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凌楓。這段時間咱們兩家的新聞不少。”在一長串家長裡短之後,顧耀其看似隨意的開口。
齊凌楓嘴角一勾,淡淡然的笑了笑,看似不在乎的模樣,“總是有些不知情的人喜歡這麼是是非非的報道,姨夫還是不要太過計較。”
“計較倒是顯得太小家子氣,但總是被外人這麼誹謗終究不好。凌楓,你是姨夫看着長大的,這麼多年看你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我確實是開心的,你姨媽在家也多提起你,以後你應該多到家裡來走動,免得被人說了閒話,還以爲你現在有了成就,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吧,凌楓?”顧耀其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話語間看似處處爲齊凌楓着想,讓人沒半點反駁之地。
有心人卻自然而然聽得出來裡面的暗諷之意。
齊凌楓面不改色,順從的點頭,“姨夫說的是,姨媽對我一直很好,從小就照顧我長大,送我去國外留學,我是應該多去家裡看看她老人家。”
齊凌楓的意思也明白得很,他能夠發展到現在的地步,跟顧耀其你就沒關係,那都是齊慧芬的一番功勞。
飯席間,兩個人都不撕破了臉皮,對話間卻處處針對。
喬汐莞就靜靜的坐在那裡,聽着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
齊凌楓這種年齡,和顧耀其這把歲數,坐在一起,實力相當,毫不遜色,完全沒有任何違和感。
這就是齊凌楓隱忍了這麼多年爆發出來的能耐吧,看上去雲淡風輕的個性,實際上城府極深,暗地裡打的些什麼鬼主意,或許沒幾個人猜的透。
一頓飯吃的各懷心思。
齊凌楓中途出去了一趟包房。
喬汐莞抿了抿脣,不着痕跡的也跟着走了出去。
公用洗手間,齊凌楓站在那裡抽菸,修長的身體隨意的靠在牆壁上,他零落的頭髮稍微有些長,微微擋住了他的額頭,俊美的臉頰帶着些慵懶之意,白色襯衣解開了最上面兩顆鈕釦,深邃的眼眸在看着喬汐莞出現的那一刻,薄涼的脣瓣上揚。
就是用這麼一副看上去無害到天使的模樣,才讓曾經的自己毫無防備,陷得如此之深。
她踩着高跟鞋看上去漫不經心的走過去,腳步停在他的前面。
“是刻意出來找我的?”齊凌楓說。
喬汐莞嘴角淡淡一笑,“你想多了,上洗手間而已。”
說完,轉身欲走。
“喬汐莞,我一直很好奇,你爲什麼就不同意和我的合作。”齊凌楓淡淡的聲音,又帶着說不出來的磁性嗓音問她。
喬汐莞的腳步停下,轉頭,“我是顧家人。”
“但是我看不到你對顧家人的感情。”齊凌楓把最後剩下的那點菸蒂熄滅,好看的脣角吐出最後那絲煙霧,那深邃的眼眸看上去更加的迷人。
心,有一剎那的微動。
喬汐莞一直不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還會有任何臆想。
所以,她緊捏着手指,讓自己保持最初的平靜。
“我想,那是你的錯覺。”喬汐莞淡淡然的說着。
“我很少出現錯覺,就比如……”磁性的男性嗓音故意加長語氣,好看的眉目間帶着笑意,完美的脣角,突然一抿,“你、喜、歡、我!”
四個字。
真真切切。
喬汐莞眉頭一緊。
心跳頻率在無限加大。
她控制得很好。
至少讓自己看上去是平靜的。
她咬着脣,正欲開口。
突然感覺到一股蠻力拉着她的力度,在自己覺得些天旋地幻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脣瓣直逼她的嘴脣,她正欲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正好成了他侵略她的機會,她只感覺到他強勢而霸道的脣舌在她的口腔中肆意。
喬汐莞是真的怔住了,好久。
久到,任由他在她嘴脣間瘋狂。
她其實已經不太記得這個脣瓣帶給她的感受了,因爲刻意的控制自己不要去回憶,刻意的讓自己忘記他曾經的味道,此刻,卻又是這般的天翻地覆。
她推開他。
很用力的推開他。
而他卻半點都不願意放手,不管她多麼用力,他卻如鋼鐵一般的怎麼都無法撼動。
喬汐莞緊捏着手指,牙齒突然用力。
“啊!”齊凌楓猛地放開她。
瞬間,他的脣瓣被她狠狠的咬破了屁,此刻正留着鮮紅的血液。
喬汐莞狠命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脣,她討厭透了他留給他的味道,她覺得噁心得要命。
轉身,大步的往衛生間跑去。
“不要否認,喬汐莞你喜歡我!”身後是齊凌楓斬釘截鐵的聲音。
喬汐莞狠狠的關上衛生間的房門。
喜歡你?!
對,曾經是很喜歡你,喜歡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喜歡到讓自己變得如此下場的地步,但是齊凌楓,有時候人不能夠太過自信了,曾經的喜歡那是曾經的事情,現在的喜歡,早就衍生成了一種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恨!
她眼眸一緊。
從衛生間出來,走向洗漱臺,狠狠的沖洗着自己的嘴脣,不管洗不洗得掉,至少自己覺得是乾淨的就行。
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臉色慘白,嘴脣卻紅的耀眼。
她用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恢復自若,好半響才從廁所走出來,回到包房。
包房中,依然是一副看似和樂融融的畫面。
齊凌楓坐在那裡,脣瓣突然的破皮也被他低頭吃東西很好的掩飾着,擡眸看着喬汐莞那一刻,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樣的笑容,在她看來,不是魅惑,而是諷刺。
可那一刻。
她只是轉眸,嘴角微勾。
看不出來情緒,卻可以讓齊凌楓誤會。
一頓飯很快吃完。
那個時候還不到晚上9點。
4個人不緩不急的從包房中離開,走出江皇大酒店,門口處突然亮了幾道閃光燈,一個貌似狗仔的人拿着單反相機拍完照拼命的就往外跑。
齊凌楓臉色微變,正欲追上去時。
顧耀其拉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讓他去吧。”
這句話不用點明,齊凌楓這麼聰明的人肯定知道那個狗仔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了。
他嘴角淡笑,並沒有表露其他多餘的情緒,點頭。
他現在,還需要給顧耀其這個面子。
幾個人相繼和齊凌楓道別。
又各自坐在自己的轎車內,一路往顧家大院開去。
喬汐莞整個人特別的安靜,安靜得仿若就像空氣一般的,看着上海街頭璀璨的夜景。
武大開着車,透過後視鏡看着如此模樣的喬汐莞,問道,“今晚看上去有心事?”
“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大大咧咧從來不會觀察別人臉色也不會揣測別人心思的女人,原來你這麼敏感。”喬汐莞臉眼眸都沒有轉動,靜靜默默的說着。
武大無所謂的聳肩一笑,“必定我也是女人。”
喬汐莞回眸,看着她,“問你一個問題。”
“嗯。”
“對於曾經陷害過你的人,你會這麼處理?”
“碎屍萬段。”武大一字一句。
“好,我喜歡這個成語。”喬汐莞邪惡的眼神一勾。
武大笑了笑,問道,“誰陷害過你?”
“總覺得你這段時間的話有點多。”喬汐莞蹙眉。
武大訕訕的笑了笑。
“不要告訴我是受人之託。”喬汐莞審視着她。
武大依然,笑而不語。
喬汐莞知道,要讓武大開口說她不會說的話,比登天還難。
所以,她從來不爲難自己,反正總有一天,什麼都不會明白。
一路安靜的回到顧家大院。
喬汐莞下車,顧耀其和顧子寒已經也相繼下車的走進了大廳。
大廳中,齊慧芬和顧子顏還在沙發上,似乎是在聊天,回頭看着他們回來時,齊慧芬連忙站起來說道,“耀其,今天的相親對象子顏很滿意。”
“誰?”
“古云山的孫子古源。”齊慧芬連忙說着。
“對方呢,覺得子顏如何?”就算是古云山這個名字就已經讓顧耀其滿意了,何況古源這個人他曾經也見過,長得不錯,爲人處世也好,和顧子顏在一起,絕對是綽綽有餘。
“說是可以交往試試。”齊慧芬解釋。
顧耀其點了點頭,“那就好。”
顧子顏也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很肯定的說着,“這輩子除了古源,我誰都不要了!”
顧耀其皺了皺眉頭,“女孩子矜持點。”
“纔不要矜持,反正我就是喜歡古源。”顧子顏似乎完全忘記了前段時間那麼排斥相親的自己,很是高興的說着,“古源是我們教授的兒子,我以前就對他有印象了,沒想到現在還是單身,而且他今天明顯的對我也有好感,我一定會嫁給他。”
齊慧芬寵溺的打了打自己女兒,“真是不害臊,關係都沒有定下來就說要結婚了。”
“你們不是都盼着我結婚嗎?真是不懂你們老年人的世界,哼。”說完,就跑向了2樓。
其實整個人看上去還愉快得很,從輕盈的腳步就看得出來。
顧耀其看着顧子顏的背影,對着齊慧芬說着,“這事兒你也上心點,古源的家世背景和自身能力都很好,陪子顏絕對是綽綽有餘。你多教教子顏,讓她別太得意忘形了,女孩子的禮儀還是要有。如果這樁婚姻能成,對我們顧家也是有好處的。”
“放心吧耀其,這事兒包在我身上。”齊慧芬連忙答應着。忽然又想到什麼,“對了,今晚和凌楓吃飯怎麼樣?”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商場上面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管好這個家就行了。”說完,顧耀其轉身就上樓了。
齊慧芬也跟着上了樓。
大廳下面就只剩下顧子寒和喬汐莞。
兩個人似乎也沒什麼共同語言,沉默着一前一後的上樓回房。
顧子寒現在把心思全部都花在了齊凌楓的身上,似乎不給他點教訓,他應該怎麼都無法甘心得了。
喬汐莞推開顧子臣的房間。
也就9點多,這個男人就已經躺在牀上睡覺了。
她躡手躡腳的拿起自己的睡衣去浴室洗漱。
大大的鏡子面前,她沉默的看着自己已經恢復自然的脣色,不自覺的輕咬着,或許齊凌楓,我也可以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嘴角拉出一抹邪惡的弧度,她簡單的洗漱完畢,輕手輕腳的爬山顧子臣的牀。
房間很安靜,只有彼此淡淡呼吸的聲音。
喬汐莞轉身,正面對着平躺着的顧子臣,悠悠的聲音問道,“從出獄到現在,你喜歡我了嗎?”
她問的是,喜歡我了嗎?開始喜歡我了嗎?
顧子臣睜開眼眸,扭頭看着她。
“不要說我發神經,我現在很認真的在問你。”喬汐莞一字一句。
顧子臣閉上眼睛,看上去滿臉不耐煩。
“如果你不喜歡我,我想我就可以不對你負責吧,你說是嗎?”喬汐莞問他。
顧子臣沉默不語。
“你的沉默我就當是默許了。”喬汐莞說。
房間依然安靜。
喬汐莞輾轉,背對着顧子臣睡覺。
她看着上海天空難得有如此美景的夜晚,璀璨的星星一閃一閃,仿若還會眨眼一般的,靈動可愛。
總覺得,在顧子臣和她的這段對她而言簡直是莫名其妙的婚姻裡面,所有一切都是她在佔主動,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怎麼肆無忌憚就怎麼肆無忌憚。可不知道爲何,越是順從越是沒有半點反駁之意的顧子臣讓她心裡越是不夠舒坦。
她微閉上眼睛,矇蔽了那麼美麗的夜色。
她想,她終究是自己想的太多,很多時候,她就是在,自以爲是。
亦或者說,自作多情。
……
翌日。
上海的街頭到處都氾濫着齊凌楓和顧家人吃飯的消息。
那些昨天還大肆報道的新聞內容就仿若不攻而破了一般,這則新聞就那麼張揚的出現。
喬汐莞放下手上的報紙。
總覺得媒體是最讓人無語的行業。
前一秒自己說過的話,下一秒就可以完全不負責任。
甚至於自己打臉,也可以打得啪啦啪啦,卻半點都不需要解釋,半點都不需要感到任何羞恥。
她抿着脣,在milk的提醒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招聘面試。
下午,進行復試環節。
整個安排很急促,卻也是井然有序,完成得頭頭是道。
忙完所有工作。
喬汐莞坐在辦公室伸懶腰。
明天辦公會討論最終新人名單,她對比着milk給她準備的資料以及自己中意的人員,心裡大概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簡單收拾了自己的辦公桌,喬汐莞拿出電話,撥打。
那邊響了一會兒,接通,“喬汐莞。”
“古源,有空晚上一起吃個飯。”
“在哪裡?”
“老地方。”喬汐莞一字一句。
古源抿着脣,半響,“你說的老地方是喬汐莞的老地方,還是霍小溪?”
喬汐莞垂下眼眸,“霍小溪。”
說完,掛斷了電話。
喬汐莞坐在辦公椅上面,突然沉默了很久。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沉默着想了些什麼,她只是突然有些呆滯着,不知道可以做什麼而已。
她深呼吸,從辦公椅上起來,拿起自己的包下班。 Www ●ttκΛ n ●¢ ○
武大開着車已經在門口等她,平穩的送她達到目的地,“溪水人家”。
這是霍小溪當年最喜歡的一家中式餐廳。
不爲什麼,就因爲她覺得這間餐廳就是以她的名字開的,她覺得有緣分。
她始終覺得緣分這個東西,可遇而不可求。
儘管這樣的情緒和她那有些自負自大的性格相違背。
她隨着服務員走進餐廳,推開“鳳凰閣”的包房門,古源已經安靜的坐在那裡,等她。
她招呼着服務員離開,自己走進去坐在他的旁邊。
喬汐莞拿起一邊的紅酒給他倒了一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古源。”喬汐莞開口。
古源垂眸看着她。
“我一直都盼望你可以找一個好的女孩子,然後結婚生子,幸福的過一輩子。”喬汐莞看着他。
“我知道。”古源有些落寞的笑了笑,“所以,我正在想辦法讓自己找一個好的女孩子,結婚生子,幸福的過一輩子。”
“可我不希望那個人是顧子顏。”喬汐莞一字一句。
“爲什麼?”古源揚眉,“是打擾到你了嗎?你想要我的幸福就是自私的讓我不要出現在你的視線之內,自私的讓我滾得越遠越好,然後有一天突然想起的時候還會覺得你對我無比的慷慨,因爲我找到了屬於我自己的幸福?!”
古源說到後面,甚至已經笑了出來。
笑得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眼眶卻紅了。
喬汐莞聽着古源的話語,字字句句的諷刺,字字句句的辛酸。
她是很自私。
不管是霍小溪,還是現在的喬汐莞,她是很自私。
她不想要古源和顧子顏談戀愛,因爲她知道古源不喜歡顧子顏,因爲她知道古源看着她和另外一個男人會難受,還因爲,她自己也會難受。
就當她這麼自私吧,她不想要自己一直被感情束縛着,她會放不開很多東西。
她抿着脣,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古源,霍小溪真的不好,你真的沒必要讓自己這一輩子都搭在她的身上,她很自私,很冷血,她沒心沒肺,不值得你這麼去愛。”
古源冷笑着。
“她好不好,我有腦子我知道。喬汐莞,你又有什麼資格這麼去評價她?”古源問她。
喬汐莞咬着脣。
狠命的咬着。
“你明知道的。”喬汐莞說。
“我不知道。”古源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喬汐莞咬着脣,直直的而看着古源。
“你還是不願意說是嗎?”古源問她。
他笑着,即使眼眶已經紅透。
他笑着站起來,準備離開。
“是,我是霍小溪。”喬汐莞一字一句對着古源說着,“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有着喬汐莞的身體卻有着霍小溪的心靈。我知道霍小溪的所有一切,也知道喬汐莞的大部分記憶,我只在電視上和小說上看到過這樣的穿越,我不知道爲什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古源看着她,似乎在慢慢的消化她所說的一字一句。
“我沒有騙你,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我甚至覺得我自己說出來就是一些荒唐的事情,但事實就是如此,霍小溪死了,死的那一刻,魂穿到了喬汐莞這個女人的身上。”喬汐莞狠狠的說着。
古源沉默着,一直沉默。
“古源。”喬汐莞叫着他的名字。
古源擡眸,“雖然聽不明白,也覺得是天方夜譚,但是我相信你。因爲除了這個解釋,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詞語去形容你這樣的情況,至少在科學能夠理解的範圍你,你無法解釋。”
“所以,別和顧子顏糾纏了。我知道你不愛她的,你沒必要爲了我搭上自己的幸福。”喬汐莞說。
“既然你不是喬汐莞,你爲什麼還要待在顧家?爲什麼還要和另外一個男人……”古源沒有說下去,沉默了兩秒又陡然說道,“你可以去找齊凌楓,我能夠相信,他不見得就不會相信。”
喬汐莞笑了。
笑得很是諷刺,“你以爲,我是怕齊凌楓不相信纔不去找他的嗎?古源,霍小溪的死全是齊凌楓一手策劃!就是他,讓我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什麼意思?”古源不明白。
“我現在也不想解釋,我只會告訴你,我現在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想要讓齊凌楓得到他自己應有的下場,我要拿回自己的那一切,變本加厲!”喬汐莞狠狠地說着,仿若真的是恨透了一般的,咬牙切齒。
古源抿着脣,看着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纔開口說道,“我不問你的秘密,但是我想問你,如果你得到了自己的所有,你接下來會做什麼?離開顧家回到自己原來的身份,還是說……繼續讓自己,過着喬汐莞的日子?”
喬汐莞沉默。
她不知道。
曾經斬釘截鐵的想着,拿到了屬於自己的一切,拍拍屁股走人。
但是現在。
她揚眉,“我沒想那麼多。”
“這個時候,我可以預約嗎?這個時候我可以等着你,當你得到了你自己的所有時,重新考慮一下我行嗎?我真的沒那麼偉大,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投入別人的懷抱。給我一次機會,行嗎?”古源問她。
這應該是壓抑了很久很久,才說得出來的話。
古源愛自己,愛到沒有自己。
霍小溪卻沒心沒肺到,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
她咬着脣,不知道那一刻爲什麼會覺得有些心酸。
仔細一想,曾經的自己對古源真的很壞,分明知道古源喜歡自己,還是這麼毫不忌諱的出現在他面前,分明知道古源難過,還是這麼恩恩愛愛的和齊凌楓在他眼底肆無忌憚……
她緊咬着脣。
她想要搖頭。
因爲她沒辦法給他一個承諾,因爲她沒辦法給任何人一個承諾。
她望着古源,眼眶在那一刻也似乎是紅潤了,她說,“古源,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
“所以,你再一次這麼拒絕我了?”古源問她。
喬汐莞只是咬着脣,咬得脣瓣都已經變白。
“爲什麼所有男人都可以,就是我不行?霍小溪,你告訴我,我哪裡做得不好,我哪裡你不喜歡了,我都改好嗎?改到你喜歡爲止還不行嗎?”古源有些崩潰的問着她,“霍小溪,你怎麼可以這麼的,沒心沒肺!”
等了這麼多年,等到她死去了,等着她莫名其妙又活了過來,還是要如此嗎?!
“對不起,古源。”喬汐莞站起來。
對於古源的感情,她除了逃避,她也找不到其他突破口。
古源看着她,看着欲離開的身影。
一把突然拉住她,一用力,喬汐莞猛地一下撞進他的懷抱裡,他低垂着頭,和她的臉頰緊貼,他只需要稍微在往下一點點,就可以親吻到她粉嫩的脣瓣。
“別這樣。”喬汐莞說,整個人是平靜的。
說出來的話,也是平靜的。
古源的眼淚順着眼眶,一滴一滴掉落在她的臉上。
他看着她,淚眼模糊的看着她。
這輩子,除了霍小溪,沒人讓他這麼狼狽過。
“霍小溪,我真的輸了。”古源放開她。
她不想傷害他。
即使,他被她傷害得體無完膚。
喬汐莞站直身體,站在裡古源不遠不近的距離,默默的看着古源難受無比的樣子,默默看着古源的眼淚,順着眼眶一直不停往下掉。
這個男人不會哭的。
小的時候被她那麼的揍,幾乎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她想。
她死的那一刻,古源哭了。
而現在。
她再次拒絕他的時候,他又哭了。
這一輩子,他仿若都在她的陰影之下,不停的哭泣。
她真的很壞。
所以纔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轉身,冷血的離開。
她處理自己情感的方式就是如此,不脫離帶水,殘忍無比。
她走出餐廳,直接坐進自己專用的轎車內。
武大無所事事的在車上等她。
因爲她說過,她要不了多久就會出來。
果然,真的沒過多久。
她轉眸,看着後面那個女人的臉色明顯不對,在昏暗的燈光下,似乎還能夠清晰的看到兩行淚水。
喬汐莞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武大的視線。
她沉默的坐在車內。
不知道爲什麼,心也會痛。
她一直以爲,她的心麻木到,沒有了任何感覺。
武大啓動車子,什麼都沒有問的離開。
車子行駛在上海繁華的街頭,漫無目的。
因爲喬汐莞沒有說目的地,武大就陪着她在街頭轉悠。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汐莞突然開口,問道,“你爲誰哭過嗎?”
“嗯。”武大點頭。
“你最愛的那個男人?”
“嗯。”武大繼續點頭。
“幫我送回顧家大院吧。”喬汐莞說。
“好。”
車子開始有了目的的行駛。
喬汐莞在漸漸的控制情緒,在努力讓自己悲傷的情緒得到緩解,她一直告訴自己,她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即使她不願意看到古源受傷害,她也不需要讓自己的心那麼難過。
車子很快到達顧家大院。
喬汐莞坐在車上,一直沒有下車。
武大也沒有多言,就這麼一直陪着她。
喬汐莞似乎是休息夠了,她突然打開車門,走進顧家大院。
武大看着喬汐莞的背影。
這個女人看上去沒心沒肺,實際上活得應該很累吧。
太過倔強的去追求一件事情,或許都會很累。
她開着車離開。
是被喬汐莞的情緒感染了嗎?她此刻覺得自己有些難受,莫名的回憶起了很多曾經的往事。
她把車子一路開到一片寂靜的公墓。
此刻天色已黑,公墓只有輝煌的路燈,顯得有些陰嗖嗖的感覺。
她的腳步突然停在一處,墓碑上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看上去年輕帥氣。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那個人的樣子。
她說,在夏日的晚風下,微微開口說道,“你知道嗎?我們其實都變了很多,從你離開這個世界開始,我們都變了,變了生活,變了心態。”
墓碑上的照片,不會說話,不會笑。
武大挪動着自己的身體靠在墓碑上,頭埋在自己的兩膝之間,幽幽淡淡的說着,“但是老大好像,移情別戀了。”
……
喬汐莞回到顧家大院。
顧子顏這段時間在家的時間明顯比平時多了很多。
她笑嘻嘻的和齊慧芬在沙發上聊天,因爲古源,顧子顏和齊慧芬的關係也親密得多。
兩個人看着喬汐莞回來,顧子顏連忙叫着,“大嫂,你過來一下。”
喬汐莞心情並不太好。
但人就是如此,在很多環境下,總是會去遷就別人的情緒。
“你認識古源嗎?”顧子顏問。
喬汐莞勉強的拉出一抹淡笑,“嗯,認識。”
“怪不得,那天和古源相親的時候,他就說起了你。我猜想你們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顧子顏說着。
“其實,還好。”喬汐莞解釋,“不過是因爲上次爲了給爸驗古董有過一些接觸而已。”
“這樣嗎?”顧子顏似乎覺得不太對,但也沒多想,笑嘻嘻的說着,“我還想要問你,古源都喜歡什麼呢,看來你也不能幫我了。”
喬汐莞只是抱歉的一笑。
“算了,既然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就自己努力點就行。”顧子顏釋懷的笑着說道。
喬汐莞點了點頭,“我先回房了。”
“哦。”
喬汐莞轉身,離開。
如果顧子顏不是顧家的人,或許也挺適合古源。
可偏偏,顧子顏是顧家的人。
老天就是喜歡這麼開玩笑。
她走上樓,推開顧子臣的房間。
顧子臣剛洗完澡出來,頭上還滴着水珠。
喬汐莞沒有什麼情緒變化的越過顧子臣,拿起睡衣走進浴室。
顧子臣看着喬汐莞的背影。
又是什麼招惹到她了?!
這個女人的情緒變化會不會太快了點!
……
第二天一早。
喬汐莞起牀,洗漱完畢。
經過一晚上的洗滌,她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就是這樣,她就是這麼冷漠無情。
打開房門,一步一步往樓下走去。
剛走到大廳,齊慧芬突然叫住她,“莞莞,吃完飯再去上班,正好有事情對你說。”
喬汐莞抿着脣,走過去。
飯桌上,全家人都在。
她走過去坐在顧子臣的旁邊,接過傭人的早點,斯文的吃了起來。
“是這樣的,過兩天就是子臣和子寒的生日,我們原本想着去酒店訂餐請客吃飯,後又想到子臣不方便,就決定在家裡舉辦一個家宴。上次耀其過生日也是在家裡做的,完全可以承載得下來。就看看子臣和子寒的意見。”齊慧芬在飯桌上宣佈着。
“我沒意見,聽媽的安排。”顧子寒說道。
“子臣呢?”齊慧芬看着顧子臣。
“嗯,可以。”顧子臣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齊慧芬說着,“我就開始在家着手生日宴的事情了,兩天後的晚上,你們可都要騰出時間出來招呼客人。”
“是的,媽。”喬汐莞和言欣瞳都答應着。
早飯吃完。
所有人離開的時候,喬汐莞突然在顧子臣耳邊嘀咕,“你過兩天滿多少歲?”
顧子臣眉頭皺了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
“33。”顧子臣一字一句。
“這麼老了啊。”喬汐莞感嘆。
顧子臣沒搭理。
這是男人的黃金年齡!
“好吧,我先上班去了,你想想有沒有特別需要的生日禮物,我可以給你準備的。”喬汐莞問道。
顧子臣推着輪椅離開,丟下一句話,“不需要。”
喬汐莞吐舌頭。
這個毫無情趣的男人。
她轉身走出別墅,坐進武大的小車內。
武大的臉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好。
喬汐莞審視着她,“你昨晚失眠了嗎?”
兩個眼眶黑得跟熊貓似的。
“嗯,想起些事情就睡不着。”
“那你開車小心點,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喬汐莞很認真。
武大忍不住一笑,“放心吧,我也不想。”
喬汐莞安穩的靠在後座椅上。
武大透過後視鏡看着那個女人。
情緒收納得也太自若了吧。
一個晚上而已,就好像昨天那個傷心過度的女人不是身後坐着的那個女人一般。
兩個人一路平靜的到達顧氏大廈。
喬汐莞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還未坐穩,milk就提醒她開始開辦公會,確定這次新近員工的名單。
辦公會開了一個上午。
市場部的人員最終確定了4個,一個顧子俊,一個喻洛薇,還有兩個她比較欣賞的年輕人。
她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顧子寒絕對會把喻洛薇安排在自己的手下工作。
人員確定之後,並不是所謂的直接就上班工作,需要參加新員工的培訓,以及爲期1個月的,輪崗實習工作。
喬汐莞累了一個上午,回到辦公室。
milk正準備敲門進去時,喬汐莞的電話突然響起。
“你等會兒。”喬汐莞對着milk說道,拿起電話走向窗邊接起,“齊凌楓。”
“晚上一起吃飯如何?”
“我沒時間。”
“這麼不待見我。”齊凌楓似乎帶着笑意。
“不是不待見,而是不想見。”
“原來你喜歡欲擒故縱,我樂意陪你。”那邊很自大。
喬汐莞抿了抿脣,“你覺得搶自己表哥的女人,有意思嗎?”
“不是搶,而是公平競爭,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物競天擇。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更好的,你說是嗎?莞莞。”
莞莞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
她覺得噁心到作嘔。
喬汐莞抿着脣,控制自己的情緒,“我並不覺得你比顧子臣好?”
“沒試過怎麼知道?”齊凌楓問。
“有些事情不需要嘗試,因爲那是道德不允許的範圍,齊凌楓,你連最基本的做人底線都沒有嗎?”喬汐莞冷冷漠漠的聲音,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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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稍微晚了點。
親們見諒,麼麼噠。
明天繼續保持穩定時間更新,9點20,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