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候府裡氣氛有點不太對,墨櫻感覺到了,於是她隨手抓了一個婢女,問:“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婢女連忙回答:“沒事的,小姐,最近什麼事也沒有。”
婢女慌慌張張的,眼神躲閃,一看就知道她有秘密瞞着墨櫻。墨櫻哪有這麼好騙,語氣略帶威脅的說:“你要是再說一句假話,我就把你的舌頭拔下來。”
或許是墨櫻的語氣太過嚇人,又或許是比女的膽子真的很小,墨櫻得到了答案。
“回小姐,前幾天將軍府的老將軍親自過來跟侯爺商量退婚,豪爺不讓我們跟你說這件事,說是怕你傷心。”
婢女哆哆嗦嗦的說完,轉頭去看墨櫻的臉色。
見到墨櫻並沒有任何不悅,她稍稍放了心。
墨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放開手中的婢女說:“你之前要是這麼誠實就好了,我也不會嚇唬你。好了,你可以走了。”
墨櫻話音剛落,婢女就跑遠了。她生怕自己跑的慢了,墨櫻又會重新抓她回去。
墨櫻沒心情繼續逗婢女了。看來自己的父親是誤會了什麼,纔會堅決的阻止老將軍找他退婚。她要趕快去向父親解釋,她對於顧深並沒有意思。
這麼想着,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江陽侯的書房。
墨櫻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一道聲音:“進。”
墨櫻推開門進去,江陽侯擡頭,發現是自己家的女兒,略帶嚴肅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怎麼來了?”
江陽侯關切的問。她放下手中拿着的書,拉着墨櫻坐在了凳子上。
墨櫻坐好,纔開口跟江陽侯說:“父親,我聽說老將軍又來找你退婚了。”
江陽侯一瞬間變了臉色,“你聽誰說的?”
墨櫻立刻明白江陽侯只是會錯了意,她趕忙解釋道:“沒關係的,父親我此次前來就是找你說這件事。”
墨櫻對了對,然後才接着往下說:“父親,我希望你能同意退婚。”
這下輪到江陽侯震驚了:“女兒,你是不是聽信了什麼謠言?沒事的,一切都有父親在呢。就算將軍府想退婚,我也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
墨櫻搖了搖頭,略帶歉意的說:“父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不喜歡顧深了,所以纔不願意嫁給他。”
江陽侯聽到這,才略微放下了心:“女兒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墨櫻說:“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是我突然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值罷了。”
江陽侯定定的看着墨櫻,忽然覺得面前坐着的這個女人好像不是自己的女兒。他壓下心裡這個怪異的想法,說:“既然女兒這麼說,那等到將軍府的人下次來,我就同意退婚。”
墨櫻勾起了一個笑臉,“謝謝父親成全。”
江陽侯拍了拍墨櫻的手,眼神當中滿滿都是慈愛:“爲父不求你嫁的好或者不好,只要你幸福,自己快樂就好。”
墨櫻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和江陽侯又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這天夜裡,墨櫻正躺着,固然聽到南牆那面出現響動。
墨櫻大概猜出來了是誰,於是披了一件衣服,坐起來。
那個人影在墨櫻房門轉悠了幾圈,然後敲了敲門。
墨櫻拉開門,發現並不是無歡,而是顧深。
墨櫻的臉上露出了她都不曾察覺到的失望,冷冷的說:“你來做什麼?”
他還以爲是無歡,誰知道是顧深這個登徒子。
顧深沉默了會,說:“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墨櫻回身,走到房間裡的凳子上,坐下。
顧深認爲墨櫻這是默許了自己的行爲,緊跟着墨櫻進入了墨櫻的閨房。
“有什麼事請直說吧!”例如並不願意同顧深多說一句話。
顧深聞到了空氣當中的香味,有些恍惚。可是墨櫻冷冰冰的話語將他打回現實。
顧深直接了當的說:“我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之前他們如膠似漆,成雙入對京城裡所有的人都羨慕的看着他們。可是現在呢,京城當中所有的人都在看將軍府的笑話,將軍府要退婚,而候府不讓。
墨櫻不想和討厭的人多說一句話,但是她還是做出瞭解釋:“我突然覺得你們將軍府也不是一個好歸宿,這個說法可以嗎?”
顧深慌忙之中拉住墨櫻的手,“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墨櫻說:“顧深,人都是會變的。你能保證你這一生只愛我一個人嗎?”
曾經她就是太過信任顧深,所以落了個家破人亡的結果。這一世,她想重新來過,可是爲什麼顧深不肯放過她?
顧深迫切的肯定自己:“你怎麼知道以後的事情?我會不會變心,你還不知道嗎?”
墨櫻冷冷的笑了。
她就是因爲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所以現在纔會迫切的和顧深撇清關係。
她開口,奚落的話不經過大腦就從嘴裡冒出來:“那你又怎麼能知道你以後不會變心?人都是會變的,顧深,請你放過我好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老將軍肯定在外面又給你尋了一門親事吧,你和她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不好嗎?”
顧深顏色瞬間變得慘白:“你怎麼……”
“你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對嗎?”墨櫻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自己乾渴的嗓子。
“現在外面都已經傳開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顧深羞愧的低下了頭。
墨櫻起身,背對顧深:“你走吧,我暫時不想看到你。”
顧深愣了愣,看着墨櫻的背影張了張口。他想說什麼,卻無從下口。
墨櫻說的都是事實,他又有什麼可以辯駁的呢。他想勸父親收回命令,可是自己人微言輕,根本做不到。
顧深最後留下了一句:“對不起,打擾了,我先走了。”
墨櫻的心臟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怎麼會不難過,但是恨已經遠遠大過了愛,她沒辦法去愛上顧深,只能用力的去恨他。
這是墨櫻能做到的,唯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