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一下安靜下來,四周靜悄悄的,也沒有了光亮,那個巨大的顯示屏突然就暗了下來,旁邊的攝像頭碎了,掉在地上,九則那張扭曲的笑臉終於消失了。本文由首發
十一的氣息有些不穩定,說:“雪山是哪裡?他約你們去哪裡見面?五天的時間,到底夠不夠?”
溫白羽說:“川藏雪山。”
万俟景侯轉頭往外走,說:“邊走邊說,時間緊張。”
衆人立刻跟着万俟景侯往外走,溫白羽說:“九則要咱們帶上九鼎,現在來不及再返回去一趟了。”
万俟景侯說:“打電/話回去,讓他們把九鼎送過來,咱們在成都見面。”
溫白羽說:“也只能這樣了。”
衆人快速下了樓,這裡太偏僻,從這裡開車到城裡,再等火車或者飛機,顯然浪費的時間太長了,他們根本沒有這麼長之間耽誤,進了雪山之後,還不知道怎麼樣找到九則。
九則讓他們進雪山,或許是有備而來,已經在做什麼準備了,他們到的越早越好,早到的話說不定能打亂九則的計劃。
衆人上了車,十一開車,說:“現在開始,咱們就一路扎到成都了。”
大家坐在車上,溫白羽往家裡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方清,方清說師父還沒有回來,不過已經快要到了。
溫白羽讓他聯/系鄒成一和噫風,大家帶着手中的青銅鼎來成都見面,時間非常緊迫,越快越好。
溫白羽聯/系其他人,約定了在成都見面的地點,很快就掛斷了電/話。十一顯得非常焦躁,車子快速的行駛着,飛快的往前走,在土路上不斷的顛簸着,幸好車子的性能好,不然這樣顛簸,底盤非要掉了。
已經是夜裡了,但是十一根本沒有休息,一路開着車,在暗淡的夜幕下飛快的開着。
車子整整開了一天的時間,中間沒有休息過,十一累了就換溫白羽繼續開,車子在第二天晚上終於到達了成都。
他們到的時候其他人還沒有來匯合,畢竟溫白羽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路上了,而且他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了電/話需要反應,還要聯/系其他人,準備行程。
溫白羽打電/話給鄒成一,鄒成一說:“還在路上,我們帶着這些青銅鼎,不能做交通工具,只能自己開車,大約明天早上天亮才能到,你們正好先休息一下。”
溫白羽想到樑緒被打成那個樣子,恐怕就休息不好了,除了溫白羽之外,最難休息的肯定是十一。
十一整個人非常焦躁,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說:“我實在想不到,九則爲什麼要把樑緒抓/走,樑緒根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抓他幹什麼?他有什麼利/用價值?還說樑緒現在不會死。”
万俟景侯坐在椅子上,看着十一一圈一圈的走來走去,說:“你先坐下來,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是你最後的休息時間,保存體力。”
十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這麼多年了,我逃到了天南地北,沒想到自己又要撞上槍口。”
他說着,坐下來,開始沉默起來。
溫白羽說:“沒錯,九則讓咱們過去,肯定已經想好了對策,或者已經設下了機/關,咱們現在只能保存體力了,不知道之後會遇到什麼。”
十一突然擡了一下頭,說:“九則的樣子有恃無恐,他除了有樑緒這個籌碼在手裡,可能還有其他原因。”
溫白羽連忙問:“什麼原因?”
十一看向万俟景侯,說:“是他。”
溫白羽有一絲詫異,看向万俟景侯,十一擡了擡手掌,十一和万俟景侯手中的傷疤。
那條傷疤是杖頭生效的預兆,十一的手心裡已經沒有傷疤了,而且万俟景侯的還在,只不過傷疤紅腫的程度已經很淺了,就好像是一個小小的紅色印記而已。
十一說:“我體會過杖頭的感覺,發作起來你根本就不是自己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做過什麼事情都覺得特別縹緲,但是的確是你真/實做過的。”
他說着,頓了頓,又說:“九則很可能已經知道你就算髮現了杖頭,也無法拔/出杖頭,所以纔敢讓咱們過去。”
溫白羽皺起眉來,說:“那怎麼辦,万俟景侯的狀態,根本無法拔杖頭。”
十一說:“九則一定會控/制万俟景侯。”
溫白羽突然特別緊張,如果九則控/制了万俟景侯,不但万俟景侯有危險,其他人也同樣會有危險,這個事情顯而易見,畢竟万俟景侯的實力有目共睹,最重要但是他的破/壞性,一旦失去理智,燭龍的破/壞性是極強的,其實都不需要控/制,也會襲/擊自己人,只需要消滅万俟景侯的理智,到時候他們就該自亂陣腳了。
溫白羽擔心的看向万俟景侯,說:“要不然,你在這裡別去了,我們明天一早出發,咱們可以保持聯/系……”
他的話還沒說完,万俟景侯已經堅定的說:“不行。”
溫白羽一陣無語,就聽万俟景侯說:“白羽,你難道不記得了嗎,雪山有什麼?有我的屍體,要麼死在那裡,要麼改變既定的未來,這就是我的命,不管兜多大的圈,最後還是會回到原點。”
他的話彷彿是一擊重錘,一下砸在溫白羽的心臟上,他們都在那裡看到了真/實的東西,然而誰也不相信那是既定的真/實,万俟景侯突然把話講得這麼明白,讓溫白羽一直以來的逃避心裡突然土/崩/瓦/解了,彷彿暴/露在日光之下,毫無保留。
溫白羽的嗓子滾動了一下,張了張嘴,沒說話。
万俟景侯站起來,走過來摟着他的肩膀,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說:“沒事的白羽,還記得我的話嗎?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十一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出去了,說:“不打擾你們了,我也回房間休息了。”
他說着走了出去,到隔壁的房間去休息了,小白狼帶着小六也出去了,房間裡就剩下溫白羽和万俟景侯。
溫白羽見其他人都出去了,轉頭看向万俟景侯,突然說:“要做嗎?”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嗯?今天白羽這麼熱情?”
溫白羽“呿”了一聲,說:“不做算了,過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万俟景侯突然走過去,一把將溫白羽打橫抱起來,輕輕放在牀/上,親着他的額頭,說:“白羽,回北/京之後咱們再生個小七吧?”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你以爲葫蘆娃呢?你生!”
万俟景侯笑着說:“肯定生不出葫蘆娃,蛇精倒是有可能,畢竟咱倆都不是葫蘆。”
溫白羽:“……”忽然覺得万俟景侯講冷笑話的水平很低很低……
最後兩個人也沒做什麼,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在牀/上睡了一會兒,然後起來吃東西,洗了澡之後就睡了,準備明天早點起牀。
万俟景侯摟着溫白羽,耳朵貼在他耳朵邊輕輕的吻着,臉不紅心不跳的在說情話,溫白羽剛開始還能屏/蔽他的情話,但是後來實在太“煩躁”了,簡直就是隻管撩,不管“埋”的節奏。
溫白羽終於忍不住了,從牀/上直接蹦起來,按着万俟景侯的腰,一下騎在他的身上,雙手掐住万俟景侯的脖子,說:“你不幹,老/子幹,快點乖乖把屁/股撅起來!”
他說着,還伸手伸過去,拍了一下万俟景侯的屁/股。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有一瞬間都懵了,擡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腰上的溫白羽,笑着說:“嗯?白羽,你今天很有氣勢啊。”
溫白羽說:“老/子一直很有氣勢,快點轉過去,自己把褲子扒了。”
万俟景侯揚起嘴角笑了笑,說:“白羽,你確定嗎?”
溫白羽突然感覺頭皮發/麻,後背發涼,連尾椎骨都開始發酥了,說:“啊……那個,好睏啊,突然好想睡覺,晚安!”
他說着,趕緊要翻下去,想要回去自己的位置睡覺,結果万俟景侯一下按住了溫白羽的兩條大/腿,就讓他保持着跨/坐在自己腰上的動作,眯眼笑着說:“我覺得這個姿/勢不錯。”
溫白羽老臉通紅,真是後悔自己一時衝動,說:“不好吧,還是早點睡吧。”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說:“我本身想要早點睡的,沒想到白羽今天如此熱情,不然過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是嗎?”
溫白羽想要逃跑,大喊了一句:“是屁啊!”
他們定了兩個標間,小白狼小六和十一住在一個標間。
小白狼正在浴/室裡洗澡,泡在浴缸裡,拿了一個肥皂盒灌了半盒子水,放在旁邊給小六洗澡,結果就聽到隔壁傳來一聲大喊,然後後續的聲音似乎有點不對勁兒。
小白狼眨着眼睛,一臉懵的表情,小六坐在肥皂盒裡撩着水,把尾巴垂下來垂到浴缸裡,不停的用尾巴划水,把浴缸當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玩的不亦樂乎,聽到聲音的時候,則是撇了撇嘴,表示很不屑。
酒店的隔音似乎不是太好,隔壁前半夜都是“哀嚎”的聲音,不過完全沒有妨礙小白狼他們睡覺。
溫白羽後半夜才睡着了,因爲做了體力運/動,所以睡得很香,總感覺還沒睡多長時間,還沒有醒來,就聽到“咚咚咚!”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拍門。
万俟景侯翻身起來,給溫白羽蓋好被子,然後披上衣服走過去,把房門打開,就看到鄒成一和噫風站在外面,兩個人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
鄒成一看着万俟景侯脖子上的吻痕,還有不小心留下來的抓痕,挑眉笑了笑,說:“我們大半夜的趕路,沒想到你們還能忙裡偷閒?”
万俟景侯說:“人都到了?”
鄒成一點頭說:“到了,東西太大,在樓下,人很多,租了好幾輛大車,進雪山的裝備也搞定了。”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馬上下去,你們也準備一下吧。”
鄒成一和噫風很快下樓去了,他們順便在酒店的餐廳帶些早餐,畢竟大家都是連夜趕路,沒有休息,也沒有吃東西。
溫白羽聽到敲門聲就醒了,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裡,努力的掙扎了一下,最後毅然決然的翻開了被子鑽出來。
万俟景侯正好關門進來,說:“大家都到了,起牀吧。”
溫白羽點了點頭,穿衣服跑去洗漱,等他們處理好的時候,隔壁的人也都處理好了,然後下樓去和大家匯合。
酒店的停車場上停着好幾輛大車,看起來跟房車似的,特別的引人注目。
溫白羽一行人走過去,鄒成一就給他們打開了車門,溫白羽往裡探頭一看,好傢伙!他終於明白“大家”是什麼意思了。
竟然這麼多人!
噫風正伺候鄒成一吃早點,不知道哪裡買來的春捲,炸的金黃金黃的,看起來特別的香,噫風還拿着一個小茶壺給鄒成一正在斟茶。
大車裡還有好多人,例如剛剛分別沒多久,又見面的九爺牧冬,和唐無庸慕秋。
另外接電/話的方清和小五也來了,賀祈和程沇也在,還有用番茄沙司抹面包,準備夾/着春捲一起吃的樊陰爻,簡直是黑/暗料理之王!
當然還有万俟流影,万俟流影板着臉,見到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進來,說:“叔父,白羽先生。”
溫白羽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說:“這麼多人?”
鄒成一笑着說:“人多好啊,咱們可以裝成旅遊團,那個九則讓你們過去,肯定有恃無恐,咱們人多好辦事。”
人多好辦事……
還要裝成旅遊團?
溫白羽說:“等等,裝成旅遊團怎麼做到?咱們帶着這麼多鼎呢?”
小五笑着說:“爸爸,這個問題就交給我吧。”
溫白羽有些狐疑的看着小五,就在這個時候,本身已經很擁擠的車子裡突然一下多出了好幾個人。
一下多出來的,溫白羽都以爲自己的眼睛花了。
一個小五瞬間變成了九個小五……
小五笑着說:“我可以負責帶着青銅鼎上山,和你們走不同的道路,到時候你們先進去當靶子,把九則的注意力吸引開。”
溫白羽皺眉說:“太危險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小五糾正他說:“我是一個人跟着你們,另外八個身/體帶着青銅鼎。”
溫白羽:“……”
万俟景侯看向小五,說:“我可以和你一起運青銅鼎上山。”
他說着,剛剛還只有一個的万俟景侯,瞬間一下變出來一排。
溫白羽:“……”
他差點忘了,万俟景侯還喜歡玩精分!而且是兒子教的。
於是衆人最後決定由八個小五,和八個万俟景侯,偷偷的運送青銅鼎上山到杜宇墓中,其他人則是明目張膽的做旅遊團,吸引九則的炮火。
他們時間緊迫,沒有其他的辦法,就只能先這樣了,大家上了沒有青銅鼎的車,噫風開車,很快就向目的地而去。
從這個地方到目的地的話,至少也有六個多小時的時間,大家吃了早飯就開始閉目養神了。
早上出發,車子晃晃悠悠的,下午纔到了地方,衆人進入了雪山,這裡和以前見過的樣子完全不同了,來旅遊的人不少。
氣溫開始回暖了,這裡的溫度更是暖和,衆人跟隨着人流閒庭信步的往前走。
但是溫白羽這時候一點兒放鬆的狀態也沒有,他們已經到了這裡,從現在開始,就已經踏足了目的地,不知道九則會做些什麼事情。
衆人走了半個小時,就聽到“爸爸接電/話~爸爸接電/話~爸爸怎麼還不接電/話……”的聲音,溫白羽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機竟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溫白羽把電/話接起來,說:“喂?”
對方大約五六秒鐘沒有說話,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溫白羽又“喂”了一聲,手/機裡才傳出一串笑聲。
溫白羽皺起眉來,說:“九則?”
衆人都停下腳步來,看向溫白羽,万俟景侯也皺起眉來。
九則的聲音笑着說:“很好,你們已經到了,這樣很好。”
溫白羽快速的轉頭看向四周,他們已經到了,但是九則怎麼知道的呢,他能看到所有的人,到底是什麼原因?
九則在哪來監/視着他們?
九則的聲音笑得很愉快,發出“嗬嗬、嗬嗬”的聲音,說:“現在離開人羣。”
溫白羽說:“你要我們去哪裡?什麼時候見面,我現在想聽到樑緒的聲音。”
九則冷笑着說:“現在離開人羣。”
他說着,突然又說:“哦對了,你是想聽那個小/鬼的聲音?”
他說着,頓了一下,溫白羽突然聽到手/機裡傳來“啊——”的一聲慘叫/聲,然後是九則笑着說:“夠了,別弄死了他。”
十一在旁邊,雖然手/機沒有按下免提,但是聲音已經很響亮了,尤其是樑緒的慘叫/聲,還有猛烈的咳嗽聲。
十一突然暴怒起來,不管不顧的搶過溫白羽的手/機,說:“九則你這個王/八蛋!”
九則笑着說:“叛/徒沒有資格和我說話。”
十一手掌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但是怕九則又傷害樑緒。
溫白羽把手/機拿回來,說:“我們會離開人羣。”
九則笑着說:“很好,你們也不想牽連無辜,對嗎?這樣很好,我也不想,畢竟我還是個好人,只是竟然被/逼無奈而已。”
溫白羽真的想要冷笑一聲,九則的聲音又說:“往山上走,之後的事情,我會再聯/系你們,記住,不要再跟着人羣,否則後果你們知道的。”
他說完,手/機裡的聲音立刻就斷了,什麼都沒有了。
溫白羽放下手/機一看,已經掛斷了。
九月說:“他說什麼?要咱們怎麼做?”
溫白羽說:“讓咱們離開人羣,繼續往山上走,否則會牽連其他人。”
万俟景侯說:“看來咱們要找個岔口離開人羣了。”
衆人沒有辦法,九則已經洞悉了他們的走向,不過現在唯一的好處是,他們的確吸引了“炮火”,九則的矛頭直指他們,小五和万俟景侯的另外一支隊伍似乎很安全。
衆人開始走岔路,遠離那些旅遊的人,在他們走了一個小時之後,溫白羽又收到了剛纔那個號碼的一條信息。
——很好,你們都很配合,繼續上山。
溫白羽皺眉說:“我實在想不透,九則是怎麼觀察我們的?”
衆人都搖了搖頭。
衆人下午進山,越往山上走,日光就越暗淡,很快太陽要落山了,衆人依舊前行着。
他們的隊伍沒有走人多的地方,這條路是個未開發的區域,上山起來非常費勁,起初還不是很難走,後來亂石很多,地上全是石頭,還有水流,水流上面結着一層冰,讓石頭都滑溜溜的。
衆人要趟着水流過河,這不由得讓溫白羽想到他們那時候,在“豐老”的帶路下,進入雪山的樣子。
當時也是這種情況,有淺淺的水流擋住去路,他們需要趟過去,然後遇到了很多血屍。
溫白羽覺得,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或許是心裡緊張的產物,但是總覺得不得不防,因爲九則那雙眼睛依然盯着他們不放,不知道在什麼地點,用什麼方式盯着他們不放。
衆人趟着水過河,河裡都是冰渣子,石頭很滑,好幾次都差點摔了,別看水淺,但是河流沖刷下來的感覺還是很明顯,想要向前行進,有一定的阻力,偏偏這條路很遠,他們趟着水走了半個多小時,纔來到了對面。
衆人踩到潮/溼的岸上,鞋子裡全是水,感覺一片泥濘,風一吹冷得厲害,這種感覺真是很難受。
就在衆人打算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溫白羽的手/機又響了,第二條短信。
——河邊紮營,明日再走。
溫白羽瞬間有些差異,九則幾乎是分秒不差的監/視着他們,他們剛剛過河成功,九則的信息就來了,這太讓人驚訝了,不知道九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万俟景侯皺眉說:“他要咱們在河邊紮營,晚上大家可能要保持清/醒,守夜的人也要多幾個,或許會有危險發生。”
溫白羽也同意他的看法,九則讓他們在河邊紮營,難道在河邊做好了什麼埋伏嗎?
溫白羽說:“紮營之前,咱們還是要在四周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陷阱。”
衆人答應了一聲,然後開始分工合作,到四周去撿一些樹枝取暖,順便看一看有沒有陷阱。
大家撿好了樹枝,全都堆在一起,弄成火堆,万俟景侯點上火。
溫白羽說:“奇怪了,這周圍什麼都沒有。”
十一說:“或許只是九則故佈疑陣。”
万俟景侯說:“也或許是九則在拖延時間。”
他這麼一說,衆人感覺情況都不好,難道真的是九則在拖延時間?
他的陷阱還沒有做完,所以九則選擇這樣來拖延時間,因爲他有樑緒在手做人質,簡直就像捏住了王牌,什麼都不需要害怕了。
衆人坐在河邊,默默的等着天黑,天色越來越昏暗,最後慢悠悠的黑下來,溫白羽從來沒這麼閒過,而且閒的心裡發慌。
噫風開始把揹包裡的食物拿出來,在火上熱熟了分給大家,所有人都食之無味,感覺無所事事,但是心裡卻異常的發慌,這種感覺好像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大家紮好了帳篷,等着吃飯之後就各自去休息,前半夜是噫風和万俟景侯還有牧冬守夜,後半夜是十一万俟流影和唐無庸守夜,其他人就都去休息了。
山裡的野外非常寂靜,這個地方一片空曠,到了晚上有些冷,畢竟臨着水,“嘩啦啦”的流水一直在跑,浮動着無數的冰渣,除了他們,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一切都非常安靜。
篝火“呼啦呼啦”的燃/燒着,万俟景侯、噫風和牧冬就坐在火堆旁邊,其他人進了帳篷。
一個很大的帳篷,溫白羽躺下來休息,鑽進睡袋裡,雖然很困,但是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根本睡不着。
其他人都沒出聲,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什麼都沒發生,溫白羽漸漸也就累了,慢慢的睡着了。
溫白羽睡得迷迷糊糊,突聽“簌……”一聲,溫白羽還以爲是自己做夢,但是因爲神/經緊張,立刻就醒了,帳篷裡面黑/洞/洞的,幾乎沒什麼光線,能看到帳篷外面的火光在跳動着。
帳篷裡還是那些人,看起來還沒有過前半夜,万俟景侯噫風和牧冬三個人還在外面。
溫白羽感覺是自己神/經太緊張了,就重新躺好,準備把睡袋整理好。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又聽到“簌”的一聲,旁邊的九爺似乎也聽到了聲音,證明了溫白羽不是幻聽。
九爺慢慢的坐了起來,把手伸出了睡袋,似乎要從睡袋裡出來。
溫白羽看了看九爺,但是並沒有立刻說話。
九爺似乎在做傾聽的動作,就在這個時候,“簌”的聲音,一下變成了“嗖——”,似乎終於爆發出來了,猛地一下,有什麼東西從河裡卷出來,然後猛地扎進河邊的帳篷裡。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當心!”
九爺猛地一低頭,那東西帶着水珠,飛快地捲進來,九爺快速低頭,那東西沒有捲到九爺,但是成功的捲到了他們身後的樊陰爻。
樊陰爻還沒有醒,一下被捲了起來,瞬間發出“嘭!”的一聲,那東西捲住樊陰爻,快速的往外拖,瞬間發出“啪嚓!”一聲,竟然把樊陰爻拖進了河水裡。
河神!
那捲出來的東西竟然是須子,而且是透/明的,直接從河水裡捲了出來。
這邊的動靜很大,守夜的三個人立刻聽到聲音,一下衝進帳篷裡,河神的鬚子是從水裡偷偷捲起來,慢慢扎進帳篷的,所以聲音不大,也沒什麼摧毀性。
但是河神捲住樊陰爻之後,是快速的收回鬚子,樊陰爻那麼大一個人,被一下拽出去,帳篷頓時就塌了。
衆人全被壓在下面,万俟景侯趕緊把帳篷掀起來,拽着其他人出來。
而此時被卷中的樊陰爻瞬間就醒了,嘴裡冒出“咕嘟咕嘟”的水泡泡,他不會游泳,感覺簡直要死了。
而且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河神捲住了,這是第二次!
樊陰爻掙扎着,但是河神的鬚子卷的很緊,吸盤和倒刺一下紮在他身上。
樊陰爻想要大喊,結果卻喝了河神的洗澡水,瞬間嗆得要死。
衆人衝出帳篷,牧冬的樹藤一下從身後捲了出來,瞬間卷出好幾叢樹藤,一下捲住了想要隱藏進水裡的河神。
河神下潛的力氣受阻,立刻發出奇怪的吼聲,但是力氣好像沒有牧冬大,整個河神就要被牧冬的樹藤拽了上來。
河神雖然破水而出,但是它卷着樊陰爻,河神越是受刺/激,卷的越緊,樊陰爻疼得幾乎暈過去,要被活活勒死了,勒死還好,然而他的身/體還在麻痹,那種不能控/制的感覺更讓人心驚膽戰。
万俟流影猛地拔/出佩劍,一下踏上樹藤,忽然翻身躍起,“踏踏”兩下,順着樹藤快速的往河中間衝過去,手中的佩劍一甩。
“嗖——”的一聲,河神立刻發出一聲大吼,一條透/明的鬚子瞬間就飛了起來,連根斬斷。
樊陰爻還在上面被卷着,隨着鬚子一起甩上天。
牧冬配合的一甩樹藤,瞬間抓/住樊陰爻,“嗖——”的一下將樊陰爻甩到了岸邊,“咚!”的一下,樊陰爻瞬間砸在地上,差點懵了,万俟流影快速的往後一躍,踩着樹藤向後一翻,落在了樊陰爻身邊。
万俟流影一把抓/住樊陰爻的脖領子,說:“沒事吧?”
他說着,帶着人快速的往後退。
這個時候,河神另外幾條鬚子也捲了過來,衝着岸邊上的人瘋狂的拍來。
万俟景侯的吳刀一甩,立刻迎上去,“嗖!嗖嗖……”幾聲,就見透/明的鬚子滿天飛。
溫白羽看的目瞪口呆,但是瞬間就覺得不對勁,說:“等等,水面上還有水泡?”
九爺突然皺眉說:“糟了,河神不是一隻,河神大多是羣/體飼養的,咱們要從河邊撤離。”
衆人快速得抓上行李,帳篷已經爛掉了,被河神給報廢了,根本不能用了,但是行李還是有用的。
大家拿上行李,由万俟景侯和噫風斷後,其他人快速的撤離河邊。
或許這就是九則的目的,想要用河神解決他們,河道里其實就藏着沉睡的河神,不知道是人的氣息,還是因爲點火的暖氣,把河神給甦醒了。
衆人快速的往前跑,河神雖然離不開河水,但是它可以短暫的離開水源。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河神粘膩的肢/體上全是水和黏/液,從水裡突然爬起來,在地上不斷的翻滾着,爬行着,甚至是跳躍着追趕他們。
一隻,兩隻,三隻……
溫白羽根本數不過來,不知道一共有多少隻河神,或許這半個小時過河路程的河水之中,全都隱藏着這種河神。
可怕還是一回事兒,噁心纔是最重要的,河神追趕着他們,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音,聲音粘的耳朵都要掉了。
衆人快速的往前跑,都是呼哧帶喘的,九爺一邊跑一邊說:“河神不能離開水源太遠,再往前就沒事了。”
“噼啪噼啪……”
果然身後的聲音減弱了,幾個河神不約而同的慢了下來,然後漸漸停了下來,對着他們的背影狂叫不止,叫/聲非常可怕怪異。
河神看起來相當的不甘心,它們對着衆人/大叫,揮舞着觸手不斷的拍打着亂石。
但是沒有多久,那些河神真的不追過來了,紛紛向後爬行而去。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說:“媽/的,真嚇人,一堆章魚精!”
樊陰爻全身都溼/透了,冷的直哆嗦,說:“我就知道那個變/態讓咱們原地待命絕對沒好事,冷死我了……那些河神和我命裡犯衝吧。對了,剛纔忘了把鬚子帶上當乾糧了。”
溫白羽:“……”
在河神想要把樊陰爻做食物的時候,其實樊陰爻也在想把河神做食物……
衆人都有些狼狽,把行李整理了一下,樊陰爻快速的換了衣服,這塊地方地勢太崎嶇了,他們被驅趕到這裡,但是實在沒有辦法在這個地方休息,如果在這裡休息,遇到什麼麻煩或者危險,地勢對他們十分不利,只好繼續往前走,尋找平坦一些的地方。
衆人決定繼續往前走,雖然他們已經來過一次這裡,但是算起來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變化還是不少的。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万俟景侯跺了跺腳下的土路,說:“就在這裡吧,原地休息一會兒。”
衆人坐下來,累的已經不行了。
本身是前半夜,但是經過河神的搗亂,現在已經後半夜了,他們的帳篷包銷了,沒有地方遮風,幸好沒雨,互相靠着休息一會兒。
溫白羽小睡了一會兒,睡得也很緊張,怕九則再出陰招。
天色灰濛濛的時候,溫白羽就醒過來了,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的骨頭都疼了,這裡的條件真是不好。
衆人也漸漸醒過來,溫白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任何電/話和短信,說:“不知道九則會不會又想出什麼陰招來。”
衆人全都起了,太陽也出來了,但是溫白羽的手/機依然很安靜,什麼聲音也沒有。
大家決定往前繼續走,先走走看看,不能總跟着九則的步調走。
溫白羽背起揹包,往前走了兩步,一擡頭,突然就愣住了,說:“你們……你們快看!”
衆人聽到溫白羽的聲音,立刻趕過來,順着他指的方向往前看。
就看見一片磚樓……
那篇磚樓是黑灰色的,看起來非常壓抑,樹立在雪山裡,顯得非常突兀,好像是很古老的那種工廠,磚樓的頭頂上還頂着煙囪,正冒着黑灰色的煙。
磚樓從上面看是“回”字形的,四面都有門,全都是大鐵門,上面還裝有電子鎖。
而磚樓的前面,則豎着一塊橫向的石碑,石碑上是某某工廠,因爲字跡老舊,已經看不出來了……
溫白羽看的瞠目結舌,說:“這不是湖南的那棟磚樓嗎?”
在兩天前,他們才見過這座磚樓,無論是結構,還是前面的那塊石碑,都一模一樣,幾乎分毫不差。
和九則在湖南郊區的基/地一模一樣!
磚樓、黑煙,和茫茫的雪山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搭調,而這個地方,竟然立着這麼一座磚樓。
万俟景侯也皺起眉來,說:“九則還有其他的基/地嗎?”
賀祈和十一以前都是九則的傭兵,兩個人同時搖頭。
賀祈說:“我只知道一個。”
十一說:“我也沒有聽說過在這種地方還有基/地。雖然九則煉造的東西需要離開人煙,這樣比較隱蔽,不容易招惹事端,但是他同時需要很多人力和物力,把基/地建在這種地方,實在太不明智了,這應該不是九則的基/地。”
溫白羽說:“可是它一模一樣。”
万俟景侯打開揹包,把裝備分給大家,一人一份通訊的裝備,以免進入內部被屏/蔽了信號。
万俟景侯說:“進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小天使,黑驢蹄子專賣店快要結束了,大約就在這幾天,不是月底就是5月初,回頭一看都已經四百多萬字了,感謝一路追文到這裡的小天使們,麼麼扎o(* ̄3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