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赤身**的格魯克等人,生生被困在民衆憤怒的目光之中。他們空有滿身的鬥氣,卻因爲強力粘合劑的原因不能使用,而且就算能用鬥氣,想要堵住上千張嘴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也根本無法辦到。
烏鴉領主的目光威嚴的掃過他們,冷冰冰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敢在如此莊重的大廳裡洗澡?”
“老子是被陷害的!”
刀疤臉諾斯沒等西蒙開口就搶先說道:“老子是義血團的奴隸傭兵,是來交過路費的,結果先是被你們的衛士解除了武裝——”
“我是烏鴉領主,是整片區域的最高統治者,你跟我說話時竟然敢自稱老子?”
烏鴉領主皺着眉頭,漆黑的雙目氣勢逼人。“不懲罰你的話,我烏鴉嶺人民的尊嚴何在?黑甲衛士——”
“在!”
之前那兩名高鼻樑和山羊鬍子的黑甲衛士昂首挺胸的站了出來。
“抽他的嘴。”
烏鴉領主的聲調就像是在酒館裡隨意點菜一樣,“抽到你們兩個再也抽不動爲止。”
“遵命!領主大人!”
高鼻樑和山羊鬍子一臉獰笑的走到諾斯面前,活動起了手指。
“不要用鬥氣防禦,不然的話強力粘合劑會把你的肉都撕掉的!”西蒙小聲的叮囑道。
諾斯臉都嚇白了,哆哆嗦嗦的說道:“我可是義血團六階……”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蓋住了他的聲音,緊接着又是第二記。
諾斯頓時被打的滿臉是血,連那道狹長的刀疤都看不到了。
一旁的格魯克聽着耳光的聲音從清脆一掌掌變成沉悶,驚恐的大氣都不敢喘。
若是論實力,他只需要一隻手就能結果掉那兩個黑甲衛士,可現在自己身陷在強力粘合劑中,自身難保,哪裡有空操心諾斯?
再說,這也是諾斯口無遮攔,面對烏鴉領主還敢自稱“老子”,不挨耳光才奇怪呢!
西蒙的臉色也很蒼白,一方面是烏鴉領主連問都不問直接開打的冷酷態度,另一方面則是底下民衆的反應。那些手無寸鐵的民衆正隨着耳光的聲音而喝彩,這說明烏鴉領主的統治深入人心。
烏鴉領主安靜的坐在座位上,跟民衆們一起欣賞諾斯的慘狀。
幾分鐘後,諾斯的臉就已經完全被打爛了。
“領主大人——”
杜蘭敵憂心忡忡的站了出來,“他們的確是來繳納稅金的奴隸傭兵,懲罰到此爲止吧。”
她雖然也希望黑甲衛士能直接打死諾斯,但倘若真的鬧出了人命,到頭來還是遭殃的還是烏鴉嶺。
烏鴉領主朝她勾了勾手指頭,“聲音太吵,我聽不見,你靠過來說。”
杜蘭敵杏眼一瞪,隨即又服從的垂下眼皮,走到烏鴉領主的身側,壓低了聲音說道:“夠了雷加,你知道他們是誰,我不管你在搞什麼鬼,別讓他們死在烏鴉嶺裡!”
“我還是聽不清你說的話——”
烏鴉領主眉頭輕挑,“衛士,停手!杜蘭敵小姐有話要說。”
高鼻樑和山羊鬍子立刻垂手而立,諾斯的鮮血順着他們的手指滴落到地板上。
杜蘭敵厭惡的看了看血肉模糊的諾斯,見他還有氣息,而雷加明顯是自有分寸,這才安心的說道:“他們幾人確實是奴隸傭兵。”
議事廳裡又是一陣怒不可遏的喧譁聲。
烏鴉嶺是強盜傭兵的聚集地,但強盜傭兵跟奴隸傭兵比起來,還算是有良心的了。奴隸傭兵的名聲在任何地方都臭不可聞,他們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是完全是泯滅人性的惡魔。爲了錢,他們不光會去捕殺蠻族人,更會將魔掌伸向自己的同胞,替惡毒的領主把交不起稅金的村民變成奴隸。
“剁他們的手!把他們趕出烏鴉嶺!”
底下有人高聲喊道,這個聲音立刻得到了大片響應。
“肅靜!肅靜!肅——”
杜蘭敵連連跺了幾次鞋跟,也沒有人理會她。她緊蹙峨眉,暗暗的嘆了口氣。民衆的激動情緒可以理解,但如果公然叫板奴隸傭兵團,烏鴉嶺恐怕以後就要面臨無窮無盡的騷擾了。
烏鴉領主微微擡了擡手,黑甲衛士們立刻用矛柄錘擊地板,沉悶有力的響聲三下之後,偌大的議事廳安靜得像是空無一人。
“剁手只是針對小偷小摸的懲罰,奴隸傭兵並沒有在烏鴉嶺作惡,我不能只因他們的身份而懲罰他們,不過——”
烏鴉領主淡淡的說道:“他們在如此莊重的大廳裡洗澡,這個懲罰可免不了。”
“吊死他們!”
底下的民衆又高喊起來。
格魯克清了清嗓子,戰戰兢兢的說道:“尊、尊敬的烏鴉領主閣下,我們的確不是故意冒犯,是有一個女人說您喜歡乾淨,要求我們覲見時先洗個澡,我們才——”
“哦?”
烏鴉領主冷笑着打斷了他的話,“你是在指控我故意讓你們褻瀆我自己的議事廳嗎?”
“五馬分屍!”
底下的民衆全都義憤填膺的揚起了拳頭。
格魯克嚇的面如土色,急忙解釋道:“不不不,領主閣下,我的意思是這裡肯定有什麼誤會!只要找到那個女人,就能洗脫我們的罪名!”
“女人?”
烏鴉領主沉吟了片刻,“好吧,我給你機會,你把那個女人找出來吧。”
上千人的大廳,怎麼能找到?格魯克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的說道:“領主大人,我們光顧得看那女人的騷勁兒了,沒記住她的名字——”
他眼睛突然一亮,興奮的說道:“您身旁的那位村長小姐見過那個女人。”
杜蘭敵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烏鴉領主一眼,然後事不關己的朝格魯克說道:“我今天見的人實在太多了,實在記不起來了。”
“她有特徵的!”
格魯克趕緊說道:“她年紀不小,屁股挺翹,**很大,奶頭又長又棕,走路的時候又騷又浪,她騙我們說要陪我們洗澡,結果卻偷拿了我們的衣服,用一種奇怪的藥劑把我們困在這裡……”
杜蘭敵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朝烏鴉領主說道:“這全是你的主意吧?司旺他娘典型的胸大無腦,纔想不出這麼惡毒的辦法呢。”
烏鴉領主不動聲色的小聲回答道:“偷走衣服這個辦法我可是跟你學的。”
“你……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嘴上這樣說,杜蘭敵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她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雷加居然還沒有忘那件事。
烏鴉領主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的朝格魯克問道:“你剛纔說那個女人要陪你們洗澡?”
“千真萬確!”
格魯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急不可待的說道:“她說要多找幾個姐妹來陪我們,結果拿了我們的衣服就沒回來!”
烏鴉領主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理解錯,你的意思是說,你們被烏鴉嶺的一個**很大、奶頭又長又棕、走路又騷又浪的女人給欺騙了,她不僅沒有給你們帶去其他女人,反而還把你們的衣服拿走了,對嗎?”
“領主閣下英明!”
格魯克覺得總算是遇到一個講道理的領主了。
烏鴉領主冷冷一笑,轉頭朝議事廳的民衆問道:“我們烏鴉嶺有這種女人嗎?有生性放浪、欺騙偷竊的女人嗎?”
有幾個胸脯偉岸的女人當即捂臉哭了起來,彷彿是自己受到了不應有的侮辱一般。緊接着另有一些胸脯並不算大的女人也跟着乾嚎,似乎是想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自己的胸部也很大。
頓時間,上千人的議事大廳慼慼嚶嚶的啼哭成一片。
烏鴉領主提高的聲調責問道:“男人們,告訴我,你們誰的妻子、誰的女兒、誰的母親是生性放浪、欺騙偷竊的人?”
“沒有!”
男人們紛紛攥緊了拳頭,高聲喊道:“這是對我們烏鴉嶺的污衊!是對烏鴉嶺所有女性的褻瀆!用火刑!燒死他們!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格魯克嚇的氣都不敢喘了,滿頭張揚的金髮被汗水打溼成了綹,貼在慘白的臉上。他怎麼也弄不明白,明明就要講清楚的事情,一眨眼間就變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要知道,火刑可是四王大陸上最殘忍的刑罰,雖然不如五馬分屍或千刀萬剮那麼痛徹,但五馬分屍和千刀萬剮至少還能留點兒東西埋進墓穴裡,而被火刑不僅是把人活活燒死,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骨灰跟木灰混雜在一起,被直接丟進風裡,連點兒留給後代的念想都沒有,是徹徹底底的抹殺。
“火刑太嚴重了,那是聖光姊妹會對付十惡不赦的異端的刑罰。”
烏鴉領主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的說道:“我們改變一下,用煮刑吧,正好他們都在木桶裡。”
說完,他的黑色眼瞳裡閃過一絲肅殺的寒光。
格魯克當即大叫起來,“開恩啊!烏鴉領主!我們真的是被陷害的——”
“不,我們認罪!”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西蒙突然打斷了格魯克的申辯,“領主閣下,我們認罪!”
格魯克驚愕的望着西蒙,“西蒙大人,你瘋了嗎?”
“剛纔的一切都是杜撰的,根本就沒什麼大**女人,我們的衣物也是我們自己弄丟的。”
西蒙絲毫沒有理會格魯克無辜的表情,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不該在如此莊重的議事廳裡洗澡沐浴,我們認下這個不敬的罪名,還請烏鴉領主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