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掬起她烏亮秀髮的髮絲,她什麼都不在意,看着天空的某一處,眼神虛渺,她像極了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不知要飄往何處...
她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寂寞。
只是這幾個月的時間是上帝給予她的恩賜,她清冷色調的人生中因爲他的出現塗上了顏色,現在回到原點了,她像以前一樣不就好了嗎?
十七年的時間怎可因與他半年的相處而眷戀?
絹寒笑,不要太貪心。她嘲諷自己,輕輕扯動脣角微微顫抖,這些都足夠了,你現在連死的權利都沒有知道嗎?你揹負着一條人命!
你現在要去贖罪,甘願當牛做馬的爲救你那年輕人的家人做任何事情。
陽光的照耀下,烏亮的黑髮燃燒着淡紫色的光,簡奕焓站在不遠處,望着她久久移不開眼,她脆弱蒼白的臉蛋承載太多的愁,深愁凝集在眉宇間,像是永遠都解不開,解不開她的愁,更打不開她的心。
頰一個承載了不符合的年齡滄桑的女孩。
一個脆弱到讓人心疼忍不住呵護的女孩。
心臟就因望着她,陣陣抽緊,平靜的心湖劃過微恙的疼痛,簡奕焓硬生生的別開眼,他想幫助她,想讓她失焦的美瞳重燃神采。
他不知從何幫起?!
沉穩的步履走至她面前,壓低身子,寒笑的注意力被突如而至的陰影拉回。
“你能送我去一個地方嗎?”他是個好人。
接觸時間不長,她卻輕易的給他下了定論——他是個好人。
沒料到她會先他一步開口,他輕微點頭,“去哪?”他柔柔的聲音拂過耳畔,寒笑訝然的望着他,如果是寒,那該多好,除了寒,沒有人說話對她如此溫柔。
快速斂去眸中那抹異樣,“去……”她沉思着,並不知道那個人的家,秀眉輕輕蹙起,考慮着這話應該怎麼說。
好歹在這座城市半年了,她似乎除了他們居住的別墅,哪裡都不知道,一切陌生的如她剛剛來到的城市。
悲哀吧……她自嘲的揚起脣角。
“亞彬的家?”他猜測着,她陌生的眼神,對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是排斥的。
“亞彬?”他的名字繞在舌尖,溫文爾雅,文質彬彬。
他究竟是哪種聖人?竟不惜犧牲自己救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寒笑無力的點點頭。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他溫煦的聲音低柔緩慢。
他的話很小心,她能聽得出來,“寒,寒笑……”她僵硬的吐出讓她心痛的名字。
寒笑!
她閉上眼睛,沒寒了,只剩下笑了。
寒,在哪?還活着嗎?
提及這個她的名兒,她悽柔的面容上又添了幾分沉痛。
寒笑,豈是爲寒而笑的意思?他揣測着,不禁好奇的思量是否是一個男人爲她取的如此有蘊意的名字!
一世珍藏的含義太深,一生呵護的寓意太濃!很難讓人不如此的猜測。
“他的名字中有個寒字?”他笑着問,不是問句倒像是十足的肯定句,他好生羨慕將她掬於掌心的男人。
寒笑雖疑惑他如何知道漠寒的名中有個寒,卻也乖巧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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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呢?
她扯了扯脣角,低着頭看着地面。
“我帶你去亞彬家,我知道他家。”他伸出手,寒笑望着他修長的大手,男人的手竟有如此好看的,小手沒伸過去。
“謝謝,我自己可以。”總算比上幾次躲閃的境況好太多,簡奕焓偷偷吐了口氣,笑自己傻氣,不敢走太快的在前面,怕她跟不上。
寒笑佇立在這座看上去有些蒼白的建築物前,眼中依舊無法抹去三天前她整個世界沾滿的血紅。
悲痛的閉了閉眼睛,才緩緩的走上前。
“寒……寒笑……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簡奕焓搖頭,喊她的名字怎麼就這麼奇怪,只因他的命中有個焓字?呵——一個是冰,一個是火,怎能一樣。
寒笑搖了搖頭,輕輕的轉過身,纖柔的身子遠離他的視線。
他無奈的吐了口氣,簡奕焓——你瘋了!
經管家通報,寒笑沉邁着沉重的步子,緩緩的走向客廳。
望着這毫無生氣的房子,自責又開始從心底蔓延……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這個家該多好。
“雲江,你輕點了……”只是寒笑出現在客廳時,才發現一切錯的離譜,那個原本悲痛欲絕的父親跟徐曼翎在沙發上,衣服凌亂不堪的做着苟且之事。
低吼着,像是刻意忽視站在門口石化掉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旁若無人的整理衣衫,當寒笑接觸到他那雙如刀鋒般犀利的眼眸時,脊髓跟着冰涼起來。
“雷先生,對不起。”她沉痛的聲音悽然。
“滾——”雷雲江揚起冷笑,冰冷的眼神像是將寒笑凍結。
“我只想贖罪,我只想……”她只想讓自己爲他做點事兒。
“贖罪?”雷雲江揚手大小,光看到她,他就想將她碎屍萬段。
寒笑表情惶然,“我甘願爲雷家當牛做馬,做任何事情,就是雷先生要我的生命,我也願意。”她語調平靜,像是陳述一件事不關己的故事,她只想還他用生命救她的情。
徐曼翎走至雷雲江的身邊,抱住他的胳膊,美麗的丹鳳眼微微眯起。
雷雲江的表情高深莫測,打量着寒笑素白俊俏的小臉,“甘願做任何事?”
“我甘願爲雷家做任何事情……”她語調平靜的道,擡起眸子望着他犀利的眼神,“除了一件……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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