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一字一句的說道，“今天會議上的在場衆人，都是掌管部門的領導，卻還不如一個財務部的小職員對數據敏銳。”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恨不得從地縫裡鑽下去，羞愧的不行。
“每個人回去，都給我好好檢討，想要在夜氏集團保住原有的位子，不進步絕對是不行的，你們要記住，不進步，就等於退步。”
夜宸語氣凌厲如刀，每一句都是刮在衆人的心頭，隨即，他話鋒一轉，說道，“最後，我要表揚的，不僅僅是穆小凡的勇氣，以及她對數據的敏銳度，更要表彰的，是李主管的精彩演出。”
夜宸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分外精彩。
此刻，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原來，這一切都是夜總特意安排的。
尤其是李主管，他跟穆小凡是相對站立的，所以對她的眼神，是看的清清楚楚。
因此心裡也就更明白一點，夜總之所以那樣說，完全是因爲穆小凡的關係。
說白了，那就是，他是託了穆小凡的福，才能保住財務主管的位子。
作爲主管級別的他，在夜氏集團這種大型企業裡，也不可能全然就沒有對頭，同樣的，也有人早早的以看熱鬧的心態想看他出醜了。
如今夜宸這樣的話說出，怎麼能不叫人錯愕。
那些心裡打着小算盤的人，也都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不良心思，對李主管，更是不得不重新重新估量。
夜宸斜睨了夏文哲一眼，後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夏文哲按捺下自己心中的疑惑，直接說道，“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眼看夜宸又將眼神落在了穆小凡身上，夏文哲又補上了一句，“穆小凡，你先留下。”
這麼一來，其他的管理層領導都不得不先走出去。
不論中間怎樣，但最後，他的確是被穆小凡所救，因此李主管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眼神中飽含的，是前輩對後輩的一種真心鼓勵。
穆小凡先是一愣，隨即又不由得衝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臉。
夜宸將一切都默默的看在眼裡。
從今以後，穆小凡在財務部的日子也就更滋潤了，只怕心也更野了吧。
夏文哲最會察言觀色，因此默默的也跟着人流一道走出去。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夜宸纔再次開口，“坐。”
穆小凡有些受寵若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夜宸這麼和顏悅色的。
只不過那眼神看起來，就像是獵手看到了獵物一般，讓她感覺不自在。
“不了，我站着就好。”
夜宸的心情說變就變，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沒的好。
“讓你坐，你就坐。”果然，下一秒，夜宸又板起了臉。
穆小凡立刻一屁股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一臉的聽話，就像是小學生一般，等待老師檢查似的。
夜宸的嘴角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隨即隱沒。“穆小凡，你今天的膽子，很大。”
“額，沒事，我就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你用不着誇我的。”想起剛纔，夜宸當衆誇讚自己，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也用不着感謝我的。”
“感謝？”夜宸的語氣帶着玩味，眉頭微微挑起，邪氣的看着她。
“嗯。”穆小凡這會正在表現自己的謙虛，因此沒有發現夜宸的語氣中的異樣。
“你以爲我是真的要誇你？”下一秒，夜宸的臉色徒然轉冷。
“額，我也是一時情急。”穆小凡明白了，夜宸哪裡是要給她獎勵，他這分明是要追究自己亂闖會議的事情了，連忙就開口解釋了一句。
“別忘了，你的本事是誰教的，你都能看出來的問題，我豈會看不出來。”
“可你剛剛都要簽字了啊。”穆小凡怔怔的看他。
要不是看到他要簽字，她怎麼可能當衆喊出來，讓李主管難堪。
原本她的本意是，先找夏文哲，可奈何夏文哲就在夜宸身邊，她沒辦法，就只能硬闖進去了。
“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我早就。”夜宸的話沒有說完，語氣中的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
那就是總裁一生氣，有人就得倒黴。
穆小凡蒙圈了一秒，呆呆的問了一句，“你的計劃？什麼計劃？”
“這你用不着知道。”
原本，他的安排是，藉着這次的數據錯漏，趁機好好的清理一下財務部的人員。
將內鬼手下的人，先神不知鬼不覺的裁掉幾個，斷其臂膀，隨之補充新鮮血液進去，從而讓財務部內部保持平衡。
是以，他明明看出了數據錯誤，不僅默不作聲，反而想要將計就計。
可他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穆小凡竟然會就這麼衝進來，還當衆揭穿了數據錯漏的問題，這樣一來，他的預計全都落空了。
爲了不讓內鬼發現端倪，他不得不將一切都說成是一場精心設計考驗。
好在，李主管配合的好，這才讓所有的人，都信以爲真。
“哦。”穆小凡悶悶的答應一聲。
原本以爲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興致沖沖的等着誇獎，沒想到結果卻是壞了夜宸的好事，整個就是一個幫倒忙的。
“怎麼，受打擊了。”夜宸看她那副懨懨的模樣，就知道她是真的被打擊到了。
“沒有。”穆小凡轉開頭，言不由衷的樣子，讓人一眼就能看穿，更別說是夜宸這樣的人了。
他伸手，將她轉開的臉慢慢的板回來，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要不要這樣的委屈？”
“我沒有委屈。”穆小凡的眼神到處亂飄，但就是不去看他。
看着她這樣彆扭的樣子，夜宸忍不住輕笑一聲。
這小女人還真是，不給表揚就不開心，不過這種性格也好，一眼就能看透，不需要費心太多。
“好了，給你獎勵。”
“什麼獎勵。”穆小凡聞言，立刻將視線放在他身上，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就像是瞬間滿血復活一般。
大概是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穆小凡徒然反應過來，自己表現的未免也太過直接。
當即又偏開了視線，嘟着小嘴，說道，“我可不是要你的獎勵，我就是問問，問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