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接過,緊緊拽在掌心,信封被揉的有些皺,雨沫只覺得她能抓住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心裡惶恐而悲哀。
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出陳家的大門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上車的,司機好像還問了她什麼話,雨沫已經不記得她是怎麼回答的了。
半路上接了一個電話,原來出國旅遊的二老終於接到消息回來了,一個振奮,雨沫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讓司機立刻趕去醫院。
可是趕到醫院的雨沫並未看到陸濤,而只有同樣着急的手足無措,坐立不安的媽媽樓雪。
終於看到熟悉的面孔,看到可以依賴的肩膀,雨沫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整整三天,雨沫再怎麼害怕,再怎麼絕望,再怎麼疲憊,可就是不曾掉過一滴眼淚,可是此刻看到媽媽忍不住就哭了。
“媽媽,子皓他……”雨沫撲進樓雪懷裡,想着媽媽肯定知道子皓的情況了,驚慌到極致的她竟無語凝噎。
“媽媽知道,媽媽都知道了,難爲你了孩子。”樓雪溫柔的抱住雨沫,嬌美的臉上一片憂色。
雨沫伏在樓雪懷裡不斷的掉眼淚,一直到平復了驚動惶恐的情緒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四周,並未發現陸濤的身影,便出聲詢問,“媽媽,陸爸爸呢?”難道是進病房了?應該不會吧,子皓現在住的是重症監護室,無菌病房,尤其是這幾天人還未醒來,是拒接任何人探視的。
樓雪一邊抹淚一邊說道,“你陸爸爸趕去公司,公司出事了,加上這幾天子皓出車禍,公司羣龍無首,許多大的案子沒人做決定,已經亂作一團了,你陸爸爸一下飛機就趕去公司坐鎮了。”
雨沫聽了沒吱聲,心裡卻咯噔一下,兒子出了這麼大的意外,生死未卜,可是做老子的居然不聞不問,只顧着那些冰冷的身外之物。
雨沫這一刻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子皓這麼恨陸爸爸了,當然也連帶着恨被陸爸爸善待的自己。
醫院長廊的那頭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空幽的午後醫院裡,顯得尤其清晰壓抑。
忽然有一個護士探出頭來喊,“重症監護室陸子皓的家屬呢?病人醒了!”
щщщ✿тtκan✿C O 雨沫迅速擡頭,眼神有些茫然,思緒有些混亂,她一度還以爲自己幻聽了。
知道身旁呃樓雪推了推她的胳膊,“沫沫,謝天謝地,子皓終於醒了,我們趕快過去吧。”
雨沫拖着沉重的步伐,被動的由樓雪拖着往前走,雙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小包包,裡面有陳思雨要她轉交的分手信。
陸子皓還是醒過來了,憑着他頑強過人的毅力,可是面臨傷口惡化的雙腿需要截肢的危險,他的臉色難看至極。尤其聽到陸濤沒空來看望他,而晃動在他眼前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這對母女,蒼白冷硬的俊臉上蘊含着風雨欲來的暴怒。
樓雪和雨沫皆是戰戰兢兢,怕子皓動怒,此時他的身體根本不適應動怒發火,這樣於他的身體沒有半點好處。到了半夜,子皓又昏睡過去了,醫生說關於雙腿的治療方案明天再出來,樓雪就拉着臉色不太好的雨沫回家了。
臨走時,雨沫還是把陳思雨的分手信放在了子皓的枕頭邊,她實在是沒有勇氣親手交給他。可是如果不交給他,明天子皓一打電話還是會知道的,所以……該來的始終要來,只能祈禱暴風雨不要那麼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