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斷站起身來,他沒有發怒,也沒有刻意如何,但是有一種莫名的氣勢壓住了大廳中的所有人,似乎每個人心裡都這樣想:這個人是不可戰勝的。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那幾個姑娘,想的就是這麼有吸引力的男人若是能夠……那該是什麼滋味。
“我指教你們的武功,挖掘你們每個人的潛力,甚至,不需要你們爲山莊做任何事。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些人的武功要強過秦青陽和鬼書生,但是爲了不讓你們被瑣事煩心,不爲虛名所累,山莊中的大小事務都交由他們處理。”
侯斷緩緩的說出這些話,然後他掃視大廳,沒人迴應。
“我沒想過從你們身上得到什麼,只是希望你們可以更強,因爲那是你們投奔我的目的,那是你們作爲習武之人的理想。現在,告訴我,是我侯斷辜負了你們,還是你們想要的太多,忘記了我的恩德。”
這些話應該很生氣的說效果纔會更好,但侯斷說的時候是心平氣和的,也許,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動怒。
凌厲一掌下去,桌子立刻四分五裂,杯盞粉碎的聲音中夾雜着姑娘們的驚呼。
“我們當然記得你的恩德。但我們是人,不是隨意可以拋棄的雜物,我們跟隨你,而你居然可以一走了之,我們可以不要江湖上的聲名,可以不享受富貴,甚至可以忍受所謂山莊兩大護法的白眼,讓他們覺得我們是廢物,雖然殺了他們易如反掌,但我們還是按照你的吩咐,專心習武。那麼,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凌厲真的動怒了。
每日在山莊裡,雖然可以來去自如,出去轉個個把月也沒關係,但是沒有事情可做,侯斷不給他們任何指令,只是指導他們練武,根據他們每個人的特點,爲他們選適合自己的道路。
有時候凌厲等人也會想,莫非侯爺是要培養一批死士,將來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不然,這樣苦心栽培是爲什麼。
在富貴山莊,很多事情侯
斷都是懶得出面的,所以真正的掌權者應該是秦青陽和鬼書生,這兩個人被稱爲富貴山莊除侯斷外最強的高手,至少,外面的人都是這麼認爲。
秦青陽和鬼書生自己也這樣以爲。
但是他們兩個並不知道,在身後,以凌厲爲首的年輕人經常會嘲笑這兩個護法,會討論誰誰誰可以幾招就幹掉秦青陽,誰誰誰一隻手就能搞定鬼書生。
他們並不是閒着沒事吹牛,因爲他們說的是事實。可惜這個事實只有侯斷知道。
於是這些年輕人日復一日的每天習武,偶爾也會去江湖上闖蕩一番,當然,不是以真面目示人的那種。
就是這樣一羣人,他們對侯斷的崇拜和服從已經近乎狂熱,侯斷對他們來說,就是父親,就是師父,就是君王。
但是這個人拋下他們,一句話也沒有的消失掉。
那是什麼感覺?
他們一直希望可以再見到侯斷,所謂的討個說法,其實更希望的是跟隨在侯斷左右,也許是因爲習慣,也許,只是簡單的信念。
現在,這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對他們說,我對你們不需要負任何責任,如此說法,讓凌厲等人情何以堪。
侯斷安靜的看着凌厲,“你想和我動手?”
凌厲雙拳緊握,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不想和侯斷動手,從來都沒有過那種念頭,但是,他的情緒需要一種發泄的方式,不然,也許他會瘋掉。
侯斷慢慢的走到凌厲身邊,面對面的和凌厲站定,忽然,凌厲發現,自己不敢直視這個人的眼睛。
“跟我來。”侯斷這樣說,然後走了出去。
只有片刻的猶豫,凌厲就轉身跟了出去,而其他人還是站在原地,靜靜的,像是木頭人一般。
薛飛不是木頭人,而且他知道,這裡站着的人才是血旗幫真正的力量,自己這所謂的護法不過是個名頭罷了,應該是打雜的纔對。
於是這打雜的揮退了姑娘們,命人收拾了一地
狼藉,然後,他也乖乖的站在門口,眼巴巴的張望着。
那三十來人都站着不動,薛飛自然不敢拉把椅子坐下,只能像個怨婦盼夫歸一樣扒着門框看着,雖然入眼的只是夜色。
侯斷扔在桌子上的兩塊被稱作天書的玉牌被薛飛收起,擺在新的桌子上面,沒有人去關注,看上去像真正的棄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對薛飛來說是極爲漫長的,侯斷和凌厲回來了。
侯斷還是一臉笑意,而凌厲,看上去精神煥發,鬥志昂揚。
大廳中的三十幾雙眼睛亮了。
“天書給我,我走。”侯斷說。
“是,侯爺。”凌厲這樣回答。
摸不着頭腦的是薛飛,但是作爲聰明人,他趕緊把兩塊玉牌拿過來交給侯斷。不管怎麼樣,這場風波總算過去了。
侯斷接過天書,灑然離去,沒人阻攔,也不會有人阻攔。
“現在,怎麼辦?”薛飛小心的問道。
“當然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凌厲居然難得的笑了。
然後,他帶着自己的三十幾個兄弟也走了,不是回後堂,而是離開了血旗幫。
想哭的是薛飛,這麼大的攤子,又砸到自己身上。
不過自怨自艾是沒有用的,還是那句話,薛飛是個聰明人,他立刻讓手下散佈消息,把天書被侯斷拿走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這樣一來,血旗幫就不再是衆矢之的。同時,他還隱晦的表示,凌厲等人追着侯斷而去,這樣說只是想告訴那些有歪念頭的人,血旗幫依然不可輕辱,聰明的,就別來找麻煩。
其實他不需要這樣做,即使他不說,侯斷得到剩下所有天書的消息也會傳遍江湖。
且不說薛飛忙的腳打後腦勺,鐵蛋等人在第二天才得知,天書已經飛了,凌厲也不知蹤影。相比凌厲來說,要找到侯斷是在是太爲困難,侯爺纔是真正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跟蹤他,比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
這是個難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