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
這時,黑袍修士也看了過來,眼珠瞪得滾圓,大聲嚷嚷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陳平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這體型魁梧的黑袍大漢叫陳威,也是家族嫡系族人。
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陳新佟的親大哥。
陳威是下品靈根,據說不受陳勁鬆的喜愛,早於十多年前就被派遣到了金瑞島,掌管家族在坊市的生意。
由於路程遙遠,陳威極少返回海昌島。
但兩人以往還是照過幾次面的。
因此,互相認出不足爲奇。
“哦?”
金辰驚異的道:“陳平兄弟也姓陳,莫非與陳威道友同是海昌陳氏族人?”
同時,他心裡直犯嘀咕。
海昌島陳族,那不是僅僅只有五個築基修士的小勢力嗎?
比起他金家差遠了。
可看這陳平往常的手筆,哪裡像是小家族出身的?
就算他,也不敢如此大手大腳的花費靈石。
莫非……
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縮,金辰一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
“金兄猜對了,我們確實都是海昌陳氏族人。”
陳威遲疑了下,沒有繼續多說,對着身邊那一言不發的醜陋修士側身一請,介紹道:“金兄,這是我的好友盧彥,麻煩替他選一座二等洞府,爲期一個月。”
“盧彥?”
陳平心中一動,頓時冷笑不已。
不錯,這尖嘴猴腮之人,就是當初藤山島的監工孟彥。
幾年前,陳平在金瑞坊市見過他一次。
“盧彥”只不過是此人在金瑞島的化名。
這人選用了他的姓氏,擺明是在惦記着他!
惦記一般分兩種,情分或仇恨。
而孟彥的惦記,顯然屬於後一類。
陳平害他有家不能回,如喪家之犬般躲藏在數萬裡之外,說仇恨滔天也不爲過。
“陳兄,這是拍賣大會的憑證。”
金辰將一根玉籤遞上,朝他歉意的一笑,接着便去招待陳威了。
“平弟,晚些走,我有點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陳威低聲叮囑了一句。
“外面等你。”
陳平淡淡的說着,然後跨步走出。
他答應陳威,完全只是爲了孟彥。
如果可以,這顆仇恨種子還是儘早掐死爲妙。
……
大約一柱香時間過後,陳威從泉園出來,見四周無人,含笑道:“平弟好本事,你可知道家族這幾年都在派人找你。”
“哦,是三長老下的命令吧。”
陳平古井無波的道。
“嘿嘿,可不止叔公,還有大長老、四長老。”
陳威深深地看了陳平一眼,彷彿夾着一絲絲嫉妒。
一名普通嫡系族人,不管出於何等緣由,竟讓幾位長老聯合尋找,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受重視的體現。
見他不做回答,陳威又道:“平弟,你這次一聲不吭的離開家族,委實太任性了,你知道叔公發了多大的怒火?”
“你身體裡流着的始終是我海昌陳氏血脈,難不成打算永生永世躲在外面?”
“聽我一句勸,你還是早日迴歸家族,去和叔公、大長老認個錯,一切還來得及。”
說到最後,陳威語氣激動,一副痛心疾首的作態。
“直接說事。”
陳平揚手止住,冷肅的道。
族內幾個大人物的反應,完全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待他一朝築基歸,所有的過錯都將不復存在。
誰若不服,那就打到服爲止。
“唉,你自己好生思量,我就當沒見過你。”
陳威瞧見陳平越來越不耐煩的表情,趕緊進入主題道:“平弟,剛纔那盧彥是我的貴客,他是一名傀儡師,技藝精湛,這幾年家族生意有一半多虧他的關照。”
“傀儡師?”
陳平不動聲色,暗中道:“孟彥何時得到傀儡師的傳承了。”
藤山島礦洞,他曾與孟彥相交匪淺,可沒聽說他修習過傀儡之術。
至於陳威所指的家族生意則是金瑞坊市中,“廣福閣”的生意。
兩百年前,當時的陳家族長力排衆議,耗費巨資在數萬裡外的金瑞坊市買下了一間店鋪。
店鋪取名“廣福閣”,售賣各種雜物。
而貨物來源主要還是海昌本家提供的丹藥、法器、符籙等等。
不過,廣福閣位置較偏,後臺又不強硬。
因此,生意始終不溫不火。
但好說好歹畢竟也是一家大商鋪,每年賺取兩千枚靈石的利潤還是易如反掌的。
而這孟彥居然能關照近一半的買賣,縱使有所誇大,可足以證明他的傀儡術確實不凡。
“你請我幫忙之事和這位傀儡師有關係?”
陳平心思一轉,徑直說道。
“嗯。”
陳威聲音放得更低了:“盧彥道友意欲在泉園衝擊練氣九層的瓶頸,租金是本閣贈送的。”
“他願意和我族繼續合作,但他提了一個條件。”
“就是希望在他突破之後,我廣福閣能招募幾名同道,幫他斬殺一羣嗜血虎鯊。”
“事關家族利益,還望平弟能伸出援手。”
“那虎鯊羣在哪?”
陳平考慮了片刻,道。
“不遠,就在離金瑞島三千多裡的一處海域中。”
見陳平沒有拒絕的意思,陳威不由笑顏逐開:“不會叫平弟白辛苦一趟的,一百靈石,怎樣?”
“另外,平弟的行蹤,我不會向外界透露半個字。”
幾年前,陳平在嫡系延續大比上,擊敗練氣九層的陳蝶玉,展示了一身高深莫測的火系法術。
衆位長老都對其大加讚賞,特封築基種子稱號。
而他現今已然晉級練氣九層,實力豈不是更強勁了幾分。
有他幫助,此行斬妖想必會順利不少。
“好,到時你來泉園,讓金兄通知我即可。”
陳平從容不迫的道,完全無視了陳威最後一句略帶示好實則威脅的話。
嘿嘿,他的行蹤?
縱使這陳威向家族泄露了又能如何。
金瑞城可不是陳家築基可以胡來的地方。
況且,就算陳興朝這個築基後期的大高手遠渡金瑞,親自來捉拿他,陳平也無甚懼怕。
打不過,逃不掉,跟他返回家族便是。
最壞的結果不過罰幾年禁閉,外加些皮肉之苦。
陳家,是一個家族。
他又沒有犯下諸如屠戮同族、盜竊寶庫等等的滔天大罪,即使築基長老也不能毫無根據的打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