勵那麼簡單。這種戰績是要記錄在案,並上給報軍部的。
冥神牧師一旁的精緻水池,並稱之爲冥湖,只要僱傭兵將自己的手掌按在水盆大小“冥湖”的兩端處,其內閃爍的光點就會告訴牧師這個人今日的戰績,然後再有信奉冥神理論上絕不會輕易說謊的牧師轉告給書記官,然後當場發錢,這也是一貫的模式。
但是在今天,那名看守冥湖的冥神牧師卻覺得現場的氣氛有些詭異而奇怪,尤其是自己負責的這隊臨時僱傭兵弓箭手,他們不再像往常一樣咋咋呼呼吹噓自己的戰績,甚至那些戰績很好,收穫很高的人也並沒有了往日的狂喜之意。
他們默默的清算戰績,默默從軍需官那裡接過屬於自己的錢袋,然後默默到一旁等待一個怪物,他們也好奇,這樣一個幾乎不世出的怪物,可以把臨時僱傭兵弓箭手這個職業的戰績上限,刷到怎樣的地步。
終於,朱鵬的雙手緩緩按在了冥湖的兩端,當那名冥神牧師低頭計算然後再擡起頭來時,他滿臉的懵逼:正常情況下冥湖之盆裡,會浮現出大大小小的紅點,最小最微弱的是零階,然後是大一些明亮些的一階,以此向後類推,但是整個冥湖之盆浮現出一輪紅太陽是怎麼個意思?
紅呼呼的糊住一片,根本就沒辦法去清算計數了。
負責朱鵬這一邊的冥神牧師有些老成糊塗,幹這一行太多年,他的應變能力也變得極弱了,而就在他猶豫琢磨的時候,一旁那名負責給近戰者僱傭兵清算戰績的年輕冥神牧師過來,直接就把朱鵬接到了教堂屋內的最深處,在那裡有一水池般冥湖,它是用來清算聖坦丁堡要塞高級將領的戰績的,但當朱鵬在其示意下將雙手按上時,湖中那浮現出來的密密麻麻一片的紅色光影,令年輕的冥神牧師倒吸了一口氣。
尤其,尤其是最中心處,那深紅得幾乎燃燒起來的光點……那是屬於傳奇階位成年大惡魔的靈魂之火!
整個禮堂幾乎都亂成了一團,趁着間隙,朱鵬走出來來到女軍官洛塔麗的身旁道:“我要是你的話,現在立刻就把情況報告給自己的直屬長官,別管這和他有沒有關係,直隸區出現這樣的大事,好好運作一番我保證你會受到嘉獎甚至晉升。”
原本強悍的女軍官洛塔麗此時此刻似乎有些怕自己,而作爲閱女無數的壽數達到五百年往上的積年老怪物,年輕小姑娘那點心思完全被朱鵬所洞悉。這樣要強的女孩,越是虧欠自己的,寬衣解帶的時候就越是容易,耳上隱有絨毛,髮質乾澀,下顎靠近脖頸處有一片淡淡的紅暈,這樣完美成熟卻還未經開發的女孩,最是緩解壓力調和心靈的上品,一身力量全失,在這危機處處的高魔世界前行,朱鵬的心理壓力雖然能夠控制,但卻又是的確存在的,並不是說心靈脩養夠高,就可以忽視客觀存在。
戰場上的血煞,心靈上的巨大負荷最好以美好的處子作爲調和,更何況眼前這個小傢伙還踢了自己兩腳,若不讓她哭泣着喊爸爸,朱鵬作爲超凡者的顏面何存?
朱鵬恍若一語驚醒夢中人,洛塔麗陡然想了什麼,然後她深深看了朱鵬一眼轉身跑出去。
而在這時候,之前那名老邁而糊塗的冥神牧師來到朱鵬的身側處,低聲言道:“老艾恩斯對於小洛塔麗嚴苛太過了,一個姑娘家已經二十七八了,連男人的手都沒機會牽過……不過,我說呀,維克托家的小子,你個混球若是打算玩玩就算了。不僅僅是老艾恩斯,我也以冥神的榮耀誓,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老邁、昏庸、糊塗總是被年輕人搶走機會的老牧師轉身,他這樣輕輕得低語,那鉛灰色的眸子裡透出着一股死寂荒蕪,爲了這個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女孩,老傢伙似乎是難得的認真了。
(……什……什麼情況?)
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無意捅了馬蜂窩的朱鵬,還未及做出反應,就被一名高級將領副官帶走了。
這個叫作洛塔麗-艾恩斯的小姑娘似乎真的有些底子,冥神教會鋒芒暗藏的老牧師,聖坦丁堡要塞的高級將領,居然都願意爲她而出面,這樣一股勢力對於現在的朱鵬而言,真的極有壓迫力的。
………………………
夜晚,聖坦丁堡。
坐在軍方提供的,前往聖坦丁堡學院的馬車上,已然換上一身軍方法師袍的朱鵬在左胸口處彆着一枚黑火勳章,這已經是臨時僱傭兵可以獲得的最高榮譽了,算是一個官方認可的無實權官方身份,對於一些退伍老兵而言真的是意義重大,不僅僅是廝殺一生獲得的榮譽而已,更可以免稅。
然而,這僅僅只是酬謝朱鵬拼殺半日的報酬,如果他研製出來的維克托長弓(英格蘭長弓)經檢驗後真的可以擴展爲一支強有力的實戰兵種,這樣的功勳是要上報給軍部高層,甚至經由陛下閱覽的,一旦獲得認可,朱鵬將讓維克托一族直接成爲實封貴族。
要知道,維克托一族已然沒落久矣,除了達秀-維克托的老爹佐羅-維克托還堅持自己一族是古貴族身份外,無論是帝國官方還是民間都已經不再承認,也許不死帝國的確曾經有過輝煌的維克托一族,但即便存在過也早已覆滅了,佐羅-維克托這一支就是因爲距離主脈足夠遠,足夠弱,足夠窮,纔沒有被殃及。
雖然按照貴族繼承法,貴族主脈斷絕,的確是應該由支脈繼承,但這種事畢竟是要看實力的,你什麼也沒有,拿什麼成爲貴族啊?真的以爲這是看血統的嗎?
(我這樣的身份,維克托長弓的功勳居然一點都沒被剋扣……隨意泡的一個妹子,居然有軍方大佬背景,我具身體不會是什麼命運主角、天命之子吧?)
(嗯,應該不會。如果真是天命之子,這傢伙也不會被人輕易捅死了。)在平穩的馬車之上閉目休息着,經過這一天的殺戮,體內的魔力已然到了二階高,但像這樣突飛猛進的瘋狂精進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多少需要花點時間緩和沉澱下,就像開車時要先預熱,而不能直接猛踩油門一樣,一張一弛這是修行之道,只是因爲自身本質強悍的關係,這一張一弛可以頻率略快一些。
聖坦丁堡學院,軍方高官的馬車還是能吸引到許多注意的,其中就有達秀-維克托原本的夢中情人小富商之女艾莉莎,此時此刻這個女孩正滿臉嬌羞的與一名銀髮俊美的貴公子漫步。
當看到軍方馬車駛入校園之時,兩人都下意識得停止住了腳步,不死帝國以軍功授爵,因此軍人的社會地位非常高,無論是貴族之子還是富商之女,在那烈烈軍威面前,都不得不噤若寒蟬。
馬車緩緩駛過,艾莉莎與她身旁的那名銀髮公子方纔敢大喘氣,似乎覺得在美人面前損失了顏面,銀髮公子肯納頓想了想,輕聲言說道:“艾莉莎,相信我,給我些時間我也能讓你坐上那樣的馬車。”
“嗯,我當然相信你,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相信納頓大哥日後一定能夠入主帝國內閣。”權勢可謂是最好的春藥,尤其是對於艾莉莎這樣不怎麼缺錢的富商之女而言。之所以放棄明顯更加俊美也更加真誠的達秀,而選擇花心油滑的肯納頓,就是因爲雙方的家世差距實在太大了,肯納頓作爲伯爵次子,輔以自身才華與自己的支持,未來未必不能成爲帝國重臣。
花心與油滑這對於官員來說並不是貶義詞,若是沒有這些需要從小培養的機心,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又怎麼能一一洞悉、破解、乃至進而對其它人下套?
相形之下,達秀-維克托太過孤僻了,他未來頂多成爲一名高階大法師,雖然清貴,但那並不是自己想要的,要在不死帝國憑藉魔力之道成爲一方重臣,難度太高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艾莉莎憑自己的判斷並不覺得達秀-維克托有這樣的機會,也因此,她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然而就在這時,圍觀軍方馬車的人羣當中傳來隱約的驚呼聲,艾莉莎與肯納頓被吸引了過去,然而兩人臉上露出像見到了鬼一樣的表情……那個理應死去的黑髮男人,此時此刻穿着軍方法師袍緩步從馬車上走下來,如果是軍人當然是不可能配車梯的,但對於身嬌體弱的法師而言,不配車梯很可能讓人家因此受傷好不好。
朱鵬也剛好看到了人羣當中的艾莉莎與肯納頓,他當然是從未見過兩人的,但達秀-維克托的故事他知道,從這兩人的神情上,透露出來的信息也足夠朱鵬做出判斷。
(你們,洗好脖子等着吧。達秀的靈魂可是已經在地獄當中等待很久很久了。)伸出左手兩指,衝着銀髮貴公子肯納頓,在自己咽喉前輕輕一劃:你,死定了。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不可能的啊,不可能的啊!我那一刀不但刺入心臟,而且上面還有能夠毒死蠻牛的劇毒,他怎麼可能活下來?”畢竟僅僅只是兩個學生而已,哪怕有些機心與狠辣,但真正遇事時還是慌了,可惜,遇事時本能的慌亂於事無補不說,往往也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抱着慌亂的心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在次日的學院十強賽當中,艾莉莎與肯納頓兩人都頂着一對黑眼圈,戰鬥狀態均有所下滑。
學院大賽,這即是娛樂活動,也是學院向外界展現自己的教育成果,更是一場各單位面向精英新銳的招聘大會。
因此,在場地上真的還是像模像樣的,朱鵬抽到的是場景賽:亂石之域,一名重甲大劍士與朱鵬一同走入賽場,重甲大劍士名爲丹尼,修煉蠻牛之力鬥氣,氣脈悠長力量巨大,他心裡也很清楚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對方是一名手段繁多的法師,因此這個丹尼居然在進入賽場的第一時間就解下了自己大部分戰甲,只留下少部分胸甲、臂甲,然後就揹着自己的大劍四處尋找目標。
以丹尼所修煉的鬥氣性質,的確有極大的把握在體能耗盡戰鬥力衰減前就成功找到朱鵬,這個比賽場地畢竟不會太大,因爲觀衆不是來看躲貓貓的,他們想看的是精彩絕倫的對決,華麗的劍技與神秘的法術。
朱鵬在另一側進入亂石之域的第一時間,就開始閉上眼睛感應骷髏的存在,他知道院方絕對不會做得太絕,讓一個死靈法師去和一名大劍士拼近戰。死靈法師首選必修法術:骷髏復甦,如果沒有骷髏的話,那還TM復甦個屁啊。
當然,也可以允許死靈法師帶着召喚物進場,但那樣終究不及現場召喚來得公平,戰場上也許並不需要相對公平,但賽場上需要。
“的確很出色,很果斷,那個丹尼其它方面都不論,僅僅只是這份自削戰力的心性就很不錯啊。”
“的確是如此,戰陣之中最強的未必是最適合的,以自己相對較強的狀態去打對手相對較弱的狀態,這確實是一種聰明。”賽場之外,那些代表着各大勢力的品評者也在交頭接耳着,不僅僅只是軍方而已,僱傭兵團,大貴族,大商團,只要是勢力就期待着新鮮且強有力的血脈注入。
與此同時,朱鵬憑藉自己出色的感應能力已經找到了亂石之域內隱蔽極爲的墳坑,伴隨着魔力的注入與咒文唸誦,一具具骷髏戰士爬了起來。
妖異的血火在它們空洞的顱骨眼眶內盛放燃燒着,以惡魔天賦配合咒文召喚出來的骷髏,看上去沒差別,實際上遠遠比人類死靈法師的骷髏強大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