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喝着手中的熱水,裴亦景一邊開口說道,臉龐上始終揚着溫潤的笑容。
“二哥,醫生是怎麼說的,三哥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旁的裴亦風焦急的開口問道。
深邃眼眸中的情緒洶涌澎湃的涌動,但也只是瞬間便被裴亦桓壓抑下去,扯動薄脣,他開口道;“疲勞過度。”
聞言,裴亦景淡淡的笑出了聲;“這段時間的拍攝有些忙碌,所以纔會疲憊的暈倒,你們不用擔心。”
眸光落在裴亦景身上,裴亦桓眉皺起眉;“這段時間你必須停止攝影,回裴宅修養!”
身側的裴亦風也贊同的點頭;“是啊三哥,你身體不好,就先去修養。”
“沒關係。”裴亦景淡淡的搖頭;“我可以繼續工作。”
而裴亦桓暗沉着聲音直接命令道;“必須修養,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裴亦景望着二哥,帶着淡笑;“二哥,我最喜歡的工作就是攝影,如果不讓我攝影,就像是奪走我的全部……”
裴亦風在一旁開口;“三哥,二哥只是說讓你修養一段時間,並不是說以後都不讓你攝影,你還是聽二哥的話吧,二哥發起怒來可是非常可怕的,所以這一次你一定要聽二哥的!”
聞言,裴亦景只好應聲;“那就休息一段時間,還有,二哥和亦風回去吧,我的身體沒事。”
“二哥,既然沒什麼事,你就先回裴宅吧,我留在這裡照顧三哥,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呢。”裴亦風也開口說道。
“無礙,明天不用去公司,去衛生間……”話音落,裴亦桓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緒熱口水。
醫生早已經在辦公室等候多時了,看到裴亦桓,立即恭敬的道;“裴總裁。”
“直接開始驗骨髓。”裴亦桓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時間在漸漸的流逝,夜色也越來越深沉。
看了一眼時間,裴亦風嘖嘖出聲;“現在都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可是二哥怎麼還沒有從衛生間出來,難道是掉進去了?”
病牀上的裴亦景淡笑着道;“你就不怕這話被二哥聽到。”
“沒事,二哥又不是幽靈,說出現就出現。”裴亦風聳了聳肩膀;“對了,三哥你說大哥爲什麼又回來?”
“裴家也是他的家,難道你要攔着大哥,不讓他回來?”裴亦景反問。
“不是這個意思,大哥也算是驕傲之人,經過五年前的那件事,我真的以爲他不會再回來了。”裴亦風皺眉;“我總覺得大哥回來有些詭異。”
“別想那麼多,已經晚上三點鐘了,去睡一會兒。”
點頭,裴亦風伸着懶腰;“的確有些困了,我睡沙發上,三哥有事叫我。”
“對了……”似想起什麼,裴亦景喚住了他;“你的演唱會好像就在這幾日,準備好了沒有?”
“工作人員已經在着手準備了,演唱會在後天。”裴亦風直接倒在綿軟的沙發上;“演唱會的嘉賓我只邀請了爾萱小公主。”
聞言,裴亦景淡淡的微笑着;“你和爾萱倒是很合得來。”
“那是,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裴亦風一臉的驕傲。
眉眼間有些微微抽動,裴亦景有些無奈;“成語不是這樣的。”
“那又沒什麼重要的,三哥我先睡一會兒,你有什麼事叫我。”說着,裴亦風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這幾天的拍攝一直在趕時間,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有很多的戲份要拍,也的確是累了。
躺在沙發上不過幾分鐘,裴亦風已經徹底的睡熟了,平穩的呼吸聲在病房中迴響着。
溫潤而蒼白的臉旁上依然揚着淡淡的微笑,裴亦景走下病牀,輕輕地走到裴亦風身旁,拿過毯子蓋在他身上。
而另外一旁。
裴亦桓頎長的身軀坐在沙發上,英挺俊美的臉龐上一片暗雲般的深沉。
許久後,醫生拿着化驗單走了進來;“裴總裁。”
“直接說結果。”裴亦桓冷冷地丟下一句。
醫生不敢再有半句廢話,直接將化驗單拿在眼前,小心翼翼的道;“裴總裁,經過鑑定結果,您與三少爺的骨髓並不相似,所以不能移植骨髓。”
聞言,他的薄脣抿成一道直線;“另外的方法?”
“裴總裁,目前治療白血病只有移植骨髓的方法,您的骨髓不適合,並不代表着其他少爺的骨髓不適合。”醫生開口解釋道;“通常情況下來說,一家人的骨髓是最爲接近和相似的,還有,骨髓移植越早,對病情的控制就越有效。”
眼眸微眯,裴亦桓沒有再言語。
等他回到病房時,裴亦景和裴亦風都已經睡熟了,只有呼吸聲在病房中迴盪着。
臉龐上依然充滿了陰霾,站在窗戶前打開窗戶,他指間的火光在半明半暗的閃爍。
翌日午後,咖啡廳。
先是裴亦風拉着霜兒出現在咖啡廳門前,隨後再是裴亦憂。
當裴亦憂推開雅間的房門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的陪亦桓,還有裴亦風與霜兒。
“說吧,今天讓全部都聚集在一起是爲了什麼事?”裴亦憂懶懶的在椅子上坐下;“我時間有限。”
裴亦風也覺得有些奇怪,二哥爲什麼要將裴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而且還是聚集在咖啡廳,而不是裴宅?
“聚集在這裡,是有一件事,你們應該知道……”裴亦桓扯動薄脣,臉龐深沉。
“二哥,到底是什麼事啊?”裴亦風有些按耐不住的問道。
緩緩地……裴亦桓一字一句地道;“亦景暈倒不是因爲身體太過於疲憊,而是因爲他得了白血病。”
聞言,裴亦風整個人怔愣在原地,活生生的像是被雷電劈中一般,不可置信的問道;“二哥……二哥……你說三哥得了白血病?”
他這會兒覺得整個人都是凌亂的,三哥並不是因爲疲憊才暈倒,而是白血病……白血病……
裴亦憂只是有片刻怔愣,隨即便恢復瞭如常,漫不經心的問道;“然和呢?”
“昨天晚上我已經驗過骨髓,與亦景的並不相似——”
然,還不等他話音落,裴亦風已經打斷;“二哥,你的意思是現在需要我們驗骨髓和三哥配對,是不是?”
“恩……”裴亦桓應了一聲。
沒有絲毫猶豫,裴亦風直接開口道;“二哥,我一會兒就去醫院驗骨髓,只要能救三哥就行!”
霜兒雖然年紀還小,但也能聽懂大概,也跟着重重的點頭;“二哥,我要和四哥一起去醫院,要救三哥!”
“小矮子真乖!”裴亦風輕揉着霜兒的頭髮。
而裴亦憂卻是一臉的無意;“我好像並沒有理由答應去驗骨髓。”
聞言,裴亦風心中的火焰立即冒了出來,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着;“大哥,他可是你三弟,這是你作爲大哥應該說的話嗎?”
臉龐上揚起一抹慵懶而隨意的笑,裴亦憂諷刺的開口;“現在又是怎樣,你是在教訓你大哥我嗎?驗不驗骨髓好像是我的自由,誰都沒有權利去威逼我做這些事,是不是?”
裴亦風垂落在身側的手有些青筋暴起,只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揍上去!
“我這句話並沒有錯,你們好像只有會在需要我的時候,然後纔會想起我的存在……”裴亦憂聳着肩膀,不冷不熱地道;“我不是電梯,不是你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現在用到我了,所以讓我行使作爲大哥的責任,我爲什麼要聽你們的話,why?”
裴亦風簡直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你根本就不可理喻!”
“既然我不可理喻爲什麼還要叫我過來聽你們的家事,在裴家,我親愛的二弟纔是一家之主,至於我,也就只是一個打醬油的,雖然名義上我纔是裴家的長子,但這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身爲裴家長子,裴家上下,無論是兄弟,還是裴家的傭人,上上下下全部聽得都是裴亦桓的話。
除此之外,老爺子離世時也將裴氏財團總裁的位置留給了裴亦桓,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留給裴家的長子,留給他,而不是裴亦桓。
的確就像老爺子所說的那樣,他確實是有病在身,但這也無非不是老爺子的藉口,他心中最愛的還是裴亦桓。
再有左藍,就連他心中最愛的女人都已經被他奪走了,怎麼,這會兒還要他對裴亦桓的話言聽計從嗎?
送他們幾個字,不可能,簡直是異想天開!
聞言,一直沒有言語的裴亦桓扯動薄脣開口;“說出你的要求……”
“果然不愧是裴家的一家之主,的確爽快,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過分,想要我驗骨髓可以,但是必須給我裴氏百分之四的股份,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最起碼不是獅子大開口。”
裴亦憂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懶洋洋的道。
“不可能!”裴亦風直接拒絕道。
二哥和大哥手中的股份根本就差不了多少,這樣一來,大哥手中的股份就快要逼近二哥。
裴亦風一臉的無所謂;“我好像並沒有強求你們答應,只是說出自己的條件而已,同不同意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如果……這百分之四的股份給了你……但是驗骨髓得出的結果兩人不一致時……怎麼辦?”裴亦風問道。
“至於最終的結果到底一致還是不一致,那並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裴亦風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但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你想要的不就是裴氏財團的股份嗎?等你驗了骨髓,結果一致的話,我給你百分之四的股份。”
“no!你手中的股份我並不感興趣,我所感興趣的是二弟手中的股份,還有,結果一致再給股份,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裴亦憂簡直感覺到可笑,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沒有那麼好哄騙。
扯動薄脣,裴亦桓一字一句地道;“只要你答應驗骨髓,我手中的股份便給你百分之四……”
“果然還是隻有你最爽快,那我們就立協議。”裴亦憂挑眉輕笑。
裴亦風氣得渾身上下都在冒着煙,可他同時也知道,只要是二哥決定的事,就不會再有迴旋的餘地!
在二哥心中,這會兒救三哥,自然是比股份來的重要。
醫院。
手術已經安排好了,從裴亦憂開始驗骨髓,然後是裴亦風,裴亦霜。
將霜兒抱在懷中,裴亦風開口道;“小矮子,怕不怕痛?”
“不怕!”霜兒搖頭;“只要能救三哥,霜兒就不怕疼!”
“真乖,四哥回去給你買薯片。”裴亦風笑米米的,似是想起了什麼,他道;“二哥,這件事三哥知道嗎?”
將手中明滅的煙火掐滅,裴亦桓低沉道;“沒有告訴他,先瞞着他……”
裴亦風長嘆一口氣;“三哥怎麼會得白血病!爲什麼要是白血病!”
白血病根本就難治,爲什麼要是白血病,三哥那麼好的人!爲什麼!
裴亦憂從手術室出來後,然後是裴亦風,緊接着是裴亦霜。
做完手術後,裴亦憂便離開了,而裴亦桓則是坐在沙發上,一邊抽着煙,一邊等待着。
等裴亦風和裴亦霜出來後已經是幾個小時後了,擡起眼眸,裴亦桓低沉地道;“帶霜兒去吃午餐,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
“那二哥呢?”
“等結果出來……”他將手中的煙掐滅。
裴亦風也在沙發上坐下;“那我陪着二哥一起等結果出來!我也不餓!”
“霜兒餓,帶霜兒去吃午餐……”
話音才落,裴亦霜的肚子便出來一陣咕咕咕的響聲,像是在迴應着他的話語。
見狀,裴亦風從椅子上站起來,帶着霜兒都已經快要走出病房時,卻又徒然轉身。
裴亦桓英挺的臉龐上充滿了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看到他突然頓下腳步,詫異道;“怎麼了?”
走回沙發旁,裴亦風伸出雙手擁抱他,嗓音暗啞;“二哥,辛苦你了。”
隨後,抱着霜兒出了房間,自從老爺子去世後,是二哥整個人支撐着裴家。
他就像是裴家的頂樑柱,只要有他在,裴家就不會倒,他可以像是父親一樣爲他們撐起整片天空。
讓他們足以依賴,足以安然的生活,不需要擔憂。
雖然,二哥話很少,即便是在背後默默做了許多事,也不會開口去告訴別人,但這並不代表着他們不知道。
二哥在他心中頂天立地,是兄長,但卻更像是父親……
如果沒有二哥,裴家現在不知道都已經亂成了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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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四個小時過去了,醫生拿着化驗單走了出來,臉色有些沉重,眉更是緊皺。
在沙發上坐下,醫生道;“裴總裁,化驗出來的結果非常奇怪。”
“怎麼說?”他暗沉的眸光緊緊地盯着醫生。
“大少爺,二少爺,四少爺的骨髓很是相似,而且之間的血型也是正常的,但是三少爺與五少爺無論是骨髓還是血型都有些不對,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樣的結果。”
醫生一字一句地開口道;“即便是骨髓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是血型也能證明任何問題,裴總裁,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三少爺的母親是什麼血型?”
裴亦桓眉微皺,他以前從戶口上看到過登記表;“b型血。”
“老爺子的血型是a型,以前他在這裡有過備案。”醫生又將備案翻出來;“既然是a型與b型,那麼生出來的孩子可能會是a型,b型,ab型,或者o型,但絕對不可能會是rh陰性血,而三少爺卻是rh陰性血,這便說明了一個問題,三少爺不是老爺子的孩子。”
深邃的眼眸眯起,裴亦桓眸光依然緊盯着醫生;“你確定?”
“裴總裁,絕對不會有錯誤,這裡全部都有記載!”
“那五少爺呢?”
“那裴總裁還記不記得五少爺母親的血型?”
聞言,裴亦桓拿起手機撥了過去,低沉命令道;“陳管家,去查一下戶口上霜兒母親的血型。”
片刻,陳管家的話回了過來,他掛斷手機,吐出一個字;“a型。”
“老爺子是a型,母親也是a型,那麼孩子只有可能是a型或者o型,但五少爺的血型是ab型,這也就說明了問題,三少爺和五少爺根本不是老爺子的兒子。”
眼眸眯着,裴亦桓一手拿過醫生手中的化驗單,眸光迅速的瀏覽着。
“而且,幾位少爺所化驗的骨髓沒有與三少爺相匹配的,所以無法移植骨髓,目前保守的治療就是輸血治療,直到找到與三少爺所匹配的骨髓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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