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三更

“小姐在等什麼?不進去嗎?”

不遠處,一輛馬車慢慢駛過來,在山腳下停下,車框邊上是六品國子監祭酒汪家的的標誌。

項心慈笑着迎上去:來了。

護衛在馬車旁的汪家下人躬身見禮。

汪棋掀開車簾,一張溫柔到與世無爭的臉,帶着小兔子般窺見山巒的脈脈柔情:“心慈妹妹。”她扶着丫鬟的手下來。

項心慈已然調試好表情:“汪姐姐。”

汪棋穿了件柚紅色高腰兩層直綴長裙,與那日心慈在莫國公府穿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又不甚一樣,是盛世華裳賣的比較好的十款之一,襯的小姑娘面色紅潤,又溫潤乾淨。

項心慈從一件衣服便窺到她受寵的程度,不動聲色的牽住她手腕。

汪棋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座大山,跑馬繞一圈不知一炷香的時間夠不夠,她以外只是一座小山丘,想不到是這麼大一座山:“這是你的?”心慈說邀請她看自己在建的莊子,她以爲……

項心慈笑笑:“怎麼樣?”

汪棋羨慕的看着忙忙碌碌的長工,很多很多,比家裡的僕人還多:“好厲害。”

項心慈似不在意:“只是打發時間罷了。”

“這麼大一座山怎麼能是打發時間。”汪棋驚歎的溫溫柔柔,令國公府果然財力雄厚,即便是官運不是很好的項五爺,也能送一座山:“你真要全部種花?”

“嗯,我帶你進去看看。”

“好啊。”這裡風景真好,部分沒有開始動工的地方還保留着山林原本的樣子,看的汪棋大開眼界。

兩人跟在護衛中間,慢慢的走着。

汪棋還是第一次來沒有被人工建造過的山林,看哪裡都充滿新奇:“心慈,你聽說段家的事了嗎?”

“沒有啊,出什麼事了嗎?段家是誰?”

汪棋纔想到她還認不清京中女眷:“吏部思品左侍郎家的女兒,從莫國公府回去的時候遇到突然發瘋的馬,出了意外,你最近出門小心些,我娘今天險些不想讓我出來的。”

“最後沒有抵過你的軟磨硬泡。”

“誒呀,我都是爲了出來見誰。”兩個一路打鬧着向前走。

臨近中午。

項心慈蹲在山間剛犁出的一片土地上,與汪棋講什麼是嫁接。

她要將兩種不同顏色的花進行嫁接,提出新顏色,不同的兩種顏色直接混調自然也能出新品,但通過植物與陽光調和出來的又不同。

並不是說後者一定好,有時候前者更好,只是她習慣兩種方法都嘗試:“你身上的顏色就很好看。”是她用非天染色和另一種天然色一直混調的,出來的顏色最厚重。

汪棋羞澀一笑:“我娘也說這個顏色好看,適合我,我還是第一次見紅的顏色可以這樣淺淡又飽滿,就是你說的盛世華裳哪一件,她們家最近還出了胭脂,你——”

“小姐。”

汪棋收住了話音,安安靜靜的。

項心慈手裡握着鏟子,回頭:“什麼事?”

“回小姐,山下有位明大人,奉命過來勘察山上的供水,是不是讓他現在上山?”

項心慈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麼看向旁邊的汪棋:“姐姐,在這裡也無聊,可以去山那邊看看,順便幫我問問他能不能分兩股,讓水從高處直接像小溪一樣從南北兩面流下來,我這還要一會纔好。”

“不了吧,我……”

“都是咱們的人,狼叼不走你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去走走吧,在這裡看着我怪無聊的。”

汪棋不是喜歡自己探險的人:“不了……”

“去吧,就當幫我監工,說不定他一看有主家在,他也不敢糊弄管事他們,那些官員一看不是國務,最會偷奸耍滑,”

汪棋笑笑:“好吧,替你監工。”

明西洛以爲會有管事出來見他,然後一起上山,看到來人,他愣了一下,幾乎瞬間想到,她在這裡,一種微妙的說不清的什麼情緒瞬間滋生開來,她在哪裡,在做什麼,知道來的是他嗎?

隨即又覺得不可能,項世子本來找的是工部另一位郎中,那位郎中有事,臨時擺脫到他這裡,緊緊今天而已,明天同僚就能騰出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會過來,別人又怎麼會知道。

明西洛恭手,沒有說話,他不認識對方,但能代替她出來、又年齡相仿,定也是同輩衆人,或者一起買山的合作者。

汪棋帶着面紗,遠遠停下,回了一禮,心裡微微驚訝,她以爲來的是一位老郎中,最不濟也有父親的年歲,想不到對方如此年輕,而且山水清風間,他毫不相讓。

汪棋立即移開視線,退後一步,拘謹三分。

管家已經上前與明參中攀談起來。

汪棋的目光一瞬再沒有往對方身上多掃,除了兄長她從沒與陌生男子距離如此近過,還是如此年少的官吏。

她知道考取明經的官員多年青,進士多年老,卻不知能年少的如此誇張,而且對方身上完全沒有木匠、水工、算術者的謙卑,他更雲淡風輕,清風朗月。

汪棋沒來及多想對方,很快才發現她的到來挺多餘的,有什麼事管事就能與對方商量,根本不用她在這裡。

而且,汪棋發現她也沒有震懾對方的能力,‘主家在,他也不敢太糊弄人’的威懾一點沒有體現。反而覺得,自己在更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沒有任何用,平白讓對方覺得是小姑娘的小打小鬧,更不用用心處理。

汪棋心裡嘆口氣,垂下頭,心慈肯定後悔了。既來之則安之,汪棋安靜的看着山下的景色,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打擾他們談正事,雖然不能幫忙也儘量做到不弄巧成拙。

明西洛語氣平靜的與管事協商着方案,面容周正認真。她在哪裡?與她的未婚夫一起過來的?

“明大人,這是圖紙。”

明西洛接過管事遞來的全山結構圖,分析者山主的構思和要求。如果她未婚夫在,兩人支開身後的人……明西洛大概說着圖紙上的可行性。

汪棋不是有意,就是能聽到他說話的內容,他說話很沉穩,聲調甚至沒有欺負,沒有可以炫技,也沒有加重音節,更不想吸引人傾聽,但奇怪就是聽的到,而且他……聲音很好聽。

汪棋不是有意這樣的想,而是客觀意義上發現,他說話時讓被人有種凝神的魔力,

所以即便她想移開注意力,不一會又被吸引過去,‘被迫’聽了很多她不知道什麼意思,但一聽就很專業的對話。

汪棋突然發現,突然她沒起到心慈要求的作用,但她‘聽’出對方完全沒有因爲山主家出來了一位一看什麼都不會的女孩子,而有任何怠慢的的情緒。

汪棋不自覺的要轉頭看過去,又生生停住,才驚覺自己險些忘了男女有別。

她也不是被對方吸引,而是詫異,是本能的好奇,好奇對方的認真和一絲不苟,何況還是那樣好看到溫潤如玉的一個人。

一點不像一位明經官吏。想完才驚覺自己說了出來,立即垂下頭,幸好,她們被風,她聲音不大。

“他是載德歷26年的進士前十甲。”

汪棋詫異的看眼自家護衛。

這個人他認識,在老爺那裡見過,文章非常厲害的一位學員,老爺曾經想收他在名下,最終將他推薦給了項侯爺,可能也覺得門第太低,容不下他所長。

汪棋小聲道:“進士一脈的?”

“回小姐,是的。”

汪棋不禁想,載德歷二十六年,他纔多大,十六、十七,那麼小的進士,豈不是從一開始考就沒有落幫過,一次就考中了官階!這是什麼實力。

汪棋即便不入仕,也知道進士考到三十四歲取中的叫年少有爲,考四五十取中的最常見,他那麼小就考中了?

汪棋不崇文,此刻看着不遠處的進士老爺還能對明經一科侃侃而談,也不禁生出佩服之感。

管事皺眉,聽着明參中提出的新方案,有些爲難更無法做主,可又覺得對方的方案比小姐的要求更有可行性,也對山體水流把控的更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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