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高朗,綠樹成蔭,柳絮飄飛,仿似雪花一樣飄灑,百花盛開,蝴蝶翩遷。
盛開在蓮塘裡的荷,粉嫩嬌豔,在輕風中搖擺,仿似盈立在湖面上的瀲灩美人,輕歌曼舞起來。
岸上,便是那些休息的乞丐,離他們不遠處,便是一排朱戶房屋,這是他們暫時休息的地方。
鳳邪和金紹遠走過來時,驚動了這些人,指指點點的,當知道他們是來找布粥的公子的,便伸出手告訴鳳邪,那俏公子和美佳人就在前面不遠處。
鳳邪身形一閃疾駛過去,當他們一靠近柳柳和黛眉身邊時,兩個人便感應到了,兩個人本來在說着那些店鋪買賣問題,忽然便感受到陌生凌寒的氣息。
柳柳森冷的開口:“誰,出來?”
一陣香風過耳,她便知道來人是誰?因爲這香味是如此的熟悉,一種只有皇孫公貴族才能用到的香料,還是那種薰在上等衣料的香味,心下詫異,他怎麼出宮來了,身形動也沒動,心裡有些緊張,面對金紹遠她可以若無其事,因爲金紹遠對她不熟悉,可是他不一樣,他們交過幾次手了,敏捷如他,是否會看出破綻呢?
柳柳沒說話,一旁的黛眉卻開了腔,自然那聲音有些不悅。
“金紹遠,你大白天忽然冒出來嚇人,想幹什麼?”
若是平常,金紹遠一定會逗弄黛眉,但今日在主子面前,自然不敢放肆,因此冷漠的開口。
“黛眉姑娘,我家主子要見你們,並不是在下有意唐突。”
黛眉一愣,他家主子不就是當今皇上嗎?難怪主子剛纔身子一僵,原來是宮裡的那位出來了,一想到主子所受的苦,黛眉粉嫩的小臉上不由來了怒火,聲音凌寒起來。
“你家主子要見我們,我們便會見嗎?真是可笑,我們走,”黛眉冷哼一聲,伸出手飛快的拉過柳柳的手,準備離開。
鳳邪自然不會眼看到人,卻還任那個人脫身的道理,一揮手,他的兩個手下,日影和月影擋住了黛眉和柳柳的去路。
“難道金大人的話,兩位沒有聽見嗎?”日影一板一眼的話落到黛眉的耳朵裡,黛眉嫵媚可人的臉上不怒反笑,她的笑帶着魅惑人心妖嬈,看得日影一愣,下一秒鐘卻被扔了一記耳光,清脆脆的響過。
“你個狗奴才,算個什麼東西?”
“你?”日影沒想到這女人根本就是一朵有毒的罌粟,如果不是她魅惑了自已,會吃這等暗虧嗎?心下那個憤怒,長劍一抖,好似游龍出水,又快又恨,直刺向黛眉,黛眉那裡示弱,她的武功本就不低,身子一拭,仿似飛燕般靈活的越過那尖鋒,一揚手,手裡多了一條錦凌,那錦凌抖直如一條玉帛,又似軟劍,直直的繞到日影的手腕處,那日影的功夫是天下少有的,一擡手,長凌落了個空,一時間兩個人打得天昏天暗,柳柳挑高細眉,她沒想到鳳邪竟然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好似完全沒有讓手下停下的理由,這行爲不由使得她氣結,冷哼。
“連女人都欺負的男人算什麼本事?不過是個莽夫罷了。”
她的聲音落到鳳邪的耳朵裡,他身形一移,落到柳柳的身邊,高大挺拔的身軀罩了過來,貼上她的身軀。
“你好像怕我,我們見過嗎?七夜,”敏銳於鳳邪,竟然察覺出柳柳的心虛。
柳柳秀美的臉蛋閃過冷凝,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敏捷,一照面便看穿了她的身份,不過此刻他不是鳳邪,她也不是當朝的皇后娘娘,她忽然很想爲自已出一口氣,心念一動,小手快如閃電的疾使過去,鎖住了鳳邪的人迎穴,這一突變使得在場的人都傻眼了,就連鳳邪自已也沒想到,這個少年的功夫如此的了得,出手如此之狠,竟然一下子拿住了他。
鳳邪臉孔一下子綠了,這就是他大意的代價,只有他知道這小子是玩真的,手下的掌勁陰陰生風,透過他的人迎穴穿透到喉結,似小針刺痛。
“七夜,你想幹什麼?你是受了什麼人指使?”鳳邪冷冷的掃視着那個小臉蛋,清潤如玉,看不出一點暇疵,只是眼神裡對他是不屑的,陰冷的,心裡暗自思忖,他沒有得罪這小子吧。
“誰派我來的?你說呢?”柳柳玩味的輕笑,吐氣如蘭的在鳳邪的耳邊吹氣,她靠得他如此近,他的肌膚就像是上等的綢緞,光滑有彈性,眉細長如刀裁,眼睛裡閃着銳利的光芒,深暗如幽潭,睫毛細長密集,微微翹起來,使得他的臉很立體,更有型了,涼薄的脣角掛着冷笑,好似根本不把她的威脅看在眼裡。
面對死亡,能夠如此鎮定,她的心裡是敬佩的,不過手下可沒有放鬆力量,加了二成的功力,想必喉結處此時如千萬根針刺,只見他的臉頰上冒出細細的汗珠子,脣輕顫了一下,卻愣是一言不發。
但是在場的都是武功深厚的人,誰會不知道皇上此時所受的苦呢,金紹遠臉色一沉,瞳孔裡不斷收縮,皇上如果出事了,天下就大亂了,他們就是死也難辭其責。
“七夜,你竟然就是七夜,你在幹什麼?他可是?”金紹遠沒想到這少年竟真是七夜,自已昨天被他給騙了,臉色難看,可眼下皇帝在他手裡,只得先忍下怒氣,正欲擡出鳳邪的身份,卻聽到鳳邪暗啞的冷喝:“住嘴。”
他還沒有苟此偷生到要擡出身份來才求得活口。
金紹遠一聽到皇上的命令,哪裡還敢開口,那張眸子充滿着血絲,咬着脣恨不得和眼前的七夜拼命,如果他敢傷了皇上,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還有黛眉,雖然他對黛眉有異樣的情愫,可是絕不容許任何人傷了皇上。
日影早收住了手,奔了過來,緊張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頭皮發麻,如果主子有事,他們一定追隨左右。
“說吧,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好讓我死得明白,”鳳邪還能夠談笑風聲的開口,圍觀的人皆大氣也不敢出,黛眉閃身落到柳柳的身邊,心內暗驚,主子想幹什麼,不會真的想殺了皇上吧,那天下可就亂了。
“主子?”黛眉輕呼。
柳柳並沒有出聲,只是玩味的望着鳳邪,看到他此刻被折磨,心裡總算痛快一些了,鳳邪,相對於你給我的,這些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風吹落了花朵,飄飄灑灑的落到他們的頭上,繁花似夢,卻帶着殺機,他和她同時警覺起來。
是誰?她的身形一動,拽着他往旁邊移去,手下的力道鬆了一些,使得他脖勁的疼痛消失了,恍然明白這個少年並沒有想要他的命,卻爲何擄了他,鳳邪的俊臉沒有看向別處,只一徑的望着這小傢伙,他的臉上此時放鬆了敵對,只注意着周圍,那神情淡泊而疏遠,使得他不由想起一個人來,他的皇后,不知爲何,有時他會想起她,即便他嫌厭她,可還是會想起她的淡泊,她的遺世而孤立。
有刺客?柳柳輕呼出聲,手一鬆放開了他,她本就沒想過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