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侍白被推進了消毒病房,雲識淺穿上了一身消毒衣,坐在病牀前,看着臉色慘白的樑侍白,他的頭髮因爲手術被剃掉了,可也不影響他的俊氣,他雙眼緊閉,口鼻帶着氧氣罩。
整個人顯得憔悴極了,又很安靜,這還是雲識淺第一次看到樑侍白這樣。
她兩隻手緊緊的握着樑侍白有些冰涼的手,與他十指交握,放在了自己的臉側,滾燙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從指縫間,落到了他的胳膊上,她哽咽着,“樑侍白,我求你,求你一定要醒來。”
“樑侍白,你不是最愛葉輕韻嗎?我幫你把她叫來,以舟已經去接她了,她很快就來。”
“樑侍白,我能癡心的妄想,你對我是有那麼一點感情,對不對?要不,你今晚不會護着我對不對?”
樑侍白還是沒有任何意識,病房裡安靜的除了雲識淺的哭聲,只有儀器滴滴滴的聲音,那是心電圖聲。
雲識淺接着哭道,“我真的很喜歡你,從你無意把我從那些地痞手中救下來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你還記得,以前上高中時,你特別愛吃的那家瘦肉皮蛋粥嗎?你的那份,是我每天早起在家煮好,然後給錢讓小販阿姨賣給你。”
“你爸媽下葬的那天,我一直跟着你去了墓地,後來你昏倒了,是我揹着你,在大雨裡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你醒了,以爲是葉輕韻……嗚嗚,樑侍白,你一定要好起來,我還有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你不願意聽,我就說你跟葉輕韻的。”
雲識淺哭的嗓子痛,她還是自顧自的說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如葉輕韻,她溫柔,她聰慧,更重要是,她是你心裡的人……”
雲識淺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說了多久,樑侍白依然沒有反應。
天快亮的時候,葉輕韻終於過來了,進到病房裡那刻,她臉色看起來並不比牀上的樑侍白好,甚至比樑侍白看起來還蒼白。
“那個……對不……”雲識淺起身,走到了葉輕韻面前,一句話沒說完,葉輕韻一巴掌狠狠甩上了雲識淺的臉頰上,厲聲道,“滾。”
臉頰上火辣辣的痛,雲識淺恍然不覺,“我只是想在這裡等他醒來,求你了,好不好?”這是她第一次在葉輕韻面前,將自己的姿態放到了最低。
“不需要,你滾,不是你,詩白會躺在牀上?”葉輕韻紅腫着眼眶,一手指了指病牀上的樑侍白,“雲識淺,你最好現在就消失在這病房裡,我想你雲家,也是不希望你再跟詩白有任何關係了吧?”
“我……”雲識淺張了張口,是啊,爸媽都不希望她再和樑侍白有任何關係。
可是,樑侍白還沒醒來,天就快亮了,他如果還不醒來,她怎麼辦?她怕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葉輕韻不再看雲識淺一眼,走到了病牀前,在雲識淺剛坐的椅子上坐下,一手抓着樑侍白的手,一手撫摸着樑侍白的臉頰,流着淚,開口道,“詩白,只要你醒來,我就答應嫁給你好不好?詩白,你不是說過,你要愛我一輩子嗎?你要陪我到死嗎……”
葉輕韻每說出一句話,雲識淺的心臟抽痛一下。
最終,她淚流滿面的轉身,拖着疲倦到極點的身子,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