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神鴉社鼓(中)

溫白羽說:“咱們走。

万俟景侯卻示意大家停下來,然後折返回暗門裡,溫白羽說:“你在找什麼?”

万俟景侯找了一圈,看到一個類似保鮮櫃的東西,拉開櫃門,裡面果然擺放着許多針管,都標註了日期和幸好,有很多是今天的日期,想必是要今天做實驗用的,但是汪醫生髮現了一個墓,把所有的人手都調過去了,自己也過去,所以就耽誤了。

万俟景侯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掃進自己的揹包,就聽“嘩啦”一聲。

然後万俟景侯淡定的把揹包拉好,說:“帶上這些,如果汪醫生不配合,讓他也嚐嚐滋味。”

他一說,衆人眼皮騰騰一跳,鄒成一笑着說:“真有/意思。”

衆人急匆匆的出來,噫風把鄒成一放在副駕駛位置上,自己開車,訛獸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覺,被化蛇緊緊抱在懷裡,兩隻耳朵耷/拉着,顯得特別老實。

溫白羽見了訛獸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止不住的發火。

顯然化蛇的火氣必然不比他小,但是因爲怕訛獸害怕,所以只能收斂了自己一身的戾氣。

衆人坐上車,噫風很快開車在周圍找,這一片是荒郊,拐進來之後公路都沒有了,地上全是土,坑坑窪窪的,再加上霧氣特別大,空氣中特別溼/潤,風一吹一股陰氣,樹木隨風而動,發出“嗚嗚”的聲音。

溫白羽拿着万俟景侯找來的資料翻了翻,看着第一頁的皮子,上面畫了一棵樹,樹被/拆解成六段,每一段都是分開的,不知道有什麼用意。

但是這棵樹和他們在廣川王墓裡找到的盒子上面畫的一模一樣,肯定是有聯/系的。

溫白羽想着,陽成昭信的棺/材裡發現了這個盒子,而且陽成昭信的臉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還有清晰的意識,但是一心想要飛仙的軍師卻根本沒有/意識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糉子,如果問題真的出在逃生洞上,是逃生洞改變了墓葬的風水,那麼不可能陽成昭信不被影響。

問題應該出現在那個骨頭做的盒子上……

溫白羽拿着資料晃了晃,對前排的鄒成一說:“廣川王墓裡的那個盒子,是你拿走的嗎?”

鄒成一也沒有要狡辯的意思,直接了當的說:“是。”

溫白羽頓了一下,說:“蠶叢石棺裡的東西,也是你拿走的吧?”

鄒成一笑了笑,說:“也是。”

溫白羽說:“你拿走這兩樣東西有什麼用意。”

鄒成一說:“咱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你要救你朋友,還要救你叔叔,我可以告訴你,這樣東西你們也需要,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他說着,指了指前面。

只見前面有明顯的光亮,噫風立刻滅了車燈,然後衆人都下了車。

一下車就感覺到土地非常溼/潤,霧氣很大,陰氣也很大。

前面人頭攢動,有好多人,還有開着巨大設備的人,照明的設備也很齊全,有人在指揮着,似乎正在挖掘什麼東西,不過他們用的是大型的挖土機,破/壞力也相當大。

霧氣被他們的照明設備照的透了,就見到遠處有一座破廟,破廟非常的破敗,而且有些年頭,這座廟顯然帶有少數民/族的風格,而且廟頭的瓦上,竟然雕刻着一隻巨大的烏鴉。

廟/宇已經破敗了,坍塌了一半,汪醫生的人就在廟/宇的旁邊挖掘着什麼。

有人/大喊着說:“汪醫生,這座廟有點礙事,正是壓在上面,這怎麼辦?”

汪醫生的聲音很快響起,說:“什麼怎麼辦,立刻拆掉,別妨礙我的大事。”

有人答應了一聲,就準備拆廟。

但是他們還沒有開始動手,就聽“嘎啦嘎啦”的聲音從頭頂上席捲而來,漆黑的天空中,濃濃的大霧裡,突然衝下來一片烏鴉,黑壓壓的一羣,少說也有三十幾只,這種龐大的數量,就算溫白羽他們在廣川王墓附近也沒見到過。

“嘎啦嘎啦……”

烏鴉大叫着,從空中俯衝下來,這些烏鴉都是猛禽,而且體型稍大,衝下來“哇——”的一聲,然後就是人羣的大叫,說:“這麼多烏鴉!!怎麼突然這麼多烏鴉!!快開/槍!”

“砰砰砰!”

數槍打過去,烏鴉仍然在他們頭頂盤旋,有幾隻烏鴉被打中,“啪嗒”落在地上。

好些人被烏鴉啄傷了,汪醫生狼狽的倒在地上,看到落在地上的烏鴉還在動,立刻衝過去跺了兩腳,嘴裡說:“死畜/生,還敢嚇人!給我打,全都打下來!”

他們說着,又要開火。

巨大的開火聲音震耳欲聾,把訛獸已經吵醒了,正好聽見汪醫生氣急敗壞叫罵的聲音,頓時嚇得一縮,兩隻耳朵垂下來,貼着臉色,整個人抖得厲害,直往化蛇的懷裡鑽。

化蛇伸手抱住訛獸,輕輕的撫/摸/着訛獸的後背,說:“沒事了,我在呢。”

訛獸顫/抖的厲害,嗓子裡有些嗚咽,看起來他已經被嚇怕了,兩條腿蹬了蹬,但是毫無反應,訛獸的眼淚一下又滾下來,抽噎的說:“我的腿,還不能動。”

化蛇摟住他,說:“別哭,別哭……能動的,一會兒就好了。”

訛獸的兩隻耳朵動了動,無精打采的說:“你騙我。我殘廢了,你肯定不喜歡我了。”

化蛇心疼的厲害,說:“別瞎說,你的腿不會有事的。”

巨大的開火聲立刻又響了起來,訛獸嚇得兩隻耳朵一抖,扎進化蛇懷裡打顫,溫白羽眼看着一羣烏鴉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說:“這些人實在……”

他還沒有說完,鄒成一也皺了皺眉,然後突然手心向上,輕輕一擡。

就聽“哇——”的一聲大叫,一時間震耳欲聾。

落在廟頂上的烏鴉雕像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開始振動翅膀。

“哇——”

巨大的黑色烏鴉又叫了一聲,雙翅一展,和他們那日見到的巨型烏鴉簡直異曲同工,這哪裡是是烏鴉,分明就是一隻大雕。

烏鴉張了一下翅膀,衆人一見,頓時驚叫起來:“汪醫生!烏鴉!烏鴉……那個雕像活了!!”

“呼——”的一聲,巨大的烏鴉從廟頂上直衝而下,“哇——”的大叫一聲,汪醫生嚇得摔倒在地,幸而也是摔倒了,纔沒有被巨大的烏鴉叼走。

烏鴉叼走了他後面的人,那人被一下拽上高空,手裡的槍亂掃,但是始終沒有打到巨大的烏鴉,一下被扔了出去,掉在黑/暗的樹林裡,也不知道哪去了。

鄒成一看着人羣被巨大的烏鴉嚇得四散,不禁笑了笑,臉上倒有幾分開心。

溫白羽看着鄒成一,不禁心有餘悸,鄒成一併不是普通人,其實他們早就應該知道,畢竟噫風是他用泥捏出來的,如果鄒成一是個普通人,又怎麼能捏得出來一個人。

溫白羽又想到廣川王墓裡,一瞬間的黑/暗,短短的不到一秒,鄒成一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把盒子掉包走了,這種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但是也有許多疑問,那就是一路走來,鄒成一的力量掩藏的非常好,而且還時不時的受傷,在他們眼裡,鄒成一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而且既然鄒成一有這麼大的力量,在噫風死的時候,他爲什麼不出手。

噫風抱着鄒成一,看見他突然出手,不贊同的皺了皺眉,說:“少爺,請不要冒然出手。”

鄒成一本身在看熱鬧,噫風一說話,頓時覺得有些掃興,揮手說:“沒事。”

他說着,那巨大的烏鴉已經從空中再次紮了下來,直衝着汪醫生而去,汪醫生大喊着,嚇得站不起來,在地上拼命的爬,就在烏鴉俯衝下來的時候,汪醫生突然回身,“嘭!”的放了一槍。

烏鴉發出“哇——”的一聲嘶鳴,似乎是被打中了,但是還是一把抓/住汪醫生,“唰”的一甩,只不過因爲力度不大,並沒有甩出太遠。

巨大的烏鴉身/體搖擺,飛起來一些,紮上高空,衝向樹林,沒入黑/暗之中,一下就消失了。

鄒成一愣了一下,說:“該死,他手上的武/器是什麼?”

巨大的烏鴉消失了,那些小烏鴉還盤旋在廟/宇的旁邊。

那些人驚慌的跑掉了一部分,剩下的人間烏鴉走了,都鬆了口氣,一個人說:“汪醫生,看來這個廟有神明,不能……不能拆啊,怎麼辦?”

汪醫生冷笑了一聲,說:“什麼神明。”

汪醫生雖然這麼說,但是多少也有些懼怕,那隻大烏鴉並沒有死,只是受傷跌進了樹林,而且頭頂上又有許多小烏鴉在盤旋,而且越來越多,似乎都在守衛着這座廟/宇。

汪醫生的目的是挖墓,不想分散火力,就讓衆人從另一面往下挖。

万俟景侯突然說:“你們看那邊。”

他說着,用手一指。

就見人羣圍繞的地方,有一棵巨大的樹,那樹縱橫連枝,錯綜複雜的舒展着枝葉,樹冠不是十分茂/密,有些禿枝,樹枝長相十分猙獰,每枝都往外延伸着,似乎是一隻只乾枯的大手,正要捕捉什麼。

而那些樹枝上,長着一個個黑色的果實,果實的形狀特別奇怪。

人羣就圍在大樹的旁邊,樹底下已經挖出一個巨大的土坑來,而且正延伸着往破廟的方向挖去。

溫白羽說:“這是什麼樹?那上面是什麼?”

因爲光線不足,而且霧氣太大,遠處的東西只能看見一個輪廓,有些縹緲。

万俟景侯說:“樹枝上扎的是死人。”

溫白羽驚訝的說:“死人?”

万俟景侯說:“你還記得在筒子樓裡看到的糉子嗎,顯然是經過培植的,我雖然不知道汪醫生到底想幹什麼,但是他肯定想把植物和屍體聯/系在一起。”

他說着,看向鄒成一,說:“到底和樹有什麼關係,恐怕只有你才知道。”

鄒成一淡淡的說:“反正我也不想瞞你們,資料上畫的這棵樹是上古的神樹,這纔是真正的建木,傳說建木的跟是從冥界長出來的,建木高大能連通/天地,是希望的神化,可以用來再生。”

溫白羽說:“再生?”

鄒成一說:“不知道這個奇怪的醫生聽說過什麼,或者研究出了什麼,但是顯然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溫白羽說:“這棵樹就是建木?”

鄒成一笑着搖頭,說:“皮子上已經畫了,建木被分爲六段,和你說實話,因爲你們的幫忙,我手上已經有兩段了。”

溫白羽說:“那爲什麼這棵樹上扎着這麼多死人,難道不是用來再生的嗎?”

鄒成一說:“我覺得問題不是出在這棵樹上,而是出在樹下面的墓葬上,樹根下扎,肯定是吸收了墓葬的東西。我之前也查過一些資料,巴陵確實有一截建木的樹枝,也就是咱們要找的東西,八成就在這底下的墓葬裡。”

万俟景侯皺眉說:“不能讓汪醫生髮現墓葬裡的東西。”

溫白羽點點頭,絕對同意他的說法,汪醫生就是個變/態,已經開始用糉子和活人做實驗了,如果真的讓他發現了建木的樹枝,那豈不是要大亂/了。

溫白羽對化蛇說:“你照顧好訛獸。”

化蛇點點頭。

万俟景侯朝衆人打了一個手勢,大家立刻往前慢慢的走過去。

那邊的人羣還在大力的挖掘,這棵樹木太過於高大,而且下面的根莖錯綜複雜,盤曲在一起,根本就無從下手,他們必須繞過這棵大樹的根/部往下挖,但是衆人刨土一看,這樹的根實在太複雜了,一直延伸到旁邊的破廟下面。

汪醫生蔓延興/奮的看着眼前的大樹,這個時候一個穿着紅衣服高跟鞋的女人走過來,看着汪醫生,不耐煩的說:“你說挖出了不得了的東西,我才親自來看看,結果就是這個長滿屍體的大樹?我告訴你,我出了這麼多資金,不是讓你種花種樹的,你到底研究出來了沒有?”

汪醫生轉頭對女人說:“放心吧陳小/姐,你的資金不會白用的,我已經研究的有些眉目了,再有五年,不,不再給我三年,最多三年,我就能培育出新的品種了。陳小/姐沒見過我新研究的屍體吧,我在死屍裡注射/了新研究的產品,死屍可以復活,而且受傷的軀體可以快速無限的修復,這種東西,不但是一種研究了,很可能作爲最先進的武/器,到時候陳小/姐就能發大財了。”

那紅衣服的女人竟然就是之前遇到的陳小/姐,陳小/姐笑着說:“這麼厲害?就是時間太長了。”

汪醫生說:“如果咱們能挖掘開這個墓,我覺得會大大縮減我的研究時間的,雖然無限修復的功能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但是我始終覺得少些什麼,陳小/姐也知道的,我用樹木和屍體嫁接,屍體雖然能修復,但是也出現了樹木的一些特徵,想要作爲武/器,還是欠缺了一些,一旦着火,這些屍體就會燃/燒,我必須找到一樣不畏懼火燒的東西,現在已經有眉目了……”

他說着,臉上的表情非常興/奮,說:“陳小/姐,你見過一種藍色的骨頭嗎,類似於翡翠,這種骨頭,就不畏懼火燒,而且非常堅/硬,我正在研究生成這種骨頭,最近有些眉目了。”

溫白羽他們慢慢靠近,就聽見汪醫生和陳小/姐的話,沒想到汪醫生知道的還挺多,不但知道了建木的事情,還知道冰晶骨頭的事情,而且還想要研究這種骨頭。

溫白羽想到汪醫生給訛獸注射/了那種藍色的藥物,估計就是想用訛獸做實驗。

汪醫生和陳小/姐正在說話,突然感覺到一個堅/硬冰涼的東西盯着他的後腦。

汪醫生抖了一下,知道那是槍,就不敢再動,陳小/姐和他面對面站着,看到汪醫生身後的万俟景侯,臉上頓時高興起來,說:“万俟先生!”

万俟景侯用槍抵着汪醫生的後腦,冷冷的看着他們。

溫白羽見陳小/姐一臉的興/奮,不禁走過去,瞪了万俟景侯一眼。

汪醫生顫/抖的說:“你們要幹什麼!”

陳小/姐也看出了不同尋常,說:“万俟先生,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其餘衆人也走過去,溫白羽說:“你們說呢?”

汪醫生看到趴在化蛇懷裡的訛獸,頓時抖了一下,說:“這……這……我不知道這位是你們的朋友,如果早知道的話,我就……我就不……”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汪醫生,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在蛇山的時候,咱們都見過面,你也見過他,能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想知道。”

他說着,伸手一掏,拿出來一個針管,藉着照明工具擺/弄了一下,笑着說:“汪醫生,這上面是今天的日期,我看天色已經很晚了,今天不用的話會不會過期?那就注射/了吧?”

汪醫生被溫白羽嚇得要死,後腦又被万俟景侯的槍頂着,眼看着針管裡藍色的液/體滾動着,頓時出了一頭的冷汗。s173言情小說吧

訛獸一見到汪醫生,頓時全身發/抖,眼睛立刻變成了紅色,兩隻眼珠子想要流/血一樣,嗓子裡發出野獸的低吼聲,圓圓的指甲“唰——”的一聲長了出來,鋒利的指甲一下扎進化蛇的胳膊裡。

“啊啊啊啊!!!怪物!!”

陳小/姐被嚇得後退兩步,“撲騰”一下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的看着訛獸。

化蛇看見訛獸的反應,眼中升起一股暴怒,汪醫生眼見自己很危險,立刻大喊着說:“不……不要,我……我有解藥的,真的,這個藍色的新藥劑,我……我研究出了剋制劑的。”

衆人一愣,鄒成一說:“我不相信。”

汪醫生幾乎癱/軟在地上,說:“你們……你們別害我,真的有剋制劑的,雖然還沒有徹底的解藥,但是已經有抑制的作用了,真的……真的……你們別害我,我拿給你們。”

他說的特別激動,溫白羽就見到汪醫生的手動了一下,立刻大喊:“當心!”

噫風抱着鄒成一站在汪醫生的正對面,汪醫生的手快速的一擡,就聽“啪”的一聲,一個藍色的針一下打出去,噫風反應非常快,一下躲開。

那藍色的針扎到他們身後的樹上,噫風狹長的眼睛眯了眯,臉上充斥着一股暴戾。

汪醫生一動,万俟景侯立刻倒轉了手/槍,用槍托一下砸在他的後腦上。

汪醫生“啊!”的大吼了一聲,一下倒在地上,伸手一摸,後腦全是血。

万俟景侯蹲下來,看着他,冷冷的說:“我的脾氣不是太好。”

他說着,從揹包裡拿出一把針管,汪醫生嚇得渾身都抖,說:“我……我……”

他還沒有“我”完,就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身/體一輕,頓時被拽上了高空。

這一動作實在太快了,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身後的那棵大樹竟然動了,用一根細細的枝條捲住汪醫生的腿,一下把他拽了起來。

汪醫生被纏着腿,倒掛在樹上,正好和插在樹上的屍體面對面,嚇得他又是一聲大喊。

樹竟然活了,陳小/姐嚇得花容失色,拼命的地上爬。

人羣立刻炸了窩,開始四散逃跑,就聽“嗖嗖嗖——”幾聲,錯綜複雜的樹枝不斷的抽/動,一伸一卷,立刻把那些人全都吊了起來。

溫白羽也嚇了一跳,他見過糉子詐屍的,但是從沒見過樹還能詐屍,後背發出“嗖——”的一聲,溫白羽應聲往前一撲,樹枝似乎能無限伸長,跟着他往前一伸,一下捲住他的小/腿。

溫白羽只覺得小/腿上一緊,樹枝上有倒刺,一直死死的捲進,似乎要扎進他的皮膚裡,溫白羽心裡一緊,鳳骨匕/首“啪”的一聲將樹枝切斷。

斷掉的樹枝裡涌/出一股白色的粘/液。

溫白羽一滾,躲開那些粘/液,另外一邊万俟景侯也往前撲去。

噫風抱着鄒成一,化蛇抱着訛獸,訛獸的腿一下被樹枝捲住,被拽的一飄,一下就清/醒過來,眼睛也從紅色退成了黑色。

化蛇猛地竄上去,伸手一拽,硬生生將樹枝扯斷,“噗——”一股白色粘/液濺出來,化蛇伸手一擋,將訛獸抱在懷裡,兩個人就地一滾,化蛇的手背上被白色的粘/液燒傷了一篇。

訛獸的腿動不了,趴在他懷裡,見化蛇受了傷,眼淚“吧啦吧啦”的掉,說:“你別管我,反正我都殘廢了。”

化蛇抱着他,說:“不許瞎說,乖乖聽話,抱緊了我,一會兒咱們就回家。”

訛獸小鼻頭哭的都紅了,一聳一聳的,伸手摟住化蛇的脖子,把腦袋埋在他的肩窩上。

噫風抱着鄒成一從旁邊躲過去,順手刀子一扔,“刷”的一聲,將卷向訛獸的樹枝切斷。

鄒成一看着他,說:“你倒是好心。”

噫風臉上的表情很冷漠,嘴角卻牽起了一點,低笑了一聲,說:“少爺要是像兔子一樣聽話就好了。”

鄒成一瞪了他一眼,說:“我是少爺,爲什麼要聽你的話!”

噫風就地一滾,壓住鄒成一說:“少爺抱緊了,不然掉下去了。”

汪醫生被吊在空中,不斷的掙扎着,他向下面大聲的呼救,陳小/姐沒有被捲上去,但是根本不理她,瘋狂的往遠處跑。

汪醫生向下看去,就見万俟景侯身手敏捷,躲避着捲過來的樹枝,不禁眼中又升起一陣興/奮,他研究的屍體雖然可以像樹木一樣再生,但是敏捷度顯然不夠,如果能像万俟景侯一樣就好了。

汪醫生越想越是興/奮,握緊了手中的麻/醉槍,端起來瞄準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湊到溫白羽身邊,說:“這個樹不對勁,咱們要下墓去才行。”

溫白羽看了一下腳下,雖然已經被挖成了一個大坑,但是樹根盤踞複雜,根本就沒有空隙可以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嗖——”的一聲,溫白羽一擡頭,就看到一根藍色的針飛了過來,“啪”的一聲紮在万俟景侯的後頸上。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身/體晃了一下,溫白羽立刻搶上去,把那根針拔下來,擡頭一看,就看到了被倒掛在樹上,還一臉興/奮的汪醫生。

溫白羽心裡頓時一陣怒火衝上來,万俟景侯的樣子很不對勁,神志開始不清楚,抓/住溫白羽的雙手發緊。

溫白羽說:“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卻沒有回答他,只是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粗重,似乎要吃/人一樣,溫白羽看見他的眼睛在變色,身上的皮膚突然暴起類似於鱗片的紅色花紋,那些花紋越來越重,從皮膚裡扎出來,變成了紅色的燭龍鱗片。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一把推開,與此同時就聽一聲大吼,震天動地的,連大樹都震了幾震,万俟景侯突然變成了燭龍。

巨大的燭龍散發出火紅色的光芒,一下從地上暴/漲起來,將樹枝“啪啦”碾碎了一片,巨大的樹木也受不住燭龍的頂撞,大樹一下向一邊傾斜,土地裡的根都被連根拔了起來,一時間塵土席捲而來。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推開,順勢往後一滾,這纔沒有被巨大的燭龍碾碎。

燭龍的體型巨大,大樹在他面前也變得十分渺小,樹木被連根拔起一半,快速的伸出樹枝去卷万俟景侯。

“嗖嗖嗖——”幾聲,粗/大的樹枝捲過去,一下將燭龍的身/體捲住。

溫白羽頓時捏了一把汗,鄒成一則是仰頭看着暴怒的燭龍,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燭龍。”

溫白羽沒時間理他,万俟景侯變成燭龍非常的暴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也不知道汪醫生射過來的那根針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讓万俟景侯有些失控,万俟景侯已經很久沒有失控過了。

樹枝捲住万俟景侯,燭龍的頭猛地一擺,尾巴“唰——”的掃過去,就聽“啪、啪啪!”幾聲,捲住他的樹枝全都被生生拽斷,而万俟景侯則是越來越暴怒,他的尾巴一下捲住粗/大的樹根,突然開始發力往上拽,似乎要把大樹連根拔起。

大樹已經招架不住燭龍,哪還有空去管別人,化蛇和訛獸已經脫離了攻擊,也聚攏過來,化蛇眯眼說:“主上的情況不太妙。”

溫白羽也看出來了,大樹被燭龍撼的地動山搖,土被從深處拔起,就聽“轟隆——”一聲巨響,他們腳下一軟,頓時陷入坑裡,竟然塌了!

地上本身已經被挖了很大一個坑,再加上燭龍的體型巨大,已經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力氣,現在燭龍還要把大樹連根拔起,這麼大的力氣,下面又是空的墓葬,讓薄薄的一層土已經經受不住,頓時塌陷下去。

衆人順着土坑墜落下去,巨大的燭龍也跟着墜落下來,就聽“轟隆——”一聲巨響,然後是石塊紛飛,土地/下面果然是墓葬,巨大的燭龍將墓葬頂上的石頂一下砸漏了。

碎石紛紛落下,與此同時,巨大的燭龍一下變出了人形,万俟景侯一把抱住下墜的溫白羽,將他護在懷裡,“嘭——”的一聲巨響,石塊和土紛紛砸下,一下將衆人埋了起來。

四下一片黑/暗,溫白羽被砸的一蒙,短暫的一兩秒眼前一黑,隨即立刻恢復了神/智,感覺有人緊緊抱着自己。

溫白羽立刻爬起來,他身上壓着石頭,所幸石頭並不大,溫白羽翻過身來,伸手將石頭奮力推開,然後掙扎着坐起來。

就見万俟景侯摟着自己,後背向上,他從燭龍變成/人形,衣服自然沒有了,他的後背赤/裸/着,上全是血痕,泥土撒下來,全都灑在傷口裡。

溫白羽爬起來,將万俟景侯扶起,摸了摸/他的鼻息,又按了按他的脖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万俟景侯呼吸很平穩,卻閉着眼睛,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溫白羽讓他趴在自己腿上,把他後背的土小心的擦掉,然後摸出鳳骨匕/首,快速的在自己手上劃了一個口子,將血滴在他的背上。

万俟景侯的傷口很快就癒合了,溫白羽不禁鬆了一口氣。

然後趕緊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万俟景侯身上,不過自己的身材和万俟景侯的差得遠,披在他身上有點顯小。

就在他處理完万俟景侯傷口之後,那人還是沒有醒來,反倒是旁邊有些動靜。

“嘩啦啦”石塊和土塊滾動的聲音,一隻兔耳朵從縫隙裡鑽出來,然後“嘩啦”一聲,化蛇抱着訛獸從土裡鑽出來。

緊跟着噫風和鄒成一也從土塊和石塊中爬出來,鄒成一臉上有些細小的傷口,噫風小心翼翼的給他擦了兩下。

溫白羽見衆人都沒事,不禁鬆了一口氣,現在唯獨只有万俟景侯不清/醒。

訛獸趴在化蛇懷裡,看着万俟景侯,說:“暴君怎麼了?”

溫白羽也不知道,万俟景侯中了針之後,情緒立刻暴躁起來,而且有些神志不清,現在又陷入昏迷。

就在這個時候,衆人突然聽到一聲呻/吟,四周黑/洞/洞的,就看到一塊土對突然涌動了一下,然後從裡面伸出一隻手來。

拿手上還戴着戒指,溫白羽認得,是汪醫生。

溫白羽心口頓時一跳,沒想到汪醫生竟然這麼命大,從上面掉下來愣是沒有砸死。

溫白羽突然站起來,快步走過去,然後一把抓/住汪醫生的胳膊。

汪醫生要從土裡爬出來,突然被抓/住胳膊,嚇了一跳,他又看不見東西,被一股極大的力氣一下拽了起來,然後“嘭”的一聲甩在角落。

汪醫生被砸的七葷八素,擡頭一看,竟然是溫白羽。

溫白羽呼吸粗重,看見溫白羽心裡一口怒火衝上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下提起來。

汪醫生的身量和溫白羽差不多,甚至還比溫白羽高大一些,溫白羽卻一手將他提起來,掐的汪醫生臉色一下通紅,眼珠子都要凸出來。

汪醫生看着溫白羽,就見溫白羽的眼睛慢慢變成了血紅色,立刻嚇得哆嗦起來。

溫白羽冷冷的說:“我只問你一遍,打万俟景侯的針是什麼東西?”

汪醫生嚇得渾身顫/抖,被掐的咳嗽不停,艱難的說:“嗬——嗬——別……別殺我……”

溫白羽甩手“嘭”的一聲,將他砸在地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汪醫生。

汪醫生顫/抖的說:“別……別殺我,你們不能殺我,不然他就完了!”

他這麼一說,溫白羽更是憤怒,他終於體會到什麼是暴怒,死死盯住汪醫生。

汪醫生像篩糠一樣打哆嗦,說:“那是……那是我新研究出來的,一種可以激發人/體潛能的藥……你們不能殺我,這種藥,是……上癮的,沒有我,他就完了!”

衆人一聽,上癮?那不就跟毒/品差不多了。

溫白羽一聽,“呼——”的一下,手心裡突然冒起金紅色的火焰,汪醫生顯示害怕,隨即表現出興/奮,雙眼注視着溫白羽,似乎對溫白羽又非常的感興趣。

溫白羽走過去,帶着火焰的手一把抓/住汪醫生的脖子,汪醫生髮出“啊啊啊啊”的大叫,就像屠宰場一樣,脖子上立刻被燙出了一圈的黑印,就像燒焦了一樣。

汪醫生雙眼翻白,死命的大叫着,衆人看在眼裡,卻沒人上去管,訛獸雖然害怕,他還沒見過溫白羽這樣發脾氣,但是心裡覺得挺解氣的,腦袋在化蛇的懷裡拱了拱。

化蛇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鄒成一冷眼看着,突然說:“先別殺了他。”

溫白羽回頭看着鄒成一,眼睛還是紅寶石一樣的血紅,臉色冷冷的,露/出一股威嚴。

鄒成一說:“他說研究出了抑制的藥,溫白羽你要知道,這種怪病是一個種/族的疾病,除了你叔叔,我,現在還有訛獸,還有許多人都有這種疾病,最後都會變成藍色的骷髏。”

訛獸聳了聳小鼻子,說:“萬一他說的是假的呢,我看他就不是好人。”

鄒成一笑了一聲,說:“如果是假的,那就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汪醫生立刻搖頭,說:“不是假的!不是假的!我真的有!真的有!!你們放了我,我就給你們,我研究了很多,真的有!”

汪醫生說着,立刻又說:“而且……而且那個針,不是第一次就上癮的,真的相信我,如果剋制一下,不注射第二次,不會上癮的,也可以……可以戒掉的。”

他說的很沒有底氣,而且聲音越來越低,溫白羽聽着似乎不是特別可信。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動了一下,訛獸說:“暴君醒了。”

溫白羽立刻撒手,搶過去,扶着万俟景侯,說:“万俟景侯?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万俟景侯看着溫白羽,似乎眼前還有一絲的不適應,搖了搖頭,這才鬆了一口氣,說:“我剛纔沒有傷到你吧?”

溫白羽趕緊搖頭,說:“當然沒有,不過你把地弄塌了,咱們都掉下來了。”

鄒成一說:“也免得找墓葬的入口了,就是眼下咱們被塌陷的土和石頭困住了,要挖出去才行。”

溫白羽見万俟景侯看起來沒有事,這才鬆了一口氣,万俟景侯一動,溫白羽突然僵住了,說:“那個……你還是先別動了。”

万俟景侯見他的臉色,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禁笑了一下,說:“你的衣服?”

溫白羽的外套很短,只能勉強遮住万俟景侯的上衣,他下面也沒有穿衣服,兩個人貼的太近了,溫白羽臉上有點變色。

訛獸嘻嘻一笑,說:“還是我穿主人的外套吧,這個給你們。”

訛獸脫/下自己的衣服,那是化蛇的大衣,本身就是長款,吧訛獸從頭兜到了尾,還餘出來一截,訛獸一脫/下來,頓時光溜溜的,屁/股上還露/出一個毛絨絨的小尾巴,化蛇趕緊遮住他的身/體。

万俟景侯也很自然的脫/下衣服,和訛獸/交換了一下,化蛇的身材和万俟景侯差不多,又是長款,正好把該遮的地方全都遮住了。

訛獸穿上溫白羽的外套,剛好遮住屁/股,圓溜溜的尾巴還頂着衣服鼓出來一塊,下面兩條白/皙的長/腿光溜溜的。

化蛇看了看,說:“你還是變成兔子吧……”

万俟景侯站起來,摔在角落裡的汪醫生就抖了一下,他親眼看見万俟景侯變成了一隻體型巨大的龍,身披紅色鱗甲,力氣巨大,而且脾氣暴怒。

這種變化已經超出了汪醫生的預期,感覺万俟景侯比一隻兔子更有研究的價值,但是眼下他卻什麼也做不了,汪醫生想要儘量拖住衆人。

鄒成一敲了敲手邊的大石頭,說:“咱們要趕緊挖出一條通道來。”

不過他們是來救訛獸的,誰也沒想過會遇到什麼墓葬,自然就沒有帶工具,別說鏟子了,他們連手電都沒有。

衆人開始動手挖通道,只能純手工,但是好在衆人力氣都不弱,幸虧身邊也都是大石頭,搬開之後,清理了一下土,基本就能挖出一條縫隙來。

他們挖着,就聽訛獸“咦”了一聲,然後說:“這有人。”

他一說話,衆人就看過去,一捧泥土下面趴着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人,她算是極其幸/運的,身上一塊大石頭,壓下來卻沒砸死她,而是搭成了一個三角區域,幫陳小/姐擋住了上面掉下來的石頭和土。

陳小/姐趴在地上,高跟鞋都丟/了,還在昏迷着。

訛獸聳了聳鼻子,說:“她也不是好人。”

剛纔汪醫生和陳小/姐說的話他們聽了大半,汪醫生的這些研究,基本上都是陳小/姐出資的,還妄圖想要把屍體變成武/器大賺一筆,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衆人沒有搭理她,汪醫生也自顧不暇,還以爲陳小/姐沒救了,也不去搭理她。

他們塌陷進來的地方是個墓室,墓室的一半被塌陷進來的碎石和泥土覆蓋了,另一半卻是好的。

衆人挖了一會兒,終於挖出一條通道,挨個從裡面爬出來。

汪醫生剛要手腳並用的爬出來,腳脖子忽然被拽住了,立刻“啊啊啊啊!!!”的大喊了出來,說:“有鬼啊!”

衆人回頭一看,就見汪醫生一半已經爬出來,腿還在裡面,正奮力的往前爬,等他全都爬出來,纔看見陳小/姐竟然不知道何時醒了,抓着汪醫生的腿,被他從塌陷的地方拽了出來。

溫白羽一看,沒想到陳小/姐命還挺大,這樣都死不了。

陳小/姐爬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四周是石頭的墓室,陰暗漆黑,一擡頭就看到石壁上雕刻着一隻巨大的烏鴉,烏鴉張着翅膀,大開着嘴巴,似乎在鳴叫,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眼神似乎非常銳利。

那隻烏鴉就像活了一下,一雙眼睛是黑色的寶石,在漆黑的墓室裡也閃閃發光,似乎正死死的盯着他們。

“啊!!”

陳小/姐被嚇得頓時跌坐在地上,驚恐的指着牆上那隻烏鴉。

這隻巨大的烏鴉壁雕和之前襲/擊他們的黑色烏鴉好像一模一樣,體型都非常大,雙翅一張怎麼也有四米長。

陳小/姐嚇得花容失色,一掃看到了万俟景侯,立刻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想要抱着万俟景侯的腿,大叫着:“万俟先生!万俟先生……我好害怕啊……”

她說着,溫白羽已經先一步攔在陳小/姐面前,然後低下頭來看着她,笑眯眯的說:“不好意思陳小/姐,這是個人所有物,要摸是花錢的。”

溫白羽雖然笑着,心裡卻冷笑一聲,開玩笑嗎,万俟景侯他衣服都沒了,現在只穿着一家大衣,裡面都是光趟的,竟然想抱万俟景侯!?

陳小/姐看見溫白羽,臉色頓時變了變,他還記得那次去万俟景侯工作的小飯館,竟然看見万俟景侯抱着一個男人在親/吻,溫白羽就算化成灰陳小/姐也認識,當即瞪了溫白羽一眼。

万俟景侯都沒有看陳小/姐,攬住溫白羽肩膀,說:“走。”

衆人在墓室裡看了一圈,溫白羽在地上撿了一個手電,半截埋在土裡,手電上面有兩條裂痕,打開開關竟然不亮,溫白羽使勁敲了敲,剛要扔在一邊,手電就突然亮了……

雖然被砸的有點接/觸不良,但是總比黑漆漆的一片要強,溫白羽就把手電拿起來。

鄒成一找到了一把槍,裡面沒有多少子彈了,不過也能防身,就扔給了噫風,讓他拿着。

衆人再找了半天,又發現了万俟景侯之前背的揹包,裡面放着從汪醫生暗門後面拿來的資料,和一堆的針管,其餘的東西什麼也沒有了,就算找到了也都已經被砸壞了。

墓室非常高,他們塌陷進來的那邊應該有很多祭品,但是因爲塌陷,已經被砸的一塌糊塗了。

對面的墓牆上也應該有一隻烏鴉,烏鴉的尾巴露了出來,但是烏鴉的身/體被土掩蓋住了。

溫白羽用手電照了照墓室,墓室裡除了那隻差點嚇死陳小/姐的壁雕烏鴉之外,還有一口棺/材。

棺/材是封死的,就靠着壁雕的烏鴉停放着。

陳小/姐因爲該怕,不敢過去,其餘衆人都走過去,汪醫生看到有棺/材,心裡隱約有些興/奮,也跟在後面。

那隻棺/材是石頭的,上面刻着一隻烏鴉,側面也有紋飾,看起來比較講究。

棺/材是封死的,但是因爲巨大的震動,一邊石頭蓋子已經翹/起來了一個縫隙,雖然看不見裡面是什麼,但是衆人都能看到有隱約的光芒散發出來,是淡藍色的。

鄒成一揮了揮手,噫風抱着他走過去,鄒成一淡然的說:“放我下來。”

他說着,噫風就把他放下來,鄒成一跪在地上,雙手撐住地面,也不知道是對棺/材還是對前面的烏鴉磕了三個頭,隨即才說:“開棺。”

噫風伸手過去,頂/住棺/材的蓋子,隨即發力一推,就聽“咔!”的一聲,陳小/姐看見棺/材蓋子被推開,嚇得又是“啊啊啊啊”的大喊,肺活量還挺大。

棺/材蓋子一下被推開了,露/出裡面的屍骨,一股淡藍色的光芒幾乎把整個墓室都映亮了。

溫白羽吸了一口氣,棺/材裡是一具屍骨,淡藍色的冰晶骨頭,一句完整的骷髏,側臥在棺/材裡面,他的肩胛骨出長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訛獸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嚇得哆嗦了一下,使勁往化蛇懷裡扎,化蛇摟住他,雖然想要安慰他,但是訛獸穿的實在是要命,屁/股坐在他的胳膊上,總是來回的磨蹭,尾巴拱的已經露/出來了,兩條腿白生生的,又細又長。

汪醫生則是一臉興/奮的看着那具屍骨,他研究的就是這些,陳小/姐見了骨頭都魂不附體,而汪醫生則覺得異常興/奮。

鄒成一看着這具石棺,說:“果然是這樣……看來這次塌陷,還真是塌對了。”

溫白羽說:“你之前說的建木,就在這個墓葬裡?”

鄒成一點了點頭,說:“我查過資料,巴陵的墓葬有一個建木樹枝,所以纔到了巴陵。”

溫白羽突然說:“黑色的羽毛和烏鴉,到底代/表了什麼?”

鄒成一突然伸手,碰到了棺/材裡的那隻黑色的羽毛,羽毛似乎很脆,一下就掉了下來,鄒成一拿在手裡,笑着說:“神鴉是這些人的祖先,黑色的羽毛,是他們死後的靈魂。”

他說着,將從棺/材裡取出來的黑色羽毛順手插/進了溫白羽的上衣口袋裡。

溫白羽一愣,看着鄒成一的笑容,和他的動作,頓時腦子裡“嗡——”的一下,這個感覺跟在崑崙山的墓葬裡一模一樣,說:“你……”

他正說着話,突聽万俟景侯喊了一聲“當心”,然後迅速就被万俟景侯拽了一把,撲倒在地。

“嘭!”的一聲巨響,頭頂上的石頭落下來,一下砸在地上,衆人全都散開,陳小姐和汪醫生離得遠,但是嚇得混不福利,臉色蒼白。

溫白羽只覺得自己手背上突然濺上幾滴水,擡頭一看,竟然是血,一道血珠兒濺在他的手背上。

溫白羽心裡一緊,他們之中有人受傷了,先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並沒有受傷,再一擡頭,竟然看到化蛇的肩膀有點血跡,似乎是被掉下來的石頭蹭了一下,流了些血。

溫白羽愣了一下,隨即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背,滴答滴答的血水順着他的手背滴下來,頓時後背一緊……

訛獸看見化蛇的肩膀有些血跡,頓時緊張的說:“主人主人,化蛇受傷了!”

他說着,就去看溫白羽,見溫白羽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背,上面也有血跡,說:“主人,你也受傷了!?”

溫白羽瞪着訛獸,說:“不是我的血,是他的。”

訛獸鬆口氣,說:“主人,快點來給化蛇看看。”

他說着,伸手要去碰化蛇的傷口,溫白羽又是後背一緊,化蛇則伸手攔住訛獸,說:“你最好別碰我的傷口,我流/血了。”

訛獸聳了聳小鼻子,說:“就是流/血了,我纔看看的。”

化蛇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說:“只是輕傷……我的血是燥熱之物,難道你忘了?”

他說着,訛獸白/皙的臉頰突然紅了起來,他和化蛇第一次就是因爲自己身上撒上了化蛇的血,化蛇是幾千年的兇獸,蛇血比一般的血還要陰,卻是燥熱之物。

訛獸不禁哆嗦了一下,光溜溜的屁/股在化蛇的手臂上挪動了兩下,尾巴也抖了抖,看向溫白羽說:“主人……你手背上有點血……”

溫白羽沒好氣的把血甩下去,他當然知道自己手背上有化蛇的血,而且他之前也中過化蛇的血,他知道是什麼滋味。

訛獸嗓子裡咕嚕了一聲,說:“那個主人,你要不要找個地方……解決一下?”

溫白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在蛇山的時候,溫白羽身上也濺上了化蛇的血,不過那個時候肉/身還沒有歸位,溫白羽元神不全,定力不足,再加上體/內正陽之氣太足,自然就非常尷尬。

他現在肉/身歸位,定力比之前要好得多,蛇血濺上來只是覺得體/內微微燥熱,有一股血氣不斷翻騰上來。

万俟景侯突然笑了一聲,看向溫白羽,說:“咱們歇一會兒再走。”

陳小/姐和王醫生不知道他們打什麼啞謎,只覺得這裡非常可怕,想要早點出去,但是他們要歇息,也沒有辦法。

大家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万俟景侯拉着溫白羽坐在離衆人遠一點的地方,笑着握着溫白羽的手,說:“你的手心很燙。”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他剛纔一身的化蛇血,能不燙嗎,現在身/體裡就跟燒開了鍋似的,血液都沸騰了。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的手握着,呼吸有些急促。

万俟景侯笑着說:“比我的體溫高了。”

他說着,伸手摟住溫白羽的腰。

溫白羽嗓子一滾,腰上頓時軟/了,差點出溜下去,根本坐不住。

万俟景侯將他摟在懷裡,用身/體遮住衆人的視線,突然低下頭,吻住溫白羽的嘴脣,同時手順着溫白羽的小腹摸下去。

“嗬——”

溫白羽抽/了一口冷氣,頓時睜大眼睛,万俟景侯吻着他的嘴脣,撬開他的牙齒,舌/頭磨蹭着他的舌根,一股痠麻的感覺一下衝上來,溫白羽頂起舌/頭想要躲避,万俟景侯則順勢糾纏住他的脣/舌。

溫白羽的呼吸一下粗重起來,不自主的伸手抱住万俟景侯的腰背,雙手用/力,抓/住他的衣服。

溫白羽渾身哆嗦着,嗓子裡發出低低的呻/吟。

那邊陳小/姐坐在人羣裡,身後就是一口棺/材,雖然是關着蓋子的,但是也異常嚇人,她心裡喜歡万俟景侯,自然就像坐在万俟景侯旁邊,但是偏偏万俟景侯帶着那個男人坐在了墓室對面的角落。

也不知道万俟景侯低頭在和那個男人說什麼,因爲墓室太黑了,溫白羽的手電又關了,陳小/姐的眼睛又不是那麼好使,兩個人在幹什麼都看不清楚。

但是很快的,陳小/姐就聽見了輕輕的呻/吟聲,陳小/姐頓時就明白了,心裡升起一股嫉妒,盯着遠處万俟景侯和溫白羽,眼珠子就要盯出來。

訛獸坐在化蛇懷裡,他的眼力可比陳小/姐好多了,不停的挪着屁/股拱來拱去,抓着化蛇的衣領,說:“不好不好,暴君要非禮我主人了,快把我抱過去。”

化蛇淡淡的說:“你過去幹什麼。”

訛獸說:“我要去救我主人!”

他說着,白了化蛇一眼,說:“哼,而且之前你插得我那麼疼,還兇我,我已經和主人說好了,我們要搭夥了,再也不理你了,我當然要去救我主人。”

訛獸說什麼“插的疼”,這話實在太露骨了,鄒成一在旁邊聽了,頓時笑了出來。

化蛇本身額頭上全是青筋,想讓訛獸閉嘴,結果就聽見訛獸說要和溫白羽搭夥,還不理他了,雖然知道他說的也不是真的,但是化蛇那強大的佔有慾頓時就發作了。

化蛇眯眼說:“你要和誰搭夥?”

訛獸聳了聳小鼻子,說:“要你管,誰都行。”

一聽“誰都行”,化蛇的脾氣更是發作了,掐住訛獸的下巴,說:“再說一遍。”

訛獸頓時抖了抖,嘟着嘴巴,耳朵垂下來,說:“我就不說!”

化蛇頓時笑了一聲,訛獸可憐巴巴的,眼睛一紅,擠着眼淚說:“你又兇我,我最討厭你,我腿疼,我腿疼,都賴你!”

化蛇見訛獸開始“撒潑”,但是一聽他說腿疼,又心疼的不行,軟化了口氣,說:“我錯了,別哭了。”

訛獸可憐巴巴的抽噎着,耳朵一動一動的,哼了一聲,說:“那你親/親我。”

除了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其餘的人都坐在一起,旁邊還有陳小/姐和汪醫生,鄒成一則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化蛇嘆了口氣,低下頭來輕輕/吻了吻訛獸的嘴脣。

訛獸則“哼唧”了一聲,雙手摟住化蛇的脖子,笑嘻嘻的說:“你親的好舒服,我後背都麻了。”

化蛇呼吸一頓,眼睛眯了眯,立刻又壓下一個吻,訛獸被吻的立刻軟/了,耳朵都紅了,不停的抖動着,小尾巴一聳一聳的。

鄒成一本身在看熱鬧,沒想到兩個人真的親上了,而且親的還挺激烈,鄒成一臉皮不是太厚,立刻臉上就紅了,當即撇開目光。

結果一側頭,就看到噫風正看着他,雖然臉上仍然是一副冷漠,但是鏡片之後的眼睛裡竟然有些笑意。

鄒成一瞪了他一眼,開沒有開口,噫風的手突然伸過來,摸了摸鄒成一的臉頰,說:“少爺,您的臉很紅。”

鄒成一頓時有些無/地/自/容,又瞪了噫風一眼。

溫白羽幾乎軟倒在万俟景侯懷裡,他呼吸粗重,極力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出聲,但是溫白羽不知道是不是蛇血的緣故,覺得万俟景侯的手摸得自己實在他舒服了,就像溺水一樣。

万俟景侯感覺到溫白羽抱緊自己,而且非常的激烈,把大衣都磨蹭開了,万俟景侯裡面什麼衣服也沒有,胸口露/出一片,當即笑了一聲。

溫白羽被他一笑,弄得一個激靈,頓時就清/醒了,看着万俟景侯露/出來的胸口,臉上一陣陣發燒。

万俟景侯伸手抓/住他要撤走的手,說:“舒服嗎?”

溫白羽被他問得呼吸一頓,心想着被他這麼摸能不舒服嗎,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万俟景侯的手沒有放開他,繼續替溫白羽紓解,然後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万俟景侯的體溫很熱,但是禁不住溫白羽此時的體溫更熱,就覺得万俟景侯的皮膚涼絲絲的,就好像万俟景侯還沒有得到火精的體溫。

溫白羽嗓子一滾,乾渴的不行。

万俟景侯笑着說:“你也摸/摸/我。”

溫白羽臉上更是燒紅,他想抽回手,但是万俟景侯摸在他下面的動作實在太舒服了,溫白羽眼看着万俟景侯露/出的一片胸膛,很不爭氣的伸手撫在上面,然後雙手鑽進他的大衣裡,伸手摟住万俟景侯的腰。

手掌下是万俟景侯的結實的腰身,帶着一絲涼絲絲的感覺,溫白羽頓時呼吸都快了。

万俟景侯低下頭來,親了親他的嘴脣,笑着說:“對,你可以抱緊點。”

溫白羽無/地/自/容的想找條地縫鑽進去,明明自己也在摸万俟景侯,結果對方則是一臉的坦然,就好只穿一件大衣,裡面連個內/褲都沒有的人是自己一樣!

“嗬——”

溫白羽呼吸猛地拔高,万俟景侯的手突然挪了地方,已經放開了溫白羽,而是慢慢往後摸,手指突然頂到了一個讓溫白羽渾身一顫的地方。

“萬……万俟……”

溫白羽嗓子嘶啞,低喊了兩聲,万俟景侯只是抱住他,讓他腿擡高,然後低聲說:“噓——別喊,他們會聽見的,擡腿,我不做什麼,只是幫你發/泄/出來。”

万俟景侯的手指一頂/進去,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化蛇血的緣故,溫白羽的身/體異常的火/熱,猛地一打了一連串的哆嗦,突然軟倒在万俟景侯的懷裡。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溫白羽連續喘了半天的氣,聽見万俟景侯的笑聲,立刻擡眼去瞪他。

万俟景侯抱住他,溫白羽還保持着死死摟着他的腰的動作,靜等了一會兒,溫白羽才找回力氣,發現自己的手還鑽在万俟景侯的衣服裡,頓時臉上發燙,趕緊把手抽回來。

万俟景侯則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不再抱一會兒了?”

溫白羽牙根直癢癢,一想到自己剛纔的失態,簡直就是流年不利,沒看黃曆就下墓了,偏偏被化蛇的血濺一身。

溫白羽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万俟景侯則是探身過來,在他耳邊說:“其實你摸得我也很舒服,下次往下摸點。”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自己實在不能和万俟景侯比臉皮,明明對着別人的時候都很冷漠,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看誰一眼都能凍成冰坨,就這樣總時不時的說一些冷到極點的笑話,而且還一臉淡然的講情話,坦然的讓自己摸/他……

溫白羽整理了一下呼吸,一擡頭就看到訛獸扒住化蛇的肩膀,說:“再親一下,再親一下,不然我不理你了,我要去找主人了,快點再親一下……”

溫白羽頓時思考了一下,他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向訛獸請教一下怎麼把臉皮練厚點。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走過來,訛獸看見他們,就不纏着化蛇了,對溫白羽說:“主人,你完/事兒了?也太快了。”

溫白羽臉上一燒,訛獸是專/業捅刀。那完全是意外好嗎,是因爲化蛇的血,而且万俟景侯還總是上演美/人計,太犯規了!

溫白羽黑着臉沒說話,鄒成一笑着說:“咱們走吧?”

溫白羽臉上發燒,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万俟景侯說:“有聲音。”

他這一句話雖然說得低沉,而且很輕,但是衆人都立刻屏息起來,尤其是陳小/姐和汪醫生,他們什麼也沒聽見,嚇得哆嗦不停。

万俟景侯招了一下手,示意他們出墓室,大家把剛纔找到的東西順手拿上,就都快速的出了墓室。

他們出了墓室,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溫白羽手上的手電接/觸不良的忽亮忽滅,映照在黑/暗的通道中,一跳一跳的怪嚇人的。

訛獸膽子小,說:“主人,你還是把手電關了吧,一亮一滅的太嚇人了。”

溫白羽又甩了甩手電,關上它就真的沒有照明工具了,難道要自己點火?

手電被他一甩,好像比剛纔更亮了一點,而且也不滅了,溫白羽就沒有丟掉。

他們進了墓室,万俟景侯側耳傾聽了一下,溫白羽說:“剛纔那聲音是墓室裡的?”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溫白羽說:“是不是石棺裡的幹糉子要起屍?”

万俟景侯說:“不像是,那聲音好像孩子在哭。”

他說這話,突然“呼——”的一聲,從墓道里吹出一股風來。

陳小/姐“啊啊啊啊!!!”的大叫起來,女人的聲音本身就比較尖銳,陳小/姐又牟足了勁喊,頓時震耳欲聾的。

“趴下!”

万俟景侯喊了一聲,然後快速的壓着溫白羽俯下/身去,衆人全都趴在地上,頭頂上“呼——”的一聲,然後是“嘎啦嘎啦”的聲音,一片漆黑的烏鴉從墓道深處涌/出來,從他們的頭頂上席捲而去。

訛獸說:“怎麼這麼多烏鴉?”

鄒成一說:“墓裡埋葬的主人是神鴉的後代,有些烏鴉也不足爲奇。”

溫白羽說:“這些烏鴉吃什麼?或者說這個墓道有一個開口?”

鄒成一聳聳肩,說:“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來。”

衆人從地上爬起來,烏鴉飛過去很快就沒聲了,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他們往前走了幾步,万俟景侯突然停下腳步,跟在後面的陳小/姐嚇了一跳,臉色特別蒼白,說:“怎……怎麼了?!”

万俟景侯低聲說:“你們聽。”

陳小/姐和汪醫生是什麼都聽不見的,溫白羽仔細一聽,果然有聲音,而且是之前万俟景侯說的,類似於孩子的哭聲……

這種聲音非常微弱,斷斷續續的,毛/骨/悚/然,而且聲音發悶,似乎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但是又似乎近在眼前,忽近忽遠的。

溫白羽仔細聽了一下,快速的用手電在墓道里照了一圈,漆黑的墓道里什麼也沒有,就連兩邊的墓牆上都沒有任何雕刻和壁畫。

訛獸抖了抖,說:“是什麼聲音,感覺在我背後一樣……”

他一說話,溫白羽心裡一跳,突然用手電去照訛獸。

訛獸被照的嚇了一跳,剛要說話,溫白羽突然說:“把你背上的揹包扔了!”

訛獸更是嚇了一跳,因爲衆人手上都拿着東西,噫風又要抱着鄒成一,万俟景侯是“病人”,剛剛受了傷,所以就讓訛獸揹着万俟景侯的揹包。

溫白羽語氣很強/硬,訛獸嚇得一哆嗦,化蛇立刻伸手去解他的揹包。

訛獸卻“嘶——”了一聲,說:“別、別動……有人,有人抓着我後背……”

他一說話,陳小/姐頓時“啊——”的嘶喊一聲,“嘭”的一聲坐在地上,說:“鬼!鬼!!”

溫白羽的手電還照着訛獸,就見他背後的揹包突然動了一下,然後是“呲啦——”一聲,一隻胳膊從裡面探出來,搭在了訛獸的肩膀上。

那隻手像樹皮一樣,上面全是粗糙的紋路,指甲尖尖的,像尖銳的樹枝。

隨即一個人頭從揹包裡鑽出來,趴在訛獸的背上,是一個孩子的樣子,臉上依舊是粗糙的樹皮紋路,他的頭很大,非常圓,沒有五官,臉上只有幾個窟窿和一個裂開的縫隙當做嘴巴。

裂開的嘴巴突然翹/起來,似乎在笑,卻發出孩子哭一樣的聲音。

化蛇神情一緊,那怪物一手抓/住訛獸的肩膀,另一隻手沒有伸出來,應該正抓着訛獸的後背。

訛獸不停的抖着,額頭上有汗留下來,嘴脣也在顫,似乎很疼的樣子,怪物的手力氣很大。

溫白羽見過這樣的怪物,就在汪醫生的筒子樓裡,但是這兩個怪物又有點不一樣,之前那個明顯是屍體,而這個沒有一點人的感覺,好像單純就是一個長得像樹的怪物。

化蛇眼睛一眯,伸手一抓,怪物落在訛獸肩膀上的手一下縮了起來,往後躲閃,化蛇趁機伸手去抓揹包,隨即猛地一甩,就聽“呲啦——”一聲,訛獸悶/哼了一聲,揹包被整個扔出去,“嘭”的一聲摔在地上。

“哇——”

一聲怪叫,揹包摔在地上,裡面鼓了鼓,怪物終於從裡面鑽了出來,竟然沒有身/體,只有兩隻胳膊和一個頭,頭非常圓,又圓又大,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種子或者果實。

溫白羽心裡一凜,這個怪物是怎麼突然落在他們的揹包裡的?這東西他之前見過,就是剛纔那棵大樹上插着的,那顆大樹上除了扎着很多死人,還有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就像一個不完全的人。

鄒成一皺了皺眉,說:“是再生。”

溫白羽說:“你之前說的再生?”

鄒成一說:“確實是再生,但是不完全是建木的再生,我從沒見過建木再生屍體,這恐怕也是汪醫生的實驗吧?剛纔那棵樹上紮了那麼多死人,他又想用死人作爲武/器,那要掏多少墳才能找這麼多死人,汪醫生是想結果子一樣,收穫屍體吧?”

他說着,汪醫生就顫/抖了一下,似乎是說準了。

溫白羽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竟然有人會種死人。

鄒成一笑着說:“我倒是很好奇,你種出來打算怎麼收場?看看他會不會吃了你。”

汪醫生害怕的顫/抖起來,他雖然在做實驗,但是因爲之前準備了很多保/鏢,又有武/器,所以不害怕這種東西,而且在樹上紮了屍體,還沒有真正成功過。

眼看着那怪物在揹包裡亂撞,兩隻像爪子一樣的手扒住地板爬出來,汪醫生害怕的全身顫/抖,說:“你們……你們不能讓我死,我……我還有抑制的藥劑沒拿給你們,不在筒子樓裡,除了我……誰也不知道在哪,我……我不能死!”

溫白羽冷笑了一聲,說:“那麼喜歡研究,我還以爲你隨時準備爲科學獻身了呢。”

他說着,那怪物已經爬出來,裂開嘴巴,向上/翹/起來,笑的異常詭異,慢慢的往前爬,衝着王醫生就去了。

汪醫生大喊了一聲,立刻跳起來就跑,身後的怪物似乎覺得非常有趣,剛開始只是慢慢的爬,汪醫生一跑,怪物也不知道是被激怒了,還是覺得有/意思,“哇——”的大喊了一聲,然後飛快的向前衝去。

“啊!”

汪醫生一下就被怪物砸中了後背,“嘭”的一聲撲倒在地上,眼鏡摔碎了,鼻子流/出/血來,大門牙竟然也撞掉了一顆,一嘴都是血。

訛獸被怪物抓破了後背,後背和肩膀上都被撕/破了,一片白生生的肉露/出來,還帶着血痕,本身疼的一抽一抽的,此時看到汪醫生擡起頭來,少了一顆大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怪物的雙手立刻纏在汪醫生的脖子上,勒的死緊,汪醫生也顧不得牙齒掉了,整張臉被掐紅,嗓子裡發出“嗬——嗬——”的喘氣聲,好像要被掐死過去。

溫白羽這個時候纔不緊不慢的五指一張,就聽“呼——”的一聲,怪物身上一下着火了,火焰騰起,怪物身上全是樹皮,被火一燒就着。

怪物頓時“哇——”的大叫一聲,雙手“刷”的收回來,一下從汪醫生的身上跳了起來,“嘭”的一聲撞在墓牆上,想要把自己身上的火焰撲滅。

汪醫生的頭髮一下被燒着了,眉毛也沒有了,燙的大叫起來,在地上打滾。

溫白羽又不緊不慢的五指一收,汪醫生身上的火焰瞬間熄滅了,汪醫生還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嚇得他嗷嗷大叫,一張嘴就能看見少了一顆的門牙。

那怪物渾身着着火,不停的亂撞,就像一顆彈球,訛獸喊了一聲“小心”,就見那火球猛地向他們在砸來。

化蛇抱着他,退開兩步,就在這個時候,怪物的手突然“嗖——”的一聲伸長,隨即是“撲哧——”一聲,樹枝一樣的爪子竟然一下扎進了化蛇的肩膀。

化蛇眼睛一眯,一隻手猛的抓/住那怪物,也不管自己的傷口,使勁一甩,“嘭!”的一聲巨響,怪物被大力的砸在墓牆上,或許是燒的差不多,一下就砸爛了,在地上發出“哇——哇——”的大叫/聲,慢慢燃/燒成了灰燼。

與此同時,化蛇的肩膀被怪物的手臂刺中,一甩之下,怪物的爪子脫離了化蛇的肩膀,一股鮮血濺出來。

“噗——”的一聲輕響,溫白羽頓時瞪大眼睛,看着濺在自己身上的血跡,心裡頓時跟炸了雷一樣……

訛獸眼巴巴的說:“主人,你……你脖子上好像又濺了點血……”

万俟景侯則是拉住他的手,擡起來放在嘴邊親了親,笑着說:“前面有個墓室,我看咱們還需要再歇一歇。”

溫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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