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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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白天睡的太多,棲梧翻來覆去始終睡不着,乾脆起來趴在窗戶邊上,鐘漏上的時辰已經過了丑時兩刻,外面的雨也停了,烏雲散去,露出一輪滿月。

皎白的月光撒了遍地銀灰“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沒來由的,就想到了這兩句詩。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聲在身後響起,棲梧臉色微變,“誰!”轉過頭,卻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襲白衣,彷彿踏着月華而來,衣角拂過,帶着淡定和從容,風光霽月般的雲淡風輕。

只是臉色有些憔悴。

這麼些日子不見,他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兩兩相望,卻都不說話,兩個人像是極爲有默契的等着對方先開口,就這麼僵持着。

“棲梧”僵持了片刻,卻是洛輕歌先開了口。

僅僅是幾步之遙,卻彷彿是隔着千山萬水一般,穿越紅塵阡陌,穿越歲月山河,來自天外的一聲喟嘆,如沐梵音一般,讓人忍不住心中微顫。

不知爲何,棲梧竟突然紅了眼眶。但隨即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繼續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面,淡淡的開口“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自從那日一別,已經數月不見。這些日子她雖然在深處後宮,但還是能聽到一些閒言碎語,諸如安樂侯府叛國被滿門抄斬,洛世子不知所蹤。

當她聽說這件事時,愣了許久,可是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後來發生這麼多事,她尚且自顧不暇,更遑論找他。

而現在,她快死了,他卻出現在自己面前,是來跟她告別的嗎?

她刻意的疏離和她眼中的淚花,洛輕歌看的清楚,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受傷,當他得知她身中劇毒命不久矣,連夜奔襲而來,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樣的心情。

重新回到南楚,他已不再是當年的安樂侯世子洛輕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他知道,再也回不到當初。

再想到棲梧,竟是等不到第二天,就這麼悄悄潛入後宮,兜兜轉轉竟還是讓他找到了她。

她又瘦了,原本就單薄的她竟瘦的只剩一副皮包骨頭。看着這樣憔悴的棲梧,洛輕歌心裡一陣抽痛,他一直都知道她心裡放不下龍玄澈,他也以爲龍玄澈會像他說的那樣會好好待她,竟不想人成了這樣。

於是心疼、憤怒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竟讓一向口吐蓮花的洛輕歌不知如何開口。好多話到了嘴邊,卻又成了一句雲淡風輕的:“今夜,月色很好。”

不想他這樣說,棲梧愣了一下,下意識想到的竟是夏目漱石的那句“今夜月色很好”。上一世他最喜歡的一個作者便是夏目漱石,又一次他讓自己的學生翻譯“I love you”學生直譯說“我愛你”。但夏目卻笑道:“還是要含蓄一點,比如說,今夜月色很好。”

雖然洛輕歌說這句話並沒有什麼深意,但她還是不經意的紅了臉,還好月色的映襯下不大看得出,否則再厚的臉皮也掛不住。棲梧斂了情緒,隨即笑道:“是啊,今夜月色很好”。

月色,是真的很好。

洛輕歌笑着在她旁邊坐下,陪她一起賞月。

看着他的側臉,莫名的,棲梧竟生出了一絲歲月靜好的錯覺。

洛輕歌轉過臉衝她笑道:“怎麼這麼看着我?”

棲梧笑而不語。

他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經歷了兩世,她都從未見過哪個男子的眼睛這麼好看,像一潭湖水,深邃而明亮,只看一眼就忘不掉。

“你就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問了又能如何?你若想說,我自然會知道。”

洛輕歌苦笑,“你的性子倒是半點沒變。”他頓了頓,才道,“南楚皇帝想北辰皇室求取‘血玲瓏’,我是來談判的。”

“血玲瓏”棲梧心裡咯噔一聲,他竟當真爲了她去求血玲瓏!

稍微懂些藥理的人都知道,“血玲瓏”乃是稀世奇珍,雖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是能解天下所有的毒。一直被奉爲國寶,藏於北辰皇宮。

“那你”棲梧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替北辰來談判,那他的身份……

洛輕歌知道她想說什麼,笑道:“你覺得我叛國了是嗎?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叛國還是怎麼了。”洛輕歌頓了頓,“安樂侯,其實並非我生父,我的生身父親,叫宗政桀。而我的真名叫宗政陌塵。”

棲梧徹底愣了,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她有些接受不了。即便她再怎麼孤陋寡聞,她也知道宗政,乃是北辰皇室的姓。

“很吃驚是嗎?我也總是在想,若我不姓宗政,那該多好,只可惜這些我並不能選擇。”

“所以說,你現在其實是”棲梧由於太激動,直接咬到了舌頭,疼的齜牙咧嘴的。

“棲梧,若是有的選,我寧願不當這個皇帝。”

“……”

短短几句話,信息量涵蓋太廣,棲梧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點不好使了。

她花了好久才梳理出要點:洛輕歌不是原來那個洛輕歌,他真名叫宗政陌塵,北辰皇室,現在已經貴爲天子。

“那安樂侯”

“父王半生戎馬,光明磊落,最後落得株連九族,都是我害的”洛輕歌,不,宗政陌塵說到這裡,臉上盡是痛苦,“當年我母妃榮寵後宮生下了我,父皇待我極好,還說以後要將皇位傳給我。但當時北辰內亂,母妃被奸人所害,臨終前將我託付給故人,求他護我周全。若非如此,我早已命喪黃泉。”

棲梧驚得牙齒打顫:“那故人,是洛侯爺?”

“是”

“你母妃她”

“洛侯爺,原本該是我的生父的。”

當年,世人皆知有個叫蘇陌的女子,被封爲安樂公主,送去北辰和親;

衆人皆道這個安樂公主雖然並非正統的公主,但是樣貌才情皆是拔尖,甚至把許多正牌公主都比了下去;

而這個蘇陌,原本是要被送進宮當皇妃的。

關於這個傳奇的女人,她的故事即便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聽着宗政陌塵的娓娓道來,棲梧覺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有些呼吸困難。

蘇陌乃是禮部尚書的獨女,頗富才名,當年上門提親的人幾乎把尚書府的門檻踏平。可她卻唯獨對還是一個驍騎衛的洛崢死心塌地。洛崢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總想在戰場上立了功,不說封侯拜相,至少要是個將軍,這才能堂堂正正挺起腰桿將自己心愛的姑娘八擡大轎娶回家。

洛崢在戰場上九死一生,蘇陌在閨中苦等了三年。

後來,蘇陌的名字不知怎的傳到了武帝耳中,蘇陌終於被擡進了宮。

蘇陌才進宮不久,皇上便收到北辰議和的書信,信上說,願與南楚結爲秦晉,而北辰未表誠意願奉上三座城池。

此一舉皇上自是龍心大悅,召集了重臣商議和親一事,甚至並未在意書信上提及的和親之人乃是自己才接進宮封爲貴嬪的蘇陌。

於是蘇陌從貴嬪,變成了安樂公主。

洛崢得知心愛的姑娘將要作爲和親公主前往北辰時,他才立下軍功,被陛下封爲鎮遠大將軍。

蘇陌和洛崢一別三年,再見面,一個穿着大紅的嫁衣坐在喜嬌中默不作聲,一個銀甲紅披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路護送。

蘇陌見到北辰皇帝時才知道,自己一年前救的那名男子,竟然是北辰太子,他登基爲帝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修書南楚求娶南楚尚書之女蘇陌。

命之一事,果真不由自己。

後來洛崢替武帝四下征戰,一步步爬到安樂侯的位置上。原本武帝是敕令的封號是護國候,安樂侯的名號,是洛崢自己向皇上求來的,他說:“臣願用此一生,守我南楚百姓安樂無憂。”

後來蘇陌誕下一子,榮寵後宮。

洛崢也娶妻生子,夫妻舉案齊眉羨煞旁人。

一日,洛崢接到蘇陌的求救信,驚疑不定時,還是隻身前往北辰,夜探皇宮。

時隔多年,兩人再見面,早已物是人非。

蘇陌跪着求他護她孩兒周全,他於心不忍終於點頭答應,並將孩子連夜抱出皇宮。

再後來,他聽說北辰蘇貴妃病逝的消息,悲痛之餘,看着咬着手指躲在牆角的怯生生的孩子,忍不住紅了眼。

他走過去蹲在那孩子面前,輕撫着他的眼睛,這雙眸子,像極了蘇陌。

小小的孩子怯生生的開口:“叔叔,我母妃呢?塵兒想見見母妃”,聽着這稚嫩的聲音,洛崢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將他丟棄,於是紅着雙眼將那個小娃兒抱在懷裡,哽咽道:“塵兒乖,從此以後,你叫洛輕歌,我便是你爹。”

蘇貴妃身死,皇子消失不見,宗政桀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馬去找,一找便是十年。後來宗政桀多方打探終於找到那孩子,並出現在他面前時,洛輕歌還震驚了許久。兒時的事情他雖依稀有些記憶,但是畢竟以洛輕歌的身份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甚至他還會安慰自己,北辰早已有了太子,想來他們也不會想到還有個自己活在世上。

沒成想事與願違,甚至還連累了洛家滿門。

自從知道洛家滿門被斬後,他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宗政陌塵就這麼安靜的說着,語氣平靜,彷彿說的是別人的故事,棲梧突然心疼起眼前這個男人來。

“所以,那日你說先皇賜婚你和初夏,其實是先皇試探與你,想將你扣在南楚是嗎?”

“嗯,我沒想到父皇會親自來南楚見我,他走後第二日先皇賜婚的聖旨便下來了。當時我就知道不好,想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我知道依着武帝多疑的性格一定會牽連洛家,便想讓父親和我一起走,但他卻說他一生光明磊落從沒做過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南楚的事,也相信陛下不會牽連無辜。可誰想……”宗政陌塵說到這裡,突然聲音有些顫抖。

棲梧嘆氣,想來也是,敵國的皇子一直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養他的人還是自己最信賴且軍功無數的臣子,歷代皇帝哪個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棲梧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去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想的再多也無濟於事,那些,並不是你的錯。”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越說越沒有底氣。

她的動作讓宗政陌塵微微一愣,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他的心情卻依舊開心不起來。但她手上的溫度,卻讓他的心也跟着溫熱起來。

“棲梧,我知道你在這裡帶得不快活,不如我帶你走吧!”

“走?”棲梧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苦笑道:“走去哪兒?去北辰皇宮嗎?從一座監牢挪到另一座監牢?”

宗政陌塵語塞,但馬上又解釋道:“至少,我不會像龍玄澈那樣負你,我對你的心意你向來明白的。”說這話是,他的眼神變得格外深邃,像一潭湖水,深不可測。

棲梧沉默許久,認真的盯着宗政陌塵的眼睛,答道:“可是洛洛,我騙不了自己,更不能騙你。”

宗政陌塵一愣,臉上滿是受傷。

最後還是棲梧打破了安靜,開口下逐客令了:“這皇宮內院,不是你說來就能來的。你還是走吧。”

宗政陌塵盯着她看了許久,彷彿要把她的樣子刻進心裡一般,她從未見他眸中有過如此明晰的疼痛,她幾乎感同身受。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最後,他還是輕嘆一聲。

“好。”

“棲梧,分明是我先遇到你,可爲什麼你還是選擇的他?”陌塵的聲音很輕,輕的如同一陣風,吹過耳邊,瞬間便消失不見。

但是棲梧還是聽見了,尋思良久,最後只是淡淡的笑道:“情之所起,一往而深,又有誰說的準呢?”。

看着陌塵身子微微一怔,棲梧覺得心裡悶悶的,沒來由的想到一句詩“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恨不相逢未嫁時……

陌塵慘然一笑,隨即執起她的手,將一個溫潤的東西放在她的手中,輕聲道:“此物贈你,權當一個念想。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什麼問題,便拿着它去‘吉祥當鋪’,自然會有人幫你。”說完便消失在黑暗中,不留一絲痕跡。

若不是手中之物隱隱的溫度,棲梧甚至會以爲,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

低頭一看,卻見是一個瓔珞,上面吊着一枚玉雕骰子,中心鏤空,鑲嵌了一顆朱赤的紅豆。做工極爲精細,看上去小巧可愛。

更爲難得的是,這玉觸手生溫,竟是塊上好的暖玉。她開始還以爲是玉上留有他的溫度,但想不到竟是稀世難得的暖玉。

棲梧握着這枚骰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然後起身,走到梳妝檯前,將它放進一個小盒子中,然後藏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入骨相思君知否?

君,知否?

闖個禍,竟把太子引來了喜事?喪事?□□衣着華麗的跳樑小醜回家?哪裡是家?別人的世界裡我們永遠是旁觀者秀得一手好恩愛萬事終成空不屬於她的還是物歸原主吧幕後之人果然是他兩年之約那年的虞美人這纔是真相!陵王竟真的將她休了!你永遠不知道鴻門宴上會吃什麼往事已成空她說的話,你信?沒有如果人生自古誰無死,要死也要爲財死即便懷着龍胎又有何用?沒有如果秀得一手好恩愛他還是沒回來莫非你的命不值十萬兩?三個女人何止一臺戲若真的背叛你,便殺了我吧該死的女人,竟然逃了!他還是沒回來逃出生天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提攜玉龍,爲君死輸死拼殺她殺死的,是你的孩子風暴將至的前夕皇上,我們放過彼此吧別有居心生不如死的折磨這纔是真相!爛泥是扶不上牆的春夢了無痕萬事終成空原來這麼多人都想她死初夏找茬,正妃變側妃老子就是和太子兩情相悅寧妃凌遲處死,鳳家滿門抄斬他還是沒回來太子曖昧不清,陵王中毒她竟是陵王妃,那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她想起來了,可是我卻後悔了爲了救他心愛的女人,她就去送死打擾人家風花雪月是極不道德的鎖魂釘她懷孕了!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不速之客衣着華麗的跳樑小醜不該動的心思就不要動你永遠不知道鴻門宴上會吃什麼她從城牆上跳下去了又要選妃被發現了行刺打狗也要看主人偶遇故人鎖魂釘比悲傷更悲傷的,是什麼?過過苦日子的人才不會浪費糧食她說的話,你信?美人傾城,終不敵萬里江山偶遇故人鳳陵溪出事了!寧妃凌遲處死,鳳家滿門抄斬那個白癡憑什麼得到皇上聖心?衣着華麗的跳樑小醜漂亮姑娘出門總能遇到登徒子管不住的除了別人的嘴還有自己的心伸手借錢要選準時間地點和對象歃血爲盟甘心赴死她竟是陵王妃,那個人儘可夫的女人那年的虞美人鳳棲梧,你是故意來噁心本王的吧徐福死了□□初夏找茬,正妃變側妃這纔是真相!春夢了無痕人生自古誰無死,要死也要爲財死鎖魂釘衝動是魔鬼啊是魔鬼(上)漂亮姑娘出門總能遇到登徒子一箭三雕,王爺當真高明木雕人偶臨死之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魂也會心痛?入骨相思君知否?辦不到的事就算威脅也是無用的這個該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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