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升很佩服蕭青山等人,如此漫長的地下路線,他們僅僅以普通人之軀,竟然來回折騰不止一次
可見,生存技能的強弱的確和實力並非完全相關。
殘破的日記本上也看不出蕭青山等人在第三層究竟見到了什麼,楚雲升此時絕對沒有興趣去了解,他只想早一點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按照蕭青山的簡陋地圖,溶‘洞’的上方直通地面,只是因爲後來的地震而被堵死。
不過楚雲升有老金這個“蟲‘肉’挖掘機”在,這點卻不是什麼大問題。
因爲要急於離開地下二層,楚雲升顧不得讓他的“同伴們”休息,匆忙催促老金向上鑽‘洞’。
向上挖掘不同於向下或者平行方向,垂直向上是不可能的,太過消耗體力,只能選擇斜坡式的掘進。
但隨之而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楚雲升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位於地下多深,如果斜坡的方向選錯,而深度又足夠的話,‘弄’不好他們能挖到太平洋或者安南國去。
只能走“之”字形了,楚雲升暗暗定下計劃,挖到安南去還好,若是挖到太平洋底去,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麼結局了。
掘進挖‘洞’是無聊的過程,之前還有楚雲升給蟲子們講“故事”打發時間,現在他情緒低落、心‘胸’煩悶,別說講故事了,就連話也不想多說半句。
七隻蟲子就在這種沉默中緩緩上爬,除了老金吭哧吭哧地挖土聲,再無其他聲息,就連傻大蟲也閉上了嘴巴,因爲它感覺到楚雲升十分的“不開心”。
港城。
李泰斗並不喜歡他的這個名字,因爲他沒有讀過多少書的父親發達之後,一直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成爲一個有學問的人。
然而現實往往事與願違,渾身肌‘肉’發達的李泰斗,長大後,卻考入了港城的警校,成爲一名港城警察。
非但如此,李泰斗以自己堅忍不拔的‘性’格以及強悍的身體素質,硬是從一個小小的警員考入了“特別任務連”——SDU。
他喜歡冒險更喜歡刺‘激’,那種生死一發的感覺總能讓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快感,令他上癮,使他着‘迷’,每次行動中,他總積極承擔最危險的任務,多次出生入死。
也正是由此,李泰斗的富豪父親李鴻基,曾不止一次地以剝奪他遺產繼承權爲武器,試圖要挾他就範,希望他能走上“正道”,即便和那些港城的太子爺繼承家業不同,也起碼出個國,留個學,做個李鴻基認爲的體面的上流人士。
李鴻基其實本名叫李大發,雖然後來果然發了,但是這個名字實在不能登大雅之堂,遂找個一個有學問的大師,更名爲李鴻基,取義奠定老李家鴻鵠之基業,卻不知道爲何如此固執地給兒子起了這麼一個別扭的名字。
他辛辛苦苦地爲兒子張羅了幾樁‘門’當戶對的婚事,結果養尊處優的‘女’方一得知李泰斗正從事的“事業”,紛紛便以各種藉口推辭了,令李鴻基十分火光。
作爲老李家唯一的獨苗,擔負着傳宗接代之重任,李泰斗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的父親的矛盾越鬧越大,關係十分僵硬。
直到大災難來臨,父子關係一夜之間驚天逆轉,李鴻基永遠忘不了他一直認爲的“不孝子”,在兇狠的怪物面前,爲保護父母雙親,以命血拼的場景……
那些日子整個港城就像在地獄一般,駐城部隊和警察部隊節節敗退,所有港城的居民才第一次真正地十分般渴望大陸的南方軍隊能夠揮師進駐
當五羊城和鵬城相繼淪陷地消息傳來時,港城的居民,不管是那些市井小民,還是高級大員、億萬富豪又或是那些風光無限的巨牌明星,他們的首先反應居然不是同情淪陷的人類,而是相互打聽,南方軍隊會退守港城嗎?
那時候,甚至只是一條毫無根據的小道消息,都會被人們瘋傳,諸如“南方軍隊馬上就要來了”的話題,是所有人最爲熱衷的話題。
也就是在那天,整日生活在膽顫心驚中的港城居民們,在昏沉地火光中,遙遠的轟轟炮聲中,驚喜地見到一個年輕的士兵,穿着殘破的共和國軍裝,舉着鮮紅的旗幟,跌跌撞撞地闖入瞭如廢墟般的港城街道。
居民們沸騰了,熱淚盈眶,紛紛衝出藏身的樓宇、縫隙、‘洞’‘穴’……,涌上街頭,跟隨着年輕的旗兵奔跑着、呼喊着、追逐着,相擁而泣。
接着大批大批風塵僕僕、荷槍實彈、武裝赫赫卻又傷痕累累的部隊,陸陸續續地開入了港城。
港城的街道上站滿了居民,他們拼命地揮舞着雙手,用不着任何強大的宣傳機器,用不着任何優厚的政策,用不着不厭其煩地邀請名流解釋再解釋……他們只是爲了自己生存,便自發地心甘情願地渴望着這隻軍隊的進駐。
遠在地球另外一邊的大英帝國,此刻根本不可能派出一兵一卒來支援曾經的“遺民”。
不安分地明星們,在港城抗難總署歡迎南方軍隊最高指揮官的廣場上,瘋狂地扭動着腰肢,動情地謳歌着——我的中國心……
他們的歌聲神奇地將全城的氣氛推到了最巔峰
不過作爲名流人士陪同出席的李鴻基,以他多年來察顏觀‘色’的經驗和銳利,一絲不安地撲捉到最高指揮官當時微不可查地冷冷一笑。
而最高指揮官身邊的一個揹着奇怪古弓的‘女’人,更讓他莫名地心悸,那是一種強大的氣勢,一種似乎在她面前一切皆是螻蟻的氣勢。
李鴻基回家後,睡到半夜,猛然從‘牀’上驚醒,一下子想起那隻弓和那個‘女’人來。
幾年前,他參加過這隻古弓的秘密拍賣會,他其實根本不懂這些古董,去參加這種億萬富豪纔有資格去的高端拍賣會,純粹只是爲了裝上流。
不知道是年頭久了,還是大災難的發生讓他心力‘交’瘁,令他一直引以爲自豪的記憶力變得不再那麼靈光,直到半夜才忽地想了起來。
他記得當時這隻弓只是陪拍的三流物品,拍賣方清楚和誠實地說明,這是一隻無法檢測年代,卻造型古樸、質量上乘、體態優雅的弓,且沒有任何歷史資料可以證明這隻弓的來歷,並對它的來源也進行了正常的保密程序。
它的起拍價連五十萬都不到,舉牌者更是寥寥無幾,但李鴻基卻隱隱地覺得那隻弓和他有着一絲神秘地感應,後來他歸咎爲自己年輕的時候怪誕小說看多了,但當時他卻像是紅了眼一樣,一路加價,將這隻弓的價格愣是從五十萬不到的價格直線飆推到三千多萬。
和他競爭的,卻只有一個人
一個剛剛滿十八歲的‘女’孩,和他一樣似乎紅了眼,勢在必得
他後來查了這個‘女’孩的來歷,她的父親李鴻基曾經生意場上還見過幾次,甚至一起吃過飯,只是不是太熟‘交’的那種。
和這種起碼富三代以上的名‘門’望族比起來,白手起家的李鴻基,更懂得珍惜自己的財富,當那個‘女’孩瘋狂地報出六千萬的天價的時候,他便主動放棄了。
這件事情,當時在上流人士的圈子裡引起了轟動,一個來歷不明、無法證明價值的陪拍物品,居然排出了當天的最高價。
而李鴻基卻懊惱地被許多人取笑爲和一個小‘女’孩爭奪“玩具”的傻瓜。
一時間成爲了笑談。
幾年後,這件事情早已隨風而逝,參與那場拍賣會的人大都也忘得一乾二淨,然而李鴻基卻還能將這件事完整地保留在記憶中,除了他一直很納悶一向冷靜的他爲何當時會失控,還有便是這件事讓他曾經淪爲笑柄,令他丟了很大的面子。
如果事情到此結束的話,李鴻基也僅僅只會把這件事當成他輝煌人生中一個不起眼地小事件而埋藏於心,然而,當大災難發生後,這件事情幾乎向着奇蹟般地方向發展。
‘女’孩已經長大爲‘女’人,雖然她還是她,弓還是那弓,但她又不是她,弓也不是那弓
南方軍隊進港後,蟲子隨後發起過幾次大規模地襲擊,有一次,李鴻基張大了嘴巴親眼見到當初的那個‘女’孩,輕而易舉地挽弓憑空地一次‘性’抹殺掉上十隻的爬蟲。
後來,她實力的進展幾乎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在李鴻基最後一次聽到自己兒子描述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僅是幾天前的事情,聽說她已經能夠輕而易舉地‘射’殺冒着紫炎的魔蟲。
而當初他在歡迎廣場上感覺到的股氣勢,與其說是那個‘女’人,還不如說是那隻弓的
這令李鴻基極度地後悔,如果當初他咬咬牙、敗一次家的話,今天拿着這隻弓的人,就不會那個‘女’孩,而是自己的兒子李泰斗
雖然泰斗也是個十分出‘色’的能士,戰功彪炳,從原來的SDU已經成爲如今的軍隊統一指揮的能士特戰隊一員。
但那種巨大的差距而產生落差,讓愛好面子和一心上流的李鴻基生生地白了許多頭髮。
老李家本有機會一躍而成爲港城頂尖地存在,然而這個機會竟然給他白白地錯過了
李鴻基將此定義爲他人生最大的一次失敗
老天爺曾公平將機會放在他眼前,他卻沒有抓住,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李鴻基時常安慰自己:當初五十萬不到就願意賣掉此弓的賣家,又會作何想法?估計比他更加後悔吧
“爸爸,趕緊帶着媽媽離開這裡,有幾隻蟲子鑽入港城了正朝這邊衝過來”李泰斗匆匆地經過家‘門’,高聲吼道。
“什麼蟲子?不是已經發明地下屏蔽場了嗎?怎麼還能鑽出進來?”李鴻基驚慌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拉開大‘門’,兒子已經走遠了,緊急疏散其他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