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剛站起身來,王芷卻已經氣勢洶洶地帶着一大幫的下人破門而入,看着蕭繹那副呵護她的樣子,頓時眼睛都紅了起來,當即指着徐昭佩大聲呵斥道:“你這個狐媚子,居然做出這等欺瞞之事,實在罪無可恕!”
然後又向蕭繹道:“還請王將她賜死!”
蕭繹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大喝道:“王芷,你在這般口出妄言,信不信我先把你賜死?!”
王芷的氣勢一滯,然後立刻十分識相地跪了下來,“王請恕罪,我實在是太過氣氛以致失態,只是次女欺瞞王上,實在可惡至極。”
蕭繹冷哼一聲,面無表情道:“是嗎,你倒是先說說,她欺瞞我什麼了?”
王芷一聽這話立刻道:“她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王的!”
“你說什麼?!”蕭繹的臉色立刻變了。
旁邊徐昭佩臉色沒變,只是眼中卻閃過了不明的流光,她不知爲何,下意識地就側過臉去看向蕭繹。
只見蕭繹冷哼一聲,擡頭掃了一眼跪了滿地的下人,然後扶着徐昭佩到牀邊坐下,一邊冷斥道:“王芷,你可知道你自己是在說些什麼?”
“我當然知道,”王芷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仰起頭來理直氣壯的只是蕭繹,“我既然敢說出來,自然是有證據的,”隨後朝外面道:“把人給我帶進來!”
然後只見有守衛拖着一個人進來,扔到了地上,蕭繹定睛一看,竟然是昨日給徐昭佩把脈的醫侍,蕭繹忍不住側頭朝徐昭佩看了一眼。
就只是這麼一眼,徐昭佩突然就覺得輕鬆了很多。
看來蕭繹並不是完全信任她的,那麼她利用了他這麼多,大概也不用這麼愧疚了,她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便開始分析着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件事成功地逃出公子御的監視。
可能是徐昭佩的面無表情讓王芷給看成了強撐的樣子,王芷得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後道:“王,這個醫侍想必王還記得,昨日正
是他來給顧娘子把脈的。”
蕭繹“嗯”了一聲,明顯是等着她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昨日他把脈之後離開,走到了偏僻處的時候得意地自言自語,剛好我的侍女奉了我的話去給他打賞,沒想到卻因此聽到了一個驚天陰謀,”她說着猛然起身,然後上前一步指着徐昭佩的肚子說道,“原來顧娘子根本不是懷孕一個多月,她已經懷了二個多月了,她早已在王派人去請醫侍的時候,在路上收買了醫侍,讓他代爲隱瞞。
可是王明明是在一個多月以前,快要到竟陵的路上遇到顧娘子的,也就是說,顧娘子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王的!”
她慷慨激昂地說完,就等着蕭繹大發雷霆,可是蕭繹居然根本就沒有反應,他只是默默地低着頭,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徐昭佩也在想,她到底是直接揭發王芷的設計呢,還是順着她的意思乾脆就這麼和蕭繹斷了。
要知道她雖然確實懷孕不止一個多月,不然也不可能都已經顯懷了,雖然穿着寬大的衣裳看不出來,然而只要摸一下肯定就能知道,可是從她的脈相上那是肯定看不出來的,畢竟她武功在那裡呢,要將脈象臨時調整一下迷惑外人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也就是說,這個醫侍根本就是被王芷收買了來陷害他的。
她完全可以讓蕭繹多喊幾個人來把脈,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跟蕭繹的糾纏可就一時斷不了了,剛纔他下意識的那一眼已經讓她知道,他雖然對她愧疚,也對她有情,可是也不是完全信任的,這樣一來也是正好,她本來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王芷見兩人都不說話,只好開口提醒道:“王,還請王嚴懲顧娘子。”
蕭繹似乎回過神一般,然後擡頭看向了身邊的徐昭佩,有些遲疑道:“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徐昭佩不知爲何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搖搖頭,果斷地說道:“沒有。”
蕭繹啊,雖然比四年前
成熟了很多,可是到底還是個少年郎,愛恨如此分明,他愛重你的時候,可是把你放在手心裡寵着,萬事都依着你,可是不相信的時候也是如此的明顯,連問那個醫侍的話都沒有,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相信了王芷,轉而來質疑她。
到底還是不成熟呢,王芷的話裡漏洞那麼多,這個佈局這麼粗糙,可是他偏偏就信了,真是……
徐昭佩暗自搖頭,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詭異的糾結感。
她之前還在想着爲什麼不是喜歡他呢,現在看來,她應該慶幸,還好沒有喜歡他,她可真是,傷疤沒好就忘了疼,不是早就知道,根本不要對任何男人有什麼期待的嗎?
“那你的意思是,你承認這個孩子不是我的?”
徐昭佩默然了一會兒,然後淡淡地說道:“王覺得是那就是,王若覺得不是,那就不是。”
她一點爭辯都沒有,卻讓王芷和蕭繹同時看作了心虛,而王芷先是一愣,然後得意地笑了起來,她大概是有些愕然徐昭佩怎麼會承認吧,只是不管什麼原因,徐昭佩承認了,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而蕭繹則是蒼白了臉色,他以爲她是會辯解的,她也等着她的解釋她的辯解她的還擊。
他未嘗看不出來這件事有問題,只是他想要接着王芷的手讓徐昭佩憤怒,讓她埋藏在心裡的情緒都爆發出來,讓她向他求助,依賴他信任他,這樣他纔有機會看到她的心,看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歡他。
他是在賭,他也覺得自己應該會贏,可是他沒有想到,他不僅沒贏,反而輸的徹底。
如果之前他還十分肯定這個孩子是自己的話,那麼她這句話一說,反而真的讓他開始懷疑了起來。
“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他一邊輕聲問着一邊下意識地伸手去想要觸摸她的小腹,之前的很多次,因爲他怕一碰她然後就不發不可收拾,又怕傷到差點落掉的孩子,所以一直在剋制着自己觸摸孩子的願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