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侯也不是沒人敢得罪的,胖子不是把他的兒子都幹掉了麼。”花公子開唐獨秀的玩笑。
胖子嘆氣,“早知道這麼麻煩,當時我就應該閉目等死,被侯公子幹掉纔對。”
“你現在去死也來得及,要不要我幫你一把?”南宮秀抓到欺負胖子的機會。
胖子翻身躺下,好像什麼也沒聽到。
離開翠竹山的時候已接近晌午,馬車走了幾十里路後,天色就有些暗淡下來,正好路過一個小村子,衆人決定在此安歇一晚,明日繼續行程。
這是個只有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村裡也沒有客棧,唯一的一個小酒館也只有三張破爛得搖搖欲墜的桌子。馬車停在酒館門口,立刻又人迎了出來。
“幾位客官裡面請,地方偏僻,沒什麼好東西,但一定讓各位吃飽。”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幾歲的中年漢子,一面說話,一面不停地搓着手掌,一副憨厚的樣子。
停好馬車,衆人隨便挑了張桌子坐下,唐獨秀則細心地研究了一番,終於找到一個似乎可以承受他體重的凳子,小心的坐了下來,引得南宮秀一陣嘲笑。
剛剛坐下,那中年漢子就朝裡面喊:“翠兒她媽,快出來招呼客人了。”自己則對衆人抱歉的一笑,進廚房去了。
“這個掌櫃的好奇怪,居然也不問咱們要吃些什麼。”付慶不太滿意。
很快,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從裡間走了出來,先對衆人施了一禮,然後細聲的問客官想吃什麼。
“有什麼好的你儘管上,他有的是銀子。”胖子指着付慶。
婦人應聲退了下去,南宮秀悄聲對溫柔道:“你有沒有發覺,這屋裡有股很濃的藥味。”
溫柔點頭,“靜觀其變吧,看這對夫妻並不是習武之人。”
很快,酒菜就送了上來,掌櫃的也幫着端菜,看他微汗的額頭,就知道這些菜應該是出自他的手。
“掌櫃的,家裡有病人?”付慶歪着坐,一隻腳翹到桌子上,南宮秀狠狠地把他的臭腳敲下去。
掌櫃的似乎一愣,馬上陪着笑說:“是,是,小女近日身體不
適,內人正在給她煎藥。”
唐獨秀摸了摸鼻子,“看你的年紀,你女兒也不過十來歲而已,是什麼緣故,讓這麼小的孩子需要用到刀傷藥呢?”身爲唐門弟子中的佼佼者,胖子不但精於用毒,藥理自然也是懂得一些的,這種普通草藥的味道還瞞不過他。
掌櫃的臉色變了,手也開始發抖,那婦人則嚇得面色發白,若不是扶着掌櫃,恐怕要倒下去了。
“你們來的倒是好快!冤有頭債有主,只管對我招呼,不必傷及無辜!”話音未落,一個壯漢從裡間走了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扶着他,看來應該是掌櫃的女兒,翠兒,這小姑娘此刻正怯生生的打量着衆人。
付慶和花公子相視而笑:又是一個落難的。
這人身材很高,皮膚黝黑,身材魁梧,身着黑色勁裝,渾身的肌肉鼓鼓,剃着一個可笑的光頭,眉目中流露一股堅毅之色。
不過衆人首先注意的不是他那溜光的腦袋,而是他手裡握着的槍。
黑色玄鐵的鑄成的長槍,槍身有灰色的紋路,黑纓近一尺長,看上去怕是有七八十斤的分量。
這黑傢伙要是砸在頭上,胖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定會像砸西瓜一樣乾脆。
很顯然這個黑小子誤以爲衆人是找他尋仇的,付慶眼睛一轉,開始犯壞。
“不管我們怎麼招呼,你都會一個人接下了?”付慶故意用一種陰森的口氣說話,嚇得黑衣人身旁的小姑娘直往後躲。
“儘管劃下道來!”光頭很硬氣。
“那好。”付慶坐直身體,“我想讓你過來喝光一罈酒,你敢麼?”
光頭黑衣人再次喝光碗裡的酒,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以爲你們是天狼堡的人,是來殺我的呢。”
付慶又給他斟滿,掌櫃在旁邊陪着小心:“鐵蛋的傷還沒有好,不能喝太多酒的。”
“原來你叫鐵蛋?嘻嘻,看你的腦袋還真是很像。”南宮秀一邊逗着翠兒,一邊欣賞着鐵蛋的光頭。
鐵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鍾大哥說不能喝,那就不喝了。”
付慶失笑,“想
不到你這麼聽話,剛纔拿槍時候的霸氣跑哪去了?儘管喝,一點小傷算什麼,喝酒死不了人的。”
掌櫃的苦笑,“他可不是小傷,在我這養了半個多月了,總算是可以下地活動了。要是換做旁人,手那麼重的傷早就見閻王去了。”
唐獨秀放下酒碗,“鐵蛋,你是怎麼得罪天狼堡那幫強盜的?”
說道這個,鐵蛋忽然氣憤起來,“那幫傢伙,路過村子的時候宰了陸老伯的羊填肚子,而且不給錢不說,還打傷了人,所以我去找他們理論。”
花公子張大嘴,“你就爲了一隻羊去尋天狼堡的晦氣?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鐵蛋搖搖頭,“我不管他們是什麼人,反正做錯事就要賠禮道歉,哦,還要賠錢!”
衆人面面相覷,居然會有人爲了一隻羊去找天狼堡的麻煩。
天狼堡是江湖上有名的賊窩,堡主侯震在江南一帶是響*的人物,聚集了一羣江洋大盜和亡命徒,在這一帶聲勢很大,由於距離丐幫總舵很近,這幫傢伙不敢太過猖狂,畢竟丐幫是他們惹不起的,但丐幫也不願意和他們爲敵,於是也就相安無事。
不過,近幾年聽說天狼堡和富貴山莊勾搭上了,侯震成了富貴侯的朋友,不免的就有些猖狂起來,惡名遠播,甚至連丐幫也不怎麼放在眼裡了。
鐵蛋居然爲了一隻羊去找天狼堡的麻煩,實在是不能不讓人佩服。
“後來呢?”南宮秀最喜歡的就是聽故事,“你找到那些壞人了麼?”
鐵蛋紅着臉低下頭,“找到了。他們打不過我,就說要和我交個朋友,擺酒賠禮,還答應賠陸老伯的羊。”
“所以你就和他們喝酒了?”連單純的南宮秀也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鐵蛋點頭,“喝了一杯酒之後我就覺得頭暈,他們就又來打我,還要殺了我。我拼了命才逃回來,被鍾大哥救下了。”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江湖經驗啊。”南宮秀教訓他,“人心險惡,人心險惡你懂不懂?都知道對方是壞人了,讓你喝酒你還敢喝。”
鐵蛋滿臉通紅的垂着頭,一聲不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