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雲霄集團有錄音棚，雲歌也就沒用家裡的電腦軟件，直接去錄音棚借用了一下，花了點時間錄好。
何凌霄其實沒回去做事，而是也跟到了錄音棚，在外面偷偷地瞧着。
看着她戴上耳機全神貫注在錄歌的樣子，心裡已是很滿足。
錄音棚裡還有其他人在觀看，見何凌霄在旁邊就開口說：“總裁，她聲線很好啊！音準也好，給人唱了很久的demo吧？很熟練的樣子。”
“嗯……”有人誇獎雲歌，何凌霄自然開心，也不管是不是拍馬屁靦。
反正他就是覺得，有理！沒錯！真的好聽！
何凌霄完全是個音樂白癡，對音樂一竅不通，他纔不知道什麼聲線啊音準的，他就是單純覺得，雲歌唱得好聽！
她的聲音他太喜歡了揍。
估計雲歌就是唱走調了，此時在他看來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有如天籟之音一般，好聽着呢。223
“她學過聲樂的吧？學沒學過，專業還是業餘，是看得出來的。”
“大概？”何凌霄大概也不知道什麼是聲樂，“鋼琴十級，聲樂什麼的……應該也有吧。”
這不，他一直覺得鋼琴曲啊什麼的，就是在黑白條上敲敲打打，也沒多好聽啊？那些人的手其實是在瞎按一通？
鋼琴家彈那麼快，當真一個錯都沒有？
當然不是，有的人技術好就不會錯，有的人在音樂會上也是接連錯音。
業餘的聽不出來，就瞎鼓掌，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雲歌算是一個內行，還是能聽出對錯。
小時候上聲樂課，背對着老師，老師無論是彈根音還是和絃音，她都能準確無誤地說出來，一次不差，這是同期上課的其他孩子都沒有的天賦，並不是後天培養的，而是與生俱來的音感。
體內的音樂基因多半是遺傳了顧冉，所以縱然雲歌並沒有很喜歡音樂這方面的東西，學起來也是毫不費勁的。
“是吧！”調音師點頭稱讚，“我見過那麼多人來，清唱都能這麼好的，很少見。多半來錄demo的，也都是單句補錄，從所有音軌裡剪出最好的拼湊成一軌，合成處理過的。我看她就不用！”
“嗯……”
何凌霄聽得似懂非懂，但大概就是很厲害就對了？
“那總裁爲什麼不給她包裝包裝進娛樂圈？我看着比那些花瓶好，有些偶像歌手啊，技術沒有，空有一張臉蛋！”
何凌霄聽眯了眼，讓她進娛樂圈那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不用！她不喜歡那個地方，也不需要進那種地方篩選，被世人惡俗的審判。”223
她如果對音樂感興趣，有他在背後給予她支持，不用去娛樂圈！
雲歌太容易招仇恨，他怕她去了娛樂圈那個大染缸，即便出淤泥而不染，他也還是不放心！
圈子裡什麼人都有，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他會心疼的！
雲歌快錄好前，何凌霄就偷偷地離開了，不敢多呆。
跟錄音棚裡的人打完招呼，雲歌就拿着錄好的demo去了天凰。
早點交給她，早點搞定任務。
然而云歌有點擔心，季薇對demo歌手的要求都那麼高，刷走了一批又一批，自己是否符合她挑人的標準呢？
要是搞不定……
她又要爲難她！
demo歌手多半聲樂方面的技術都不錯，因爲直接看譜就唱的功力必須有，在這種時候都是起到導唱的作用，畢竟不是所有歌手都會看譜的。
是什麼原因，讓季薇對給她唱新歌demo的人都諸多挑剔？
雲歌暫時把這種行爲理解爲耍大牌脾氣，也懶得去管了。
……
“你好，這是我的證件和資料，我是來找季薇的。”雲歌把文件都遞上。
天凰不會隨便讓閒雜人士去找他們的藝人，昨天是約好的，所以報名字就好，今天她是自己來的，帶上資料能更快進去。
前臺看了一下，把文件都還給她，點頭說：“沒問題。季薇這會兒在錄音棚，我找人帶你過去吧。”
“哦……”
季薇在錄音棚？
她已經開始錄歌了嗎？是有其他demo歌手已經交了成品？
難得她接受了啊……
雲歌跟着工作人員來到了天凰的一個錄音棚。
天凰是傳媒公司，錄音棚的設備比雲霄更好更專業，一看就是花了不少手筆，雲霄的錄音棚那肯定是不能與之相比的。
季薇在錄歌，錄音棚裡站了很多工作人員，各種在忙乎跟她有關的事，沒人有空招待雲歌，帶她來的人也因爲忙碌離開了。
雲歌不好打擾他們工作，準備站在那裡等季薇錄完了再把demo交給她，自己的任務大抵就算完成了。
只是……
雲歌負責的demo是季薇最新ep裡的主打歌，而季薇現在正在錄的……剛好就是這首主打？
難道說不止她一個人在錄主打歌的demo小樣，有人先她一步交了麼？
雲歌沒有立刻走，是因爲她被季薇的嗓音和唱功驚豔到了。
她一直覺得，阿澤是實力派，而對季薇則有那麼些先入爲主的觀念，雖不是花瓶，但也不是全能型。
錄好的歌，經過後期修剪，好與壞難以分辨，就算錯了一籮筐，技術修補一下，成品效果依然很好。
這也就是爲什麼很多歌手乍一聽好像唱得不錯，但一旦現場live的話就各種走音走調各種糟糕的原因。
但今天，就在這個錄音棚，雲歌對季薇改觀了——僅限於實力的問題上，人品另算。
錄音棚裡聽到的，那就是原聲了，雲歌站在那裡聽她一直唱完第一遍副歌，接下來有一小段的暫歇。
季薇全程沒有出錯，也沒有走調的發生，細節處理得非常好，讓雲歌很意外。
這是一首抒情的慢歌，主旨是不爲男主角所知的暗戀，雲歌更意外的是，季薇把那種感覺唱出來了，讓人聽了心裡就有一種酸澀。
雲歌不得不承認，季薇唱得好，能引起人的共鳴。
雲歌自問把握得住音準，但這種將曲子理解透徹的感覺，她拿捏不好。
這也是因爲她沒有專門上過這方面課程的緣故。
“她唱得真好……”雲歌感慨了一句，很意外的口氣。
一旁的調音師笑說：“薇姐當然唱得好了，要不然能是天后？天后這名號可不是隨便就能冠的。”
旁邊另有其他人接說：“你第一次聽她唱歌啊？這麼大驚小怪的！薇姐的天籟之音圈裡圈外都是出了名的，不好聽那不就怪了嗎？”
每個人都是看怪物似的看着雲歌，讓雲歌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實在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感覺。
一曲錄畢，季薇都沒有中斷過，一次就錄完了。
雲歌有些愕然，纔回過神來，竟然聽『迷』了……
看來季薇能紅那麼多年，這麼久依然站在圈子的最頂端，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實力有實力，人氣還需要擔心嗎？
“很好！薇姐，也就你能一次『性』錄完了，這後期基本還是不用修了，他們又是最輕鬆的！”
說的是那些參與後期製作的工作人員。
這話多少有拍馬屁成分，但也是事實。
季薇摘下了耳麥放好，微微地整理了一下頭髮，從錄音棚裡出來了。
疑似爲助理的一個小姑娘趕緊迎了上去，“薇姐，喝口水吧！”
季薇接過，什麼話都沒說，既沒高興的表情也沒不高興的表情，淡淡地，仰頭喝了一大口。
“薇姐，滿意了嗎？滿意了我們就差不多送去做後期了。”一名工作人員上前問道。
大家對季薇的態度，沒讓雲歌意外。
這的確符合她心目中天后的待遇。
白澤就是這樣的，大家都圍着他轉，他一個人的工作團隊就比得上好幾個藝人了，光助理已經數都數不過來。
做爲與白澤地位相當的季薇，她會有的待遇，她在白澤那裡也是見過的。
季薇是這樣的，她和其他懶得再重做的藝人不一樣，就算所有人連同天凰的老闆都說好了，但她自己如果還是覺得不滿意的話，就會主動要求在錄一遍，凡事都喜歡做到最完美。
所以大多數人雖然很不滿意她孤傲清高的『性』格，但在實力上卻一直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行了。”季薇點頭。
大家夥兒如釋重負！
因爲這一次已經錄得很好了，如果季薇這時候說句不滿意，他們就是再苦再累都得再錄一遍。
謝天謝地，今天沒爲難他們！
是的，在大家看來，季薇是在吹『毛』求疵，經常會讓人暗地裡抱怨。
“薇姐，有位靖小姐說是給你送demo來的，一直在那等着呢。”有人提醒道。
“哦？小云歌來了？”
季薇聽到這個名字，面無表情的臉上才終於綻放開一枚『迷』人的笑容。
雲歌站在那裡，已經做好了繼續等的心理準備，季薇肯定是不會搭理她先的。
誰知她一擡起頭，就看到季薇分外熱情地朝她招手，笑容如沐春風：“嗨，小云歌你來啦？”
衆人一怔，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季薇對別人這麼親切地打招呼呢！
別人不知道，季薇身邊跟了好幾年的小助理是不會不知道的，季薇『性』格不討人喜歡，真心的朋友幾乎沒有。
他們這位天后啊，有點懶，完全懶得去跟其他藝人打交道。
那麼，這個讓季薇特殊待遇的靖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等雲歌走過去，季薇就直接朝她走了過來。
“季薇小姐，本來我是來送demo的，現在看來不用了，”雲歌說，“但爲了證明我沒有偷懶，所以想想還是請季薇小姐聽聽看，我也好交差。”
“真是對不住，忘了告訴你不用錄了，”季薇笑得燦爛，“小凌霄的小心上人兒，我也是不忍心使喚啊，就是太忙，忘記通知了。沒事，我聽聽。”
衆人是跌破了眼鏡。
什麼情況啊這是？！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季薇嗎？！
雲歌也愣了一下。
倒也不是什麼反感……
只是，她爲什麼會覺得，季薇對她好像總有點什麼似的，那表情一直都像有話要說……
她們第一次打照面的時候，她的笑和現在的笑是不一樣的，讓她真的覺得很厭惡。
但是現在……
她卻覺得她的笑容挺美，挺賞心悅目的。
季薇接過，戴上耳機聽了起來。
全程一邊聽，一邊點點頭，很認真的樣子。
這讓雲歌更意外，原本只是想，讓她隨便聽聽，知道她有做事，這樣季薇想陷害她也沒辦法了。
誰知……季薇竟然這麼認真地聽？
與其說聽，倒不如說她在……品味？
季薇聽完後，摘掉了耳機，對雲歌笑說：“不錯，至少證明了，小凌霄推薦你來並不是因爲私心，我還擔心你應付不來。”
“……”喔……？
除此之外，她應該給什麼反應呢？
季薇把demo交給了身邊的助理，“ok，既然錄了我就留下來了。”
“啊？可你不是……已經錄好了麼？”
“紀念吧！唱得很好，聲音美，再包裝包裝，準不錯，可惜那臭小子肯定是不捨得讓你去那吃人的娛樂圈闖『蕩』的，不然我還真想收你做小師妹啊。”季薇笑說。
一旁的小助理一聽，哇塞了一聲說道：“哇，那你可就是薇姐唯一的一個小師妹了，走到哪兒都會有面子，光環絕頂亮。”
“……”
雲歌倒不是在想這些事，只是……
那小子？
季薇談及何凌霄的口氣怎麼那麼……
那麼像家姐談到自家的小弟似的？
“這個……季薇小姐，如果沒什麼——”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她還是先離開了，雲歌是想這樣說的。
話還沒說完，另一名助理就匆匆地趕過來了，“薇姐，這是金老師剛填好的詞，還熱乎的呢，我一收到傳真就立馬給薇姐你送過來了！薇姐，您瞧瞧可以不？”
“金老師填的詞我能有什麼意見？我看看。”季薇說着就接過了。
季薇一邊看，一邊照着歌詞哼了起來。
雲歌“咦”了一聲，“季薇小姐……你會看五線譜啊？”
“哦？”季薇挑了一下眉，“怎麼個意思呢？”
“哦……哦沒什麼沒什麼……”雲歌疑問完了之後，其實就已經明白過來了。
她們偶爾給明星唱demo，並不完全是因爲明星們不會看五線譜。看來季薇找人導唱的原因，其實是和白澤一樣的，一個字：懶！
懶得自己看，反正有人錄好了demo，方便啊！
白澤有時候就光明正大地把譜一丟，讓雲歌給他唱現場，他是樂享其成，既不用自己看譜，還能聽雲歌唱歌，一箭雙鵰。
季薇笑了一下：“明白了，你以爲我不會看譜是吧？”
雲歌還沒說話，小助理就搶着說：“靖小姐，你可真逗啊！我們薇姐哪能不會看譜啊？薇姐就沒有不會的！薇姐那是沒來興致，興致高了，薇姐還會自己作曲作詞呢！這些對我們薇姐來說都是小case，只看我們薇姐愛不愛做罷了！”
“呵……”
雲歌不認爲小助理誇張了，她說的多半是真的。
“那季薇小姐，沒我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誒——”季薇一把拉住了雲歌，“急什麼，放心，那小子不敢拿你怎麼辦，陪姐姐去吃頓飯，怎麼樣？”
“吃飯？”
她和季薇？
哪兒跟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